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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唤琮刚想向前，却听周柞栎连忙摇摇手说：“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唐医生就是很好的朋友。”
“怎么可能？”护士明显不相信，心想对人家没意思还来着等人家？
“真的！”此时周柞栎看到了唐唤琮，“你们唐医生来了，可别乱说，待会他要不高兴了。”
然后走过来唐唤琮面前，“唐医生你下班啦，我们去吃饭吧。”
唐唤琮看着他，眼色有点阴沉，也没说什么，应了他一声就先往外走了。
周柞栎把唐唤琮带到提前约好的一家餐厅，给他拉好椅子，把自己面前的牛排切好再换到对方面前，询问对方菜品如何，还想吃什么，添好红酒。
一连串操作任谁都觉得他们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然而在店员来说，今夜店里活动情侣合照一张拍立得，就可以送他们一份甜品时，周柞栎澄清说他们不是情侣，就是好朋友。
店员看周柞栎又看看唐唤琮，自己也疑惑不是吗？但客人都这么说了，又立马改口说朋友也可以的。
于是他们拥有了第一张合照，周柞栎笑得很开心，唐唤琮笑不出来。
拍完照唐唤琮说自己要去卫生间，周柞栎点点头，说好，眼睛还在看他拿在手里的他们的合照。
唐唤琮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不开心。确实人家也没说喜欢他，只是亲近了一点，是他自己想太多。
可能是刚刚喝了点红酒，感觉自己晕乎上头，用凉水泼了泼脸。
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们桌旁换了一个女服务员，把自己手机递到周柞栎面前，看样子是想要电话，周柞栎居然还接过了手机，认真的输什么。
唐唤琮握紧拳头，走过来跟抓奸似的，“你们在干什么？”
周柞栎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嗷，她说想要我……”
“她想要你就给啊。”
“啊？”周柞栎看着他，没明白。
旁边女服务员见状，帮着解释到：“先生，我是想让预定位置的这个先生帮我做个评价，没有别的。”
唐唤琮听完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那股晕乎劲儿又上来了。
“我……”
他看着女服务员，又看向周柞栎。
周柞栎评价完将手机还给女服务员，“没事，我朋友他可能有点微醺，配餐的红酒不错，谢谢。”然后站起身拉起唐唤琮走出了店。
唐唤琮任由着被拉出店门，走了一小段路，他甩开了周柞栎的手。
“你究竟怎么想的？”
映衬节日，这条路上布满璀璨灯饰，还有一个天使雕塑，温柔垂眸这双人。
“什么我怎么想？唐医生你怎么了？”周柞栎向前想扶唐唤琮，被避开，也就放下了手。
唐唤琮不知道从何开口，直白点他想问你喜欢我吗？
答案无非两个，喜欢，不喜欢。
如果是喜欢，那么自己又要如何回答？要接受吗？
现在他们的相处模式很舒服，可如果周柞栎记忆回来了，两个人是否又回到那种莫名无言的状态。
如果是不喜欢，就像下午他和护士说的只是很好的朋友，那自己这么一问，他们是不是就做不成朋友了。
为什么遇到和周柞栎有关的事，总是这么两难。
“我……”
“唐医生是有什么想说的吗？”周柞栎走近一些，去问唐唤琮。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唐唤琮问非所答。
周柞栎往后退了一点，看看头顶的霓虹灯，也没回答。
算了，唐唤琮觉得，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不会长久。
“那换个问法，我在你这是什么身份？”
霓虹闪烁，车流不息，咖啡店的圣诞曲飘出街上。
“我不知道。”周柞栎低头，暗暗回答，他的脑海里好像又多了很多画面，喑哑地问，“你希望是什么身份？”
唐唤琮只觉得，果然，有些话就是一个回旋镖，扎得他心酸。
随后，周柞栎往前一步，把人搂在怀里，“你喜欢我吗？”
“你……”唐唤琮吓了一跳，双手抵在他胸口。
“你喜欢的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唐唤琮眼睛都睁大了，“你是不是……”
“可不管是哪个我，好像都会让你难以抉择。”周柞栎抚摸着唐唤琮的眉眼，用手指卷起一缕头发，“我是不是总让你为难。”
唐唤琮说不出没有，不是，只能抿着嘴。
“当然我也不觉得完全是我的错，你从来没有认定我，肯定我，我很难过。”
唐唤琮听到抬起头，眼眶湿润，对周柞栎的指责只有自责。
周柞栎笑笑，“不过这都没有关系了。”他吻上面前人，是那种很缱绻的深吻，离开时还不舍的勾了一下唐唤琮舌尖。
