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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和擦掉眼泪懵逼的说道：“你谁啊？”
“我这里有私活，可以帮你搞到钱，要不要来？”
许言和看向医院，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不着急，”男人说着就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在了地上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实在没有钱了，可以打电话给我。”男人拍了拍许言和的肩膀转身离去。
走了没几步又拿起了名片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回到病房后，看见母亲已经在收拾东西了，而父亲已经办理好了离院手续。
回到家里后，父亲把许言和拉到了一边说道：“你好好照顾你妈，我以后来不了了。”
许言和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眼前的陌生的父亲，只好点了点头，把父亲送了出去。
许母招呼许言和过来，“你现在好好复习，不许干其他事情。”
“知道了，妈。”
母亲躺下后，许言和直接把书本拿到了母亲房子里面。
许言和正认真复习着，母亲突然叫道：“言和，你过来一下。”
许言和蹲在床旁边，“咋了，妈。”
许母摸了摸已经长长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掉光的头发笑了笑说道：“还是寸头好看，其实我之前头发比其他人都要好看，只不过···”
“妈，没事，等病好了，头发就长出来了。”
许母摸着看着许言和的每一个部位，像是在看最后一眼，像是要刻在自己的骨头上一样，拉起许言和的手，红了眼眶说道：“孩子，妈问你你喜欢贺文吗？”
许言和点了点头。
“好，那就好，”许母喘了一口气哽咽着继续说道：“以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去做，世故也好，天真幼稚也罢，我都希望你能开心的拥抱自己想要的生活，妈也不在意你喜欢女还是男了。妈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勇敢的走下去了。”
许言和已经不在意母亲在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不愿意接受自己快没有母亲的事实。
许母擦去许言和脸上的眼泪，温柔的说道：“好啦，不哭了，快去睡觉吧。”
许言和依依不舍的看了母亲一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窗外的花落了，人随着花走了，许言和一人打理了母亲的后事。
之前的朋友亲戚也撕破了和谐的面孔，漏出恐怖贪婪的内心，许言和实在拿不出来钱，又想起来之前在医院门口的那个男人。
男人告诉许言和可以卖器官，一个肾3万。
许言和答应了，到了约定的地方，被捂着眼睛带到了一个十分肮脏拥挤的房间，里面许多和许言和一样的人，也有面子而来的人。
男人收走了所有人的身份证，手机。告知一会统一去体检，签署协议，抽血化验。
可所有都做完后，却没有人带许言和做手术，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许言和后悔了，想要逃离这里，却被强行拉了回来关在一个小房间了。
无论如何哭喊都没有人来，渐渐地心死了，从进来开始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了一星期左右，男人告诉许言和有人和自己的配上了。
许言和被打了麻药拉到了手术台上，等在醒了的时候腹部传来一阵痛，躺在床上想翻身都有点困难，旁边床的大哥抽着烟走了过来说道：“你两个星期就配上了，我们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呢。我跟你说等你休息好了，把钱一拿赶紧走。”
许言和笑了笑，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为啥卖啊？”
男人凄惨的笑了笑，猛地吸了烟，“女儿得病了，没钱，我就出来了，家里的女人都不知道呢，没跟她说，怕她心疼。”
许言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男人也走开了。
一段时间中男人老是找许言和说话，说他之前还是一名军人，谈他的人生豪言和被现实压死的理想。说着说着一个187的糙汉子哭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走的时候，两人互相留下来电话打算到时候聚一聚。
拿着钱第一秒就打给了闹的最厉害的人，也是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
回到已经狼狈不堪的家里后，看了眼时间，已经错过高考了，看了眼手机上的未接通话直接关机了。
