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下方案,他们没有再浪费时间,各自向相应地点赶去,其余所有人也自觉从警校撤离。
赶路中途,松田阵平余光瞥见一道人影,他侧头看了眼,眉头微皱。
居然是那两个讨厌的家伙之一。
不过此时他脸色苍白,看着感觉快吓得昏过去。
松田阵平没有多看,心却彻底沉了下来。
这样的人不可能拆除炸弹。
萩原研二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他无奈叹气,感叹看来无论如何他必须尽快拆除他那一枚炸弹。
否则这人小命不保。
教学楼顶楼。
古矢玲悠然踱步进教室,抽出讲台下的黑箱子毫不在意地把它扔到教室另一头的角落,靠坐在讲台旁。
这次的炸弹都是由他亲手准备,他可是特意模仿普拉米亚的手法增加了一点难度。
即便是松田和萩原两人也无法在七分钟之内拆除炸弹。
而其他人十分钟已是极限。
【主人,松田已拆除,正赶往指定地点。】
古矢玲看了眼时间,“六分半,比我想的还要快一点。”
不过并无大碍。
“距离五米后引爆。”
一个会深受重伤却不会死亡的距离。
大概需要两个月的修养。
他可没空在意一个月后那两个爆炸犯在没有普拉米亚的情况下还会不会作案,不如干脆让松田两人无法赶往现场。
或许他们是否依旧能进入炸弹处理班也是个问题。
而这就不在古矢玲的关心范围内。
交响乐第一乐章即将奏响。
该死!
松田阵平暗骂一声,用尽全速向那个讨厌的家伙奔去。
居然耗费那么多时间,他根本无法确定剩下这点时间能否解决那枚炸弹。
只希望那人已经拆除大半。
胸口的徽章闪烁,松田阵平踏上台阶,已经能看到那人瘫坐在地上的背影。
然而刹那间所有的画面被白光吞噬。
瞬意间的剧痛之后松田阵平失去意识。
一处爆炸声响,尚还留在警校的所有人手都不由自主颤动起来,但很快他们强迫自己冷静。
现在不是思考其他事的时候。
古矢玲轻哼着乐曲看向窗外弥漫的黑烟。
【主人,萩原研二已拆除。】
“依旧五米。”
第二声轰鸣响起,是交响乐的第二乐章。
萩原研二失去意识。
【主人,小神明已拆除。】
古矢玲柔声呢喃,“引爆。”
第三乐章是属于他的乐章。
第四十一章 晚安吻
冲出教室门的刹那,天摇地动,头顶瓦砾砸下,降谷零脸色沉凝。
古矢玲就在楼上。
这一认知操控着降谷零的脚步,他义无反顾冲向黑烟。
他没有想过古矢玲会死。
他固执地认定这次会像前两次那般,古矢玲会活下去,受再重的伤也会活下去。
这是第三次,他第三次只能眼睁睁看着古矢玲出事。
却无能为力。
顶楼黑烟滚滚,空气中充斥着仿佛能灼烧一切的热意。
降谷零眯起双眼艰难视物,入目一片焦黑,尽是废墟。
他踉跄着走向记忆中的位置。
那间教室就在走廊的尽头,君度就在那里。
降谷零脚步顿住,呼吸骤停。
在他不远处黑发男人淹没在坍塌的水泥板下,就这么静静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他跑向古矢玲,跪倒在他身前,小心翼翼确认着他的生命体征。
但手指颤抖,他无法准确感知古矢玲是否还活着。
视线开始模糊。
降谷零看到一滴水珠落在古矢玲灰黑的脸颊上。
他看到那双黑瞳缓缓睁开。
暗淡无光,没有焦距。
“君度!”
