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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奥时不时蹬着后腿挣扎，嘴里满是对虎族的诋毁。
“苍绒也就是个被扶持上位的新王，如果有兄弟，他也得被按着打！你们有什么可嚣张的！”
“虎族来荒原，就该避着我们走！这么光明正大地跑来跑去，就算被我们搞死，也没有部族会管！”
“再说了，虎族先王后就是死在荒原的，谁知道苍绒的血纯不纯呢？万一是别的雌虎生的，这位置可就不是他的了！”
昭言听着最后一句话，眼睫微颤，原本还围着他们的雄狮笑作一团，纷纷迎合着，说阿聆也一样。
被质疑的新王蹲坐在他身边，肉乎乎的虎掌正顺着他的脊骨，像是安抚般在说：“别生气，别冲动。”
因为联盟狮族肆无忌惮的挑衅，系统放出了虎族先王后死亡时的画面。
一帧又一帧，像是因为画面缺失一样，闪着雪花屏。
先王后的视角里模糊不清，直到最后，才闪过一个熟悉的脸。
那是沙利奥的脸，而画面的角落，斯临正被按在水里，十分痛苦。
“啊……你这么有用，为什么不早说呢？”昭言喃喃着，话中全是不满。
【您的心率过快，请立刻调整，剧情走向已变，是否树敌红方阵营，请做出正确的选择。】
选择？不用选了。
昭言低沉地笑着，耳鸣激得他紧紧闭上了眼。
原本明媚的天空被乌云覆盖，闷闷的雷声传来。
他睁眼时，眼前一片血红，手上的动作未停，强健的身体跃起又落下，嘴里一股腥臭的血味。
昭言听不见任何声音，雨点打长长的鬃毛上，几乎遮住了视线，他也不曾后退。
血腥味、嚎叫声、皮肉撕扯声，响作一团。
昭言往前两步，踩到了一滩黏糊糊的东西，他低头看去，是一滩混着雨水的血。
【亲爱的客人，监控对象沙利奥已死亡，请及时转移，避免与狮族正面冲突。】
“昭言……”
他回过头，看着苍绒笑了笑：“不知道它是不是替罪羊，不如问问斯临吧？”
苍绒一愣，虎爪掐进了被雨水打湿的泥沙中。
“你说什么？”
“斯临？”昭言略过询问，直接问出口，“不然你来告诉我们吧？”
斯临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却无法掩饰自己的慌张，结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脚下的血液依旧粘稠，带着还在渐渐消散的温度，昭言嫌恶地看了一眼，抬脚走到干净的地方，身后跟了一串黑红的血脚印。
斯洛依旧被沙复按着动弹不得，它惊恐地看着沙利奥的尸体，四肢打颤得连挣扎都没力气。
“一定要我说明白吗？”昭言冷冷说道，不带一丝感情，“如果不是沙利奥说的话，我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走向。”
从画面中看到沙利奥，再看到斯临，就能推测出在场的一定有斯洛。
而斯临面对哥哥，出于所谓的愧疚，就算对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旁敲侧击的揭发都不会有。
“我之前以为你只是因为联盟狮族攻击了瑞希的事情而不敢见沙复，现在好像不是这么回事。”昭言在一旁的枯草上勉强擦干净血，又挑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说的话意有所指，苍绒的不安也随着话语升腾，他不自觉地看向斯临：“昭言说的是什么？”
斯临收起自己的慌乱，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看了一眼昭言，转向苍绒：“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如果你们想拷问斯洛，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管。”
这就把自己脱干净了？
昭言觉得可笑，无话可说地舔着后槽牙，避开了苍绒看过来的目光：“可以，那就拷问斯洛吧，反正现在它也在这儿，找个地方，吊起来打一顿，打到说为止。”
话音刚落，一声声没底气的狮吼围了过来。
昭言觑了一眼，发现这些所谓的雄狮只是远远站着，威胁并不大，他转而看着沙利奥的血，淡漠地提醒它们别靠近自己。
【亲爱的客人，您的身体机能较低，随时可能昏厥，请注意躲避争斗。】
身体机能，就是这样全身发软的感觉吗？
昭言深吸一口气，身上的不适感越来越重。
联盟狮族也不是傻子，总有那么几个眼力见极佳的，看昭言状态下降，苍绒的注意力又不曾放在斯洛身上，就生了救主的心思。
它们集体扑向沙复，硬生生将已经红了眼的阿聆甩开，将后肢已经受了伤无法快速移动的斯洛带了出来。
沙复早就猜到了狮群的动作，在它们扑来的一瞬间躲开，任由它们将斯洛带走。
从昭言把怀疑的导火索放在斯临身上开始，它就明白了。
沙复不再顾及其他，只是一如往常与斯临对话那般开口。
