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找到院长询问:“我们给温绛哥哥写信,应该怎么称呼呢,就写温绛哥哥么?”
院长温柔地抚摸过每个小孩的脑袋:
“你们觉得他在你们心中是什么身份,就可以以此当成称呼,叔叔哥哥都可以。”
几个小孩围坐在一起,咬着铅笔若有所思。
忽然,大眼一瞪,已然有了想法。
次日。
温绛不知多少次打开微博,静待“意外”登上热搜。
但很奇怪,热搜到现在还风平浪静,只有他一条《宝贝观察日记》荣获一致好评的热搜挂在第六位。
是自己多心了么?
他给他的线人狗仔发消息询问,问其同事是否掌握了他的一些奇怪爆料。
狗仔:“没有啊,最近塌房的艺人不少,但没有温老师您的料。”
“你确定没暴露身份?”
“怎么可能,我联系您的这个号码除了您我再没别人知道。”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疑惑却更深。
云善初能这么沉得住气?不应该,事出无常必有妖。
刚挂了狗仔的电话,瞬间又进来了夏倾的电话。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严肃:“温老师您先来公司,剧本出了点问题。”
夏倾说话一向简洁,也很少出现“好像”、“大概”此类词,因此这句话说出口,温绛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会议室阴云笼罩,夏倾本就严肃的五官此时更是紧绷如弦,显出几分骇人。
见到温绛,她也不藏着掖着,将文件推到他面前,直言道:
“这是广电传来的审核结果以及修改建议。”
温绛拿起文件一瞧——
首先,《赤色的黎明》这个电影名建议修改成《温暖千万家》。
温绛:……
温暖千万家,独冷我一个,是吧?
其次,剧本当中有关“政府不作为、粉饰太平”、“不怀好意的路人愚弄男主”以及“配角邵小等报考了警察学院”等多处设定有抹黑.政府、质疑国家机关公信力、消极社会群众的嫌疑,会造成不良影响,需要全部删除或修改。
最后,需要制作方提交此剧本主题并无借着儿童蹭热度、吃人血馒头的证据。
温绛看完文件后,血压上来了。
先不说改名的要求,剩下两条完全就是一种不问客观事实的主观臆测。
如果真的按照广电“建议”来修改,请问这剧本最后还剩下什么?
苦情男主历时三年找到被拐女儿,全程无波澜起伏、无情绪代入,和流水账有什么区别?
说得好听是“建议”,不照做就直接毙掉,是这个意思吧。
这部剧本从准备初期至今历时整整六个月,对方轻飘飘几句话便否定了制作团队的全部努力,用一些自我臆测当成客观事实强行要求整改,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就说最后一条,哪里去找没有消费可怜儿童的证据?用测谎仪测一测?这不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是温绛的疑问,也是整个制作团队的疑问。
夏倾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各位,咱们是按照要求整改还是提交二次申请,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制片人:“整改吧,不能半年心血白费不是?”
他倒是无所谓,怎么着他都能赚到钱,无非就是多少的问题。
反正影片演员没用他的大外甥,怎么改都一样。
“按照广电要求整改,你觉得最后还剩什么。”温绛眯起眼,觉得制片不过脑子的言论也是蛮搞笑的。
“那温老师给大家想个更好的办法?”制片笑眯眯道,“让霍代表砸钱找关系来摆平?”
温绛知道这方法也不是不行。
但霍卿章会照做么?他本来私心里也不同意自己挺个大肚子还要东蹿西跑,剧本被毙恐怕正中他下怀。
温绛也理解霍卿章是为了他好,可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看到自己妈妈是个遇事只会退缩的孬种。
温绛勾起唇角:“好啊,给我一周时间,给你们一个满意答复,如果我做不到,一切照制片意愿来。”
说完,他拎起文件头也不回出了门。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制片不由白眼翻到抽筋,冷哧一声:“毛没长齐的小子,恐怕也只有放大话的本事。”
夏倾并未出声,大概是觉得,事已至此,不去相信温绛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剧本被夹的消息不知从谁那里传到了霍卿章耳中。
正如温绛猜想,正中他下怀。
他支持温绛完成自己的梦想,是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下。
但私心里,他还是希望温绛安心养胎,虽然温绛拍的不是什么动作武打戏,但意外谁又能说得准。
就像他对温绛说过的,温绛和孩子但凡哪一个出点意外,他都无法承受。
夜晚。
温绛和霍卿章面对而坐。
霍卿章好像把温绛的出租屋当成了自己家,来去随心。
正好借此机会,他也想劝劝温绛。
“听说你们剧本出了问题?”
