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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谁抓了？十九局的？”
“你明知道不是，”对哥哥装傻充愣的行为秋梦觉有些发怒，“南风逃跑时你还在帮她，这才一年你怎么就对那些家伙这么死心塌地呢？！”
“我不想说太多，你已经被洗脑了。”
“到底是谁被洗脑？”秋梦觉整个人都在颤抖，“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我们能过个好一点的生活，可为什么……”
“好生活都是别人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永远都只能做别人的工具。用完就扔，垃圾一样。”
秋梦觉沉默不语，不知是赞同还是不知如何反驳。
“我们不是工具，更不是垃圾。”秋梦觉没有直视Noha的眼睛，他低着头，讲话的声音好似灵魂深处的叹息，“是你告诉我们不要自惭形秽。”
“是我错了，你们不要在意我说的。”
听到这里我终于按耐不住怒火，可穆慈和莫语却并不带入个人情绪，只是漠然的注视着这一切。
我愤而拿起提醒犯人用的麦克风，莫语刚想阻止却已经晚了。
“你被人利用了。”
“我记得你的声音，你是那个Omega。”Noha语气没有丝毫震惊。
“你被人利用却还要为他隐瞒，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死了就能把一切带进棺材吗？”我压抑着情绪，努力让自己的每一个字都沉稳洗练，“不可能的，案情真相，还有那所孤儿院的秘密我们最终都会搞清楚。”
“清楚又如何？你能帮所有人吗？”
“当然能。”
当穆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对面牢房，莫语一摊手，对这场向着不可控方向发展的探视表示无可奈何。
“你竟然也在。”Noha说着猛然站起身来，“你竟然把算盘打到了我弟弟身上。”
“你也不是个蠢货，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你害怕我们对付不了程玉关，反倒会害了你弟弟和南风对吧？”
Noha的冷笑意味着穆慈说对了。
“难道不是吗？南风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估计现在凶多吉少。”
“那要看看才知道。”我说道。
第42章 纯粹的告白
“看、看什么？”Noha应该在明知故问。
我走到秋梦觉身后，隔着一道玻璃，Noha比几天前还要消瘦。在莫语的示意下，探视室两侧接通了语音，现在我们可以“畅所欲言”了。
“穆慈受邀参加孤儿院的慈善晚宴，我们会在那一天把南风救出来。”
听到我的回答，Noha惊诧不已。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晚宴。”
“我知道。”穆慈笑道。
“既然知道还去，胆量还是可以的，”Noha笑得比穆慈还开心，“知道你要死了我还是很开心的。”
“你就这么恨他？因为抑制剂？”
这个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愤怒，只剩下深深的悲哀。
“你被查出腺体退化，然后看到那个害你这么悲惨的人在酒吧里左拥右抱。这位探员，如果是你你不恨吗？”Noha深深的凝视着我，好像要透过玻璃看穿我的灵魂，“程老板答应要帮我，还会研制出没有毒的抑制剂。他是有罪，可也只有他在真正的关心我。”
我很想和他说，如果现在看到穆慈在酒吧左拥右抱我肯定会恨。可实在不合时宜，我果断没有开口。
“关心你会让你杀人？”秋梦觉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是在利用你！”
“那又怎么样？反正已经是废人了。”
“程玉关允诺你会照顾秋梦觉对吧？”莫语也不再沉默。
“但他却让你弟弟拿着Elliot的西装诬陷穆慈，只为了把人引入案件当中。他真是一点也不在乎小秋啊。”
我的话让Noha陷入了沉思，他并不愚蠢，只是缺少点播。
“小秋……他会不会……”
“会，”我打断了他，“我不会为了引你说实话就骗你，他杀人未遂的罪名是躲不了的。不过有戴罪立功的表现，我们会如实陈述的。”
Noha神色复杂地扫了我一眼，最后视线落在秋梦觉身上。
“我有自觉的，”秋梦觉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现在还能坐在这里，是夏竹探员用失去工作为代价做的保证，我不能辜负他。”
