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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的棕熊出来查看情况了……嗯？又来一只老虎？”狼獾刚说出自己看见的画面，就看见视线角落中闯进一只略微佝偻的身影。
闻声，昭言抬眼看去。
这个身影他很熟悉，是那只与苍绒有联系的长老。
古司在这一瞬间似乎也懂了苍绒的意思，摇摇头，觉得有些酸涩。
昭言看向树上的狼獾：“你可以带着兄弟们在这儿呆着，明天天亮，就可以进去打扫战场了，记得让你的父亲也来。”
还不等狼獾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昭言就已经走远了。
再回头，棕熊部落原本摇摇欲坠的篝火刹时熄灭。
28| 第 28 章
◎尘埃落定「一更」◎
“查询边缘部族身份。”
【亲爱的客人，正在为您查询……】
【您好，棕熊边缘部族常年对中心部族有所不满，多次联合陷害中心部族，近年来常常以此让中心部族在密林中失信。】
原来是这样，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对它们来说不成功便成仁，把自己架上高位，把中心部族变成放火烧林的凶手。
昭言没有一丝想回头的意思，但古司倒是频频看去，带着些许不忍。
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证据，但光是那只棕熊觊觎的话，就足够判断这件事情是他谋划来想把古司挤下去的意图。
“这样好吗？”古司喃喃道，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昭言。
昭言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没了火光的边缘部族，拍了拍古司的手臂说道：“别想了，这里面没有什么好东西。”
系统给予的上帝视角很全面，也断了昭言心中唯一的一股不忍，本以为是有无辜的棕熊遭殃，却发现与虎族边缘部落那些攻击苍绒的半斤八两。
古司皱了皱眉头，轻声说着：“我知道它们做的一些事情，却没想到它们会这样做，不管是之前攻击其他部族后留下痕迹，嫁祸我们，还是这次的事情，我都以为它们会有改变。”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在一把手的位置却没有坐上我族新王的位置了。”昭言笑了笑。
昭言略过它投来的疑惑视线，继续道：“你太心软，表面上没有什么威严，虽然苍绒也心软，但是在所有事情的处理上会更果断，我清楚你做得很好，不然也不会被认可，但是你不够狠心。”
古司仔细听完，又细细品味着话中含义，忽然觉得昭言似乎不是在说自己的问题，而是在夸苍绒，失笑道：“想提建议可以不同夸苍绒的，你的意思太明显了。”
昭言的脚步一顿，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嗯？什么意思？”
“我明白情窦期的特殊性，但是你有点太明目张胆了，怎么每天都五句话三句不离苍绒呢？”古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貌似憋了好久，这才找到恰当的用词说出来。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但是在昭言本身的身份中并不难理解，他挂着莫名其妙的表情，自然应道：“苍绒确实做得不错，至于情窦期，应该跟这个没有关系。”
古司挑了下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又一次回头看向遁入深夜的方向，微微愣神。
昭言见他不动弹，转身顺着他看的方向瞅了一眼，却发现有一个强壮的身影跌跌撞撞走来，顺着风还吹来了浓重的血腥味。
古司嘴角抽动，在对方彻底靠近之前挡在了昭言面前：“你想干嘛？”
借着透过枝叶缝隙落下的月光，昭言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是一开始在边缘部落想着挤下古司的那只棕熊。
棕熊看着古司，一脸的震惊，惊慌失措地回头看着远处追来的雄虎，才张了张嘴，就倒了下去，在草丛中抽出着。
“古司……我明明很快就要坐上……新王的位置了。”
古司原本还带有对方悔过求救的侥幸，却因为这句话彻底浇灭了所有关于怜悯的想法，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亲爱的客人，您的支线：棕熊部族的陨落，已完成，请及时查收您的奖励积分，继续完成您的主线任务。】
昭言漆黑的瞳孔看着那具因为失血、疼痛而抽动的躯体，在虎族看见他之前，跟着古司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古司落寞的背影，昭言冷不丁开口：“你不会还在怪自己吧，还没坐上新王位，就跟苍绒有一样的毛病。”