零点钟声响起，大家都在互相祝福。
然而唐唤琮没得到圣诞快乐的祝愿，他只得到了审判。
“这次，我决定不做你的谁。”
“我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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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小周为了让唐医生脱离圣诞节ptsd做了很多努力
第19章 我爱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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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柞栎辞职了，他和李箬描述自己要去做vlog博主的“宏图大业”，和李箬说哥火了到时候找你做助理哈。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李箬回他。
周柞栎乐呵：“对啊，就是有病啊。“
李箬无语翻白眼，“蛇皮袋都没你这么能装。”
周柞栎去了东南边境，离当时他做战地记者时的地方很近的，都是一样贫穷的城邦。
却是这样贫穷的城邦，对神秘宗教色彩的历史遗迹保护得最为完整，原始。
他只用一部手机，一个录音笔，去到当地赖以生存的湖边，那条湖上有当地居民的医院，教室，市场，住房……湖里还潜伏着鳄鱼。
看到被晒得黝黑的村民，周柞栎不再这么圣母，又或者说是，锻炼自己的共情能力。
这里的人虽然生活很落后，但是孩子们脸上的笑时真实的，他们和家人在一起，坐在船坞边看落日从湖边隐去，
这是普通的一天，让一天就这么流逝也是好的。
这一年，周柞栎将拍摄到的画面素材剪辑成Vlog，积累了一段时间，也不知是哪条就突然火了，猛地涨粉，现在小小也是个百万博主。
偶尔接两条广告赚个恰饭钱，有人找他做当地向导，他会带游客去古庙，给他们讲解历史由来。也有人联系他，通过他给予当地村民资助。
他慢慢闲逛，把周边的村带动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直播带货的一起把他们把渠道整起来。
他和当地机构已经是好哥们了，见他一个人，有回说要送他一条黄金蟒养来玩玩，吓得他脸都白了，连忙拒绝，做了好一阵噩梦。
周柞栎很想唐唤琮，把自己每天注意到什么，想说的话写在明信片上，却没有寄出。
就像他哥哥一样。
周柞栎在家里翻找照片希望找回更多记忆的时候，翻出了一封他哥哥留下的信。
信已经有些年头了，说是一封信，更像是一封遗书。
开头的称呼是“亲爱的小琮”，信里虽然没有直接表达，但字里行间的爱意，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得出。
周柞桓将对唐唤琮的心意深深埋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也不需要唐唤琮知道。
因为他明白自己陪不了唐唤琮，唐唤琮也不该为他停留。
最后，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开了，希望小琮不要为他难过太久，不要因为他就放弃了爱其他人的机会。
但周柞桓始终没有把这封信交给他爱的那个人，过后也对唐唤琮冷冷冰冰。
旁人可能不理解，但作为弟弟，周柞栎还是可以想到的。
沉默是最好的保护，他宁愿不给唐唤琮任何希望。
周柞栎想，不愧是他哥哥，爱一个人都这么酷。
离开家来到边境前，把信寄给了唐唤琮。
或许是失忆前唐唤琮本就是他的记忆中心，在长久的相处时间里，周柞栎已经恢复很多记忆了。
他没有告诉唐唤琮，因为他发现唐唤琮更能面对失忆了的自己。可能是有了借口吧。
被他抓住了这个契机，他无法克制地像以往那样陪在唐唤琮的身边，他开始思考是不是就能这样顺水推舟，自然而然。
但是周柞栎也意识到，唐唤琮仍是很为难。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他一个人追求，如同莫比乌斯又绕回了一个圈，他们之间，只有当一个人跳出了那个圈，才能正常的运转。
而唐唤琮想要跳出来过，却又被自己牵引着拉了回来，那这次，就应该自己先放手。
所以他离开了。
放手真的很心痛，哥哥。周柞栎望着月光，捂着胸口。
边境的生活让周柞栎能够暂时忘了很多，这天，政府那哥们又来了，他一招手，周柞栎生怕他又要给自己点什么。
还好，这哥们过来时顺便从路边带了一杯喝的，棕榈树流出来的汁可以当饮料喝，周柞栎第一次喝非常惊讶，把整个取汁水的过程拍下来，很多人一键三连。
哥们和他说，之前他们讨论说过想找医疗组织来做免费义诊，这两天就有人联系他们，说可以提供。
