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宴与他们走回编程教室,聊了会赛事。
他们又嬉笑着说学校里的八卦,有人提到519寝室刚入住的大一新生。
“宴哥,我们警告过他了。”
“让他别动你的东西,防止又出那种事。”
“不提醒一下,还以为我们南清没人了!”
柏宴闻言,清浅的眉头簇起。
他停下了脚步,声音微沉,原本欢乐的气氛很快冷却下来。
“他没做过超出常理的事,是正常入学,为什么要被警告?”
“那是个例,没必要殃及无辜。”
“况且,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代俎越庖。”
他是不喜嘉嘉这个昵称。
但这和对方本人没关系。
到了晚上,洛嘉正在慢吞吞地刷牙。
苏暖给他准备了造型独特的熊猫牙刷牙膏,刚才周云滇进来时,震惊地看了好几眼,大约是在想你一个大学生为什么能如此幼稚。
洛嘉才无所谓,他觉得很可爱。
他刷了会牙,确定每颗牙齿都刷干净了,吐着泡泡,倏地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一条好友申请,那个全黑的头像。
洛嘉心脏颤了下,柏宴怎么会加我?
他拿起手机一看,还真是柏宴!
洛嘉不小心把泡沫给吞了进去:“唔,呕!”
这不上不下的感觉。
想吐,又吐不出来,柏宴,你和我大概八字不合。
周云滇听到呕吐声,立马敲门:“洛嘉,哪里不舒服?”
吞都吞了,洛嘉湿着眼眶,对外面喊道:“没事没事。”
洛嘉擦了下嘴唇,点击确认好友。
Yan:[我是柏宴,有些事想说一下。]
嘉嘉:[好的,您说。]
Yan:[不必用敬语,都是同学。刚才我听说,有人因为一些私事警告你。]
嘉嘉:[啊,是有。]
Yan:[之前的室友比较热情,做了些出格的事。不过已经过去了,抱歉让你平白被恶意揣测。]
嘉嘉:[要道歉也该是他们,和你没关系。]反正我也没理,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Yan:[事情由我而起。]
柏宴的语气很客气,符合他性格的那种疏离。
看着好像距离很近,实际上就是天边月,遥不可及。
虽然柏宴只说了几句,但就是让人感到精神上很舒服。
洛嘉顺便表示自己不会碰柏宴的东西。
大佬虽然没说,但他不能那么没眼色。
况且他很清楚柏宴的洁癖有多严重。
嘉嘉:[我不会乱动您的东西。]
Yan:[没关系。]
反正都会丢了换新的。
柏宴看着洛嘉的昵称。
他飞信里极尽删减,好友远没有达到上限,多放这么个新室友并不影响。
可这个昵称,刚好戳中柏宴的死穴。
那根生锈的针,扎根在心尖,早已溃烂,延绵的痛苦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酷刑。
Yan:[事情说完了,以后有什么事就宿舍群说吧,互删可以吗?]
嘉嘉:[好、好的。]
洛嘉想起他这张床可能是新的,虽然是早就换的,但现在是他睡,多少应该表达声谢意。
哪想到刚发过去,一个红色叹号,后面跟着句:[Yan已经开启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好友……]
这速度。
好快。
第62章 CH.62
洛嘉收回手机, 绷着的神态放松下来。
大佬也不缺他一句感谢,那就算了吧。
用新号和旧人聊天,洛嘉总有种时空错乱感。
他就怕不小心用宋恩霖的口气回复。
至于互删, 当然没问题。
柏宴本就很少加人,咱老同学都知道这就是常规操作。
更何况, 柏宴哪有时间理会路人甲。
能因为这点小事,特意说几句已经很难得了。
洛嘉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满意,哼着小调洗完脸。
他打开洗手间门,就见周云滇像个门神似靠在一旁。
洛嘉被他吓一跳, 拍拍胸口:“你杵这里干什么?”
周云滇原本准备晚上流量高峰上号打几局,听到卫生间的干呕声,干脆取消了直播等人出来。
洛嘉的状态不错,这唇红齿白的。
换个装扮都能上台表演了,周云滇才确定是虚惊一场。
“我以为晚上的饭菜让你吃坏肚子了, 是我提议出去吃饭的,怕你被我害死。”
“真没事, 刚才不小心吞了牙膏泡沫。”见周云滇确实担心, 洛嘉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其实真的是小孩吧。”犯各种小孩才犯的错。
周云滇试图揪揪他的头发, 被洛嘉躲了过去。
“我是合法成年,警告你别动手动脚的啊!”
