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年感觉他的掌心凉凉的,贴着皮肤特别舒服,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嗯……你出去……”
体内的情潮越发汹涌地冲击着他的理智,他再不走,自己就要把持不住了。
赵蓝田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他这样子不像是发烧,更像是……
“那个畜生在你酒里下了药?”
见他不否认,赵蓝田责怪自己太迟钝,竟然现在才发现,“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不行,身体会受不了的,不然……”
庄思年心念一动,“不然什么?”
“不然我把医生请到家里来?”
庄思年差点被他气死,这根木头,“医生也没办法,这种东西没有解药,等它代谢出去就好了。”
“对,多喝水能加快新陈代谢,我去给你倒水。”
庄思年一把抓住他,“别走……”
他不想再忍耐了,也许药效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寂寞太久了,需要一个人来填补空虚,而刚好眼前这个人他不讨厌。
赵蓝田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一哆嗦,庄思年的手慢慢顺着他的胳膊往上摸,沿着肩膀摸到脖子,停在了喉结上面,赵蓝田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指尖来回抚摸自己的喉结。
庄思年感觉到他的喉结明显滑动了一下,内心得到了鼓舞,抬起那双被情欲浸透的湿润眼眸看着他,“你想不想睡我?”
赵蓝田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庄思年再明显不过的肢体暗示告诉他他没有听错。
他感到慌乱和不知所措,但很快意识到庄思年是因为药效的作用才会做出如此反常的行为,“庄总,我、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庄思年差点气得吐血,自己都这么主动了,他怎么还装傻,“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赵蓝田愣住了,“啊……?”
庄思年等了半天他不回答,有些气急败坏,“喜欢还是不喜欢,能不能痛快点!”
赵蓝田大脑一片混乱,“庄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庄思年被他气得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偷藏我的手帕?为什么偷画我的画像?”
赵蓝田心想坏了,这下误会可大了,“藏手帕是因为我觉得上面的味道很熟悉,至于画像,其实画的不是你……”
“那是谁?”
“是我的宝宝……”
“你不是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其实是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他了,他在梦里就长那个样子,第二天一早我怕忘了,就把他的样子画下来了。”
庄思年心想,编,接着编,“那为什么你梦里的宝宝跟我长得这么像,鼻子这里也有一颗痣?别告诉我是巧合!”
赵蓝田有种解释不清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前一天我见过你,脑海中有残留的印象……”
“好,就算解释得通,我再问你,为什么几次三番豁出性命救我,平日里对我嘘寒问暖,还送我那么贵的生日礼物?别说是职责所在或是奉承我,你对你以前的上司也这样吗?”
面对庄思年咄咄逼人的质问,赵蓝田莫名有些心虚,但他扪心自问,自己绝对没有对他产生过任何龌龊的想法,所以他坦然地回答:“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对你产生过非分之想,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晚辈,可能是因为我自己的孩子不在身边,所以把对他的感情寄托在了你身上,但是我的行为的确是超出了应有的界限,让你产生了误会我很抱歉。”
庄思年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亏他还沾沾自喜,原来是自作多情。
他发现自己很失败,庄海明不喜欢他,连赵蓝田也不喜欢他,大概他真的不招人喜欢吧。
“庄总?”
作为一个成年人,庄思年时刻不忘维持体面,“对不起,我酒喝多了头发昏,刚才全是胡言乱语,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好,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你出去吧。”
“可是你的脸还是很红……”
“出去。”
赵蓝田只好为他接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然后退出了房间,但他实在放心不下,就悄悄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等了好半天,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敲了敲门,没反应。
他担心庄思年出意外,推开门进去看了看,床上没有人,卫生间的灯亮着,他走进卫生间,发现浴室里面亮着灯,里面传出隐约的水声,但是门玻璃上一点水蒸气都没有。
情急之下,他忘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只见庄思年光着身子站在淋浴下面,水开得很大,但是没有一点热气。
庄思年睁开眼睛看着他,发白的嘴唇微微哆嗦,“谁让你进来了?”
