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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苍又看了二人一眼，转身，走进了工作人员的通道。虞晴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才转向一旁的卫宣，开口：“我们进去吧，卫哥哥。”
卫宣点了点头，伸出手：“跟好我，晴晴。”
后台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几乎都是这次参与画展的画家。大家正在做着最后的检查，见虞苍到来，也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别的话。虞苍也没有主动和他们打交道，只是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画展正式开始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能看到参展的人员，虞苍的目光在其中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卫宣和跟在卫宣身后的虞晴。虞晴的表情看起来总算没了早上的紧张，一双眼睛看来看去，不知道在找什么。卫宣面带微笑的在前面带着她，似乎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很快，他们二人在他的面前失去了踪迹。虞苍皱了皱眉，就看到家里安排的保镖很快跟了上去。
这让他松了口气，才意识到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过来，也看到虞晴跟着卫宣，对方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机下真的做出什么事情。
是他太紧张了。
第一天的画展平安无事，他的画作也吸引了不少人观看，收获了一些好评。一切看起来都十分平静，可虞苍当然不会就此放下心来，毕竟画展一共有十天，这么长的周期里，会发生什么事还不好说呢。
他找了人，帮他监控自己的舆论，而在第六天的时候，负责监控他的舆论的人果然发现了端倪。
原来，有一个参观的观众拍下了他的画作发到了网上，并发表了一些称赞的话语。而这些话语中，实在有一些内容过分夸张，还CUE到了一个新晋的画手。
那个画手正好没有参与这次画展，而这条动态又不知为何的“火了”，很快，就有人闻讯赶来，将两个人放在一起，比了起来。
一开始大家的讨论还算公允，只是围绕着两个人不同的特色和风格，可随即就有“路人”开始发言，表示虞苍的画就是比那个新晋画手画的好，难怪虞苍可以参加画展，而那个画手就只能惨遭淘汰。
这一下可就惹恼了画手的粉丝，原本和谐的评论区也开始有了争执。
原本到这里也只是小规模的争执，偏偏就在此时，又有一个“知情人士”跑了出来，将虞苍是“内定”的事情“不经意”间漏了出来。
虞苍作为虞家的长子，身上本来也有不少的争议，这个模棱两可的“内定”事件一出现，直接将这件事换了个性质。很快，有人开始猜测这种“暗箱操作”的代价。
而此时，将虞苍和那个新晋画手对比到一起的动态，就显得格外的引人深思了。开始有人猜测，虞苍的“内定”背后，是不是顶掉了新晋画手的名额。
“资本”的操纵，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让网民愤怒的事情，加上事情发生到现在也并没有哪一方出来发表声明，很快，一些愤怒的网民在各种引导之下，开始认为虞苍确实因为资本的缘故顶替了别人的名额，才参与了这次画展。
他们不能容忍这种明晃晃的“作弊”行为，所以，他们在社交平台上对画展的主办方表示了明确的抗议，要求主办方公开选人流程。
这个消息传到虞苍耳边的时候，他正在餐桌上吃早饭。事情发酵了一夜，已经走到了一个群情激愤的程度，又恰好在早晨引爆，措辞间也明显在引导早起的打工人的愤怒，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放下手机，虞苍擦了擦嘴，起身，表情平静。虞应兴又出差去了外地，纪惜和虞晴也各自在忙，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刚准备转身收拾东西，就听到门铃响了起来。
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只是十分自然地走到了门口，开口：“谁？”
“是我，虞哥。”卫宣的声音响起，带了些关切：“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你没事吧？”
虞苍应了一声，揉了揉头发，打开了房门。卫宣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一个头发杂乱，整个人的情绪看起来也不高的虞苍。
他抿了抿唇，开口：“虞哥，你真的还好吗？”
虞苍挥了挥手，转身，如同游魂一样坐到了沙发上，卫宣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看着虞苍，忽然开口：“虞哥，我让我父亲给你解释一下吧。”
虞苍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开口，说的却并不是这件事。
“阿宣，”他看着卫宣，双眼中满是执拗：“你觉得，我和那个人，谁画的更好？”
卫宣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他想的居然是这样的事情，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可这种迟疑在虞苍的眼中似乎成了某种回答，虞苍的头微微垂下，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是吗，我明白了。”
卫宣回神，赶忙开口：“虞哥，我不是……”
“你不用解释了，阿宣。”虞苍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的面上闪过一抹颓丧：“我明白了。”
看着他的这幅模样，卫宣的面上变了几变，到底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没有开口。
