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林澍已经接过了主持人的话筒。
连同高远都紧张得憋了一口气没吐出来,好在这会儿车已经停好了,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林澍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说什么,只是意味不明地朝镜头笑了下,接下来很正常地回答了主持人提出来的问题。
可是温遂并没有松口气,而是拿出手机,点开了微博。
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今天给大家准备了一个惊喜,请拭目以待哦。”
文娱榜上全是有关颁奖红毯的热搜,AERX和林澍相关的两条中间夹着一条#温遂生病的话题,很快窜上了高位热搜。
主持人刚刚问时舟南的那一句,应该也是公司的要求,目前还不打算透露温遂退团的消息。
温遂正准备点进热搜,突然接到了温知涵的电话,“温遂,你到机场了吗?”
“刚到,我马上就去值机。”
“你那边…没有什么事情吧?”
这时,温遂也点开了和自己有关系的词条,几乎顿时就反应过来什么,点开和自己有关的词条一看,果然被营销号刷了屏,另一个#温遂金主的词条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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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图片,不仅把秦言拉进来,还把秦思御和贺池临也牵扯进来了。
秦思御的身份不一般,收到的关注也不少,这消息一定会很快传到公司和业内,放任不管肯定会影响股价。
到这种地步,温遂不能再自私地只考虑自己了。
既然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不如由他自己来说。
林澍是最后一个走红毯的,紧接着,直播结束,正式的颁奖典礼将会在半个小时之后开始。
很显然,这些“爆料”就是林澍口中的“惊喜”。
温遂挂了电话,又给秦言打过去。
秦言似乎还不知道微博上的事情,语气还算轻快:“怎么啦,到机场了?”
“哥,林澍把那些照片发出来了。”温遂尽量言简意赅,“待会儿直播,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对我泼什么脏水,还有半个小时,我想开个直播。”
“开直播?你要说什么?”
“说我的身份,”温遂的语气很坚定,“我自己说,这种事情,需要在发酵之前就说清楚。”
“马上就要去值机了,来得及吗?来不及的话,我替你说。”
“我自己说,”温遂说道,“哥,可以的话,能让现场也放我直播的画面吗?”
“小问题,我这边准备好告诉你。只不过可能不太能直播。”
“无所谓的。”
不能直播最好,这样,在时舟南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离开这个国家了。
温遂无论如何是去不了现场的,可也不能放任舆论发酵,这是唯一且最好的办法。
高远和贺池临没有什么发言权,听见温遂说要直播就把车上的空间留给他,又说道:“有什么事叫我们,就在外面。”
温遂沉了沉气,取下帽子和口罩,点开直播的页面。
这是他第一次直播,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但他眼睁睁看着右上角的人数成倍增长,很快弹幕也被刷屏,快得都看不清楚内容。
“大家好,我是温遂。”
这个账号还是LOCO给他的,还挂着AERX的认证,今天过后,他就打算把这个账号注销掉。
温遂本来也不是喜欢在社交媒体发布动态的性格,主打的是一个神秘主义,他最近吸了不少粉丝,从激增的弹幕数量也能看出来。
有几条带着辱骂性质的评论,几乎一闪而过,却还是被温遂注意到了。
不过他努力保持着心平气和,继续说道:“在半个月以前,我已经和LOCO解约,退出了AERX,准确来说,我现在是个素人了,我已经退出了娱乐圈,这个账号也会在这场直播结束后就注销。
“但是由于各种原因,没能及时公开,抱歉。作为素人,其实本来不应该再在意外界的评论,但因为有些莫须有的罪名影响了我和我家人的正常生活,所以我决定来澄清一下。
“第一件事,是关于‘林澍是因为我才退团’的,林澍退团的时候我正在忙毕业设计,每天都在学校,没有和LOCO公司的任何人有任何接触。第一次听说林澍退团是从微博上,简历是直接投的,唯一的关系,就是同门师兄现在是LOCO工作人员,不过他也没有参与决策的权利。
“第二件事,是关于我的所谓‘金主’秦言,”
说到这里,温遂突然觉得喉咙有些艰涩。
“秦言不是我的金主,是我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因为小时候发生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很小就改随母亲姓,并且很早就开始独立生活,我的生活费基本都来源于我大学期间参加的比赛奖金,这一点很好求证。我恳请各位不要再对我和我家人的关系进行恶意揣测。”
“最后,我想说的还是,我从入团到现在,或者说是从小到大,没有故意利用自己的特权做过任何事情,我自认为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温遂说到这里时苦笑了一下,才继续说:“不过现在,说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未来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大概不会再出现在各位的视线里,希望大家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
直播在一片问号之中匆匆结束,温遂放下手机,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这下是真的结束了。
他短暂的、但也闪耀过的娱乐圈生涯。
温遂戴好帽子和口罩,看到离颁奖典礼正式开始,只剩下不到五分钟时间。
微博上断掉的直播提前开始了,摄像头对着大屏幕黑了两秒,然后开始播放温遂的直播画面。
温遂不想再看了,合上手机,降下车窗,对二人说道:“差不多了,我进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这么快?”
…
颁奖礼那边,在现场的粉丝正举着摄像机拍他们,可观众席突然有人一阵惊呼,不明所以的粉丝仔细一听,才听见有人说:“温遂退团了!?”
