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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布偶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表情，降谷零伸手安抚着僵直的布偶，眼睛却直视着君度。
“温顺听话。”
自觉对降谷零非常温顺听话，君度好心地放过布偶，把它扔进宫野志保怀里，终于想起向降谷零解释带他过来的原因。
“那些资料就是那位大人送给雪莉的庆贺礼。”
不只是降谷零，宫野志保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不过一秒她就知道为什么姐姐不在君度还特意带波本过来。
毕竟任务是波本做的，如果她收了那份礼就应该回以同等价值的礼物。
但现在她并没有接触到多少组织的实验，所以这份回礼只能延后。
而且还是要由君度转交，作为送她布偶的感谢。
想通这一点，对那位大人的贺礼并没有什么兴趣的宫野志保抱起布偶，举着它的猫爪朝降谷零挥了下，“我很喜欢这一份礼物。”
随即她依旧装作一副普通小女孩的模样尝试着和降谷零拉近关系。
即便早就察觉宫野志保的图谋，降谷零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坐到她身边轻声和她闲聊。
都是一些普通且温馨的话题。
君度耐着不快在降谷零身旁坐下，但或许是对这次的赔偿礼感到满意，就在他坐下的瞬间，降谷零伸手随意放在他手心。
那些不快瞬间消散，生出的是无尽的喜悦。
无论多少次，无论已经拥有多少次亲密的接触，君度依然为这种微小触碰而雀跃。
他乖乖贴在降谷零身边，握住他的手，没有出声打扰两人。
直到门再次打开，两人同时看向门外，只有君度依旧专注那只蜜色的手。
黑色长发画着淡妆的女生站在门口，她看到沙发中央的降谷零微微一愣。
但很快她朝降谷零绽放出温柔的笑容。
“好久不见。”
在看到宫野明美的刹那，降谷零就因那强烈的眼熟感感到不安，他仿佛意识到什么，却又抗拒着那个答案。
这让他本能握紧君度的手，因为那股暖意他冷静了几分。
这也让他在听到那句突兀的问候时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松开与君度交握的手，起身走到宫野明美面前，笑道，“好久不见。”
原来消失的艾莲娜医生是成为了组织的研究员。
原来他寻找多年的艾莲娜医生早已死亡。
原来他这一生唯二产生过好感的对象都是组织的成员。
还真是有些讽刺。
第七十七章 “吃醋”
降谷零没有打算假装不认识宫野明美，既然君度会带他来这里，就证明宫野姐妹知道一些有关“波本”的事。
同时也证明君度知道过去他和宫野一家的渊源。
莫名心头一跳，降谷零眨了下眼，掩盖住眼中的嘲意，无奈感叹道，“这可真是巧合。”
宫野明美没有回应，反而看向君度仿佛在示意询问着什么，君度微不可见地摇头，露出夹杂着苦涩的笑容。
宫野明美了然，她无声叹息，却也不是不能理解君度的意思。
现在波本还未爱上君度，突然得知君度如此沉重的爱只会给他带来负担。
宫野明美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察觉到宫野明美奇怪的情绪变化，降谷零不解宫野明美为什么要特意看向君度。
他压下疑惑，忧心忡忡地叹息道，“所以我能问问你记得多少过去的事吗？”
如果不是君度曾经一直追问着有关波本的事，如今宫野明美应该早已忘记当年那个小男孩。
但现在关于男孩的部分记忆依然鲜明，她眨了下眼睛，“不知道波本先生希望我记得多少？”
看来基本是全都记得。
降谷零的理智告诉他他此时应该思考该如何在君度眼下撤离组织。
仅仅只有君度知道他的身份，他不用担心什么，在君度失去那份“爱”之前，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的可信度不低。
毕竟他就是个随心所欲的家伙，做任何事不过只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但现在宫野姐妹似乎都知道点什么。
即便是幼时的故人，但降谷零根本无法信任宫野姐妹。
甚至说即便此时宫野艾莲娜站在他面前，他也无法给予信任。
近十二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过去的记忆终归只是记忆。
可是偏偏在这一秒降谷零选择回头看向君度，现状很显然是君度一手导致，既然他选择在这个时机让他和宫野姐妹相见。
那么一定有他的目的。
对上那双看不出太多情绪的紫灰色眼睛，君度眉眼含笑，他知道降谷零儿时美好的回忆已经蒙上些许阴晦。