听到这些，我百感交集。
“不存在没有副作用的抑制剂，但是已经找到了治疗的办法。”穆慈面对Noha的笑容竟有几分诚恳，“虽然你的腺体已经完全退化，但我可以尝试为你治疗。”
说着，穆慈突然收敛起微笑变得无比严肃：“但是Omega的子宫没有这个作用。”
“不是我用……”
我快要作西子捧心状，几个人用这么大力用于有了突破。
“程玉关吗？”穆慈问道。
Noha点了点头：“腺体退化的人不止我们几个。”
“什么？！”我震惊到失声，“程玉关也抑制剂过量使用？？”
不至于吧……
“所以程老板才会这么憎恨你吧？”莫语摸着下巴沉思道，“总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真是这样，程玉关是不会找我合作的。”穆慈一语道破天机。
可我还是有一件事想不通：“那他的腺体为什么会退化？”
“医学研究导致Alpha腺体退化的原因还有衰老和滥交，我想以他的年龄，大概是后者吧。”
穆慈解答了我的疑惑。
“原来如此。”
“程玉关不知从哪得到那个恶毒的偏方，然后说服同样腺体退化的Noha为自己做事。”莫语说到这里，他的视线突然变得无比犀利，“穆总，所以你早就怀疑那个酒吧有问题，才会把小夏引过去，对吧？”
“对，”穆慈回答得相当诚实，“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如果我没有去呢？”
穆慈对我温柔一笑：“你不会的。”
那时的我们刚刚相识，可他就这么轻易看透了我。我本应该讨厌这种感觉，可事实上我却只是有种豁然开朗的释然。
“所以，是程老板让你做的对吗？”
秋梦觉的脸上是期许，而他的哥哥，那个罪大恶极的犯人终于表现出了类似人的情感。
“是的。”
莫语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像是尘埃落定，又有些我看不太懂的情绪。
“太遗憾了，”他笑道，“还希望你就此滚蛋呢。”
“莫组长你可真傲娇啊。”
莫语朝我后脑勺猛拍了一下：“没大没小的。”
“大哥你真打啊！完了傻了傻了，本来就不灵。”
“穆总，家属碰瓷有说法吗？”
“抑制剂九折优惠？”
莫语只是嗤笑一声没再理会我们。
“Noha，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有立功表现可以酌情减刑。”
对方苦笑着看了一眼莫语：“我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罪大恶极，只希望能减轻我弟弟和南风的惩罚……”
“你的诚实不能为他人脱罪，恕我直言，我不能为了让你说实话而骗人。”
Noha似乎没想到莫语竟对他如此诚实，对他来说，这或许比画饼要更有意义。
“你们已经知道我是在一所孤儿院长大的，对吧？”
我们没有开口回应，只是沉默的注视着他。然而就在这孤独的叙述中，我得知了有关那所孤儿院的恐怖事实。
正如我们猜测的那样，那个地方的确暗中做着令人不齿的勾当。据Noha叙述，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很小就在那里，所以记不住自己来历。自己的名字，还有户籍都是孤儿院提供的。
这也解释了Noha和秋梦觉以及Elliot的指纹都与户籍记录不符。
秋梦觉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做那个“听话的孩子”，可即便不愿意他最终也要面对那非人的地狱。Noha一开始只是想努力成高层以照顾自己弟弟，没想到最终却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不公平……”
秋梦觉听到最后已经哭成了泪人。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都是自己选的。”
“你倒是很释然。”穆慈没有嘲讽，而是发自肺腑的感慨。
“没有什么释然不释然的，我早就想到这一天了。就是没想到，他还是没有放过我弟弟。”
他凄凉的笑容令人心惊，可我明白他这样的人需要的不是安慰。
“我答应照顾你弟弟，放心吧。”
我如是承诺着，而那张似乎永远被悲伤与愤怒占据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第43章 危机意识