“不,是退圈了。”
AERX的四人似乎还不知道这回事。
红头发的站姐也在,她看见时舟南突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变了脸色,皱着眉头开始看手机。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他手机屏幕,却能把他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他似乎是在看什么视频,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时旁边的人群也开始骚动,三三两两的粉丝突然往外离开。
颁奖礼正要开始,时舟南猛地站起身,谁也没料到他头也不回地往场馆外跑。
“哎!时舟南!”
“颁奖礼马上开始了,你去哪啊!”
“……”
红头发站姐诧异地放下相机,听见旁边的人说:“听说…温遂现在在机场,马上就要出国了,好像是打算再也不回来了?”
第61章
直播开始的时候, 正好录到时舟南往外跑。本来熨得一丝不苟的西装也被他解开扣子,衣角也因为疾走而扬起。
他留给观众一个急匆匆的背影,连台上开始颁奖都忽略了, 剩下几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连钱亮也傻了,只能把车钥匙塞给安毅, 让他赶紧跟上去。
时舟南却顾不了那么多,一出场馆, 就有几滴雨水落在了他的脸上。
颁奖典礼选址在南郊, 机场在北边,哪怕是走绕城高速都得半个小时, 时舟南不知道温遂的飞机是几点的, 但很清楚的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今天没有骑自己的摩托, 外面粉丝围着,拦出租更是不可能, 正当时舟南纠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带着些许嘲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去机场, 我顺路捎你?”
时舟南侧过头一看, 居然是秦言。
…
机场那边, 温遂大部分的行李都早就寄过去了,现在只需要去值机候机, 时间还非常充分。
他刚把随身的行李也托运好,一回头,就听见贺池临和高远的交谈:
“时舟南从颁奖礼上跑了??”
“对啊,谁知道他又抽什么风, 下一个就是他们领奖,安毅都快疯了。”
见温遂回过头, 那两人立马收声,贺池临若无其事地说道:“弄好了吗?”
“嗯,”温遂往机场入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准备进去了。”
“网上有些粉丝好像知道你在机场,我刚刚听秦言说在场有些观众都跑了,不确定是不是要来送机,你要不要先进去?”
温遂看了眼时间,绰绰有余。
机场人流量很大,和刚刚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那我走了。”温遂淡淡地说道,仿佛他只是单纯地回个家。
贺池临莫名生出些不舍,把温遂送到了安检口拦住的地方,一边还不放心地交代:“出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注意安全!”
温遂没着急进去,有些无奈地拍了一下贺池临:“又不是见不到了,你怎么也这么小题大做的。”
“这不是废话,那能一样吗?光是飞机都要坐十几个小时,又不是打个车就能见到!”
“行啦行啦,”温遂受不了这种煽情的环节,“我就是出去沉淀一下,说不定毕了业就回来。”
光是毕业,也需要好几年。
贺池临叹了口气,心想着幸好温遂也不是一个人在那边。
“那你快进去吧,进去先吃点东西,要上飞机了再说。”
“好,”温遂说道,“高远,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
高远摆摆手:“没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温遂的脚步并没有那么着急,安检口前面用警戒线把进去的那段路围成了s型,需要绕一段才能走进去,这个时间点那里除了温遂也没有别人。
正当他拐过最后一个弯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喊:“温遂!”
是个女生的声音,温遂的脚步一顿,诧异地回过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声音大得连贺池临和高远也听见了,都是一脸懵逼地转过头去。
这么精准喊出全副武装的温遂的名字的,只可能是粉丝了。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还有人举着相机,气都还没喘匀就对温遂说道:“我们看直播看到你要退圈的消息,正好在机场附近,就……你真的要走吗?”
“我们是刚成立的站子,出了一组神图来着,你现在已经很火了!单飞也可以,可不可以不要退圈啊……”
陆陆续续赶来的人比温遂想象的还多,很快就把这一片围了个水泄不通,左一句右一句接连不断的冒出来,温遂根本没时间回应,还是高远主动拦在前面:“他现在要进去候机了,机场人多,大家别拥挤啊!”
贺池临也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小声对温遂说:“快进去啊!”
温遂刚要转身,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像被人钉在了原地。
等他脑子慢一步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在懊恼,为什么自己面对这人时还是这样的反应,一眼就能在茫茫人海中将他认出来。
或许是身高体长的优势,那人三两步就破开人潮走到最前面,旁边的粉丝很快认出来,纷纷调转相机镜头。
温遂看到他原本整齐精致的西装被雨淋湿了大半,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垂下几捋,眼睛里没了平时的攻击性。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遂,”时舟南完全没心思管旁边的粉丝,“你能先出来吗?”
时舟南或许是还没完全放下他那高傲的自尊心,没能把心里想说的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口,但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来了。
他什么也没说,但温遂从他通红的眼睛中读出来了,无非是什么:“抱歉,误会你了。”
可是既定的伤害没有办法补救,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更何况只是温遂的一面之词,他怀疑过一次,就有可能怀疑第二次。
“不能。”
温遂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响起,脚下终于不再像钉了钉子一样,只是很沉重,重得他脚步有些缓慢。
“温遂!”
时舟南急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可没有登机牌,他不可能冲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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