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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叶语棠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像没有听到那样，不给秦煜任何一丝反应，像一个木偶，呆滞的被秦煜抱着。
秦煜有些不悦，又不能当场发作，他第一次像这样真心实意地对一个人表露心迹，叶语棠却不给他任何一丝反应，他的手微微收紧，把叶语棠抱得更紧了一些。
“跟朕走，朕就放了你姐姐。”
秦煜一向知道如何拿捏叶语棠的七寸，却从来没学会收回叶语棠的心。他知道放了叶仙仙就能让叶语棠顺从地随他回去，但叶语棠却并非心甘情愿，秦煜感到有些挫败，却没有任何办法。
尽管看不见叶语棠的表情，但是秦煜依旧能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了反应。
“好。”叶语棠弱弱地答应了一声，顺从地往秦煜怀里靠，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像所有乖顺的妻子那样。
“回家吧。”
秦煜对叶语棠说，他握紧了叶语棠的手，与叶语棠十指相扣，仿佛这样就能紧紧地抓住他，抓住他的身，抓住他的心，抓住他的一生，让他再也不会离自己而去。
他带着叶语棠走出了这处偏僻的小院，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侍卫松开了被押着的大夫和叶仙仙，随着他们的帝王一起退去，他们来得急，去得也那样急，小院又变回了原样，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秦煜抱着叶语棠上了马车，马车的规格不大，从外面看去只是像是富贵人家的老爷出行的模样，车内的空间虽说不大，但是也并不算小，即使这样，秦煜依旧把叶语棠紧紧地搂在怀里，贪婪地吸食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他已经好久没有享用过他的香味了，叶语棠是妖精，是毒药，是秦煜永远戒不掉的瘾。他把头埋在叶语棠的颈窝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头抬起来。
算算时间，他和叶语棠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太多事，多到秦煜甚至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为自己辩解。
“小棠儿，你的伤好点了吗......”
“嗯。”
“朕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
秦煜忽然卡住说不下去了，不是故意的吗，他分明就是故意冷落叶语棠的，故意把他抛在一边，故意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故意害得他变成所谓的妖妃，他没有办法告诉叶语棠，因为你是我计划中的一环，因为我必须除掉叶家，即使你被人伤害，我依旧保护不了你，他没有办法告诉叶语棠一切真相，即使他知道叶语棠可能已经猜出来了。
“臣妾知道的。”
这是叶语棠今日第一次抬头去看秦煜的眼睛，叶语棠的眼睛很干净，即使在深宫里受了那么多伤，他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没有受到一丝污染。
秦煜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所有言语在看到叶语棠那双眼睛的那一刻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所有人都说，叶语棠能嫁给秦煜是他交了好运，这个出身低贱的双儿配不上大秦的太子，大秦的天子，秦煜一向被人捧惯了，这种话听多了，渐渐的他也潜移默化地认为是叶语棠高攀，可是现在，秦煜忽然感觉到，一直以来配不上叶语棠的是自己，是那个杀死自己孩子的太子，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天子，无能到需要把自己的妻子当成工具，挡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避去一切伤害。他是个卑劣的人，秦煜想，可是即使如此，他依旧无法放开叶语棠。
“棠儿，小棠儿......”
他把叶语棠重新抱回自己的怀里，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纯粹的拥抱，没有任何利用，心机，只是一个丈夫给妻子的拥抱。
“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朕此生都只爱你一个人，朕此生只要你一个人，我们和慎儿，还有肚子里这个孩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叶语棠没有说话，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秦煜大概猜到他是何顾虑，他拉住叶语棠的手，细细抚摸着他的手背。
“小棠儿，朕心悦你。”
一句简单的话，却让这位年轻的天子像个少年一样染红了双耳，他盯着叶语棠看，急切地想要在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
但是叶语棠的反应，瞬间让他打入冰窖。叶语棠颤抖着，有些怯弱地看着他，眼底里的恐惧像极了他们的初夜，他害怕却不敢有大动作，生怕秦煜发现，惹怒了他，可是叶语棠的恐惧却怎么藏都藏不好，他挣扎着想要尽量装得平常，却怎么也无法停止颤抖。他最后只能放弃挣扎，惨白着脸对秦煜说，
“臣妾……臣妾配不上皇上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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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事好多啊，每天都好忙，最重要的是完全没有在家的手感！
