“当初小姐让我代嫁,与相公拜天地、行洞房的人是月初,月初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并没有贪图什么。”月初压下紧张的心情,平心而论。
但凌心兰可一点也不吃她这一套,她当初逃婚后便躲到南方的姑姑家,姑姑疼爱她入骨,得知凌老爷逼她嫁个傻子,并没有透露给凌府她逃婚之事。只是时日一久,爱慕虚荣的她在南方待不住,便偷偷回京城瞧瞧,立刻耳闻费家少奶奶如何有勇有谋解决了康王府前的民众动乱。
费家少奶奶?若不是她凌心兰将这位置让给月初,哪轮得到那小贱人出这种锋头?明明该被大家赞美歌颂的人,是她这个正牌的凌府小姐啊!
除此之外,那费云升在传闻之中似乎也不像傻子,还听说他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如果真是这样,她凌心兰岂可放过如此佳婿?
不过她也怕传言有误,或是费云升根本就是个貌不惊人的白痴,只是谣传过美了,所以她不敢自称凌心兰找上门踢馆,而是改了个口,称凌心兰之姐。
自然,她今日来找月初就是想先搞清楚状况,再决定要不要和月初换回来。毕竟月初那贱人这几个月也过够少奶奶的瘾了,就算像颗弃子般被扔掉,也不算被对待了。
“月初,我要你记得,你今日能在费府吃香喝辣,完全都是我凌心兰的赐与,你明白吗?”凌心兰趾高气扬地指着她的鼻头道。
月初深吸了一口气。“月初明白。”
“那好,我先问你,京城里对费家少奶奶的谣言是怎么回事?关于康王爷被佃户抗争,费家媳妇智解危机那件事。”这是她最不解的。
由于月初以前独善其身的伪装,导致凌心兰还一直以为月初是个只会默默做事的傻妞,被打还不会叫的那种。
“那只是巧合,我刚好在那里,事情是康王爷自己解决的,算到费家少奶奶头上只是市井谣传走样罢了。”月初避重就轻地道。
“是这样吗?”凌心兰狐疑地打量了她,最后暂且先把怀疑放心中。市井上的消息,多找几个人问问自然会清楚。
不过这样的答案她不满意,有些不悦地开始打探其他的事。
“算了,你先详细告诉我费府里的情况。”她满意地再次打量了一下花厅。“先说费府的家产吧?那费员外以土地起家,不知府里是否真的富得流油,还是只是只纸老虎,用土地质押换取银钱度日?”
月初对于这样的打探很反感,阴沉着脸回道:“月初才嫁进来几个月,只知道至少自己衣食无虞,怎会知道费府究竟是不是很有钱呢?”
“你不知道?”这次凌心兰就半信半疑了,一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她的耐心也越来越少。“那你跟我说说费云升,听说他貌若潘安,是个美男子?”
“是。”这点月初倒是答得很肯定。
“真的?”凌心兰听得心痒痒,又追问:“那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个傻子?”
“这……”月初骏了骏眉,“在月初心中,他一点都不傻,但在别人眼中就不好说了。”
这算什么答案?一再的敷衍让凌心兰听得心生火气,不由得狠狠往桌面一拍。
“贱丫头!我凌府之前花钱粮养你这贱婢,真是白养了!问你什么都是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答案,要不就干脆给我说不知道,你最好识相点,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她话声未落,突然砰的一声,花厅门被撞开了,而且是像上次费地来时一样,两片一起倒在地上,费云升气势凌人地站在门外,看得如今管理费家财务的月初一阵心疼。
这家伙不能轻点敲门吗?花厅这两片门可贵了呀!
“是谁要我娘子好看?”费云升冷着表情,目光如刀地质问。
终于见到本尊的凌心兰眼睛一亮,欣喜若狂。
费云升衣冠楚楚,面若冠玉,气势惊人,他语气冰冷,自有一份尊贵不凡的气势,哪里像是传闻中的傻子呢?
凌心兰的芳心不由得扑通扑通跳着,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更后悔自己当初逃婚的决定,竟把这般伟岸俊朗的男子汉让给了月初那贱婢。
“到怡红院了……”
费云升脸一沉,只待下一步将他捏死了事。盛怒状态下的他基本上脑子是清楚的,就如同恢复到他二十岁时那冰冷无情的性子,所以怡红院是妓院这事他自然明白。
因此,他的怒气也在这一瞬间飙到了最高点。
这时一旁的阿六见情况不对,急忙大叫,“少爷!不能杀!你不能杀他啊!”阿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那群亡命之徒死不足惜,二老爷虽也该死,却和少爷有血缘关系,要是老爷知道自己弟弟是被儿子给杀了,该会有多么难过与遗憾?可是阿六不是月初,他的话一点影响力都没有,费云升的手仍一寸寸收紧。
幸好紧急的时候总是有些灵光一闪,阿六急忙改口,“少奶奶还等着少爷你去救呢,不要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说的是。费云升本能的把费地像丢垃圾般往外一扔,接箸举步就要出发,但转念想到自己要去的是怡红院,突然又走向大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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