听见前半段，古司还在感叹一句遇到了心思细腻的同伴，听到后半句，巴不得直接把昭言一脚踢回虎族部落，它深吸一口气回头：“你这么想苍绒就赶紧回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昭言撇了下嘴角，无奈道：“好，别催别催，我这就回去。”
“不过还是谢谢你们。”古司见他转身，还是开口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不用谢谢我，谢谢苍绒吧，记得在我不在的时候，尽力帮帮他。”昭言没有回头，只是大步往前走，就像古司想的那样，他对于回到胡族部落这件事，有点着急。
在古司听来，这句话有些奇怪，但是它也只是看着昭言逐渐变小的背影，没有再出声询问。
想着马上就要回到虎族部落，昭言的脚步变得轻松无比，他一路加速，没多久就出了密林。
“报一下苍绒的位置。”
【亲爱的客人，正在为您查询……】
【您好，虎王苍绒，目前所谓位置：虎族部落主营帐内。】
挺乖，离开密林以后就回了部落。
“你就是昭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昭言一愣，停下脚步回头。
这声音来自刚才姗姗来迟的虎族长老，昭言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两步拉远距离。
“别紧张，我不会害你。”
昭言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显得紧张了，居然会让一只年迈的雄虎误会。
他笑着说道：“我和你见过面，在你找苍绒的时候。”
长老眼底闪过惊诧，没想到这只棕熊会如此坦然，看起来并不畏惧。
对于昭言的反应，它看起来不想做过多的解读，只是说到与苍绒的计划：“原本我们只是想做个鱼饵，让巴夫和巴顿陷进棕熊部族的事情里，没想到它们早就跟棕熊边缘有了联系。”
昭言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它，示意它继续说。
“虎族边缘部落对巴夫和巴顿一直保持不明的态度，今天它们的死也算是给了部落一个警告，没有任何非王位上稳坐的动物可以胡作非为，听从心怀不轨的首领，只会被当枪使。”
长老说完，愧疚地看着昭言：“但是很抱歉，我们的计划没能考虑到你会去帮助棕熊部族，把你也卷进去了。”
昭言想起被巴夫攻击的那一刻，失笑道：“我就知道，它来得突然，一定有别的情况，不过确实没想到你们计划了这么多。”
虎族部落的篝火还亮着，却不足以让长老看清昭言的表情，他没再继续说些什么，只是点了下头转身继续往虎族部落赶去。
长老张了张嘴，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后半夜里的虎族部落很安静，昭言走进大门的时候，只有小虎崽精力十足地在角落里挠着今天叔叔们捕食时顺便给它带回来的大型蕉叶。
小虎崽意识到有动物闯入，第一时间丢下蕉叶，跑到树桩后，警惕地看着大门方向。
知道昭言的影子印在眼神的地面上，才扑了出来作出攻击的姿势。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小虎崽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是你啊，还以为终于……”
说到一半，小虎崽才意识到眼前的是昭言，雀跃着跳动，又压抑住自己的声音：“你回来啦！你是不是可以陪我玩了？你不会又要走吧，这两天王上一直在等你哦。”
昭言看了一眼营帐，自己走了明明也没多久。
他伸手揉了揉虎崽的脑袋，说道：“我先去看苍绒，你先自己玩，明天我再陪你。”
小虎崽被糊弄了太多次，已经不太相信昭言了，只是沮丧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昭言明白它的意思：“开心一点，我这不回来了，明天我要是没有陪你玩，就罚我被吃掉！”
“哼……”虎崽知道他是在唬自己，却也被这几句哄好了心情，“王上才不会让你被吃掉！明天要陪我玩哦，我现在要去休息了，不然妈妈又该教训我了。”
“去吧。”
昭言看着小虎崽进了旁边的营帐，回头四处看了看没有异样，这才进了主营帐。
主营帐内有些昏暗，唯一的光源来自跳动着小火苗的暖盆。
还是熟悉的地方最舒服。
苍绒是化形的模样，正背对着他侧躺着，呼吸平稳，看起来已经睡着很久了。
昭言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一股脑栽倒在苍绒面前，浑身放松地躺平，看起来十分舒适。
这时，原本熟睡的苍绒翻了身，又一次背对他。
昭言眸光渐暗，嘴角却淡淡勾着笑，他闭上眼，半晌才成功化形。
伸手轻轻碰着苍绒的后背，不知道在描绘什么，就只是到处划着。
见苍绒不安地动了动，现言才收回手，低声道：“睡这么沉，明天醒来看到我别吓得滚下去。”
昭言眨了眨眼，思索半晌，又抬手在他背上缓缓写着：“我回来了哦。”
过了许久，对方还是没有反应，昭言便转身躺平，平静地看着营帐顶端。
棕熊部族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棘手，他就好像是一个误触支线的玩家，进去逛了一圈，了解了一下剧情，就结束了这条支线。
比想象中轻松太多，可棕熊的身份也马上就到期了。
