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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便进了宫。
第21章 太子发怒
兴庆宫内，束昌垣继续拿起奏折批阅，这时，曹公公迈着小步走了进来。
软绵绵的开口“启禀圣上，世子殿下求见…”
世子殿下，这大燕能称为世子的很多，但是称世子殿下的，只有他亲弟弟的那个孩子了。
束昌垣疑惑：“轩儿不是去前锋营了吗？…也罢，叫他进来吧，可是受了委屈？”
曹公公应下后便又迈着小步走了出去。
束轩进殿后便向圣上行了大礼：“臣束轩叩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好些年不见，这礼行的，倒是规矩，束昌垣也没了批阅奏折的兴趣。“起来吧…赐座。”
“谢圣上…”
束轩坐下之后，曹公公便命人添了茶。
束昌垣品尝了口茶说道：“朕前几日听蒋重说，前锋营过几天要考核了？”
蒋重，束轩知道，乃是禁卫军统领。
“是…”
见束轩还未开口说此番前来的目的，他也不急，问道：“萧泽林说，你脑袋里有血块，导致你丢了三年的记忆，现如今可是好些了？”
“回圣上，有萧太医的医术在，臣已经好了…”
好了，那这么说的话…
他又问：“可记起了什么？”
这一次，束轩起身，再次抚礼跪下，并未回答。
束昌垣蹙眉不解，一瞬后，便已明白。
“起来说吧…”
束轩表现的很是惶恐：“请圣上饶恕臣欺瞒之罪。”
束昌垣也不恼，束轩小时候，不是在温城小院游玩，就是在皇宫和众皇子一起就读，又是他亲弟弟和阮柠芝的孩子，自小他便疼爱些。
束昌垣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向下走去，亲手将束轩扶起，拍了拍束轩的肩膀说道：
“你母妃向来不怕朕，将朕这个皇兄有时候，怼的苦不堪言，你性子跟你母妃一样，以前不怕事，出事自己先上，怎么几年不见，胆子倒是变了不少…”
“你们都退下吧…”
曹公公带人下去了。
“说吧，听听你欺瞒了什么？”
束轩神情严肃，一字一句将所有的真相道了出来，这真相便是和太子跟前说的那样，一句不差。
“什么？”
束轩再次跪倒在地：“臣所言，句句属实，之前臣不敢妄言，可前几日自从臣想起来之后，便一直待在家中，彻夜难眠，思前想后，此事事关重大，便不敢再期瞒下去…”
“请圣上恕臣欺瞒之罪…”
这一次，束轩跪的久了些，片刻后，只听束昌垣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束轩低着头回道：“陛下是第一人。”
束昌垣沉思了许久，说道：“此事不可外传，你先回去吧，”
束轩知道，他自小不喜朝堂，喜爱江湖，跟他母妃一样，圣上和他父王一母同胞，自小亲切，又对他母妃敬重，所以此番，他断定圣上不会罚他，只会在第一时间彻查。
束轩起身说道：“那太子哥哥那边…”
太子束鸿义是圣上早早便定下的继承人，三位皇子中，就属束鸿义才智出众，事事决策为赢，做了很多利民利国之事。
束轩想，关乎国家大事，圣上是不会瞒着太子的。
“罢了，太子过后会回来，你先去东宫等他，想必他会有很多事问你。”
果不其然，束轩赌对了。
只不过，太子见了他会如何，他不敢想，毕竟这事他瞒着所有人，告诉了圣上。
但是，有件事，他必须先斩后奏。
“圣上，臣还有一事…”
……
两个时辰了，足足两个时辰，束轩在东宫坐的有些发麻。
太子妃叶涵的茶水糕点换了一波又一波。
许是看出了他的焦急，太子妃说道：“刚才命人去看了，太子在兴庆宫，想必一会就回来了…”
束轩点了点头。
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束鸿义回来了。
太子在进殿那一刻，太子妃等人便上前参礼。
“见过太子殿下…”
束鸿义此刻压抑的神情都有些颤抖，呵斥道：“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
这是束轩第二次见太子发怒，第一次，他十二岁那年从房顶坠下，躺了三个月，那一次，一直很温顺的太子罚了许多宫内的人。
这一次，束轩不敢想…
所以他依旧坐着，未起身，也未说话，
太子妃闻言错愕，但还是带人出去了。
等殿门关上的那一刻，太子几步来到了书案前，摔了所有的东西，甚至掀翻了整个书案。
