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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请讲。”
“看账本。”林年年道，“无论这银子是否被重新铸造过，只要它们是从赵海临那里出来的，那账本上都应该会有痕迹留下。”
赵海临显然没想到有人会提出这样一个想法，不过他并没有太慌，账本自然是有的，只是明面上一本，暗地里一本罢了，他藏得很好，不可能被发现。
[六六六。]
[六六六，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要选择二皇子做主视角代入了，是真爽啊。]
[赵海临被发现身世有问题就是因为这账本了！]
[具体说说，账本怎么会牵扯到赵海临是罪臣之子啊？兴奋兴奋。]
显然这又是一个不够了解大宗历史的人。
[赵海临可是被人换过去的，既然对方刻意换了，自然不可能不留后手，否则怎么让赵海临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怎么让他去杀圣宗帝呢！]
[而且看他这个样子，也能猜到，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样，自从顺利把赵海临换过去后，罪臣张家的残党就陆陆续续进入了赵海临家，所以赵海临很小就知道自己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也一直接受了要为家族报仇的教育。]
[后来赵海临养父母家家道中落，在母亲离世之前，母亲给了他一封信，让他想办法送到宫里的赵公公手里，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赵海临联系到赵公公后，为了获得赵公公的全然信任和足够的资源，甚至不惜改掉了自己的姓，跟着赵公公姓，后来赵公公就一直在养赵海临，事实上算是一直在养整个张家的残党了。]
[不过赵公公给的钱足够让赵海临过上还算优渥的生活，却无法实现赵海临为家族复仇的目标，赵海临企图在赵公公那里打听到圣宗帝的讯息踪迹等，以方便复仇，但是赵公公毕竟是在宫里当上了大太监的人物，这种讯息是绝对不可能泄露出去的，就算是儿子，且儿子根本不可能真的见到圣宗帝。]
[这让赵海临的复仇计划搁浅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他突然被人刺杀受伤，又被追到了叶府面前，叶婉玉和安心一起出门时，救下了他，他拿下叶府后，就一直在用叶府的资金用于收买、培养人才，筹谋刺杀圣宗帝的方法，所以一旦查到那真的账本，就会发现，那账本里的不正常支出，从而推测出赵海临养了一批手下，以及暗中做的一些收买的事情。]
赵公公是越看冷汗越流。
他以为知道赵海临不是自己的儿子，而自己有个女儿，这女儿还有可能是叶婉玉已经够让他崩溃裂开的了，没想到现在还知道了自己曾经养活了整个罪臣张家的残党，而且不巧的是，现在应该是在场的文武百官以及圣宗帝也都知道了。
“陛……陛下”赵公公说话时嘴唇颤抖，身体也开始哆嗦起来。
圣宗帝只回了他这么一句：“朕从来不迁怒。”
这倒是真的。
圣宗帝在整个历史上的评价可是堪称完美，被评价为最有可能是穿越者的人，他为人大度，任人唯贤，就算是被指着鼻子骂，也很少生气，只会评判对方的论点是否正确和可取，当然他也不是软弱可欺，如果对方真的就是纯骂他，毫无根据和论点，那冒犯天子的罪，该落到谁头上，谁也逃不掉。
他在位时，几乎没有错误的政策颁布，就算有当时被认为无用、劳民伤财的，在文宗帝时期以及大宗的后续几个皇帝在位时，也多半会发现这些政策起了作用，在某些时刻甚至成为了逆转的关键。
他就仿佛提前知道了未来一般，筹谋甚远，眼光超越了当前的时代。
就算是现代的学者，一心想要找出圣宗帝不符合完美人设的证据时，也只能找到点无关紧要的，比如他似乎很好面子，曾经疑似被人骗进黑煤窑，也有过拥有澄澈愚蠢的时期，以及后来作为一个父亲，有些过于溺爱儿子，特别是二皇子。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的溺爱也没有影响到整个大宗，毕竟下一任皇帝依然是现在还是太子的文宗帝。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正是关于罪臣张家的，张家当时获罪，确实是因为做了不对的事情，但是他们做的那些事情，根据史料来看，很像当时的皇帝为了扳倒张家，刻意去追查，派人去跟踪得来的，判得也比那些罪名重了些，直接灭了九族，连流放的都没有。所以就算他们获罪是罪有应得，却依然有点挟私报复的意味在里头了。
不过那是圣宗帝的父亲做的了，也扯不上圣宗帝本人了。
再说了，张家也确确实实做了那些事情，先帝也没有制造对方的罪证，他们也不可怜。
[赵公公这会应该是知道自己儿子不对劲了吧。]
[肯定啊，你看他吓得。]
[赵公公也别太怕了，等后面你知道你儿子不是你儿子是张家罪臣之子，以及你给钱养了那些张家残党，还有赵海临想杀圣宗帝的时候，我怕你受不了。]
[别把熊猫饿着了，给熊猫留点笋吧。]
