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诸伏景光虽然听得没头没尾,但从警视厅那里得到过消息,他知道君度在讲什么,对此他没有任何抗拒。
他与君度对视几秒,脸上的冷冽消失,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
“你想让我远离zero?”
自从从降谷零那里听说他们将会长居日本,诸伏景光就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他还以为君度会故意戳穿他警察的身份,逼迫他离开组织。
比起他的猜测,现在这种情况并不算坏。
甚至正好能探查下那个组织的深浅,不如说是不错的发展。
“是的,”君度坦然道,“毕竟我不能杀你。”
“所以你其实一直都在嫉妒我,”诸伏景光猫瞳浅浅弯成一道弧形,“因为我在zero心中的地位永远比你高。”
“因为即便你一生都伪装成那名校医也赢不了我。”
后一句不过是诸伏景光的谎言。
毕竟他曾亲眼目睹过眼神荒芜的降谷零。
性格坚韧的幼驯染曾万念俱灰,对着他喃喃道,“hiro,我无法救下君度。”
“我永远救不了他。”
同当年他所想的那样,三次的无能为力,伴随着君度壮烈的死亡,给降谷零留下无法磨灭的烙印。
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君度故意所为。
只因他自以为是的“爱”。
“或许吧。”然而令诸伏景光诧异的是君度似乎并没有生气。
他只是笑了下,“但这些也只有零最清楚不是吗。”
其实君度比任何人都清楚,诸伏景光说的或许都是事实。
他何尝没有想过从一开始就杀了诸伏景光。
但那样宫野艾琳娜的存在将会变得更加鲜明重要。
那个女人的存在会贯穿降谷零一生,永生无法消退。
他也曾想过代替诸伏景光陪伴降谷零成长。
那样他可以一手养大降谷零,让他拥有他爱的一切特质。
可他不喜欢被人摆弄的洋娃娃,即便是他自己。
何况他可是组织的人,不可能花大量心血养育一个孩子。
他也不想让儿时那个会哭会笑,倔强纯澈的小男孩死在组织手里。
那时的他可没有保护人的能力。
不过这并不重要,原本他已经想好如何处理诸伏景光,但他没想到仅仅只是短短几个月不到的恋情却让他沦陷失策。
他只忍耐了半年就迫不及待去见他的恋人。
分明他最开始的剧本是三年后诸伏景光身份暴露,被组织成员追击头部受到重击。
而那时因朗姆的看重,苏格兰的未来将会和如今“莱伊”一样成为真正的坏人。
这些波本将全然不知情,只会知道是“君度”救了诸伏景光。
可谁让警校首席的怀抱太过温暖,他的心也因此被软化。
他可是特意修改剧本,没有让他家小公安彻底步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但某个人还真是碍眼。
而处于所有话题中心,降谷零却莫名开始思考起如果君度伪装一生会怎么样。
但他好像无法想象,更确切地说他似乎对“古矢玲”的印象早已模糊。
毕竟之前他一直在抗拒回忆过去。
如今他也只记得过去那一场场爆炸,和始终凝望着他的黑瞳。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降谷零这么想着,打断两人的争锋相对。
他看向君度,“苏格兰接手这个任务是你的提议?”
君度仿佛忘记刚刚的不快,颔首笑道,“是的,所有人都知道我看好苏格兰,那位大人也没有任何意见。”
同诸伏景光想法相似,降谷零也认为他此时离开组织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是因君度的关注,还是因之前龙舌兰的事,琴酒已经盯上苏格兰。
这段时间苏格兰的任务愈发苛刻,不少都是刺杀知名大臣。
既然没有人存在异议,任务就此定下。
诸伏景光也被君度轻描淡写地赶出办公室。
几分钟后,办公室内只剩下降谷零和君度两人,君度忽然起身,坐到降谷零身旁。
“零,刚刚的问题你的回答是什么?”
知道他在问诸伏景光那段话,降谷零觉得好笑,“你应该心知肚明不是吗?”