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穆慈和莫语马不停蹄地奔进关押监视者的房间。对方有六个人，而即便算上管家老爷子也只有四个人在看守，一旦他们醒了闹出动静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想要跟过去，没想到一阵低血糖般的晕眩给我的视野蒙上了一层漆黑的幕布。
等醒来的时候，我没有意想中的躺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还好吧？”
是谢之的声音。
“没事，我还好。”说着就要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谢之体贴的为我提供了一条手臂作为支撑，我感激地对他赧然一笑。
等把我扶到起居室的沙发上坐好，他倏然转身对我说道：“我去通知管家给你准备点儿吃的。”
“不用，”我拽住了他西装外套的衣角，“都很忙，我歇会儿就好了。”
他没有强迫，而是坐到了我的身边。但他许久没有开口，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冷峻。
“我没事，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有必要这样逼自己吗？”
谢之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不知如何回答。
“称不上有没有必要，应该说是值不值得。你知道，我是个Beta，就算再努力也只能追上Alpha的平均水平。可像你们这几位Alpha，我只能说难以望其项背吧。”
“你并不比我们差，甚至更好，别妄自菲薄。”
虽然听不出对方是真心还只是安慰，但我的心还是觉得十分温暖：“谢谢你。”
这时，谢之的目光突然投射到我的身后，他随即站起身，很诚实地对来者说明了我的身体状况：
“夏竹探员有些不适。”
“嗯，你去吧，我来照顾他。”
果然是穆慈。
谢之点点头朝着地下室楼梯的方向走去，就在他即将下楼的那一刻。他竟突然回过头来，我们的视线再次交汇。房内的灯光虽然暗淡，可我却能从他的眼中读出关切。
我回应了他一个淡然的微笑。
“晕过去了吗？”穆慈说着把我拉进怀里。
我很是惊讶：“能掐会算啊你。”
“不然你肯定要和我们进地下室啊。”
我正好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些人醒了吗？”
“醒了，莫语正在审。”
“我去看看。”
我还没站起身，穆慈就把我一把拽回怀里：“你给我老实呆着。”
“我……”
“担心你的可不止我一个。”穆慈用力捏着我的脸颊，我吃痛躲开，他的怀抱却变得更紧。
“你怎么了？”我发现了他的异样，“那些几个人说什么了？”
“没有，”穆慈轻吻着我的额头，“只是突然有了点危机感。”
“你……”我终于意识到他在暗示些什么了，“这世界上还有种感情叫友情。”
“哦？”穆慈轻笑一声，“受教了。”
几天后的夜晚，谢之驾驶那辆安装着窃听器的丰田埃尔法将我和穆慈从别墅接了出去。
那六个监视者在穆慈和莫语魔鬼一般的威胁之下，非常配合地伪装成平安无事的状态。具体穆慈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只能说十分残忍，不愿赘述。
“穆总～一定要去那什么孤儿院吗？什么晚宴要在那种地方举办呀？”
我又捏起嗓子带上了Alex的面具，不得不说相比之前，现在的我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带你见见世面。”
“那地方有什么世面好见的？”我抱怨道。
不过穆慈没再理睬我，他转而对谢之说道：“记得看好他。”
“这个不用您嘱咐。”语气竟带了些攻击性。
穆慈闻言冷笑道：“搞清楚你的主子是谁。”
“搞得清，您放心。”
“哼，”穆慈及其不屑地轻笑道，“我说过了，你如果喜欢他，我可以送给你。”
“不敢。”
同样的对话，火药味越来越浓重。不得不承认，这俩人的演技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人诧异。
我假装惊慌地阻拦道：“哎呀，穆总您说什么呢？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穆慈和谢之谁也没有再讲话，我知道这是为了让程玉关误以为我们之间出现了龃龉而故意演出的一场戏，不过这俩人演得也太惟妙惟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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