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迫着主人做出选择。
逼迫着他跨越内心的堡垒。
诱惑终究只是恶魔卑劣的谎言。
“零,接下来该你做出选择。”
“波本”已经被世人原谅。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改变的交易
打算打开房门的手顿住。
属于“吾一”的电子音仿佛电影旁白般述说着他们曾经的故事。
只是并不完善,只是将他描绘得过于美好。
降谷零握住门把的手最后还是没有打开那扇门。
他转过身靠在门旁,远眺着窗外。
这个距离下原本就不甚明晰的广告屏幕更加模糊。
但那都是他和君度曾经历过的事实。
即便再模糊,他也能清晰地知道那是何时何地发生的事情。
毕竟这些片段很大一部分都是由他的视角记录。
降谷零恍然,原来他的记忆力好到令人惊叹。
原来他不曾忘记这一切。
他抬手,佩戴许久,耳钉的手感温润带着暖意。
抚摸着耳钉,降谷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看着那场无趣的三流电影。
而与他几米相隔,君度端坐在沙发中央,放任腿上的伤口,凝望着属于他的佳作。
直到屏幕之上跳跃出那可笑至极的选择。
【君度】or【波本】
降谷零手指弯曲,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双手握紧,似是在抗拒着什么。
这次的倒计时很快,仅有一分钟。
被他塞进内袋,属于君度的手机震动,降谷零胸口的起伏逐渐明显。
他抽出手机,就像是强迫他尽快做出决定般,那两个字体鲜红的选项就在他眼前不断跳动。
降谷零无视两个选项,就这么倚在门口,等待结果。
他已经明白君度的意思。
短短一分钟,投票很快结束。
不出意外,“君度”是世人选择惩戒的对象。
“零,接下来该你做出选择。”
时间空间都仿佛停止,屏幕之上画面没有改变。
只有血红的“君度”两字展露在屏幕上。
全世界的人都在等待“君度”的惩戒结果。
降谷零抬眸,分明君度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却觉得那张脸上盛满期待。
期待什么?
期待他是否会违背世界的意愿,让他活下去。
降谷零觉得好笑,君度到底有什么底气觉得他不会下手。
但同时他却又感到嫌恶。
对自己的嫌恶。
因为君度的诱惑他已经有所动摇,杀死君度的决心早已支离破碎。
此时此刻恍若全世界都在等待他做出决定。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
高级公寓的房门质量不错,隔音效果十分优越。
能听到这样的声响说明外面的动静不小。
也说明警方猜到房内的情形,准备略过他处置君度。
这可不行,君度是他的猎物。
诡异的独占欲又一次涌动。
降谷零知道他没有多少时间考虑。
但真的需要考虑吗?
目光扫过君度已经被血色浸染的衣角,降谷零倏地笑了下。
“君度,或许我应该废掉你的双腿,永远囚禁着你,强迫你为国家为这个世界贡献你的能力才是正解。”
君度就这么看着他,温柔地凝视着他,饱含爱意,仿佛降谷零所说的一切都是神明降下的启示。
信徒不可能拒绝。
但他真的是信徒吗?
不,那只是恶魔。
伪装乖巧的恶魔。
“但很可惜即便那样,我想你也不会真的乖乖听话,”降谷零耸肩,就像是放下什么,整个人轻松起来。
君度不置可否。
他并非不听话,只是尚未得到他想要的事物,他无法乖乖听话。
而他至始至终想要的事物只有一个。
“所以做个交易吧。”
兜兜转转他们又一次回到最初的起点。
但这一次降谷零内心却没有恨意。
与其说没有恨意,不如说那种情感早已和爱意交融。
变成另一种令人胆寒的情感。
降谷零只知道君度是独属于他的所有物。
是应由他束缚,由他管教的犯人。
无论生死都应掌握在他手中。
只因君度是因“他”而出现的“恶魔”。
这是他的业债,无法逃离,无法摆脱。
那么就只能物尽其用。
不惜一切代价。
降谷零毫不避讳,“君度,我需要你的大脑。”
君度颔首,他知道他的目的或许已经快要达成。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坐着。
不顾腿上的痛楚,君度起身,竭力稳住身形,稳步向降谷零走去。
蜿蜒的血迹自他身后成型。
降谷零抿唇,就这么冷眼看着君度单膝弯曲半跪在他眼前,即便腿部有伤依然是标准的骑士礼。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当初定下交易时的场景。
然而不同的是过去他动作间更多的是虔诚,而此时他满眼都是满足和爱意。
冷冰冰的交易瞬间变为爱人间的情趣。
“那么零,你将为此付出什么?”