第25章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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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了好几日才回到京城，秦煜刻意放缓了脚步，带着叶语棠一路逛着回去，叶语棠没出过远门，虽然难得出来一次，但却一直兴致缺缺，秦煜也不恼，极具耐心地带着他四处逛着，从南到北一路见识了各地的风土人情。
他们回到宫里，第一件事便是去看被抛在家里多日的小秦慎，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离了父母多日难免会哭闹，看到消失多日的母亲，便瘪着小嘴伸着小胖手要叶语棠抱。叶语棠看到秦慎这样，心里被揪得一阵一阵疼，他从奶娘手里接过秦慎，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哄他可爱又可怜的孩子。
秦煜看到这般母子情深的画面，倒是心安了不少，他走到有叶语棠身边，把他的妻子和孩子一并搂在怀里，秦慎看到父亲过来，伸手去抓秦煜的衣服。
“你走的这段日子，他一直被我亲自带着，慎儿很乖，只是离了你，半夜醒来还是会哭闹。”
他向叶语棠邀功，极力证明自己是一个好父亲。叶语棠却只在意到秦慎一直哭闹，他还这般小，离了母亲怎么会不哭闹呢，叶语棠心疼极了，眼眶红红的，看上去要哭了的样子。
他还怀着孕，秦煜怕他累着，把秦慎接了过来，一只手抱着秦慎，一只手牵着叶语棠往房内走去。
椒房殿被大火烧尽，秦煜也没再提过要叶语棠住哪，叶语棠和秦慎便又住进了秦煜的未央宫。
回来的生活比之前平静了不少，没有太后，没有叶家，没有之前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叶语棠只需要每日呆在未央宫里照顾秦慎，安心养胎就行了，他再也没提及过要把孩子打掉，也不再反抗秦煜，整个人都安分了不少。
每日早上，他起身服侍秦煜穿衣上朝，等秦煜上了朝，秦慎也差不多醒了，在摇篮里伸着小手要奶喝，他才五个月大，吃不惯奶娘的奶，只喜欢吃叶语棠一个人的奶水，叶语棠离开的那两个月，秦慎饿得肉乎乎的小脸都消瘦了一些。他像是要把失去的那两个月的奶水全补回来，隔一段时间便哇哇大哭地要奶喝。幸亏叶语棠奶水多，不至于让这个贪吃的奶娃娃饿着。
秦煜下朝的时候，经常会撞见叶语棠给孩子喂奶，他敞着衣服，怀里抱着一个，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在那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归来。
秦煜觉得他们就像是一对平常人家的夫妻，他虽没对叶语棠说过，但是他一直渴望着像普通的百姓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似皇帝的三宫六院，他这辈子只想拥有叶语棠一个人，他只想要叶语棠为他生的孩子，他希望叶语棠还能像从前那般爱他。
他有时候也暗暗地嘲笑自己的愿望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但是现实中却并不是这样，前朝的大臣逼着他选秀，扩充后宫，叶语棠看破了他真实的面目，再也不会爱他。秦煜天真地曾经以为，只要除掉叶家，只要叶家没了，一切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他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他和叶语棠之间的隔阂也会消除。但是如今叶家已经不在了，事态却并没有像秦煜想地那样发展。
叶语棠看到秦煜进来，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羞涩，秦煜免了他的请安，他便把心思全放在奶孩子上面。等喂完了孩子，秦慎也困了，秦煜怕叶语棠累着，总是要把秦慎抱过来自己亲自哄着，让叶语棠好好休息。
肚子里的孩子很乖，比秦慎要乖很多，秦煜常说这是个小女儿或是小双儿，是将来大秦的小公主。秦煜很喜欢他，秦慎也很喜欢这个小宝宝，他们期待着这个孩子的诞生，除了叶语棠，没有人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从来没说过，也从来没流露出过期待的神色。秦煜甚至觉得，叶语棠之所以愿意生这个孩子，是因为他的命令。
秦煜是看得出叶语棠不大高兴的，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能纵容叶语棠去打掉这个孩子，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回宫之后，他们的交流逐渐变少了，其实也不算交流变少，只是叶语棠不愿意说话了，他们相识之初，叶语棠每天都要拉着秦煜说好多话，什么细碎的事情都要同秦煜说，就连太子府里的狸奴偷吃了果子这种小事都要跟秦煜说好几遍。秦煜之前总是觉得叶语棠有些烦人，但是因为他是叶家的儿子，便忍了下来，如今叶语棠不说话了，秦煜说的话反而多了些，每次他同叶语棠说话却只能得到叶语棠简短的几个字节的时候，他总会懊恼之前的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孩子成了他们唯一的联系。秦煜不懂得怎么跟自己的妻子说话，只好把秦慎的事情拿出来翻来覆去地说。叶语棠除了回答秦煜的问题，除此之外很少再讲其他的话。
秦煜觉得叶语棠似乎是离他越来越远了，他怎么也抓不回那颗心。他想要重新拥有叶语棠，可是现在叶语棠却把自己整个人都封闭起来了。
秦煜只能在夜半时分，在叶语棠像从前那般窝在他怀里的时候，短暂地拥有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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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火葬场应该很短，这两天尽量多写一点，争取这两周能完结掉！
