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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和周择木说这些，无非是在边端星见到了周卫之后，便激起了汗毛，生怕又被咬上一口。
周择木对周良这句话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他偏了偏脑袋，好似想要回头。
“老大。”
周良忽然叫住周择木。
周择木顿了一下，把头偏回来，看周良。
周良在很久之前，就是管周择木叫老大的，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了。
这个称呼倒不算出奇，毕竟刻托的几乎都喊他老大。只是这称呼稀罕地从周良的嘴里再次冒出，就变得奇怪了。
周良说。
“你才是。”
——别傻兮兮的了。
周良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但奇特的是，周择木好像就懂了。
周择木低头笑了一下，声音带着笑意传出。
“也不知道你在埋汰谁。”
他站起来，垂眸看周良，笑道。
“我一直没你傻，你老大聪明着呢。”
“那芒寒呢？”
周良突然发问，语气有些锐利。
他们俩都懂，傻和聪明指的是什么。
周择木抬眼瞧了一下头顶熄灭的灯光，有些不知怎么言语。
他一边在想，这和芒寒有什么关系？一边又反驳自己，这怎么和芒寒没有关系。
想了半晌，他偏头回头看了一下，玻璃墙外有芒寒和阿铁。
这两个是被周良特意要求远离的，原本只有芒寒，但周择木也懒得瞧见阿铁，干脆指使着他们两个异兽待一块。
而周择木的这一眼，没瞧见阿铁，他只看到芒寒。
芒寒在注视着他，那是从没离开过的视线。
和芒寒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好像就知道要怎么言语了。
——无时无刻感受到他只充沛着你一个人的感情后，怎么就忍心怀疑呢。
但碍于这话不好说，所以周择木轻笑着移开视线，回头看向周良，调笑道。
“不是我不愿意，是真赶不走他。”
这话好像是在说出口之前被服用了含笑半步颠，硬生生地把毒药当作美酒灌，灌得这话醉醺醺的，每个字眼都控制不住地散发着一股充满笑意的酒气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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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红楼梦》中贾探春之口，有删改。
第44章 培养感情
翡翠般的色泽透露着尊贵，流动在翡翠星系之中。
这以前是人类梦中家园，是伊甸园，每个人都想居住在这里。
但现在，就和下雨时蚂蚁搬家似的，个个拖家带口地争着离开。
在这场□□中，帝国所遭受的最严重，而翡翠星系身为帝国的核心，自然也是重灾区。
帝都星则更是。
但比起翡翠星系的其他星域来说，尽管帝都星最为危险，连女王和库克亲王都没能逃脱，但居住在帝都星的人也更有手段去进行逃离。
除去没能及时发现而被异兽控制死亡的人，其余能够第一时间崩了自家异兽的人都乘着飞船向外逃亡。
而在其他星域没有能力的平民只能是在陆地上躲着。
但奇特的是，这次异兽□□似乎毫无主导人，也不知意义是何。
□□异兽只是挣脱了异兽被束缚的枷锁，并且失去理智地表现出攻击力。但若说是有预谋地想要向人类发起攻击也不算，因为似乎并没有出现有秩序组队寻找人类残杀的现象。
所以在其他并不富裕的星域，所居住的异兽也不像帝都星的贵族们的异兽一样这么有能力，大多都是低级异兽，即使想要控制着自己主人已达到杀害主人的目的，也并不一定能够轻易成功。
以至于，在这乱糟糟的局面上，人类并非是彻底的一败涂地。
反倒是拥有着最好资源的帝都星受到的反噬更大。几乎是所有的贵族都受到了波及并死亡，权力越大身份越尊贵的人死的越快。帝都星的幸存者很少，但能逃出来的也是有点能力的。
可逃出来也无所可去，每片陆地都有异兽的占领，唯有人类自己操控的星际飞船是安全的。
但流浪在太空中，怎么也不会是开心之事。
盖亚脸色阴郁地瞧着圆窗外的一片漆黑，那是太空中独有的黑暗，沉闷得让人呼吸不上来。
圆窗的玻璃反光映着盖亚的面容，将那张和库克亲王有些相似的容貌拍到了黑暗之上，那块玻璃存在感太低，导致这好似是飘浮于黑暗前。
说不清这张面容有何情绪，明明是面无表情，可眸子又透露出来阴翳。
库克亲王就曾在盖亚还小的时候评价过他的性子——上不得台面的傲。
这个评价过于犀利，一点也不像是父亲对孩子的评价，反倒是像对仇人孩子。但这就是库克亲王对待盖亚的态度。
谁也不知道库克亲王究竟是怎么想的，对待盖亚从来就是上位者对待下属的模样，从小就是如此。别说是拥抱这些亲密接触，就是普通的安慰、夸奖，也是没有的。