血腥味陡然增大。
降谷零狠狠闭上眼睛,再睁眼他眼中只余坚定。
他倾下身,半拥住君度,姿态不再高高在上接受骑士的忠诚。
仿佛高傲的贵族抛去身份的鸿沟,放弃所有。
只为拥住自己的“爱人”。
“我会陪你为这个世界赎罪。”
降谷零顿了下,手指摩挲着粗糙的项圈,此刻他眼底的疯意无人窥见。
即便是他自己。
“会成为束缚你的那对镣铐。”
啊,他的梦想成真。
君度抬眸,看向微微晃动的房门,他伸出手回抱住他的爱人。
“如你所愿,零。”
已经等待许久,见手机画面不再跳转,跟踪降谷零的警官不准备再浪费时间,确认完毕房门的坚固程度。
他们对视一眼,掏枪对准密码锁,打算强硬闯入。
而就在这时,没有变化的手机画面忽然跳转。
两人微怔。
不再是两团黑雾。
他们清晰地看到君度倒在血泊之中。
而在君度身边站着他们无比熟悉的人。
他们的上司,降谷零。
“咔嚓。”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利用价值
外界的闹剧工藤优作并不知情,他此时正仔细打量着整间实验室。
特意拍下几张照片打算之后询问阿笠博士这些器械的有关信息。
工藤优作走到能观测到工藤新一的角落拨通工藤有希子的电话。
但直到按下接听键,他才发现他的手机无法接收到信号。
这样的地下室没有信号似乎并不奇怪。
但面对琳琅满目跨时代的机械,工藤优作皱眉。
君度刻意屏蔽他接收外界信息的唯一通道?
这是猜测且没有证据的猜测。
或许是因为这里太过重要不想让他喊来警察,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工藤优作并未深究,他收起手机,坐到工藤新一床边。
现在最重要的不过是等待工藤新一醒来。
也正因此,在睡意裹挟着全身之际,听到远远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工藤优作叹气,起身走出观察室,看向通往地下室的唯一道路。
举枪单手推开大门,零组成员并未惊奇,目光堪堪扫过工藤优作,端详整间实验室。
没有发现危险,其中一名成员收枪走到工藤优作身旁,向他展示自己的警官证。
他转眸,透过全透明玻璃隔墙观察病床上工藤新一的状况。
他尽量温和地询问工藤优作,“抱歉工藤先生,能详细和我们阐述下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工藤优作颔首,笑道,“君度想让你们从我口中听到什么?”
联系安室透的身份,真相不难猜测。
他推了下眼镜,“如果是为了得到让他活下去的理由。”
“那么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
“君度不能死,他的大脑储存着无数利于世界发展的&39;宝物&39;。”
看着工藤新一缓缓睁开眼睛,工藤优作再次斩钉截铁道。
“他是绝不能放手的人才。”
这样的评论不仅仅只有在场零组成员听到。
听着智脑的实时转播,降谷零起身,合上一旁的医药箱。
“工藤优作是你早就设下的&39;证明&39;?”
