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一下:霍卿章不是总裁也不是董事长,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大概就是董事长>公司代表>总裁。
第30章
温绛和傅明赫回到基地后,其他三组嘉宾早已等候多时。
“现在公布打分表!”
不出意外,温绛一组以满分的绝对优势碾压其他组。
倒是云善初一组以最低分丢了大人这件事有点出人意料。
“三十分……两位是没把菜炒熟么?”MC试图用玩笑缓解尴尬。
云善初笑得尴尬,努力挽尊:“因为选择了粤菜菜谱,而那一家人不太喜欢甜口,所以打了低分。”
他不好说,其实是他把盐当成了糖,广式烧鹅变成了盐焗鹅,那家人硬着头皮吃完了,最后实在忍不了,给了个辛苦分三十分。
今天的任务正式宣告结束,MC通知大家可先回房间休息。
临上楼前,温绛和傅明赫默不作声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明明只是不着痕迹且稍纵即逝的对视,还是被霍卿章捕捉到了。
他倏然起身按住温绛的肩膀:“来我房间。”
意识到自己语气像是命令,他又添了句:“或者我去你房间。”
温绛向后倒退两步,笑容中充满疏离感:“抱歉代表,有事之后再说可以么,我现在也有点事要处理。”
霍卿章抬眼看向楼梯上方,见傅明赫正站在拐角处,明显是在等待。
看来刚才两人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对视,并非自己的错觉。
“要等多久。”
话已至此他本该识趣离开,可偏就要从温绛这里问出具体时间,几小时几分几秒。
温绛并未表现出任何厌烦,依然是礼貌的微笑,可这笑容不同以往,少了些真诚。
“具体时间我无法给出,如果代表不愿等就先休息吧。”
说完,他对霍卿章微微点头,转身上楼。
当温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霍卿章轻轻喟叹一声,垂下了眼睛。
温绛随傅明赫进了房间,见他径直走向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半晌,他对温绛道:“这是当年名誉诉讼案的一些可公开资料,我已经发到你的微信里。”
温绛听到手机响了声,点开。
拿到了。
4MB的文件,满满十二页。
温绛收了手机,笑笑:“为什么给我这个。”
傅明赫直言不讳:“就算不是因为想追求你,于情于理你也该有知情权。”
这是傅明赫三年前接手的第一桩名誉诉讼案,而他的当事人是——
海崖。
被告人则是——
温绛。
这场官司很简单,傅明赫也赢得漂亮。
满满十二页纸,为“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享福”这个问题给出了具体答案。
四年前,原主和海崖作为同一批练习生出道,没有背景的孩子只能靠自己努力奔跑,原主以为终有一日一定能奔赴心中的罗马城,可世界没有公平可言,有些人跑断腿也只能勉强看到圣彼得堡教堂的屋顶,有些人却出生就在罗马。
奋斗的日子何其艰辛,租着简陋潮湿的地下室,吃着最便宜的方便面,日复一日等待资方的垂爱,日子固然艰苦,但至少可以两人互相扶持,在最疲惫的时候给予对方温暖与坚定的信念,这个人就是海崖。
他们从练习生时期就已经互生情愫,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个同样一无所有的人曾经对着月亮起誓,终有一天他们一定能站在这个圈子的最顶端,到时候要向所有粉丝宣告:
“这个人就是陪伴我度过最艰难时日的那个人。”
那时二人的交通工具只有一辆电瓶车,为了这辆电瓶车,原主拒绝了手捧鲜花靠在玛莎拉蒂旁等待他的富二代,坐在电瓶车后座几个月才能吃一顿烧烤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期待的事。
一直到海崖在片场认识了云善初。
所有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都在等待资方垂爱,可有些人生来就是资方。
云善初非常欣赏海崖,哪怕那时的海崖一无所有,接着男N号的剧本,可云善初坚定认为海崖不是一般人。
他砸重金力捧海崖,把他从男N号变成了男主角,把他从骑电动车的穷小子变成了开奔驰的人气大势男。
而原主,还在低矮潮湿的地下室等待自己男友骑着电瓶车带他去吃烧烤。
他从没对海崖提过任何过分要求,只有一个:“这辆电瓶车的后座只能我来坐。”
他最后的底线,成了那两个人骑着电瓶车穿越晚风的新鲜消遣。
原主跑完龙套,拿到了可怜兮兮的三百块辛苦费,给海崖打电话要他来接自己,一起去吃烤肉吧。
海崖却说他有很重要的剧本要谈,要原主自己先回家。