“斯临，攻击瑞希的事情，你也知道是吗？”
50| 第 50 章
◎揭露「卡得崩溃QAQ」◎
乌云一来，风也大作，雨水还没落下，但昭言只觉得浑身冰冷，一旁的苍绒也沉默着，呼吸有些急促，就算斯临还没开口给出一个答案，他也觉得血都热了。
昭言沉闷地呼出气，看见苍绒难受，心头像是郁结着一股污浊，不吐不快。
被怀疑的斯临并不急于为自己辩解，目光在他们身上来来回回，意味不明，隐秘地带着笑，分不清是苦笑，还是面对他们的嘲弄。
沙复看起来情绪平稳，只是那双瞳孔逐渐变得冰冷，耐心正在逐渐消逝。
半晌，斯临才看了一眼斯洛逃离的方向，嗤笑着开口：“你们很聪明，但是为什么不去问问斯洛呢？”
沙复听出他的话中意有所指，对斯临的怀疑起得不算突然，但是昭言这只突然出现的雄狮，将这一点点明得太快，像是特意将他们往这上面引一样。
苍绒拧着眉，下意识挪了两步，将昭言挡在身后：“先听昭言说完，再下定论也不迟。”
【亲爱的客人，虎族先王后身死为六年前，可以此为线索进行引导，引出相关恩怨。】
被严严实实挡住的昭言歪头挑着眉看向斯临，说道：“斯临，我想问问你，你一开始是联盟狮族的成员吗？”
听清问题后，反应最大的并不是斯临，而是阿聆。
阿聆咬牙切齿地伏着上身，面对昭言作出攻势，一改昭言对它最初懦弱任欺的印象，大喊道：“昭言，你不过就是一个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雄狮，凭什么在这里质问西北新狮王？”
“阿聆，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斯临将它拍到身后，断了话口，免得沙复以此发难。
话语间，小雨淅沥沥地落下，打在身上不痛不痒，只是视线模糊了许多，昭言看不清两只雄狮的表情，更不明白为什么阿聆会有那样大的反应。
怀疑的心一起，就代表不管事实是好是坏，提防的心就不会泯灭，斯临就算说了实话，与沙复的感情就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但总比一瞒再瞒好，不如就在这时候，把掩藏在心中的话都说出口。
只见斯临苦笑一声，卸了浑身的力气趴坐在原地，悠悠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一定在想，我忘恩负义，瞒天过海，包庇亲哥哥，对吗？”
斯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只能将事情全盘托出。
六年前，虎族先王后被驱逐，误入荒野平原，在举目无亲的地方，遇见了斯临。
斯临本以为，虎族的王后就算是被驱逐，也会被及时找回去，却不曾想，森林部族的动荡传到了荒原，有很大一部分荒原部族都想去森林中分一杯羹，总在深夜计划着闯入森林，占领一片天地。
但是才坐上西北新狮王位置的斯临对这一类争斗没有兴趣，只是在捕食回来之后给虎族王后带上一口吃的。
可就在一次阴雨天，斯临巡视领地边缘后回来，就看见阿聆深受重伤躺在河水中，浑身冰冷。
原本在领地内的虎族王后不知所踪，等斯临顺着血迹找到的时候，虎族王后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支撑到斯临找到自己。
斯临想要靠近，却被早就埋伏好的斯洛狠狠压着，眼睁睁看着沙利奥断了虎族王后的气息。
从那个时候开始，斯临见死不救的把柄就落在了联盟狮族的手里，也因此被联盟狮族踹出了队伍，从此与阿聆相依为命。
而如今联盟狮族对瑞希的攻击，斯临一早就知道了，可再三斟酌下，它依旧没有把这个消息提前透露给沙复，并且从事发后开始躲着沙复，拒绝见面。
随着斯临的诉说，苍绒的脸色越发难看，但沙复反而一副淡然的模样，根本不准备和它算账，听完也只是冷笑一声：“所以你就能袖手旁观，一句都不说。”
斯临颤抖着闭上眼，嘴角的笑意渐渐垂了下去，一脸苦涩：“就是觉得你会这么想，所以我一直瞒到现在。”
话音刚落，系统显现出苍绒坐上王位后第一次进入荒原的模样，他第一时间就遇见了结伴而行的沙复与斯临，那时候的斯临还没跟沙复有冷面漠视的时候，甚至主动让结识，告诉苍绒一句话，真诚又直接。
“听沙复说你要寻找母亲，如果需要我的帮忙，尽管找我。”
昭言看着系统画面暗下去，收了收因为情绪高涨而轻微发颤的手：“那苍绒的事情呢？你示好，声称需要帮忙，尽管找你？”
他们从未跟昭言提过这些话，所以昭言说出话来的一瞬间，连苍绒都倍感疑惑，但是面对斯临眼中顿起的杀意，苍绒最终还是将锐利的目光放在斯临身上。
斯临躲开他们扫来的视线，带着阿聆往回走：“如果你们要去找斯洛，我不反对，也不阻拦，想来找我，也可以。”
苍绒觑着眼看它离开，没有阻拦，也不准备跟它有任何羁绊，甚至连争吵，都不屑，可母亲离世虽然错不在它，但在听见斯临说的话时，还是克制不住动手的心思。