原著里,主角受多傲娇冷酷的一个人,就是面对主角攻那也是丝毫不退让的凶残样。
现在这时不时招惹他一下的样子,洛嘉都要以为换人了。
南清大学没规定熄灯时间,但明天就是开学。
为了保持良好状态,他们寝室到了时间就上床铺。
洛嘉还以为换了新地方睡觉会不习惯, 不过他大部分时候睡眠质量很好,没一会儿就陷入沉眠。
黑暗中, 万褐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听到脚后跟传来周云滇的幽幽声:“洛嘉,你是不是对我有点意见?”
“如果有,你能不能当面和我提?”
万褐睁眼了看对面床,洛嘉那头很安静,多半是睡着了。
他倒下才没多久吧,这睡眠质量,一人血书求同款。
几分钟过去。
都没回应。
万褐看周云滇辗转反侧的模样,差点笑出来。
要不是怕周云滇恼羞成怒,真想提醒一句。
哥,别烦了。
你要问的对象早睡了。
晚上,原越明高中的同学们有一场小聚会。
除了部分出国与考到外省的,大部分留在本市的同学在毕业时,约定了定期聚一聚。
柏宴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到会所已经有点晚了。
位于大堂的经理看到他,一阵亢奋,打电话通知某个青年过来。
前些时候有个娃娃脸青年找到他,说有门稳赚不赔的生意让他做。
如果认识宋恩霖的人看到娃娃脸青年一定会惊叹现代科技的鬼斧神工,他与宋恩霖从侧面看几乎没有差别。
青年原本是从不入流的影视学校毕业的。
一次偶然的试镜机会让他见到了被制片人供祖宗似的,陪着笑脸带到剧组的柏宴。
他不在乎柏宴身上的诸多光环,他也清楚这是他够不着的人物。
见到传言中的太子爷后,他彻底移不开眼睛了,他偏偏想够一够。
一个流量男星曾开玩笑说,他的侧脸像柏宴的第九任。
想追求柏少的多如繁星,他猜那位男星应该也曾尝试过,不然不会这么了解。
柏宴的每一段恋情都是被全程关注的。
想要找出相关信息并不是难事,他很快发现第九任是前任里唯一的男性。
还是在两人交往期间意外故去的,据传,这位才是让柏少念念不忘的。
念念不忘有待商榷,谣言的水分总是很夸张的,以柏少的身份哪可能用什么真心。
青年后来用尽各种办法调查,终于拿到他们高中时期的照片。
第九任留下的影像资料实在太少,他好不容易花高价买了一张回来。
他没想到曾让他痛恨的清秀长相,有天能成为登天梯的开门砖。
他跑到国外整容,让自己与照片上的人侧脸更像。
经理也想更进一步,听到青年的要求,觉得自己也用不着做什么。
不过是将人招进来,然后等大少来时通知一声,就将信将疑地同意了。
今天包厢里的风格是某南亚的异域风情。
会所来了位做飞饼的大师,他们正津津有味地看大师弄煎饼。
没错,他们十二班的老同学,就是这么接地气。
来这种看起来格调高的会所,也不过为了闲聊顺带吃点东西。
男生们看柏宴来晚了,笑着要求他自罚。
柏宴平时很好说话,也不摆架子,很干脆地喝了几杯酒。
等飞饼大师飞完饼子后,一个模样清秀的青年走进来给他们送果盘。
青年走路的姿态有点妖娆,有几个同学不由多关注了下,甚至还别有意味地看吕卫阳几眼,你家会所还搞其他交易?
吕卫阳差点跳起来。
搞什么,别冤枉老子家的清誉好不!