抱着母亲的遗物，终于止不住的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哭的伤口愈加痛。
“对不起，对不起····”
许言和喝起了啤酒，喝的迷迷糊糊，意识朦胧中好像看见母亲站在自己面前笑着，伸出手却扑了个空，撑不着倒在地上，模糊中看见母亲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伤口温柔的说：“孩子，你受苦了，妈要走了，过来看你一眼。”
许言和想拼命的拉着母亲，可身体死活起不来，看着母亲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第40章 深渊
醒来的时候，许言和感觉头脑炸裂，扶着沙发缓慢的站了起来，坐在了沙发上，摸着腹部的伤口，用力的捏了一把，痛地倒吸了口凉气。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许言和厌烦的捂着耳朵，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后，安静了下来。许言和把手机打开后，给王恩发过去消息。
-兄弟，你那边还有没有钱了？
-有，2000可以吗？
-可以，谢了。
许言和收下钱后，给债主全部发了过去。
王恩并不知道许母已经离世的消息，许母也是把王恩从小看到大，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告诉王恩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
门口的铃声又响了起来，许言和实在忍不住了，暴躁的把身边的杯子扔了过去扯着嗓子喊道：“我TM，没钱了！你们是要把我往死弄吗？！”
门口安静了下来，过来几秒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许言和，是老师。”
许言和愣了一下，又快速的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打开了门，把老师请了进来。
“许言和，你高考为什么没有去啊？”
“我···我不想考了，老师。”
“胡闹！你妈呢？我要你妈谈一谈。”
“我妈没了。”说完淡淡的看了老师一眼，“我真的不打算上了，家里还有十几万没有还上呢。”
老师欲言又止半天，硬是没有说出来话。
“老师，谢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助，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说完深深的向老师鞠了一躬。
“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是对自己失望了。”
老师走掉了后，许言和依旧保持着刚的动作但肩膀微微的颤抖着，过了几秒传来哭泣的声音，眼泪不断打在了地上。
每天不足6小时的睡眠，两天用完的中性笔都是对未来的向往，刚突破黎明，就被现实打了回去，再也没之前的放纵不羁、意往九天采星辰。桀骜难驯、策马看尽长安花。
走在路上穿过人流，到了小街道上，手里拿着招聘启事。来到小店里后，许言和被安排到了厨房干杂活。
店里只有两个服务员所以必须每天凌晨起床准备好备菜，打扫卫生，忙的时候传菜，忙完了洗碗、打扫卫生。
回到家里后，许言和算着钱，门突然响了，打开门后房东提醒该交房租了。
关上门后，许言和崩溃的躺在沙发上，看着本子上的账，叹了口气，“怎么办啊？完全不够啊。”
许言和把这几个月的工资打了一半给了房东，把另一半打给了债主，只留了800元给自己。
做完这一切后，许言和洗了个澡，刚打算上床睡觉，手机响了，接起电话。
“喂，咋了，王恩。”
电话那边一直没有说话，许言和“喂”了好几声，对面才传来哽咽的声音，“许言和，阿姨是走了吗？”
“恩，走了，走的时候没有受什么苦。”
“那就好。”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嗯。”
挂掉电话后，许言和的心乱成一团，实在睡不着，决定下去走走。
夜晚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许言和就这样慢悠悠的走着，身边突然有几辆车像疯了一样穿过许言和，身边的土被吹了起来，吸了一鼻子。
许言和抬起头刚想开口骂，突然看见那些一闪而过的车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许言和想也没想，直接追了上去，“贺文！”
尽管一闪而过，也能确定是心念之人。
许言和实在跑不动了，喘着大气过了一会，颤抖着声音喊道：“贺文，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许言和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放声的哭了起来，哭到心脏和伤口愈来愈痛，连气都快喘不过来，声音嘶哑。
最后只能拖着狼狈不堪的身体回到了房子。
第二天一早，顶着发红的眼皮和黑眼圈去上班了。
刚一到餐厅，就被老板问道：“言和，你没事吧？要不今天给你放个假，休息一天吧。”