过了许久，虞苍长出一口气，看向卫宣：“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阿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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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舆论
这句问话一出口，虞苍看着卫宣的表情变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开了口：“没，没什么事啊，我就是听说了网上那些传闻，过来关心一下您，虞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抿了抿唇，眼神也有些飘忽，一看就是有所隐瞒。虞苍顿了顿，看着他，开口：“真的吗？”
卫宣张了张嘴，许久，还是叹了口气，点头道：“当然是真的，虞哥。”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笑容，可他笑容中的勉强，谁都能轻易看得出来。虞苍皱了皱眉，看着他，又一次开口：“阿宣，有事不用瞒着我。”
卫宣长出了口气，抿了抿唇，无奈道：“我其实并不想来的，虞哥，只是……”
他摇了摇头：“微博上的事情，画展的主办方那边也知道了，他们对于你的这个名额……”
“有些意见，是吗？”虞苍开口，接过了他的话。卫宣点点头，看着虞苍，面上的迟疑更多了几分：“所以，他们想，重新评估一下你和那位画家的作品。”
“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卫宣皱着眉，话语中带了些不满。看着他这幅模样，虞苍沉默许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既然要检查，那就来吧。”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的客厅，转回头，问道：“要我怎么配合？”
他的配合让卫宣的面上稍微轻松了一些，卫宣开口，解释道：“也不需要你怎么做，就是，需要你和那位画家，两个人，同台比试一下。”
他舔舔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具体的，都在这个信里了。”
虞苍伸手去接，一边看着卫宣的表情。在他拿过信封之后，卫宣的面上有那么一瞬间，浮现出了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那个表情转瞬即逝，下一刻，他的脸上就写满了同情。
虞苍装作没有看到他那一瞬间的变脸，他低头，将信封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信。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信的内容是，因为他最近的争议，画展的主办方在商议后，决定取消他的参展权。
他拿着信，看了很久，抬头，看向卫宣：“这也是卫伯伯的意思吗，阿宣？”卫宣抿了抿唇，一脸为难的模样：“父亲他也没有办法，虞哥，这次画展毕竟不止他一个人投资……”
虞苍的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他只是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快解决这些的。”
卫宣长叹了口气，面色复杂：“虞哥，我……”
“阿宣，难为你了。”虞苍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卫宣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为难你了才是。”
虞苍摇了摇头，没有接话，只是叹了口气，将信封收了起来，说道：“还有什么事吗，阿宣？”
卫宣打量着他，许久，摇了摇头：“没事了，虞哥。”
虞苍点点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你……”“我现在就走。”卫宣又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才叹道：“那我先走了，虞哥，你一定不要想不开，知道吗？”
虞苍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拿起手上的信封捏了捏，叹了口气。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能够确定，卫宣对他，或者说对虞家，确实是有所针对的。
刚才的那些话，看起来是在安慰他，实际上字字句句都是在提醒着他，让他不要忘记那些刺耳的字句。
将手中的信封收了起来，虞苍垂眸，看着手机上不停闪烁的问候信息，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需要营造出一副自己深受其害的样子，所以很多萍水相逢的人发来的消息，他都没有回复，但是虞晴和家人显然不在此列，所以他还是认真的向他们解释了自己没事，只是在引蛇出洞这一点。
虞应兴等人当然不会愿意由他来做这些事情，可虞苍的态度非常坚决，卫宣显然已经信了他的状态，现在放弃，不仅会暴露他们早有准备这件事，还可能会让卫宣放弃面前相对简单的人选，做出更加不可预测的决定。
这个理由当然也不能说服虞家三人，但是虞苍的态度实在坚决，又再三向他们保证了自己留有后手，这才让三人勉强同意了他的决定。
能够这么轻易地被说服，也是因为三人此时都在外地，要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有办法当面给虞苍一个教训。饶是如此，虞苍也能轻易地预想到，之后等待他的，会是家里人怎样的狂风骤雨。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娄远哲的身上，一直以来对虞苍都小心翼翼的娄远哲第一次态度强硬地给虞苍打了很多电话，语音，无一例外的被虞苍无视了。
无奈之下，娄远哲只能不断地发出各种消息，表示自己的担忧与愤怒。而虞苍对此的态度是一概的不予回应。
他知道，哪怕再如何不能接受，娄远哲作为一个成年人，都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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