赵蓝田伸手一接果然是冷水,赶紧把花洒关了,抓起一条浴巾裹到他身上,不由分说把他抱出浴室,放到床上用被子把他裹成一颗粽子,然后用浴巾包着他的头给他擦头发。
庄思年的手被束在被子里动不了,只能口头抗议:“放开我!”
赵蓝田擦得半干了才停手,接着把掌心贴在他冰冷的脸颊上,“暖和一些了吗?”
庄思年嘲讽地看着他,“赵先生,如果不想让人误会,就不要做出一些容易引起误会的举动。”
赵蓝田噌地把手缩回去,“对不起。”
庄思年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我要换衣服了,你要参观吗?”
“不、不了,我这就出去。”
庄思年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清白无辜。
因为冲了很长时间的冷水澡,身体里的火大部分被熄灭了,还有一小部分尚在忍受范围内。
庄思年庆幸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以后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蓝田。
但他不承认自己喜欢他,只是在药物的催化下欲望被放大,一时间意志不坚定,选择了放纵和堕落。
至于赵蓝田对他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他暂时判断不出来,目前仍持怀疑态度。
当天晚上赵蓝田失眠了。
他从头到尾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和庄思年相处时的所作所为,发现的确有很多行为不得当,甚至可以说是暧昧,也难怪庄思年会误会,但他真的只是出于关心他,绝对没有其他目的,所以他问心无愧,不过以后一定要注意分寸了。
除此之外,他还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庄思年很大可能是同性恋,因为如果他是异性恋的话,知道自己被一个老男人暗恋是会很反感的,又怎么可能想跟他发生关系,虽然是因为药效所致。
不知道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后他一点也不惊讶,而且好像还在意料之中似的,尽管庄思年平时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庄思年的父亲是因为他的性取向才和他断绝父子关系的?
打住,不能再窥探别人隐私了,以后他要时刻记住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别的一概不能多想不能多问。
第二天,庄思年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表现得若无其事,反倒是赵蓝田肉眼可见的不自在,肢体和眼神都在刻意回避他,庄思年更加确定他心里有鬼了,哼,早晚抓住你的狐狸尾巴。
第十五章 真心话大冒险
庄思年的大学同学冯波在夜店组了一个局,邀请庄思年去参加,以往庄思年从来不去,这次他破天荒地答应了,还带着赵蓝田一起去的。
去之前他特意换了一套衣服,黑色衬衣配深蓝色牛仔裤,衬衣上面三颗扣子都敞着,露出一大片白腻的胸口,还喷了香水,是一种很暧昧的味道,赵蓝田不喜欢,还是更喜欢原来的檀香味。
赵蓝田忍不住去猜测他这么精心打扮是要去见什么人,但是他马上提醒自己,这不是他该好奇的。
到了地方一看,竟然是一家夜店,这是赵蓝田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里面灯红酒绿,乌烟瘴气,男男女女摩肩接踵,音乐声震得人心脏难受。
“什么人约你来这种地方?”
音乐声太大,庄思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凑到他耳朵旁边问:“你说什么?”
赵蓝田的耳朵被他呼出来的热气吹得很痒,不自在地往旁边地躲了一下,“没什么。”
庄思年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但是他身边还跟着个赵蓝田,不说他那一身板正的西装和不苟言笑的气质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光他脸上那道疤就挺吓人的,所以一路走过来,没什么人敢上前跟庄思年搭讪。
冯波在吧台前,一眼看到人群中冷艳脱俗的庄思年,站起来朝他招了招手,庄思年回了他一个眼神,朝他那边走过去。
赵蓝田看到一个染着金发右耳戴着耳钉的男青年,长得还算端正,就是面相一看就是花花公子,他是庄思年的朋友吗?
冯波直接给了庄思年一个拥抱,“宝贝儿,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赵蓝田皱了皱眉,这人跟庄思年是什么关系,一见面就拥抱,叫得还这么肉麻。
冯波看到庄思年身后有个脸上带疤的高大男人,好奇道:“宝贝儿,这人是谁啊?”
“噢,这是我的保镖。”
冯波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宝贝儿,你是怕这里有坏人吗,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庄思年看了看周围,“其他人呢?”