眼中的温热越积越多,降谷零看不清古矢玲的脸,他胡乱擦去那些碍眼的水珠,想要搬开古矢玲身上的水泥板,却被他拦下。
虚弱的男人依旧眉眼带笑,他抬手抹去降谷零眼角的泪珠,在他脸上留下一条黑印。
“零别哭,我没事。”
“我没哭,”降谷零深吸一口气,“放心,我很快会救你出来。”
但古矢玲只是轻轻摇头,“零,我已经感知不到我的身体。”
在降谷零怔忡的眼神中,他低笑自嘲道,“作为医生我很确定我现在的状况,不要浪费时间。”
降谷零回神,根本没有听古矢玲的话,他固执地搬动那块水泥板。
他成功了。
但他也失败了。
古矢玲下半身依旧掩埋在一堆废墟中,而他的腹部被身下的钢筋刺穿,无法移动。
血腥味浓郁起来。
“零。”古矢玲苦笑,他想要遮住降谷零的视线最后却只能无力垂下手。
“不要看,离开这里。”
降谷零僵在他身前,他迷茫地看着古矢玲,不断思考那些急救知识。
但似乎毫无用处。
“零,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待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前两次爆炸伤者不明,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理智告诉降谷零他现在应该离开,但他不愿,他坚信他能救出古矢玲。
可是现实他只能无措地看着古矢玲疲惫地眨动双眼,露出轻浅没有生机的笑容。
“零,我可不想睡着前只能看到你这样的表情。”
他努力睁大眼睛,似乎是想看清眼前的青年,想将青年刻印在脑海中,他笑了下。
很温柔的笑容,温柔到仿佛在眷恋着这个世间一切的美好。
他喃喃道,“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零,我想要我的梦里有你。”
降谷零仰头,他吐出一口浊气,扯出比哭好不到哪去的笑容。
“君度,别忘记你还欠我一张欠条。”
他轻声向恋人索要曾经的承诺,倾身低头轻触恋人沾染尘土干涩的嘴唇。
“所以记得早点醒过来。”
“我不会和你说晚安。”
轻柔的晚安吻转瞬即逝,古矢玲嘴角带着笑意闭上双目,胸口的起伏逐渐消失。
降谷零静静地望着古矢玲,没有去确认古矢玲的生命体征。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眼前的男人不过只是睡了过去。
但并没有多久,或许只有几秒,他霍然起身,离开教学楼。
同古矢玲所说,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做。
他不能停下脚步。
踏出教学楼的瞬间,天空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降谷零猛地抬头。
黑烟摇曳,隐约可以看到直升机停在教学楼半空放下软梯,一道漆黑的人影爬上软梯。
现在冲上去已经来不及,降谷零死死凝视着那架直升机,那道人影。
这是能抓到凶手的线索,他不能错过。
所以这道明显属于男性的身影到底是谁?
那名金发女子是雇主,而这名男性就是普拉米亚?
【主人,所有人均已处在安全范围。】
另一边,坐在远去的直升机中,古矢玲毫不在意地敲击耳坠。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最后的乐章响起。
警校所有大楼轰然倒塌,只余荒芜的残骸。
所有属于“古矢玲”的痕迹湮灭。
田纳西握住操作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君度,就算你再想杀那个金发黑皮的警校生也不要搞出这么大动静啊。”
“以及别忘了你承诺的酒。”
为了折磨一名警校生摧毁整个警校,这次君度的手笔可真够大的。
“大动静?”君度疑惑地反问,“我这次已经很克制了。”
毕竟除了看到他拿着两封信封的门卫和那两名讨厌的警校生,可是没有一个人死。
田纳西不置可否,不过听到君度说早上已经把酒庄取酒凭证寄给他,他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君度的说法。
听着田纳西的言不由衷,君度脱下身上染满鲜血,破烂不堪的西装,取出座椅下的医疗箱,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包扎伤口。
他并不如面上看着那么风轻云淡。
虽然用了些小道具,也特意避开重要脏器,但腹部开洞的体验还是有些糟糕。
田纳西飞快地转了下头,看着君度浑身狼狈,他幸灾乐祸道,“话说回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只不过是为了测试下阿斯蒂寄来的新药,”君度抽出西装口袋里的小型注射器扔向前座,轻笑道,“除了有点痛,对止血意外有效。”
田纳西嫌弃地瞥了眼染有鲜血的注射器,“阿斯蒂什么时候会研发药物了,她不是一直励志于解刨美人,打造属于自己的维纳斯标本吗。”
剪掉最后一段绷带,君度光着上身,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听说是因为太多美人因失血过多死得又快又影响美观,她特意跑去研究所&39;求&39;几位研究人员研发止血剂。”
像是在责备调皮的小孩,君度调笑道,“阿斯蒂还真是任性啊。”
田纳西只当什么都没听到,毕竟送酒的老板不能吐槽。
“现在送你回基地做手术?”