温绛拿筷子的手一顿。
知道这事注定瞒不过霍卿章。
“不是什么大事,好解决。”他也只能这样搪塞过去。
“需要我帮忙?”霍卿章夹着菜,显出几分漫不经心。
听起来好像是好意,但温绛岂会察觉不到他的语言陷阱。
如果承认需要他帮忙,就证明这件事一般人解决不了,自己那句“不是什么大事”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
“不用。”温绛笑得毫无城府,“制作团队闲人不少,能解决的也不少,都是在娱乐圈混的,谁还不认识几个人了。”
霍卿章心道他还挺聪明。
那就让他撞撞南墙,撞痛了自然会回头。
霍卿章岔开了话题:“你现在肚子月份大了,四楼爬起来不方便,我在市中心购置了一套平层,视野开阔交通便利,搬过去吧。”
说完又马上补了句:“我也搬过去,如果你觉得我会打扰到你,我就在你楼下再买一套。”
温绛眯眼笑了笑:“我们这种关系需要住一起么?需要代表为我做这么多?”
霍卿章听到这句话,忽然怀疑那天的“卿章哥哥”是不是他做的一场梦。
他更显漫不经心,手里夹着菜:“找找你的户口本,跟我去趟民政局,就合理了。”
霍卿章想的是,温绛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大着肚子办婚礼不可能,只能等他把宝宝生下来再办。
但扯证是当务之急,再继续拖拖拉拉,人跑了怎么办。
温绛不懂装懂:“什么证?霍家房产暂住证?民政局现在还有这项业务了?”
霍木头,不把那句“喜欢你”说出来,这便宜你可占不着。
只是,听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愉悦。
真的只有一丝丝。
霍卿章反而道:“如果有暂住证能让你住得舒坦,可以办一个。”
温绛的笑容愈发扩大:“能让我住得舒坦的地方只有这间简陋但温馨的小破屋。”
小样,治不了你?
果然,霍卿章陷入了沉默。
他刚想说不如先办结婚证,暂住证完全是多此一举时,温绛的手机响了。
霍卿章敛了眉,吃进嘴里的饭菜忽然失去了味道。
温绛跑到卧室找出手机,见来电竟然是他的线人狗仔。
有异样。
他接起电话,就听狗仔那按奈不住的喜悦声:“温老师,告诉你个好消息,是关于你们剧本整改的问题。”
“嗯?说来听听?”温绛悄悄看了眼霍卿章,往角落靠了靠,尽量压低声音。
“我打听到了,你们剧本被要求整改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其实原本没那么多麻烦,就是那人故意整你罢了。”
温绛皱起眉头:“谁,云善初?”
抽空还要感叹一句:曾经那个被抓包偷拍后唯唯诺诺哭求放过的小记者,竟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专业狗仔,这么难搞的消息都被他拿到了。
嗯,未来可期。
狗仔道:“这次还真跟他没关系,这个人叫……霍谨辰。”
霍谨辰?