赵公公：我已经知道了！！！
[对了，这种账本应该都是藏起来的吧，今天能找出来吗？]
[当然能，你可别小看了圣宗帝的锦衣卫，那好家伙，可是古代的天罗地网啊！]
房梁上、树上、屋顶上的锦衣卫们：那也没厉害到这种地步。
[确实，快得很呢，都不用出去就找到了。]
[啊？]
[赵海临奸诈着呢，账本就在赵公公身上。]
赵公公：啊？？？
一口气差点抽过去，他可没帮着藏账本啊！
圣宗帝瞥了一眼赵公公，太师太傅也是如此，周围的文武百官或多或少都瞥了瞥赵公公。
惹得赵海临心里咯噔一下。
[赵公公不是无辜的吗！他帮着藏账本了？]
[没。]
[所以才说赵海临奸诈啊，他把账本缝赵公公衣服内侧了，担心破了会被发现，衣服整整三层，在最里层呢。每次都找借口送赵公公衣服，然后需要的时候再找赵公公，借口说给他补衣服，或者洗衣服，让赵公公把衣服送回来，还装作孝子的模样，所以只要是赵海临送的衣服，赵公公都是送回到赵海临府上洗的，破了也是拿回去补。]
赵公公：我说怎么感觉孩子送的衣服就没个薄的，到了夏天穿着总是有些热，本来以为是孝顺，结果是让他帮着藏账本！！！
赵公公想起自己的担惊受怕，想起赵海临换走了自己的女儿，想起赵海临用自己给的钱养张家残党，顿时心一狠，半点感情不顾了。
他悄悄把衣服的一角卡到了圣宗帝坐着的椅子上，自己猛地用力跪下，那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就疼得慌，同时还伴随着衣服撕开的声音，以及两声闷哼。
一声是赵公公的，还有一声是圣宗帝的。
没办法力气太大，椅子被扯偏了，圣宗帝差点摔个大马哈，也就身体素质好，及时稳住了，不过这猛地使力，肌肉有点拉伤的感觉，疼得他哼了一声。
圣宗帝轻咳了两下，忙坐好，保持好自己的威武形象。
只是心里有点气。
小赵子，你随即应变倒是好，旁边太师的椅子不能用吗？
太师的椅子不好，也可以用太傅的啊！
要是都不想，可以用太保的啊！反正他呆，也不记仇。
太师太傅：陛下，咱们这多年老友，你这想什么，我们可猜得到。
太保敦厚老实啥也没注意到。
赵公公心里一惊，有些慌了，本来按照计划，他应该这个时候表示注意到了自己衣服内侧绣上的账本。
要论心理素质，那还得是圣宗帝：“赵公公，你这衣服内侧，怎么有字啊！”
第十八章
[刚刚圣宗帝是不是蹲了个马步？]
[确实是蹲了马步，我都看到那椅子被赵公公拽得移位了，还以为能看到圣宗帝摔个大马哈呢！好家伙一个马步蹲住了，然后右脚微微踹了一下椅子，把椅子踹端正后，圣宗帝又坐回去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秒结束，要不是我本来就一直在看他，还真注意不到。]
[历史书上说圣宗帝文武双全，果然没有骗我们啊！]
[前面的你忘记了吧，咱们这是在看直播，都是拍摄出来的，可不是真的几千年前的。]
[演员演技太好了，完全不出戏，都被带入进去了，真有种在看历史上本人上演的故事的感觉了。]
弹幕是聊起来了，这边赵公公还没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忙装作惊慌的看向了自己的衣服内层，甚至还故意将裂开的口子拉得更大了，将上面记录银子支出的地方特地显露出来。
叶婉玉难得脑子好使了点，她喊道：“是账本！我逃出来后曾经看到过赵海临回赵府，后来查到了赵公公就是赵海临的父亲，一定是赵海临把账本给了他父亲保管！他们是一伙儿的！”
赵公公眼神里有些受伤之感，看得叶婉玉有些莫名。
他现在脑子里浮现出之前弹幕说过的话，他的女儿笨笨的，不太聪明！
现在他深刻的领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不行，怎么看都感觉好好笑！真的太孝了。]
[怎么感觉赵公公有点可怜啊，最开始以为赵海临是自己儿子，结果儿子太孝了，现在还没认回来的亲生女儿也是如此。]
[前面的别装了，你的笑声太大声了，而且叶婉玉也不算故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赵公公的亲生女儿嘛。]
[但是赵公公的表情还是感觉好好笑，有人截图做表情包吗，想要，到时候分享一下。]
[没事，后面up肯定要剪辑视频发上来的，到时候再截图，等素材多了，没人做的话，我来做，到时候圣宗帝、赵公公的表情包都不会少的。]
表情包，这是何物啊？
大宗的君臣又接触到了一个新词语。
圣宗帝偷偷瞥了一眼林年年，企图从林年年的脸上找到点什么解释，但是只从林年年发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期待和兴奋，顿时有一种恶寒感，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这表情包，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林年年疯狂用意志力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他这会儿都有种求表情包的冲动，而且这些人怎么回事！表情包什么的，是太师、太傅、锦衣卫、大将军等人不配吗！这不得人手来一个啊！还有户部尚书，那秃头的表情包怎么没想着来一个呢！