踏着满地星光,原主为了节省那两块钱的地铁费,为了能让海崖多吃几口肉,走了四公里回了家。
而仅仅隔了一条路的繁华城市中心,云善初坐在海崖电瓶车的后座,笑着道:
“第一次坐电瓶车感觉很新奇,但是晚风真舒服,我们去吃烤肉吧。”
恍惚间,明明他们只隔一条小路近在咫尺,却又像永远无法交汇的平行世界。
温绛沉默地翻着原主庭审当天的自述记录,脑海中蓦然出现那个光怪陆离的画面,那个平行世界。
他也终于明白了原主日记里那张银行卡下面的四万三千二百块是什么意思。
海崖出轨的事还是被原主知道了,原主没有大吵大闹,他跑了一天龙套真的太累了,他甚至没有力气去质问。
海崖认为他是在逃避,便表示自己要搬出去一段时间,要两人都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
原主问:“你还会回来么。”
海崖说他不知道。
原主又问:“如果你不回来了怎么办。”
海崖还是那句“我不知道。”
沉思片刻,原主第二次对海崖提了要求:“如果你不回来,就给我一样你最重要的东西吧。”
海崖问他想要什么。
原主其实根本没想好,更不知道海崖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混乱之际便说:
“给我钱吧,你全部财产。”
海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到最后,他没有回来,他选择了云善初。
原主向他索要财产,海崖又犹豫了,最后给他算了笔账:
“我们在一起三年,三十六个月,每个月房租两千四,你我各承担一半,我共承担四万三千二百元,这笔钱给你,就当是这三年我独自负担了全部房租。”
三年的青春,换来了四万三千块。
原主没有歇斯底里,他平静地接受了可笑的四万块,然后给云善初打了个电话,他没有讨伐的意思,只是想给云善初说一些有关海崖的小习惯,要云善初多照顾他。
可云善初却认为原主打电话是想找事,他斥责道:
“你知不知道你打这通电话会让海崖很为难,你知道这样会给他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么,我实话说了,就算今天这个人不是我,也绝对不可能是你。”
原主被这句话说得无言反驳。
就好像,你捅了我一刀,我反手把你告了,你还要斥责我有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一样。
后来原主越想越憋屈,他没有钱请律师,也不认识什么人,只能依靠网络想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他编辑了很长一段长微博,把这三年里的一点一滴写得事无巨细,可发出去不过几分钟,海崖的团队就像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样,很快花钱删掉了这条微博。
这条微博的浏览人数:1
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海崖生怕原主会继续纠缠影响他的前途,他反手先把原主告了,告原主勒索他。
这场官司就是傅明赫接手的,而海崖作为他的当事人,原主则空口无凭,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最后官司惨败。
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享福,只是因为富裕了后,选择的机会就更多了。
十二页纸,温绛看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期间傅明赫坐在旁边安静等他,一声不吭。
和温绛猜想的一样,真正的第三者不是原主而是云善初,他却靠着资本和舆论颠倒黑白是非,把自己包装成完美的受害者。
温绛今天之所以选择和傅明赫搭档,就是因为他看到了薛铭远给他的嘉宾信息里有一条:
傅明赫曾经参与海崖和原主的名誉诉讼案,作为海崖的律师出庭。
或许原文中原主一直挤兑主角团,就是因为新仇旧恨积压太久,他选择不再沉默。
如果不是傅明赫主动告知,或许这个世界的黑白将一直被颠倒,温绛也要背负这不实骂名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可是,被我知道了呢。
“谢谢你傅律师。”温绛收起资料,对傅明赫温和一笑。
“不怪我么。”傅明赫拧眉问道。
温绛站起身:“你为什么现在选择帮底层人民免费诉讼。”
傅明赫眼眸一眨,良久,声音嘶哑着道:“因为愧疚。”
当时年轻气盛的自己满脑子只有赢,什么公俗良序什么道德伦理,都不重要。
可他出师后的第一场官司明明赢了,却成了纠缠他令他再难好眠的梦魇。
温绛眉尾一挑,莞尔道:“有些事想明白就好,怎么都不算晚。”
出了门,温绛搭眼一瞧,就瞧见了不远处的霍卿章,他站在自己房门口,频频看着手表。