“锵…咣当…”
门外刚走出去的太子妃听到里面各种金属撞击，瓷器碎裂的声音，她很是清楚，这一次，有人伤到了束轩，伤到了他的底线。
可她不是一直无能为力吗…
而殿内，束鸿义摔完最后一个杯盏后，怒吼道：“束轩，束文轩，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
这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唤他，这怒火他该承受的，任由太子殿下继续发怒。
太子近乎发狂的说道：“你倒是学会先斩后奏了，啊？”
“西楚有多危险，难道你不知道？我设计让你二哥传出你失忆的消息给那些暗探细作，为的就是他们相信，你失忆了，那些囚禁前后的事，关于他们合谋的事，你一概不知。”
“这样他们便不敢杀你，最多只是试探你，你倒好，竟然想去参加四国朝会，你以为你有几条命，西楚皇室争权逐利，北蛮晋国野心勃勃，你以为你去能做什么，他们会杀了你的…”
“那西楚良将颜景，连自家的皇子都杀，你去，你能斗的过，你一个小小的世子，他甚至都不放在眼里…”
束轩插了一句：“我要是死在西楚，那大燕可以光明正大的开战了。”
这一句，倒是气笑了束鸿义。
“束轩，你厉害，你想以身殉国，你有本事，”
又有一个凳子被太子踢翻，束轩继续承受着太子的怒火，虽然都是为他好。
“我知道你去军营，不只是为了寻找内应，更是提升你自己，你透支着你的身体，死命的将自己练到第一，我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我才让你去前锋营，没有什么勾心斗角，没有故意伤害，打架斗殴。”
这一切，束轩知道的。
“你可知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束轩知道，为了他好。
“你自小就不喜朝堂，不喜欢这些尔虞我诈，现在你说你想为国争光，为大燕子民效力，我和你二哥也同意了。”
“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这天还没塌下来，这国还没到灭亡的那一步，不需要你在这顶着。”
“父皇那边我会去说，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家…”
火终于发完了，束轩急忙给坐在对面的太子递一杯茶，那是唯一幸存的一个茶杯了。
太子的神情一直绷着，气的再也没说，仰头喝了起来。
两人沉默半晌后，束鸿义再次说道：“既然此事父皇已知晓，我们会另作打算，轩儿，你听话，这一次局势已变，四国朝会没那么简单…”
良久之后，束轩盯着束鸿义的双眸，才开口说道：“我有办法查清西楚皇室，谁与晋国合谋…”
“也会寻准合适的人，与我大燕合作，灭了晋国和北蛮…”
“太子哥哥，我已经不是那个被你们护在羽翼下的小孩子了，我长大了。”
第22章 考核
上一世，颜景护着他，所有人都护着他，这一次，他不想再置身事外，身为大燕子民，他该出一份力。
束鸿义盯着束轩许久，才开口说道：“轩儿，你本是自由的，不该为了这些牵扯到四国的争斗中。”
一句不该牵扯，难道要让他什么都不做，如上一世一样，看着他们为国而死。
束鸿义偏袒着束轩，此番四国朝会，束轩向圣上提议，以他为耳，钓出西楚背后筹谋之人，这个计划在他看来，万不可行。
因为那个人是束轩，此去，有多少危险，可想而知，他…不愿他涉险。
可是，却不得不说，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束轩回道：“自由？太子哥哥，若是国没了，家没了，你们都不在了，我要自由，又有何用…”
如此悲愤的一句话，倒叫束鸿义沉思起来。
束轩走了，离开东宫的时候，眼里带着笑意，显然，他说动了太子，显然，这个计划可行。
而东宫殿内，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发丝凌乱，虚弱无力的太子。
殇夜进去后，便一言不发，只是等着太子发令。
片刻后，束鸿义呢喃道：“殇夜，我是不是很没用？堂堂一国太子，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了？”
或许是这声音有些凄凉，又或许是殇夜无法作答，只能选择不语。