无视身后举枪对准他的警官,君度抚上包扎完美的绷带,扭头看向窗外广告屏。
无论公安也好,还是已经成为傀儡的乌丸莲耶也好。
他们默契地上演着一出无趣的剧本。
群龙失首。
资金链被截断,失去军火支持,甚至所有政经界与组织有关的大人物名单就这么呈现在全世界人的面前。
处理剩下的组织成员不难,交给各国的官方势力头疼就好。
仅是一场有些幼稚的闹剧,仿佛坚不可摧的组织便毁于一旦。
君度勾起唇角,他没有回答降谷零的问题,“其他国家会得知aptx4869的消息。”
“而他们将得知这种神奇的药物现今只存在于乌丸莲耶手中。”
存活百年,仍像六十岁老人的乌丸莲耶将会是奇迹已经成功的最好证明。
“乌丸莲耶手上并没有剩下的药物。”
捧着医药箱,降谷零瞟了眼君度身后两人,他顿了下,“乌丸莲耶的长寿和aptx4869无关,他是本应早已死去的存在。”
这也是降谷零存疑的点,为什么乌丸莲耶会存活至今。
即便就当君度是在最初刚进入组织就杀害乌丸莲耶,那位老人也能称得上“不死者”。
所以早在之前能使人长生不老的药物就已经出现?
早在宫野夫妇进入组织之前。
他紧盯着君度,试图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看出降谷零的困惑,可君度却没办法为他解答。
实际上关于乌丸莲耶这个人他并未掌握他背后全部的秘密。
他的长寿或许是因其特殊的血液又或许是因乌丸家族已经被掩埋的秘密。
又或许是其他什么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奇迹”。
不过无论哪种,他都不关心。
他只是摇头提醒道,“他们不可能相信你们的说辞,即便他们相信,估计各国也会为了乌丸莲耶的尸体强压日本。”
“毕竟他是他们已知的唯一&39;实验体&39;。”
“那么你能制造出那种药物吗?”
君度扭头,说出这句话的是刚刚走进门的中年男人。
他并未询问来人的身份,就这么端坐在沙发上微微欠身,“抱歉,因为受伤,请允许我坐着向你问候。”
随即他才回复理事官的问题,“很遗憾,我唯一不擅长的便是药物研发。”
“不过我想研究所遗留的资料已经足够。”
“当然,前提是你们能从其他国家手里守住那些资料。”
降谷零没有看君度,端正地站在理事官面前。
他知道君度是在撒谎。
研究所现存的资料早已在宫野志保离开日本前被篡改。
虽然只是细微的几个化学成分和比例。
不过降谷零觉得或许如今除去君度不会再有人能复刻出aptx4869这样的奇迹。
可他却对此保持沉默。
只因他从不认为存在长生不老,返老还童这种药物是件好事。
那只会是让世界更加混乱的“潘多拉魔盒”。
君度并不在意理事官怎么想,但见降谷零抱着药箱的手微微用力。
他打断理事官的沉思,提议道,“不必苦恼,或许将那些资料全世界共享是个不错的方法。”
“不过如果你们想为了这些资料引发国际之际剧烈摩擦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你们保护那些无聊的文件。”
理事官想说些什么,但君度却好整以暇地伸出手勾住降谷零的手指。
他温声威胁理事官,“我知道你没有权利决定这件事,但如果不想我死亡,那么就请按照我的提议执行。”
“现在你们应该已经知晓君度这个人的利用价值。”
理事官皱眉,“为什么?”
他不理解几乎可以说是搅乱整个世界的君度为什么现在却在努力抑制混乱。
君度笑了下,冷硬磁性的声线下一秒却变得温柔饱含柔情。
“只不过是为了我爱人所热爱的国家,为了他向往的安宁。”
他可不想让国家这个惹人厌恶的存在占据太多降谷零的内心。
无法剥离,那么他只能这般和他爱人所关切的国家产生不可分割的联系。
何况在落幕前还有最后的压抽戏需要演出。
降谷零心头一跳,无法克制地想与君度对视。
粘稠丑恶的情感之间并非只有不堪的欲望。
他很想询问君度,这算是在讨好他?
但在理事官面前,他无法问出口。
何况他知道这不是什么讨好。
这只是君度内心的爱意。
降谷零握住君度的手指,但他不承认他因这句甜言蜜语而心悸。
只是没有像过去那样无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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