“嗯,在你心里我比诸伏景光的地位要高。”君度说得理直气壮,就好像他真的这么认为。
但同样又仿佛夹杂着几丝恳求。
降谷零懒得反驳这种事,何况两者本就不会放在一起比较。
一个是幼驯染,而另一个是……
降谷零抬手摩挲着君度后颈的伤口,凸起的伤疤光滑硬质,触感诡异。
君度坐姿变得散漫,享受着降谷零的触碰,他缓声问道,“零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降谷零轻笑,“有啊。”
后颈处的抚摸愈发温柔,战栗感从后颈蔓延全身。
所有的肌肤嫉妒着后颈,叫嚣着想要降谷零的触碰。
君度胸腹的起伏在贴身的衬衫下展露无遗,他哑声道,“什么?”
“君度,”降谷零的手指滑到君度颈边,沿着凸起的青筋落在锁骨的凹陷处。
“你喜欢什么样的项圈?”
是他想要束缚,控制的存在。
几天后,贝尔摩德终于在前往英国前,找到机会单独和波本“约会”。
餐厅内悠扬的小提琴声传来,贝尔摩德下巴抵在手背上,笑吟吟地看着降,“君度居然真的愿意让你过来。”
降谷零讥笑道,“即便是金丝雀也有被放飞的机会不是吗。”
贝尔摩德不置可否,在她看来或许君度和波本的关系中波本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所以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其实关于君度我知道的不算多。”
降谷零垂眸切开眼前带着血丝的牛排,“我想知道他这么多年来每次杳无音信的那些时间点。”
第一百四十章 那个女人
几天后,贝尔摩德离开日本的同时,诸伏景光也从组织消失。
不过君度倒也没多出多少好心情。
在朗姆尚未来到日本前,他需要处理大量事务。
虽说这些他都交给智脑处理,但面对枯燥乏味的文件,他有些厌烦。
何况最近降谷零神神秘秘,也不怎么佩戴耳坠,见不到心爱的恋人,他根本提不起精神。
但即便如此,君度也没有去窥探降谷零的行踪。
毕竟什么都一清二楚,可没办法感受到“惊喜”。
他喜欢刺激。
就比如现在作为消遣,君度找到正在训练场查看新人训练,浑身低气压的琴酒。
“琴酒,看来你还没能抓到老鼠。”
龙舌兰,爱尔兰他们死后,全球各地均出现不少行动组的成员死亡。
虽然看似都是意外,但死亡太过密集,有脑子的人都会猜到组织内还有不少“老鼠”存在。
可惜暂时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没有得到回复,却对上琴酒那双阴冷到不像人类的绿瞳,君度笑得愈发和蔼温柔。
“你这是在恼羞成怒?”
这次的事情和他可没有一点关系……
也不能说全然无关,他仅仅只是悄悄推波助澜了下。
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单纯只是因为组织没有足够的新鲜血液。
那群始终混迹在底层的卧底们接到不少能获得一定情报的任务。
甚至大部分人都达到能进行代号考核的门槛。
都是各大官方势力精心培养出来的特工,他们的能力毋庸置疑。
之前他们没能崭露头角不过是君度暗中压制他们的晋升。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琴酒手中伯莱塔的子弹没入君度脚下,升起摇曳薄烟。
他声音和瞳孔相似,带着骇人的寒意,“君度,我很乐意送你去黄泉陪其他老鼠玩耍。”
君度语气淡淡,“无能就不要随便抓着人咬。”
“波本,”突兀说出这个代号,见君度的神情出现些许波动,琴酒冷笑道,“那个鼻子灵敏的猎犬居然至今没有调查到任何线索。”
“无能。”
君度好整以暇地看向训练场内一群新人,“调查的任务并不是由波本负责。”
琴酒抬颚,稍长的刘海遮盖住眼睛,眼里的情绪难以看清。
君度余光瞥向他,像是在解释,“我没有把这项任务交给他。”
不等琴酒再次按下扳机,君度悠然勾起唇角,“毕竟我可不想他离开我,满世界到处跑。”
“何况调查卧底的任务早就被朗姆抢占过去,琴酒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这件事显然琴酒并不知情,他凝视着君度,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伏特加默默跟着他离开训练场。
任务交接出现纰漏,那家伙大概会去找朗姆的麻烦。
君度没有过多关注不重要的人,视线依旧停留在训练场内。
现阶段各国上层都安插有组织成员,组织内部各类任务层出不穷。
琴酒可比以前还要忙。
既然都这么忙了,那么正好再放几只老鼠给他玩玩。
君度瞟过场内某个黑发女人,笑吟吟地离开训练场。
卧底失败将会广为流传不是吗。
【主人,贝尔摩德找你。】
刚走进办公室,君度就听到智脑的提示,他轻碰耳钉,走向侧边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君度你猜我见到谁了?”