束鸿义起身，望着一片狼藉的正殿，说道：“告诉阮培峻，启动江满楼，为轩儿西行，保驾护航。”
“是…”
殇夜奉命离开了。
束鸿义终是叹了一句：“如若，我们都不是身在帝王家，该有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他也做不到，让如今犹如盛世的大燕，走向死亡之路。
……
前锋营考核台上方，位坐三人，禁卫军统领蒋重，一品大将陶立慎，安南将军耿敬辉。
在他们三人下方的两侧，为大燕各州城池的参谋。
要说上头那三位，可是实打实的来挑选种子的，这前锋营的五百名士兵，优秀的大有人在，拔得头筹的更是未来的精兵悍将，自然是要归纳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而两侧的参谋，则是存着捡漏的心思，来为各州城池觅得优秀的种子的。
所以在众人各怀心思，暗自较量之时，历经刻苦训练一年多的前锋营，开始了为期一天的考核。
“考核开始…”
考核分为三类，第一，由五位教头各自带领的队伍自成一队，前往郊外深山，一个时辰，夺得提前准备好的暗棋，夺旗者越多的队伍获胜，可入前三。
这项考核，主要考领军者的思维，计谋，就看五个队伍之中，有谁会是第一个被推举的人，有谁会是未来做大将的潜质，运筹帷幄。
当然，这一局直到最后，第一属于范教头的队伍，领军者耿长军，出谋划策者，当属他唯命是从的那个人。
第二项考核，已获胜的三队队伍里，不再是以前做任务训练的传统十人一营，而是相互打乱，随即十人一营，画地为局，赤手空拳，打败其余者，可获胜，入前十。
这项考核，考的是随机应变，士兵之间的信任，哪怕你是来自不同城池，之前有着隔阂，但是现在，只有一个目的，打败敌人，才能求生。
所以这一局，三百人的队伍，由混乱到迷茫，再到混战，最后到将背暴露给自己人，赢得信任，拧成一团，才结束。
当然，朝阳和耿长军所在的两营，进入到了前十。
第三项考核，百人胜出者，上挑战台挑战，直到决胜出的最后一位，便是此番考核的第一名，亦是前锋营的第一。有着选择前往何处的权利。
这一项考核，考的是个人勇武，善计。
直到太阳即将下山，百人之间才获得了第一。
考核台上，那人黑衣凌乱，多处受伤，往日白净的脸红肿青紫，嘴角的血丝更是急促的流淌着。
那个人，谁都想不到，谁都没想到。
那个人，就是耿长军…一直唯命是从的那个小白脸。
这一次，所有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朝阳。
如黑夜里射进来的那一束光。
温暖且耀眼的想要人去追逐。
但是…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他的选择，他没有去禁卫军，也没有去虎豹营，更没有去安南军。
就连那些等着捡漏的各州城池，他都没有留恋。
因为他选择了…还乡待命。
所有人：“……”
当然，除了知道束轩身份的那几人。
他们都没想到会是如此，那个一直刻苦训练，考核期间拔得头筹，又有未来大将潜质的他，会选择这样的一个结局。
大燕已有二十年未有战争，四国更是和平相处。
待命，相当于就是个死局呀，他们都在叹息，叹息这个叫朝阳的少年。
可是任谁都没想到，未来的某一天，这个少年如从天将一样，一把火龙枪，穿梭于敌人之间，使的游刃有余。
至此，他们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天子胞弟，靖王之子。
世子殿下，束朝阳。
……
夜间的靖王府，乱成了一团，靖王束昌鹤，阮培峻，耿长军，太子等人在南苑阁外，目光一直锁在里面，焦急的等着。
萧泽林再次上阵，为世子殿下诊治，一个时辰后，等到萧泽林的回复，众人才放下心来。
床前，束轩看着围在旁边的几人，硬生生的扯出了一抹安慰的笑。
老王爷更是心疼，拉着束轩的手，好一通安慰，什么好好修养，要是有什么事，他一辈子养着他这些话。
虽然萧泽林说只是外伤，滋补休养即可，可是心疼儿子的老王爷免不了心急担忧，加上宽慰。
宽慰许久之后，福伯才拉着老王爷走了，前往王府内库，挑选滋补的补品。
季宁和殇夜在外把守，众人才在阁内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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