第26章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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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语棠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身旁的位置还有些许温热，屋内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灯，透过灯光，他看到秦煜在屏风后面更衣，他以为上朝的时间到了，便跟着起身要过去帮秦煜更衣。
“皇上是要上朝吗？”
秦煜听见叶语棠的声音，连忙从屏风后面出来，叶语棠见他并没有穿朝服，觉得有些奇怪。
“皇上要去哪？”他问秦煜。
“要去见一个人，”秦煜本想让叶语棠回去接着睡一会的，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改变了主意，“小棠儿也一起来吧。”
叶语棠点点头，秦煜的命令他一向不会拒绝。他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秦煜拿来了他的衣裙帮他穿上，顺手摸了摸圆乎乎的小肚子。
随后便拉着叶语棠的手走出来宫门，但是这一次宫人并没有跟上来，连秦煜贴身的大太监都没有跟着，秦煜亲自提了一盏灯，一只手提着灯，一只手拉着叶语棠朝深宫走去。
后宫里很暗，因为没什么人烟所以点的灯也很少，叶语棠被秦煜牵着走在黑乎乎的长街里，他胆子小，怕黑，不由得向秦煜多靠近了一点。
“我们要去哪？”他握紧了秦煜的手，贴在秦煜身后。
“去看母妃。”秦煜回握住他的手，同叶语棠十指相扣。
“太后不是已经......”
“不是太后，”秦煜打断叶语棠，“是朕的母亲。”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处残破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秦煜打开了宫门，里面已经长满了荒草，一点都不像后宫应该出现的宫殿，反而像是不知道荒废在某个荒郊野岭的鬼屋。
秦煜领着叶语棠走了进去，打开了殿门，里面沉寂的粉尘扬出来，让叶语棠打了好几个喷嚏。
秦煜上前，轻车熟路地取了火点亮了殿内的灯，这时叶语棠才看清了殿内的模样，宫殿的中央摆了一个香案，上面供着一个牌位，秦煜拉着叶语棠走到那处灵位之前，对这牌位说，
“母亲，儿子把他带来见您了。”
说完他便跪下给牌位磕了一个头，叶语棠也学着秦煜的样子，捧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跪下磕头，这处宫殿阴气太重，叶语棠还有孕，不宜久留，秦煜草草地上了一炷香，便拉着叶语棠离开了这座残破的宫殿。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尽管叶语棠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秦煜，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们回到未央宫，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还能够再睡一会儿，秦煜和叶语棠换了寝衣，重新躺回床上，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两个人相拥着，谁都没有说话，但是谁都没有睡着。
过了一会儿，秦煜终于打破了这段长久的沉默。
“太后不是朕的母亲。”他向叶语棠解释。
“朕的母亲是萧贵妃，”他见叶语棠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自己管自己接着往下说，“当年萧家势大，先帝忌惮萧家，便对外宣称朕是皇后的儿子，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朕的性命。后来先帝要除掉萧家，第一件事便是赐死朕的母亲。母亲走的那天，是皇后亲手送的白绫，母亲是个温婉的女子，她一生都没有害人，只是因为她是萧家的女儿，所以才会丧了性命。”
“棠儿，”他抱紧了叶语棠，亲吻叶语棠的额头，“朕知道错了，原谅朕好不好。”
“朕不是先帝，你也不会变成当年的萧贵妃。朕已经有能力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了，当年那个孩子的事情，是朕对不起你，是朕软弱无能，只能靠牺牲自己的孩子去争夺皇位，今后你想要多少个孩子朕都会赔给你，朕会永远宠你爱你，今生今世都只有你一个人，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
这是秦煜第一次把那个孩子的事情坦白，他必须把这件事说出来，这个问题不解决，他跟叶语棠只能一辈子都这样下去。
但是提到那个失去的孩子，叶语棠终于忍不住了，什么皇后，什么太子，他通通不想要，他只想要那个孩子回到他身边，他曾经以为时间过去得够久了，久到他可以忘记伤痛，可以把这件事情忘记。
但是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根本无法忘记这件事情，他本以为他可以掩耳盗铃，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现，像之前一样跟秦煜生活在一起。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他做不到，他无法在这个杀死自己孩子的刽子手身边呆下去，哪怕一刻都不行，从他知道秦煜杀死那个孩子的那一刻起，呆在秦煜身边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叶语棠哽咽着抬起头，看着秦煜的眼睛问他。
“什么事都可以答应臣妾吗。”
“嗯。”秦煜搂住他，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
“放我走吧，皇上。”他听见叶语棠说，“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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