“不用了，老板。”
到了闲下来的时候，另一个服务员悄悄地说道：“失恋了？”
“没事，姐。”
“还没有呢，你看看你的眼睛和你的精气神像一个死人一样。“
许言和用尽力气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我没事。”
“鬼都不信。”
“不是失恋了，是···家里欠钱着，那些人天天来我家守着。”
姐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犹豫的开口说道：“你去年简会所，那里来钱快。”
“年简会所？”
“那个...你别嫌弃姐给你出馊主意啊，现在来钱快的话只有那里，里面都是有钱人，你长的好看，就····”
许言和瞬间就懂了意思，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姐。”
“你放心，姐嘴严。”
餐厅很快又忙了起来，一直忙到了下班。
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在开门着，许言和感觉身后站着人，一转头就看见一些魁梧的男人把许言和包围着。
“你TM就是许理的儿子？”
许言和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男人捏着许言和的下巴，满身杀气缓慢的说道：“你老子欠我们300百万，现在人不见了，你就替你老子回。”
“我没钱。”
“没钱？”男人仔细的打量着许言和，用不怀好意的眼神说道：“没事，现在也有人要小男生呢。”
许言和瞬间浑身冷汗，惊恐十分的看着男人。
“怕了？怕了就这个月乖乖的回钱。”
许言和被狠狠地推倒在地，耳边全部嘲笑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安静了下来，许言和这才敢抬起头看一看，人已经走了。
回到房子里面，许言和情绪崩溃的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许言和决定跑路，连夜收拾好行李，定好了火车票，给饭店老板发去消息说自己辞职。
忐忑不安的来到了火车站，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坐上了火车，那些人也没有追来，许言和这才松了口气，同样意识到从今往后故乡便只有冬季，再无春夏秋。
到了B市，许言和人生路不熟的走在路上。
拉着行李箱看着路上的招聘启事，最后找到了一个厂子，包吃包住。
许言和无依无靠的生活在B市中，失望，悲伤就像墨水一样慢慢晕染开来。
在夜晚中和朋友谈着生活，酒瓶碰撞的声音是理想破碎的声音。
逐渐的没有了立场，没了底线，随波逐流。
第41章 开始
四年之间，许言和不停的换着城市换着工作，每次工资都会按时打到母亲之前朋友那里去，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离开之前的城市后高利贷没有跟来。
许言和在其他人身边逐渐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混了几年，最后在S市定居了下来，住着最破旧的房子、吃着最便宜的饭、做着最累的工作、过着最廉价的生活。
“许言和，你把这个送到亚顿金融中心去，位置发到你手机上了。”女人将手里的饭菜递给了许言和。
“好嘞，才姐。”
才姐是许言和刚来到S市第一个认识的人。才姐看许言和可怜，于是帮着找了房子，工作。把许言和当自己的半个儿子，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心生怜悯。
到地方后，许言和根据手机上的位置，把饭送到了位置。
出来的时候，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出于好奇心的过去走了过去。
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女人问道：“姐，这干嘛呢？”
女人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捂着鼻子，不耐烦的说道：“我们总裁。”
许言和点了点头，骑着小电驴走开了。
回去的路上看见一个反光镜停下车，叼了根烟，自恋的看着自己的模样。
许言和留着寸头，皮肤也被晒黑了不少，眼眸也深邃了不少，没有了之前的稚嫩的皮肤，身上有股油烟味，可能是在餐厅染上的。
欣赏完了后，才骑着车，哼着歌回到了餐厅。
“我回来了，才姐。”
“行，赶紧过来吃饭吧。”
许言和放好车子后，屁颠屁颠的坐到了坐到了餐桌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哎呦，你是饿死鬼吗？”才姐一边吐槽着一边脸上露出了笑。
许言和把嘴里顺了下去，笑呵呵的说道：“还不是才姐做的饭好吃嘛，其他人想吃还没有呢。”
“哼，油嘴滑舌，吃完把碗一洗。”
“好的。”
饭刚一吃完，才姐走来递给许言和一提外卖，“亚顿金融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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