如今很多绿色组织背后也有一定的资本，很多项目是用来当宣传做的，说实话能无条件来到他们这确实是不容易。哥们希望这个组织来时周柞栎能一起，给拍摄些内容，他们也好在后续寻找更多的支援。
周柞栎当然明白，说自己到时候就和他一起负责接待协调。
他又问了句，是个什么组织？
哥们回答他说是个无国界医生自发组成的。
周柞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唐唤琮，但是唐唤琮已经不当无国界很久了。摇摇头，觉得自己魔怔了。
医疗组织到的那天天气很热，好在这样的环境对于无国界医生们来说，已经算是度假。
下车时周柞栎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当看到最后一个下来的人，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下意识伸手要去扶，那人也不看他，自己跳下了车。
“Daniel，come on！”
前边队伍最后几个人回头叫那人，那人应了一声，不管身边呆住的人，跟上的队伍。
周柞栎目光一直追逐着哪个走在队伍的最后一个人，直到哥们叫他。
接下来安排住宿，召集村民，问诊，体检，沟通，周柞栎没有停下来，他一有空就用目光取寻找那个人，看了一圈没找到，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又从身后听到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声音，那人蹲在一个小孩面前，让他张嘴。
他立马转身，看到小孩冲他做了个鬼脸，他赶紧过去一起蹲下来用当地话让小孩乖一些接受检查，别咬着医生。
然后转头看向那人，想问你没事吧，但是那人眼神也没给他一个，认真地检查，他又问不出口了。
医疗援助一直持续几天，期间周柞栎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那人单独相处。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找那人。
援助来到收尾工作，他给援助组织布置了一个晚餐聚会。大家围在篝火旁烧烤，没有后续检查的医生喝点小酒，当地人自己酿的，放了点野货，劲儿很上头。
酒过三巡，大家分散开来聊天，周柞栎又开始寻找某人，篝火旁，烤炉旁都没有，这回是真的没看到。
这时，有个小孩跑过来拉他袖子，是前几天那个，他要周柞栎和他走，周柞栎问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男孩想想，张大嘴指指自己，然后又指指村里通往山崖边的方向。
周柞栎意识过来，他有点焦急，那个山崖很陡，刚刚那个酒劲儿很大，那人酒量又不太好，一不小心……他不敢再想，让小男孩带他往那个方向跑，如果有什么还能让小男孩回来找人帮忙。
到了近处，还好，他看到那人坐在山崖边，抱着膝盖看月亮。
他平缓了跑过来的心跳，冲小男孩招招手让他回去，自己向前走去。
今夜月色很美。
周柞栎走近那人背后，那人听到石头被踩过的细碎声，回过头来，立马站起来，起来的时候身形有点踉跄，“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后边的山崖，周柞栎脸色发白往前两步一把把人抓进自己怀里，扯着人退到安全点的地方。
“你干嘛！放开我！”
那人面色有点微红，果然还是醉了。
没抓着人的时候不知道合不合适，人实实在在抱怀里了根本不舍得放开。
“不放。”
“放开我！”那人拳打脚踢，砸到周柞栎身上力气跟棉花似的，也是不舍得。
“你都来找我了，我不放了。”谁放谁跳崖。周柞栎抱得更紧了。
“你！”那人被搂得推不开，只能锤周柞栎的背，“你留下那些话，不说一声就走了，你都不要我了，还抱着着我干嘛！你放开”喊着喊着，委屈到流泪。
周柞栎心里暖烘烘的，他觉得自己快要幸福死了。
“我没有不要你，我喜欢你！我爱死你了唐唤琮！”
“我只是不确定你，你，我怕我又让你为难，又让你哭，我不知道你看了哥哥的信，还会不会看向我……”
听到这句话，唐唤琮气恼仍在，可更多的踏实，不确定感通通在这一刻消散，他终于真切地抓住了一个人。
唐唤琮收到周柞桓的信，哭了很久。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怀揣着不被证实的爱。现在有人能告诉他，那些没有来源的关心和爱护是真的。
他忽然就想通了，他所有的不勇敢都源于周柞桓，而他所有的冲动，勇气，都是周柞栎给他的。
这个人，很肯定地说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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