“不用担心，她们不会告诉别人有关你过去的事。”
君度环视宫野姐妹，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她们都是我信任的人。”
宫野姐妹相视一笑，只有降谷零在心底嗤笑，可真是虚假的温柔。
然而下一秒，降谷零手指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意识到现在的君度仍在演戏，他不期然想起过去那名温柔的校医。
那种令人心悸的温柔直到现在降谷零也看不出破绽。
他忽然产生一个疑问，他究竟为什么会喜欢上“君度”？
因为看到了希望？
可这暧昧模糊不清的想法真的就是答案吗？
降谷零不清楚，但他知道无论如何警校时期的欺骗都是真实的。
他垂眸，不顾宫野姐妹在场，故作失落地坦白道，“可是我无法信任她们。”
宫野姐妹愣住，不过不是因为这句显然是事实的话语，而是因为这句话背后代表的含义。
——波本相信君度。
完全不了解内幕的宫野姐妹眼睛倏地亮起。
不仅是她们，君度也明白降谷零想暗示他的意思，但他知道这同样也是一种试探。
不过他还是感到愉悦，这种试探代表着零放弃了撤离组织的选项。
“波本，我现在可是你的命运共同体，”君度眸色深沉，“如果她们揭发了你身份的异常，我也无法逃脱组织的惩戒。”
“我想她们应该不会这么对我。”
宫野姐妹连连点头，郑重的模样就差直接发誓。
君度凝视着降谷零，等待他的回答。
而他能接受的答案也只有那一个。
“嗯，我知道了。”降谷零状似沉思几秒，妥协道，“我相信你。”
他没有再看君度，转身重新看向宫野明美，“抱歉，自我介绍晚了。”
“波本，这是我的代号。”
听到这耳熟的代号宫野明美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暂时我还没有代号，不过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我叫宫野明美。”
暂时一词引起降谷零的注意，他像是与好友交流那般亲昵地询问道，“明美的意思是你将要进行代号考核？”
君度漠然看向宫野明美，眼底滑过一丝杀意。
无人察觉。
在得到宫野明美确定的回答后，降谷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他并不在意宫野明美会执行什么样的考核任务。
直到他听到这次任务是君度特别申请。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询问出口，话题转移，不再谈论任何与组织有关的事。
但君度没准备让宫野姐妹和降谷零相处太久，很快，他向宫野姐妹示意带着降谷零离开基地。
君度本以为降谷零会在路上询问他有关考核任务的事，或是宫野姐妹的事。
但即便都已经走进酒店，降谷零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君度停在酒店前台，好心提醒他，“我定的房间只有一张床。”
点了下头，降谷零面带微笑让前台的小姐替他开一间最便宜的房间。
已经能想象到结局，君度不用降谷零开口，走进电梯后便主动和他交换房卡。
降谷零接过房卡，却在电梯到达便宜房间的楼层时探出脚挡住君度的去路，他没有说话，而君度也像是抬不起脚乖乖待在原位。
电梯门合上，降谷零收回脚，全程没有看君度一眼，即便粘在身上的视线让人不适。
几秒后电梯到达顶楼，降谷零径直走出电梯。
没有得到任何指示，君度笑意盎然地跟在他身后，随手松开自己的领带。
套房房门在两人身后关闭的瞬间，降谷零一把扯住君度的领带，迫使他低下头，“你想从宫野姐妹那里得到什么。”
君度神情有些受伤，“零，你是为童年的小伙伴在质问我吗？”
降谷零笑容格外甜蜜，“你可比她们重要。”
他放开手，动作轻柔地替他整理领口的褶皱，“只是在吃醋你对她们居然那么温柔。”
还真是违心的谎言。
君度莞尔，“所以要我亲手杀了她们作为我只对你温柔的证明吗？”
第七十八章 讨好我
不是玩笑。
似乎只要他点头，君度便能毫不犹豫杀死宫野姐妹，无论他原本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这个男人的本性是冷漠且残忍的。
不管外表伪装得多好。
“说的话还真是可怕，”降谷零嫣然一笑，只把刚刚那句作为玩笑话，“所以我问题的回答是什么？”
“秘密。”君度遗憾他失去一次交易的好机会。
他无法明确向降谷零阐述他对宫野姐妹所作所为背后的目的。
降谷零有些意外，不过既然君度拒绝，这就意味着这项情报无法给予，他也不必继续深究下去。
而宫野明美的代号考核任务调查起来并不难，降谷零不打算浪费交易机会。
他松开手，倚靠在墙边，脸上似笑非笑，“那么我没什么好说的，晚安。”