震惊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扩大。
温绛怔了许久,这才意识到,如果真的是这个人背后搞鬼,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众所周知,霍卿章作为原文大反派,任凭男主云善初有通天的本事,单凭自己一人也奈何不了他。
而主打玛丽苏的男主在成功路上自然少不了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工具人。
而真正扳倒反派的,就是霍谨辰。
一个出场不多的配角,是霍家长孙,霍卿章的堂哥。
老董事长卸任之际,本打算将董事长的职位委任给大反派霍卿章,但正是霍谨辰手中的关键证据使得霍卿章一家子身败名裂,痛失董事长职位。
霍谨辰手里握着霍卿章的母亲出轨的实质证据。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已经成立,哪怕霍卿章甩出和父亲的亲子鉴定,可依然会被怀疑这鉴定是否伪造,他是否真是霍家子嗣。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被扫地出门就是他最后的命运。
狗仔说这件事和云善初没关系,大概只有单纯的狗仔会这么认为。
温绛沉默许久,道:“上次给你的那个车牌号,继续跟拍,辛苦费现在汇款给你。”
另一边。
酒店的包间里,霍母和云善初面对而坐。
霍母十分热情的给云善初夹菜,要他多吃点,看他现在瘦的这模样,她看着都心疼。
云善初小声嗯嗯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霍母笑着安慰道:“别担心,姓温的小狐狸精坚持不了几天了,到时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入我家门。”
云善初抿了抿嘴唇:“那海崖哥……”
霍母倏然抬眼,凌厉的眼尾微微上挑:
“一条丧家犬能给你什么,霍家又能给你什么,想想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孰轻孰重,你可得自己考虑清楚。”
云善初深深低下头,望着满桌珍馐,味同嚼蜡。
是啊,自己没得选了。
父亲说过会帮自己,会让温绛也不好过,但没想到,复仇的前提是必须放弃海崖。
翌日。
温绛辗转多人终于打听到了霍谨辰的私人号码。
当霍谨辰接到温绛的电话后,似乎并不意外。
就连温绛提出见面的要求,他也满口答应下来。
见面地点是他约定的。
澜海酒店。
温绛一看这酒店,脑海中蹦出很多不好的回忆。
是不是原文里就只有这一家酒店?
好像还真是。
作为吃瓜大户的澜海酒店,即便他们老板罗金文已经锒铛入狱,但也能靠别人接手后依然坚.挺。
为了祛除晦气,新的负责人将酒店上下来了个大换血,连门口的地毯也要换上新的。
但这地毯买得不好,换了短短半天——
“卧槽!这地毯还长手了?!”
就绊倒了N位客人。
温绛早十分钟到了酒店门口,刚下车,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酒店门口,驾驶室上跑下一司机,屁颠屁颠打开后座门,抬手挡在门框上。
纯黑色的手工皮鞋踏出车门,被蓝灰西装裤包裹的腿笔直修长。
温绛默默看着,似乎已经习惯了。
反正男主的追求者嘛,相貌是丑不了。
和原文中描写得一样,霍谨辰身高优越,芝兰玉树清风儒雅,黑亮的发梳得精致,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特立独行。
“霍总监,您好,初次见面。”温绛主动上前打招呼。
霍谨辰现任亚士电子首席财务官,掌管公司财政大权。
霍谨辰淡淡看了眼温绛,伸手同他简单握了握手。
好像霍家人都是这个调调,浑身上下写满精英独有的孤傲感。
温绛稍稍垂眼观察了下霍谨辰的手。
修长漂亮,指甲干净莹润,但是……
嗯?
想不到还有意外发现。
两人并肩往酒店里面走。
怀孕之后温绛一直特别小心,特别是在铺有地毯或石砖不平的地方。
尽管门口的适应生一个劲儿提醒客人要注意脚下。
但温绛还是“哎呀”一声,脚尖被地毯绒毛缠住,下意识往霍谨辰身上倒。
不灵活了,不似从前了。
霍谨辰抬手扶住他,低低道了句“小心”。
两人进了包间,服务生鱼贯出入,摆好餐点后退出房间关了门。
温绛草草扫了眼窗外。
他直接开门见山:“霍总监每天处理公司事务应该很忙,为了不耽误您时间,我直说了。不知道掉下块牌子砸死十个,六个都是我这种糊咖的小艺人是哪里冒犯了您?导致明明可以稳过的事在您的插手下被要求大力整改,闹得我们苦不堪言。”
霍谨辰慢条斯理喝着茶,声音低缓:
“谁告诉你,那剧本一定可以稳过,又是谁告诉你,这件事和我有关。”
温绛扬起唇角,眼底却并无半点笑意:
“我又没说是剧本,您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您堂堂一CFO还有多余精力关注娱乐圈的是是非非。”
霍谨辰握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顿。
中计了。
这就是霍卿章相中的人么?
霍卿章碰上他又有几分胜算?
考虑着有的没的,霍谨辰放下茶杯,拿起手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广电有我的朋友,小聚时聊起此事,我不敢说建议,只是谈了谈自己的想法,他们当了真,也要算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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