君度轻抚腹部的绷带,“不,还有个讨厌的人没有解决。”
根本不在意那个所谓讨厌的人是谁,通宵上班的田纳西拒绝加班。
君度笑道,“罗曼尼康帝酒庄。”
“好的,地址给我。”
君度看向窗外,已经看不到警校。
他摩挲着唇瓣,叹慰着闭上眼睛。
铭记“古矢玲”吧,零。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第四十二章 普拉米亚
虽然雇主的各种要求很是奇怪,但酬金丰富,普拉米亚对这次日本之行还算满意。
走进雇主作为酬谢额外送给她的小别墅,普拉米亚温和的表情陡然一凛。
“为什么你会在这?”
坐在沙发上悠然品味咖啡的男人普拉米亚很熟悉,是她有着奇怪趣味的雇主。
穿戴整齐的君度像是才发现来人,他诧异地起身向普拉米亚致歉,“抱歉,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毕竟之前公寓楼已经是最后一次任务。”
普拉米亚没有太过怀疑,原本她是打算离开,但那群警方一直在机场附近排查,她暂时无法离开。
想到君度似乎和警方的人走得很近,普拉米亚第一次在意起雇主做那些事的用意。
不过职业操守没有让她探究下去,只是嗤笑一声,“这栋别墅已经不属于你。”
君度叹气扶额,“嗯,我知道,但我不小心炸了整所警校,所以现在需要有个地方让我躲藏一段时间。”
这栋别墅远离市区,四周树木环绕连最近的公路也要十分钟车程,算是隐蔽的好地方。
普拉米亚没有太过怀疑,回别墅前她就听到街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警校爆炸的事情,伤亡人数未知。
“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她可不想一直和曾经的雇主待在一起。
君度顺势走到厨房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她,带着点贿赂的味道,“三天左右,之后我会出国。”
他端起自己咖啡喝了一口,“当然,这三天的房租随你开。”
说着他眨了下眼,举起咖啡杯向普拉米亚示意,“为我们美好的三天同居生活干杯。”
“啧。”说实话普拉米亚看不太爽眼前的男人,但他的行事作风她却不太讨厌。
摧毁整所警校想想就觉得有趣。
她端起咖啡杯与他碰杯,她想如果这男人不是这么装腔作势或许他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她轻抿一口咖啡,想着该开出多少金额。
但还没想出一个具体数字,她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君度放下咖啡杯有些遗憾,大白天直升机下落的动静不小,虽然这里偏僻,但几公里外并非没有住户。
警方一路排查追踪,或许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搜查到这里。
留给他的时间不算多。
“结束了?”为防普拉米亚察觉异常,等在别墅几十米开外的田纳西收到消息进入别墅。
他看了眼地上的普拉米亚又看看悠闲窝在沙发上的君度,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想也不想转身就要走。
“再加一瓶皇家礼炮威士忌。”
田纳西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他任劳任怨地把普拉米亚四肢卸下扛到桌上。
都不用君度说什么便熟练地将肌肉松弛剂注入她体内,顺便替普拉米亚注射中枢神经兴奋剂,让她快点醒来。
中途他还不忘提出一些小小的建议,“麻烦君度先生请牢记我只是后勤人员不是行动组的人。”
别把他当手下使唤。
君度故作不解地反问,“我是在拜托你做后勤该做的事。”
“况且,”他无辜地回望田纳西,“我现在行动不便,只能拜托你了。”
田纳西还真没看出君度哪里行动不便,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半个小时,把你的事处理干净。”
君度笑眯眯地商量道,“一个小时,我会付你加班费。”
田纳西从善如流地转身离开,表示他会在外面安静等待一个小时。
见普拉米亚已经幽幽转醒,憎恶地看着他,君度温柔地擦拭着田纳西为他准备的手术刀。
缓步走到普拉米亚身前,君度弯腰低声轻语,“放心,起码一个小时之内你不会死。”
“好好享受吧,普拉米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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