邱凉仔细看完来人后,“哎哟我滴妈!”惊叫了声。
其他同学也注意到青年的特别之处,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的目光都有点恍惚。
这侧脸,像是看到那个人重新出现在面前。
青年刻意将制服领子扯开了点,还抹了很显气色,但更裸妆感的唇膏,比那照片的人更精致。
看这群人的反应,青年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一小半,神情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为了像第九任,前期做了那么多准备,终于是有成果的。
成败就在现在了,他温顺地插了块水果,颤颤巍巍地递到柏宴唇边。
吕卫阳眼神示意大家散开,今时今日居然还有人当面找死。
其实在宋恩霖去世后,就传出过一些关于柏宴和第九任的各种谣言,当时的柏宴没精力管,也不在乎。
那段时间有不少人模仿,吃人血馒头。
什么穿白色衣服,或是将头发吹得蓬松等等,有的还故意在柏宴跟前晃。
他们以为,只是一点神似,就能代替宋恩霖了。
还真当阿宴喜欢的是脸吗,虽然和宋恩霖是兄弟,吕卫阳还是平心而论,以宋恩霖那清秀里都是最普通档的长相,排到哪个犄角旮旯都排不上号。
正在慢悠悠给自己剥橘子的柏宴看了眼递到嘴角边的苹果片,掀了掀眼睑。
青年还是第一次靠柏宴那么近,他几乎要溺在柏宴那双无情无欲的深邃眼眸里,多看几眼就好像会万劫不复一样。
柏宴放下剥到一半的橘子,好整以暇地看着青年的五官,语气温和:“动了几刀?”
青年像是被迷惑了,全然没了刚才的妖娆味道,居然说了实话:“三刀,鼻梁、下巴、嘴巴。”
同学们:不愧是宴哥,这不是刻意都像是美男计的态度!
柏宴:“谁放你进来的?”
青年报了经理的名字。
柏宴:“去把经理叫过来。”
青年没意识到什么,他脸上还挂着迷幻的笑容。
倏地,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柏宴轻松将青年摁在茶几上。
噼里啪啦,是水果盘、烟灰缸等放在桌上的东西尽数掉落的声音。
他的动作太快了,犹如敏捷的猎豹,制服一个成年男性对他来说毫不费力。
“啊——!”脖子被箍住的剧痛,让青年从痴迷中回过神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上方的男人。
包厢内没人说话,同学们都见过柏宴真正发怒时是什么样的。
这会儿的算什么,不过是吃道前菜而已。
没看眼神都是冷静的,他们根本不担心出事。
谁叫这青年动谁不好,偏偏动到宋恩霖。
如果只是普通的模仿就算了,晃悠几下也就知道没戏。
这位直接整成这个模样,就触及到柏宴的底线了。
经理本来还在等好消息,听到这边出事,赶忙跑过来。
只见柏宴轻描淡写地将青年控制在茶几上,那青年脸色发青,看上去痛苦极了。
柏宴嘴角含着笑意:“是什么给你们错觉,觉得我脾气很好?”
经理是真的怕自己一时起了贪念,闹出人命,他试图请求柏宴网开一面:“柏少,哪怕无法代替,当个给您解闷的玩意儿也是好的。”
“玩意儿,你在侮辱谁?”
“若一个人能随意被代替,只能说明那个人本来就不重要。”
柏宴淡淡说完,在青年快缓不上来时松开了手。
他丢下青年,径直走向门口,经理忍不住腿软跪了下来。
青年捂住脖子,拼命咳嗽。
刚才那瞬间他真的以为柏少要杀了他。
这家会所是吕卫阳问家里要来管理的,出这种事他责无旁贷。
他脸色很差,第一时间解雇掉经理,又将青年的情况问个底朝天,得知青年因为整容欠了高利贷。他打电话给高利贷的催收人,让他们将人领回去,做一行爱一行,好好催债。
吕卫阳看大家担忧的眼神,让他们继续玩。
“我去看看阿宴。”
他是在走廊尽头找到人的,红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一个从不抽烟的人,这些年烟瘾犯得频繁。
对柏宴来说,宋恩霖的离开不是一把利刀子,只进出一下,通过时间就能慢慢痊愈。
而是连绵不断的钝痛,那潮湿的疮口就没愈合过,不断在折磨着神经。
柏宴吐出一口薄烟,望着远处高架上移动的车辆,车灯如一条条霓光彩带穿梭着。
柏宴的神情残留着一丝化不开的阴霾:“阿阳,我想他了。”
…
洛嘉的生物钟让他到点就醒来,寝室里的两人还在睡觉。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趁着清晨人少,他先在附近逛了一圈。
这学校占地面积很大,如果要逛完全程可能需要大半个小时,看来是时候安排一辆自行车了。
洛嘉看时间差不多,也没继续逛,根据校园地图来到食堂。
等到排队轮到他时,他才想起自己没来得及办饭卡,他打算去另一个窗口办理时,身后的女孩发现了他的窘迫:“你选吧,我帮你刷,待会打钱给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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