温绛没打招呼,从另一侧下了楼去了庭院。
晚风送来了吉他深沉的弦音,温绛坐在秋千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脚。
不过几分钟,身边的秋千忽然一沉,空气中弥散开钝重的乌木香。
果然,霍卿章还是找来了。
坐下后,霍卿章却不发一言,过了会儿脱下外套披在温绛身上,又递给他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和一支笔。
温绛还以为他又要自己写什么计划。
但霍卿章又翻了一页,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
【喜好:】
出其不意的两个字,温绛明显一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霍卿章竟会主动关心他的喜好。
温绛捏着笔转了一圈,撇撇嘴:“写不出来,下午做饭现在手疼。”
霍卿章看了他一眼,随即抓过他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揉捏着。
“代表技术真好。”温绛笑道。
“作为回报。”霍卿章道。
“嗯?什么回报,该不会是按摩手腕的回报。”温绛立马缩回手。
霍卿章再次将他的手拉过去,继续揉捏着:“作为回报,告诉我,拍摄第一天晚上做饭时,你为什么哭。”
温绛想笑。他还在意着这件事呢?
“那代表不妨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
只要你说你在意我,我就告诉你。
秋千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盏老式马灯,散发着昏黄色的灯光,蓝色油漆的秋千在灯光的映照下变成了淡淡的绿色。
霍卿章默默看着温绛的脸,削薄的嘴唇紧抿着。
良久,他移开了视线:“只是好奇,需要理由?”
温绛一摊手:“我也不过是想哭,需要理由?”
他站起身,甩甩手又道:“代表你真的不用做到这种程度,我们只是床伴。”
“就算是床伴,我也要做最完美的那个。”霍卿章的声音透着固执。
夜风中传来温绛一声意味不明的笑,鞋底摩擦石板路的声音响起后,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霍卿章抵住额头,轻叹一声。
其实好奇的不止是他为什么哭,还有很多很多。
翌日。
天才刚蒙蒙亮,一声激动的“下雪啦”将所有沉睡的叫醒。
温绛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今天的早晨好像格外嘈杂。
他拉开窗帘往外看,入眼便是一片刺眼的白,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而下,覆盖在建筑屋顶,形成厚而蓬松的一层,目光所及之处,均是一片皑皑。
没见过雪的工作人员已经迫不及待冲到楼下,忘记自己已经人到中年的事实,像个孩童一般追赶嬉闹。
罗马已经有六七年没下过雪,预报说近几天有雪,可迟迟不见下,小镇居民一等再等始终等不到,都打算放弃了,结果今天一觉醒来,天降大雪。
原本安静的镇子今天也格外的热闹。
温绛推开阳台门,只穿睡衣。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他倒也没觉得多冷。
下一秒,房门被人推开了。
霍卿章抱着一堆衣服进来,看见温绛只穿睡衣在阳台赏雪,立马把人拉回来关上门,按在床上。
“代表怎么一大早就发情。”温绛缩着身子双臂抱胸,“今天不想要。”
霍卿章鼻间重重出气,似乎对“发情”二字稍有不满。
他伸手解着温绛的衣扣,低声道:“刚才在隔壁听到你开了阳台门,料到是这样。”
温绛负隅顽抗,但和霍卿章的力气比还是逊色不少,轻而易举让人扒了衣服。
霍卿章从他抱来的衣服堆里揪了件法兰绒的秋衣给温绛套上,又拿了个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热水袋捂在温绛小腹上,拉起他的双脚试了试,有点凉。
他翻了两只毛茸茸的袜子出来,给温绛穿上,往上一拉,拉得老高。
温绛笑道:“哪有人把袜子提这么高,多土啊。”
霍卿章憋半天来了句:“等你老了就知道了。”
“这些衣服都哪来的,看大小也不像代表能穿的。”温绛问。
“前几天在超市选购食材,听别人说最近有雪,随便买的。”
“代表真是心细如丝,还是说作为一个完美床伴要清楚对方身体尺寸。”温绛笑着一歪头,柔和的眉眼舒展开,温柔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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