“他们都在舞池嗨呢。”
冯波让庄思年坐在自己旁边,给他点了杯酒,赵蓝田站在庄思年身后,看着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冯波的手一直搭在庄思年肩膀上没放下来过。
冯波感觉背后有一道冷飕飕的视线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宝贝儿,能不能让他离远点,太影响气氛了。”
庄思年回头看了赵蓝田一眼,笑了笑说:“你就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冯波嫌他碍眼,“走,去舞池跳舞。”
庄思年帮赵蓝田点了杯酒,“你坐这儿等我吧,想喝什么随便点,冯少爷请客。”
冯波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从大学的时候就五次三番撩拨庄思年,奈何庄思年对他不理不睬,今晚庄思年能来他属实意外,又听他这么说心里高兴坏了,胳膊一伸几乎将庄思年整个搂怀里,“是啊,别客气大叔。”
然后对吧台服务生说:“这位大叔点的都记我账上。”
赵蓝田没说话,拿起庄思年给他点的酒,一口闷了。
庄思年眼里藏着笑意,跟冯波去了舞池。
他不常来这种地方,也不会跳舞,只能跟着音乐节奏瞎晃,冯波一开始还围着他转,很快被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给勾走了,庄思年落了单,一个早就盯上他的肌肉男立刻凑了过来,越凑越近,庄思年正要警告他别再靠近,一只手臂伸到肌肉男胸前把他推了出去。
庄思年一看果然是赵蓝田,他面色森冷地盯着肌肉男说了一句话,看口型好像“离他远点”,肌肉男打量了他几个来回,大概是觉得自己打不过他,悻悻地离开了。
周围的人都像看一个怪胎一样看着赵蓝田,他浑身不自在,转身想走,庄思年把他拽到自己身前,身体几乎贴着他,一边随着音乐扭动身体一边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勾着他。
迷幻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美艳不可方物,身体扭动的幅度不大,动作也不刻意,但格外诱人,虽然这样形容不太恰当,但是他真的像个妖精,赵蓝田从未见过这样的庄思年,不由地看入了迷。
他们这一对搭配实在是奇怪,一方诱惑,一方禁欲,很快吸引了很多人围观,甚至还有人起哄吹口哨。
赵蓝田猛地惊醒,飞快逃离了舞池。
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庄思年得意地想,一个人跳也无趣,不多时也回到吧台,发现赵蓝田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被他解开了,记得刚才在舞池的时候还是系着的。
庄思年愉悦地勾起了嘴角,坐到他旁边喝了杯酒,然后歪着头问他:“这里好玩儿吗?”
赵蓝田躲开了他的视线,“不好玩儿。”
“我觉得挺好玩儿的。”
庄思年又点了一杯酒,赵蓝田劝他:“少喝点。”
庄思年笑嘻嘻地说:“你管我。”
这时,冯波和一帮朋友回来了,“走,宝贝儿,去包厢坐坐。”
赵蓝田跟着庄思年进了包厢,端坐在沙发一角,看着庄思年跟他们打成一片,又喝酒又抽烟,平时从来没见他抽过烟,什么时候学会的,不知道这玩意儿对身体不好吗,赵蓝田很想过去掐了他的烟,但是他一个保镖没这个资格。
一个女孩儿注意到角落里的赵蓝田,觉得有趣,想逗逗他,走过来说:“大叔,跟我一起唱首歌吧。”
包厢里的人一窝蜂地起哄,庄思年也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赵蓝田有些窘迫,“不了,你们玩吧。”
“来嘛。”
女孩儿硬把他座位上拽起来,把麦塞到他手里,“《因为爱情》怎么样?”
“我不会唱。”
“那《月亮代表我的心》,这么老的歌,你肯定会唱。”
“我唱不好。”
赵蓝田看向庄思年,希望他能替自己解围,却见他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地说:“唱吧,把这位大小姐哄开心了,我给你发红包。”
“庄老板大气!”女孩儿兴冲冲地点了歌,“就这首了。”
赵蓝田怕扫了庄思年的兴,只能配合。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第一句刚出来,整个包厢就安静了。
他的声音比一般人低沉很多,而且磁性又沙哑,这首歌被他演绎出了一种温柔又深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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