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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我这样告诉自己。
“和其他几名受害人的情况一样。”莫语听罢如是说道。
“对。”林荇点点头。
“被临时标记过却化验不出信息素？”我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情况，“怎么会这样？”
“有可能是凶手被打断，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不过我只负责陈述事实，推理的工作是你们特查组的。”林荇说道。
“好好，你说得对。”
俩人说完就一前一后离开了解剖室，我见状赶紧跟上。
“今天报案的受害者的证物在哪里？”出门后我连忙问道。
“小夏对案件很上心啊，”林荇的观察力也很敏锐，“羡慕你啊老莫。”
莫语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第7章 「好主意」
证物，也就是那件被撕毁的西装外套，我只看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Elliot的，也就是那天与穆慈在一起的Omega。
隔着证物袋，我抚摸着这件造型夸张的修身西装外套问道：“秋梦觉怎么会有这件衣服？”
“什么意思？”莫语问道。
我把情况如实告知，他闻言沉吟半晌后继续说道：“这倒是可以解释上面有穆慈的指纹。老林，你提取到其他人的指纹了吗？”
“提取到了，”林荇回答，“正在和数据库比对。”
随即莫语用办公桌上的座机拨了三个数字：“关月，查查那家Lounge里有没有个叫Elliot的。”
“比对有结果了吗？”我追问道。
“我看看。”林荇说着瞄了一眼电脑，“有了……诶？”
“怎么了？”
林荇惊讶的表情让我顿觉不妙。
“数据库没有信息？”
“什么？！”
我无比震惊，因为这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新一代身份系统会留存每个人的指纹讯息，只要是本国人都会匹配上，绝不可能出现没有信息的情况。
除非这个人从来不出行、不入职、不网购甚至不用现代通讯工具……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就用的是假身份。
“这案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没想到刚入职就遇到这样的难题，学校里教授的知识实在不够用。
“这就是特查组啊。”莫语揉揉我的头发，“退却了吗？”
“当然没有！”为了不让他小看，我连忙昂首挺胸地否认。
莫语温柔地抿唇一笑。
“还有什么要问的一起问，我已经三天没合眼了需要休息。”林荇的感觉果然敏锐，竟看得出我仍心怀疑惑。
“那个……我问的问题……林组长您别觉得奇怪。”我对那所谓的坊间传闻感到羞耻，虽然知道这与穆慈的清白息息相关，却还是忍不住扭捏。
“再犹豫我可要送客了哟。”
“行了小夏，说吧，林组长是科学家不会嘲笑你的。”
在莫语的鼓励下，我将信息素的事情叙述给林荇听。万万没想到，那被称为“科学家”的女人竟先玩味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即捂起嘴笑得无比灿烂。
“喂……组长，你不是说……”
莫语也有点无语：“我说林荇，差不多得了。”
“小夏，你说的这情况我确实在某本书里见过。Beta不可能闻到Alpha的信息素，除非二人的荷尔蒙同时达到一定临界值。”林荇说着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边说还边从抽屉里取出一整套一次性取血器具来，“不过这也是理论上的，就像弦理论一样。”
“林科长您这是干嘛？？”我本能地想要抽出手，没想到竟被莫语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手臂，“我靠你们要作甚？”
“给林科长取点儿血研究一下，”莫语答道，“你不也想知道为什么吗？”
好吧，随你们吧。
我放松下来，顺从地让林荇抽了管静脉血。
“证据不足，无法定罪。”林荇说着把管子放在试管架上脱掉一次性手套，“要怎么办呢？莫大组长。”
“难办啊。”莫语托着下巴沉吟道。
“再去探探穆慈那边？”
对方拒绝了我的建议：“穆慈这家伙深不可测，他的确有事瞒着我们，但只靠试探没有用。”
“可是没有逮捕令我们只能关他48小时。”
“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莫语眉头紧蹙地冲我摆摆手。
相比我们焦急的模样，林荇却始终面带微笑地保持着她的从容不迫：“我倒是有个主意。”
“您请讲！”
她冲我淡然一笑：“放穆慈回去。”
“我去这算什么主意？！”
“但要在特查组的监视下活动。”
莫语一挑眉，显然听进了林荇的建议：“算个办法，我考虑一下。”
“去吧，我也要休息了。”说着起身脱掉了白大褂。
“就在这休息？！”我震惊地环顾四周，虽然有一张看起来还算舒适的皮沙发，可这旁边就是解剖室啊！
“对啊，”林荇笑道，“多凉快呀。”
好嘛……不愧是鉴证科科长，在下服了。
莫语最终采纳了林荇的建议。
“让我监视穆慈？！”其实在莫语开口之前我已经有了些预感，但真的听到任务内容还是免不了惊讶。
“你是新人还是Beta，而且其他人还有工作……”
“莫组长，”我打断了他，“这没有什么，职责所在。”
“切，”关月不屑地白了眼莫语，“我就说夏竹不会拒绝，倒是你先扭扭捏捏。”
“咱不是倡导不耍官威、亲民务实嘛。”
办公室里一阵吁声。
“看看你这人缘。”关月揶揄道。
“任务内容是什么？”
“监视，尽可能多的从他嘴里套出东西。”莫语严肃地回答了我的疑问，“我知道这很难，尽你所能就好。如果坚持不下去，随时向我报告。”
“是！”
虽然忐忑，但我自认坚强。几年的警校生活对我而言魔鬼却也收获颇多，无论多严苛的任务我都不在话下。
不过勇气归勇气，该有的担心还是一点没少。
“敬告你别耍花样，只要一点点理由就够我申请逮捕令了。”
莫语站在这间市中心大平层的落地窗前，他背对着我和穆慈，那强大的压迫感哪怕是穆慈也会有所忌惮。
没想到这个时常显露出老头子形态的男人正经起来也是相当可靠。
“我可没那个打算，”穆慈一耸肩，看起来无辜得要命，“你的意思是我这一周都不能出门了吗？”