说是库克亲王对盖亚厌恶至极，倒也无法体现出。至少在盖亚的成长过程中，库克亲王从未有过任何的特意责罚和谩骂打击，偶尔还会对盖亚进行教导，根本就是既无喜爱也无厌恶，仅仅只是把盖亚当作还未能独当一面的继承者。
这种畸形的父子相处关系一直如此，甚至在很多时候库克家的这档子事都被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猜测是库克亲王在外有拿来疼爱的私生子。但盖亚的母亲几乎是生下他之后就去世了，如果有这么一个私生子，完全可以接回来。而且库克亲王从未续弦，也没有过这种想法。
也有人猜测盖亚并非库克亲王的亲生孩子。出现这种猜测的原因则是盖亚的母亲颇为神秘，至少外界从不知道盖亚母亲是谁，就连老一辈的人都没能知道库克亲王的伴侣究竟是谁，只知道库克亲王忽然宣布盖亚的出生以及盖亚母亲的离世。但显然库克亲王没理由给别人养孩子并让他成为继承者。
于是也有人认为，库克亲王是绝无仅有的大情种，因为保护伴侣，所有一直没有公开，又因为伴侣生下盖亚而离世，所以不待见盖亚，但也不亏待。
总之这种种猜测从未被库克家理会过，库克亲王没有澄清过任何对盖亚不利的传言，也没有承认过深情似海的赞美。
直到盖亚长大，直到盖亚能够独当一面，直到库克亲王死，都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至于盖亚是怎么想的，库克亲王压根就没想过，也不在意。
盖亚瞧着自己浮于黑暗之上的面孔，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幅度很小的冷笑。
上不得台面的傲？
他想。
既然上不得台面，那就下地狱。
盖亚以前想过，为什么上不得台面会和傲放在一起。
他那时候迫切地想到了解到自己那位父亲的想法，于是冥思苦想了很久。他最后是看着那只天使族异兽受重伤躺在病床上才后知后觉地觉悟。
他可真是带着卑劣的基因却没有自知之明地誓死保持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傲气，所以才上不得台面。
周家是光明的正气。而留着库克的血的人带着坦荡，姓艾尔索普的也是磊落，无论这些君子做了什么阴谋，他们都是坦坦荡荡的，不遮盖不掩埋，乐意地当个大奸雄。
盖亚学不来他们的坦荡，于是掩下狼狈，一边唾弃他们装模作样，一边剑走偏锋地学了个奸。
只是，他也没想到罗德里克也死了。或者说，他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
但无论如何，也没法子控制了。
盖亚瞧了一眼那张倒影的面孔，之后垂着眼阴郁地离开，抛离了身后的帝都星。
盖亚走到操控室，坐在操控台的副官凯尔连忙起身敬礼，恭敬道。
“请问有什么吩咐？”
盖亚没说话，只是调出飞船路线。
光屏显示着飞船正在远离帝都星所处星系，而飞行方向很巧合地正是狭道星系。
盖亚眼神有些晦暗。
虽然盖亚还没说些什么，但凯尔察觉到盖亚的神态，赶紧解释道。
“虽然您没有告知飞船行驶方向，但属下认为狭道星系那片贫穷的星域应该没有这么多异兽，所以才擅自主张……”
“你认为这是逃跑？”
盖亚打断，语气冷厉。
凯尔僵了一下。
盖亚确实没说过这是在逃跑，和其他贵族们的仓皇出逃不一样，盖亚的离开可以说是从容。
盖亚的异兽早就没有露出在世人面前了，或许早就消失了，以至于他并没有受到异兽的思想控制。而他也早早做好了准备，挑选身边的亲信都是有预谋地选择那种没有高级异兽的。所以这艘飞船的人几乎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除了一开始的手忙脚乱。
而凯尔身为盖亚的副官自然有不一样的待遇，其待遇大概是让凯尔知道真相也参与了其中，但代价就是他的异兽莫名消失了。
可以说，现在乱糟糟的场面全都藏着盖亚的手脚，哪有什么理由会仓乱逃跑。
凯尔低下头颅道歉道。
“抱歉，是属下理解错了您的意思。”
凯尔的认错态度很诚恳，一副驳了上司面子连忙改口道歉的样子。
盖尔眯着眼盯了凯尔好一会儿，没从那恭敬低下的头颅和展现在眼前的发旋看出点什么。
“那现在是否需要更改航行方向？小亲王……”
凯尔恭敬开口询问，忽地卡住，慌忙把头颅更加下压腰更加弯曲，急忙改口道。
“长官。”
盖亚不喜小亲王这个称呼，跟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但外界不明，而盖亚也不会主动说明这件事，所以小亲王的称呼仍然存在于盖亚的身边。
只是，现在不同于以前，现在帝国的倒塌，还有库克亲王的死，都彰显着亲王头衔不复存在。而凯尔却在此时说出了小亲王这个盖亚厌恶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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