但这一次君度却没有那么温顺听话，他松开领带，整个人多出些许慵懒的气质，“零，你确定没有其他事想问我了吗？”
降谷零冷眼看着君度那张笑脸，嘴角的笑容带上点嘲弄，“你想让我问什么？”
“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他嗤笑一声，“还是说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降谷零很清楚不管是警校时候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和小时候天差地别。
而看宫野明美的样子，她根本不记得他的名字，奇怪的是君度似乎很早就认出他是当年那个男孩。
不过降谷零认为这个问题问出口也没有什么意义。
“零不好奇吗？”君度走到降谷零身前，“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是明美口中的那个男孩。”
降谷零嘴角的笑意扩大，“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
“告诉我库拉索所说的那个梦中情人其实本身就是我？”
“告诉我警校时期你随意玩弄几百人的性命只是因为你爱我？”
君度没有反驳，依然温柔地看着他。
面对这样平静的表情，降谷零情绪似乎有些失控。
他闷声笑了起来，“所以你搞这么一出相认的戏码不过是告诉我你其实已经暗恋我这么多年？”
“君度，你到底是有多傲慢自大。”
降谷零一点一点收起笑容，抽出后腰藏在衣服下的半自动手枪，漫不经心地抵在君度下颚。
“你该不会以为听到这种事我会感动地直接投入你的怀抱吧。”
君度始终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满含爱意的黑瞳注视着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冰冷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明明早已不会因为这种眼神动摇，可是此刻却像是有一把火点燃降谷零积攒已久的怒意，他面无表情下移枪口。
“君度，你让我恶心。”
听到这句话君度眼神毫无变化，甚至降谷零按下扳机，子弹穿过腹部那道贯穿伤口，他的眼神依然裹满甜蜜的气息。
仿佛是在告诉降谷零他无所谓会不会被他杀死。
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降谷零心头的躁意更甚，他抬手，染血的枪口抵住君度心口。
他冷声道，“君度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会再次喜欢上你，还是说你天真地把那所谓的交易当真了。”
“不具备任何效力的交易我随时可以反悔，或许现在杀了你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趁我还没有深入组织，没有收集任何有用的情报，废弃我这样一个卧底，没有任何影响，而宫野姐妹也对我的身份了解不多。”
降谷零笑容温和，语气却带着刺骨的凉意，“及时止损，还能杀死一位组织高层，不算糟糕的结果。”
空气静默几秒，君度叹息着打破沉默，他仿佛感受不到腹部的疼痛，温柔地握住降谷零的手腕。
“那么按下扳机吧，零。”
语调依然平和，带着仿佛和爱人呢喃般的亲昵。
“否则我会觉得那些话不过是你在说服自己。”
语气不带嘲讽，但降谷零只觉这是君度对他的嘲笑。
眼中早已布满寒霜，可偏偏他的食指却像是僵直在扳机上，连弯曲都有些困难。
君度不顾胸前的枪支，握着降谷零的手腕，向他走近一步，“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零。”
血腥味愈发浓郁，静谧的酒店房内，血滴落在地板的声音分外清晰，降谷零手指微动，扳机轻轻下压，可始终没能全部按下。
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君度手顺着降谷零手腕一点点向上，抚上他的脸颊。
“零，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上&39;君度&39;吗？”
眼前的青年沉默相应，君度毫不顾忌降谷零杀意涌动的眼睛，他再次向降谷零跨出一步。
距离太近，枪口的角度发生变化，但枪依然抵在君度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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