君度随手将三包白砂糖倒进咖啡,“谁?”
“我曾和你说过的女人。”
早在接受人体实验时,贝尔摩德就曾无意间看到过宫野艾莲娜藏在项链内的照片。
是宫野夫妇和一名女子抱着还是婴儿的宫野明美。
那张照片君度也曾看到过。
“贝尔摩德我不喜欢记无关紧要的事。”
抿下一口咖啡,君度假装根本听不懂贝尔摩德在说什么。
即便过去故意隐藏起赤井玛丽和宫野夫妇的关系,在贝尔摩德面前,君度还是稍稍透露出些许信息。
比如宫野艾莲娜姐姐的样貌。
至于她和赤井务武的关系,贝尔摩德并不知情。
“就是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大概是宫野艾莲娜的亲人。”贝尔摩德坐在街角的咖啡厅,远眺对街正和赤井秀一接触的“曼妮莎”。
虽然仅是匆匆一瞥,但贝尔摩德对那张照片记忆犹深。
不因别的,只因制造出那种药物的宫野艾莲娜笑得那般幸福,令人生厌。
“那个女人死后那么多年,她的亲人忽然出现,你说会有这种巧合吗?”把玩着假发发丝,贝尔摩德收回望向宫野艾莲娜的目光。
“或许吧,”君度端着咖啡坐到沙发上,“不过即便讨厌宫野夫妇,任务还是要如常进行不是吗?”
“啊啦,我可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贝尔摩德放下一叠纸币,举着手机走出咖啡厅,“只要他们真的没问题,我自然不会做什么。”
“所以这通电话只是为了告诉我你看见了一位故人?”咖啡太甜,君度仅喝了几口便放到一边。
贝尔摩德走向一旁的小巷,轻笑一声,她不过是想看看君度是否还记得当年那张照片。
毕竟听说这个女人是君度放了后门进来的。
她有些好奇,“君度,你真的不知道曼妮莎真实身份?”
几秒之后,贝尔摩德仍没得到解答,她只听到君度夹杂着笑意的声音。
“知不知道很重要吗?那只是阿斯蒂的玩具不是吗。”
似乎在暗示什么。
贝尔摩德失笑,笑声不大,带着几分讥讽。
“还真是残忍啊。”
分明宫野姐妹都把他当作亲人看待。
“那就要看贝尔摩德你选择怎么做了。”
这边挂断电话的同时,另一边赤井玛丽冷然注视着自家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大儿子。
居然真的被催眠,亦或是说被成功洗脑。
赤井玛丽眉头皱起,“正式暗杀明天开始。”
脑海中闪过什么画面,赤井秀一神经刺痛一秒,随后归于平静。
他没有多想,面无表情点头,一副不想和赤井玛丽多说话的模样。
他把内心那种沉郁理解为对赤井玛丽的厌恶。
而他这种态度让赤井玛丽确定下一件事。
她要把这个已经彻底迷失在迷雾中的家伙拖出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过去
与此同时正让君度心心念念的降谷零独自出现在英国。
易容成“克莱门斯”的模样。
佩戴着仿制的紫灰色耳钉,降谷零走进君度那家所谓的私人医院。
在几名医生欣喜地想让他操刀手术时,降谷零委婉地露出包裹着绷带的手。
虽然遗憾,那几名医生也没有强求,只是习以为常地汇报近段时间工作。
他们院长待在医院的时间本就不多,大多还为贵族们服务。
甚至那些贵族还需要特意为“克莱门斯”安排相约时间点。
在那些人的簇拥下降谷零走到克莱门斯办公室门前。
旧式的密码门。
无需过多思考,他自然地输入一串数字。
——0321
没有意外,门被打开。
而同样不出意外,在他身后门关闭的刹那,他接到来自君度的电话。
他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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