还来不及想得更深，一天的奔波足以让他直接昏睡，但新伤还没完全愈合，为了不吵醒苍绒，他只能小幅度移动着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没多久，昭言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腰间一紧，脊背温热，像是有一坨暖呼呼的热源，贴了上来。
29| 第 29 章
◎苍绒：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二更」◎
昭言醒来时，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他迷蒙着思绪摸了两下，只觉得空荡荡。
他支起疲倦的身体，又软着力气瘫倒在床上，长长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昨晚做了个什么梦啊，那么真实，怎么一晃眼就不记得了？”
低声的抱怨没有引来正在营帐外巡逻的雄虎，他侧头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影子，闭上眼，试图想起梦里的场景。
昏暗的夜，有一只老虎在他身后，温热的鼻息扑在耳后，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侣，那一夜的温存。
“……”昭言狠狠地沉默了，抬手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险些痛呼出声来。
什么情侣，什么温存，好离谱的事情。
他挣扎着爬起来，一咕噜爬下床，迅速摇晃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
昭言亦步亦趋地走出主营帐，发现外头几乎都是雄虎，他微微皱着眉，问道：“今天不是你们去捕食吗？”
还没得到回答，昭言就被侧面扑来的一个黄黑色团子扑倒：“昭言！你醒了！陪我玩陪我玩！”
昭言胡乱点了点头，才听见离自己最近的雄虎说出的话：“今天不是我们出去捕食，总有这么几天它们比较暴躁的时候，天天呆在营帐照顾虎崽也不是什么好事，是该出去散散心。”
说起来是挺有道理的，但其实目前虎崽就剩下这么一只，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昭言这样想着，又看了一眼在叫着配它玩，满地打滚甚至还翻起一堆尘土的小虎崽，沉默地别过脑袋。
算了，一只也是难事。
昭言迎着日光抬头，阳光打在身上的感觉暖烘烘的，像是进了一个开阔、温度正好的暖炉。
在这萧瑟的秋冬，简直就是足以救命的一天。
还不等他多感受一把这秋冬里的暖阳，就又被小虎崽推翻在地。
“昭言你快来陪我玩！你不能再反悔了！”
昭言有口难言地看着地面，明明自己已经是成年棕熊的体型了，为什么还会被小虎崽两下就推倒？
他点点头，认命地爬起来，问系统：“为什么我这么容易被虎崽推倒，我不是已经成年形态了吗？”
【亲爱的客人，您的形态成长较快，虽然已经趋近于成年体型，但是您的力量与其他方面依旧是幼崽状态，请您注意行动，避免受伤。】
听完，昭言一言难尽地皱着眉，感觉自己被系统骗了不止一次了。
小虎崽像是挑准了昭言的弱点，跑上跑下，还要挑衅地说上几句。
“昭言！你快点儿！你好慢啊。”
“你怎么这么慢，你这样都抓不到我，那我跑慢点好了。”
“哎呀快跟上！你再快一点儿。”
跑上几圈，昭言就累得直喘气，嗓子里的铁锈味越发浓厚，他现在就恨不得有几口冰水灌进肚子里，让自己缓缓。
昭言看着小虎崽躲进角落，干脆跑到它面前：“怎么不跑了？你不是跑得挺开心的吗？”
只听见小虎崽小声哼着，扭过身子，就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昭言的身后。
捕捉到它动作的昭言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苍绒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
换作以前，昭言一定是最先发现苍绒的，只是现在昭言的体型已经大到苍绒没办法帮着遮挡阳光的大小了。
经过那场梦，昭言总觉得眼前的虎王有一丝别样的味道，但是总找不到形容词，来概括苍绒如今给他带来的感觉。
半晌，盯着他的苍绒终于开了金口：“这么闹腾，也没见你昨晚回来有什么精力跟我说话。”
苍绒说完，便自顾自地回了主营帐。
昭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无端冒上来的酸味是哪儿来的？
他抱着这个想法，原地坐下，看着侧面放在蕉叶上的红肉，挑了下眉：“原来是给我送吃的来了。”
刚才一直没说话，生怕自己被牵连的雄虎忽然开口：“那是王上一大早给你从外头捕回来的鹿肉，最新鲜的，但是你一醒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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