赵公公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赵海临倒是第一时间装了起来，他一脸不敢置信：“父亲……难道是你……”
这话不说完，但是意思是传达得很清楚了。
[离谱，男白莲花！]
[这么厉害，赵海临怎么不去宫斗啊！]
[圣宗帝：多谢了，但是我是直的！]
[这时候真是可惜女装太保不在了，要论演技，还得看女装太保！他要是演小百花，估计能把赵海临衬成渣渣。到时候俩人宫斗起来，那可就好看了。]
[赵海临：陛下……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太保梨花带雨：陛下难道是不相信我吗！]
[哈哈哈，想想我都有画面感。]
[你们多少有点变态了啊！不过男后宫啊……前面的大大需要笔吗，写起来啊！]
网友嘛，那是没什么他们不敢想的。
圣宗帝倒是真打了个哆嗦，被他们的描述搞出画面感来了，更加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了。这些后来人啊，看起来日子应该过得是很好，这才有时间无聊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里，心情难免就有些复杂起来了。既是开心于未来的世界生活富饶，同时又有些担忧起这些一天天不学好的后来人们。
“赵公公，外衣可否呈上来啊。”大理寺卿面对圣宗帝的人，还是客气了很多。
赵公公点了点头，望向赵海临的眼神连失望都已经没有了，虽然依然有对自己养育了多年的孩子居然是这种人的心痛，但是对方看起来是确确实实没有把自己当成真的父亲过，全然只是利用，加上现在知道不是亲生的，赵公公收拾起情绪来，自然就容易得多了。
赵海临不是很慌，他虽然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事实上也想过万一意外发生导致账本被泄露的情况，所以明面上去支出收取叶家钱财的，都是赵公公给置办的宅子里的人，当然了，这些宅子里的人早就替换成了他张家的人，但是在场的不会知道，他们调查后只会发现，府里的都是赵公公置办的人！
当初这些人在张家被满门抄斩诛九族的时候能逃过一劫，是因为他们明面上足够干净，要想调查出他们和张家的关系，那太难了，更何况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
[这账本都被发现了，赵海临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啊。]
[这家伙这么谨慎，你真觉得这账本他就没留后手吗？要知道虽然我们这些后来人知道赵公公置办的宅子里的人都已经被换成了张家的残党，但是那个时代的人可不知道，所以明面上那就是赵公公的人做了这一切。就算赵公公不常出宫，一切一直由赵海临做主，但是在所有人看来，赵海临必然都不是那个最大的老虎，用阴谋论的角度来看，大部分的人都会怀疑赵公公吧。]
[可不是吗！就现在的人都还有人怀疑这一切赵公公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他很有可能是在知道一切的前提下在推波助澜，阴谋论的人总是有的。]
这话倒是真的，如果不是历史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赵公公在后来也一直对圣宗帝忠心耿耿，甚至在圣宗帝遭刺杀时替圣宗帝挡下了刺杀身亡，在不知道后来的事情的情况下，怀疑赵公公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实话，要不是赵公公替圣宗帝挡了刺客一刀，自己死了，我都怀疑赵公公才是那个最大的，隐藏得最深的boss，毕竟故事这样才足够精彩啊。]
圣宗帝瞥向赵公公，心里有一丝感动，看来自己还是没有信错人的！圣宗帝就没怀疑过赵公公，就算当时还以为赵海临是赵公公的儿子的时候。
他当时隐瞒一切，不过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是担心若是告知了赵公公，那在之后真出了什么事情，让赵海临提前知道跑了，那赵公公的嫌疑才是洗不干净了。瞒着他，其实还是因为信任他的，否则透露一点，之后让锦衣卫跟着，钓鱼执法才是更好的办法。
这弹幕突然报出来的信息让在场的文武百官对赵公公的看法都改变了些许，之前因为他是宦官，他们多多少少就算是明面上没什么表现，心里还是有一丝看轻的。
圣宗帝则打定了注意，到时候一定想办法让赵公公也能活下去。
[是啊，就是可惜了，赵公公拼劲性命去保护圣宗帝，圣宗帝还是在他之后因为刺杀身亡了。]
圣宗帝：这这这么突然的吗！
百官：这不对吧！一般挡下争取到时间，不就应该能活下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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