昭言抬眼看他，走到面前来轻轻揉了一下苍绒的脑袋：“别想了，先王后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还需要去调查，斯临只能算得上除了沙利奥之外实打实的替罪羊。”
替罪羊，又是这个词。
苍绒的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问道：“昭言，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如果你不说，我跟沙复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斯洛的心思已经动到了这么高的位置。”
【亲爱的客人，请尽力掩盖自身能力，避免系统判处违规，导致积分清零，耽误回到原世界的进度。】
昭言无可奈何地耸了一下肩膀，解释的话语十分苍白：“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
苍绒听着他的话，欲言又止，半晌才绕过他跟着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沙复，轻声道：“那就等你能告诉我了，再说吧。”
雨越下越大，从小到大，雨滴也变得格外有分量。
【亲爱的客人，请注意，您的攻略对象好感分值已停滞，请采取正确的行动，待攻略对象好感度分值到达100分时，您的主线任务将显示完成。】
没下降，没上升。
苍绒，你在想什么呢？
等回到沙复的领地后，在瑞希的试探下，沙复还是说出了这些事。
“你说什么？”瑞蒂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瑞希拦着，恐怕已经冲到斯临面前去将它撕个稀巴烂，“那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知道之后就这样回来了？”
昭言扯了下嘴角，其实他也不想就这样回来，想来沙利奥的尸体都还在原地，饱受雨水的冲刷，结果联盟狮族都跑了，一个不留。
苍绒、沙复都没有追上去把账算清的意思。
“系统，你能读心吗？帮我看看这俩到底在想什么，一只虎王，一只狮王，居然一点火都没发？”昭言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早就骂了一路。
系统沉默着，像是对他的要求无言以对，如果系统也是某族群中的一员，如今白眼可能已经翻了好几个了。
瑞希默不作声地陪着沙复，苍绒远远地坐在虎群中闭目养神，瑞蒂把气愤的目光转向昭言，气得毛都炸了起来：“昭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放它们走了？”
其实昭言并不是不明白苍绒的意思，不管是沙利奥，还是斯临，都不过是被牵扯的局外人而已，甚至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替罪羊。
身处王位，不可能只顾着仇恨，多方的考虑不能少，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苍绒对所有声音无动于衷，只是颓废地趴坐在虎群中，时不时睁开眼看看昭言，像是在确认他的位置与动静，确认还在自己的可视范围内，才又安下心来。
天气一冷，夜幕就来得极快，一场雨下来，就彻底进入萧条的深秋。
虎群围在一起互相取暖，沙复也带着瑞希进了小林子，只有瑞蒂还在林子外抬头看云被风吹得到处走。
昭言心心念念了一下午，终究还是起身，看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老三老四。
他点了下头，在虎群最外围的几只雄虎就蹑手蹑脚地向他走来。
“昭言，有什么想法吗？”老三收起平日里的大嗓门，生怕吵醒已经入睡的苍绒。
“做点有趣的事情吧。”昭言眉梢一挑，带着他们往西北方向的一个角落走去。
如果老三没记错，这个位置虽然能够进入斯临的领地，可这个方向直指的是联盟狮族的方向。
老四不安地放慢角度，压低了声音：“昭言，我们要去做什么？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昭言在脑海中迅速提取记忆，隐约记得之前并没有老四的参与。
“之前那次打群架你又不在，你似曾相识什么？”
“……”老四听完，除了震惊，就是委屈，“你们什么时候打群架了？为什么不叫上我啊？”
老三看了它一眼，像是早就想到了昭言的法子，便堂而皇之地往前走着：“这不就叫上你了？有昭言兜着，不怕王上怪罪。”
闻言，落在最后的昭言笑得苦涩。
上次不怪罪，这次可能就不一定了。
51| 第 51 章
◎夜闯联盟狮族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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