“对，”回答他的人是关月，虽然到不了押送级别，但能让组里两位领导一起行动，足见对穆慈的重视程度，“也不对。”
“这位美人何出此言呢？”
第8章 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面对调戏，关月的唇角挑起一抹冷笑：“可能不需要一周你就要在监狱里了却残生了。”
“哈哈哈，”穆慈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那我的未来就拜托两位了。”
“好说。”莫语笑得比穆慈还要开心。
而这时，我突然感受到了穆慈的注视，那双灰色眸子里暗藏的东西让我很不舒服。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莫语的脸上满是威胁，我想他正在用眼神告诉对方“敢胡说八道试试看”。
“是小夏探员负责监视我对吗？”
问题意外的正经。
“对。”
“好，我问完了。”
这家伙好像真的只是例行公事的确认，但他越是如此我就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人在得知自己要被24小时贴身监控之后还表现得如此淡定从容？虽说穆慈算不得什么正常人，但我还是警觉起来。
莫语在离开时摆出个电话的手势在耳畔晃了晃，我点头表示明白又对他坚定一笑。
等房内只剩我与穆慈，后者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莫组长很关心你啊。”
他的语气古里古怪，我听得出他想暗示些什么。不过为这个生气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打退堂鼓。
“你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不会打扰你。不过我建议你谨言慎行，省得再给你添上几项罪名。”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已经做好了跟穆慈死磕到底的准备。
他轻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往右边最里侧的房间走去。
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书房。
出于监控需要，他向我们完整地介绍了这套位于市中心豪华公寓顶楼大平层的布局。他说选这里是为了配合特查组，郊区的宅子太大不够便利。
说实话在那一刻，我的仇富心已经达到了顶点。
这比在车里盯梢容易多了，甚至还可以随意走动。食物之类的会有同事定期送来，除了不能洗澡之外其他都挺好。
我扫了眼手表——下午两点。
这样的任务的确特殊，但也没有特殊到哪里去。
只是一般的被监视者都会把探员们当成敌人对待，不过穆慈不是一般人，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五点整，他从书房走了出来，见到我开口便是：
“饿不饿？”
“别想跟我套近乎。”
“我只是关心公职人员，”穆慈笑嘻嘻地凑近，“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谢了，我有泡面。”我面无表情地回道。
“可是我不想吃泡面。”
“谁让你吃泡面了？”他那个开放式厨房有个巨大的嵌入式冰箱，装满了绝对足够五口之家吃一周了，“想吃什么自己做。”
“可是我不会啊，”穆慈理直气壮地一摊手，“听说夏探员是刑事学院的第一名，厨艺肯定也很好吧？”
我气得握紧拳头，吐息半晌才缓过劲来：“脑子有病尽早吃药，兴许还有得救。”
穆慈竟然完全不恼，只是流露出一丝可怜的神情：“那我就要饿着了。”
“那你就饿着吧，当然你要吃泡面我不介意分你一碗。”
“你知道，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做个厨师。”无视我手里的泡面碗，穆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有一次，我想要给母亲做一个蛋糕……蛋糕做得很成功，可母亲却一口都没有吃到。”
我不由得好奇起来：“为什么？”
“因为被我父亲丢掉了，因为他说君子远庖厨，他为我做的事情感到羞耻。”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奉行这种迂腐的思想？”我很是气愤，看来电视剧里演得也算有生活，大少爷的童年都不怎么幸福。
“之后我就患了厨房PTSD，碰到厨具就害怕。”穆慈越说越可怜，可怜到我开始同情起这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人。
“行吧，”我起身走向厨房，“你想吃什么口味的泡面，我这里有红烧牛肉，老坛酸菜……”
“我不想吃泡面。”
穆慈的笑容终于不再自然，他可能没想到我听了这一通卖惨之后虽然看起来同情无比，实际却完全不吃他那套。
“我也不会做。”我一摊手，满脸无奈。
倏然间穆慈的微笑染上了一抹神秘：“如果听话，我会考虑告诉你一些真相。”
“就因为我给你做顿饭？”我毫不掩饰地把怀疑摆在脸上，“当我蠢吗？”
“谁叫我喜欢你。”
又来了，又想激怒我吗？
我压下怒气勾起挑逗的微笑：“喜欢我才更应该告诉我。”
“不过是让你做饭又不是跟我上床。”
他大爷的，有种再说一遍？！
“你他妈……”
“你也不想我饿死吧？”穆慈突然收起笑容换上了刚刚的可怜，“而且你心里也认为我不是凶手，对吗？”
妈的算你厉害。
“行吧行吧行吧，你想吃什么？！”我没好气地解开衬衣袖口往上卷了几折，“要是敢说什么我听都没听过的菜名，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
“家常菜就好。”
好吧，倒也好伺候。我暂时收起愤怒打开冰箱开始备菜，可过了一会儿就在我忙得要命的时候，他竟又凑了过来，还用暧昧得要命的口吻低声说道：
“做两人份的，我想和你一起吃。”
我愤怒地扭过头却对上一双满含温情的灰色眼眸。
虽然不愿承认，但我的心的确为之一颤。
为了掩饰，我赶紧低头切菜：“你以为我会辛辛苦苦给你做完就去吃泡面？”
他没有讲话，只是默默注视我的一举一动，直盯得我浑身难受。
“能别看我了吗？”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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