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洲皱起了鼻子,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鼻音。
等上完药,叶洲才清醒了一点,坐在垫着浴巾的洗漱台上,睁着眼睛看秦朗为自己穿上衬衣和白袜。
秦朗把叶洲额前稍长的碎发往两侧分了分,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眸。那双眼自它主人醒来之后就一直看着自己。
叶洲颤了一下睫毛,双唇不自觉微微撅起。
他在等待一个亲吻。
但秦朗只是拿手背去碰他额头,稍一停留,就拍了拍他的脸颊,自己转身走了。
叶洲垂下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右脚无意识地蹭着左脚,带着泄气的力道。刚套上的白袜都被蹭掉了一半,松松垮垮地挂在脚心处。叶洲又慌慌张张地抬起脚把袜子套好,反复看了两眼,确定看不出什么差别,才爬下洗漱台,去追秦朗。
一出房门叶洲的视线就扫到了楼下守在桌边的张姨。这次他没什么反应,视线都没有停留一秒,快步跟上正在下楼梯的秦朗。
不知道牵他的手可不可以。叶洲垂着脑袋想到。
秦朗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开始用餐。叶洲安静地垂手立在他身后,像是他的影子,视线粘在他身上。
“坐下吃,难道还想吃鸡巴?”秦朗突然出声,声音没什么起伏,用餐的动作都没有停滞一下。
叶洲眨了眨眼睛,才将粘在秦朗身上的视线挪向餐桌。才发现桌子上摆了两份一模一样的早餐。“谢谢秦先生。”叶洲轻快地应道。轻轻地拿开椅子,正准备坐下,但宽松的衬衣只堪堪遮住臀部,里面什么都没穿,随着坐下的动作,衬衣底下的臀肉就再也藏不住了。在被秦朗圈养的日子里,叶洲本来就不壮实的身形迅速地消瘦了下去,只有白软的臀肉,像是加了酵母粉的面团一样,发了起来。原本扁平的臀部现在挺翘了起来,虽然小巧但富有肉感。现在这两团软软的臀肉挤压在冰冷坚硬的椅面,陌生的触感让叶洲觉得有些难受,而且由于昨天的惩戒,臀肉虽没有红肿,但还是残留着麻麻的痛感。叶洲下意识并拢了腿根,小心地拿眼瞄身旁一言不发专心用餐的男人,想说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还是拿起手边的杯子,顺着豆浆咽下去了。
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比杯中的液体还烫,叶洲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连眼前的早餐都面目可憎了起来。
叶洲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时不时拿筷子戳着盘中的油条。他虽是南方人,但来北地也有几年了,而且他对吃食向来不挑剔,只是发烧让他没什么胃口,而且他也好久没吃过正经的食物了,豆浆还能喝下去,油条和鸡蛋是差点噎到自己。余光瞄到秦朗放下筷子,叶洲也立马停了嘴,直起身子看向秦朗。
秦朗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嘴,还伸过手来用指腹揩去了叶洲嘴角的残渣。叶洲猫儿似的蹭了蹭秦朗的手掌,只差没发出一声喵。
秦朗又用纸巾擦了手,才揉了揉叶洲的脑袋,说道:“去书房,桌上有份文件,拿给我。”
叶洲轻轻应了一声,便小跑着上楼了。只是身下隐密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感,让他姿势有些怪异。
等他下来时,张姨已经不见了,只有秦朗站在玄关处,还是穿着一身单薄的三件套。叶洲小口地喘着气,鼻息热浪似的迎面而来。他将文件递给秦朗,后者随意翻了翻便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叶洲转身去拿挂在一旁的大衣,为秦朗穿上,为他抚平不存在的褶皱,又蹲下为秦朗穿鞋。秦朗拿手揉着叶洲的头毛,一下一下的,像是爱抚忠犬的主人。
叶洲想了想,便跪了下来,仍是臀部抵着脚后跟的温顺跪姿,露出颈后一小截白玉似的肌肤。叶洲调整好鞋带后也不急着站起来,只是抬头拿眼望向秦朗,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柔软的情意。
秦朗嘉奖似的拍了拍叶洲的脸颊,“等我回家。”
叶洲闪着眼睛,眉眼弯弯,乖巧地应了一声“嗯”。
”咔嚓“一声,门关了。声音回荡在房间里,静谧得像巨大的猛兽,不知何时会突然冲上前来撕咬你的脖子。
叶洲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状似不经意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在门后处发现了一个摄像头,明目张胆的,完全不怕被人发现似的。叶洲卸了力气,瘫坐在脚后跟上,身体里涌出一股疲惫感。
玄关处多了一块狗沙发。叶洲没多想,掩嘴打了一个无声的哈欠,便朝它爬了过去,蜷缩起身子,白软的臀部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紧闭的穴口触到空气难耐地缩了一下。叶洲觉得眼皮上像是灌了铅,怎么都睁不开,皱着眉头调整着姿势,但怎么都不舒服。不知道秦朗什么时候回来。今天估计回不了学校。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让自己回去。回去之后,之后……
叶洲脑袋里乱糟糟地想东想西,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了——昨天是真的折腾狠了,而且还发着烧。
结果等张姨中午来的时候,叶洲已经烧得不清醒了。本来秦朗中午都不回家,张姨一般也不会中午的时候过去。还是早上离开前,秦先生特地嘱咐,叫自己今天中午过来一趟,给青年一人做饭。
“他是南方人,做得清淡点。”秦先生是这么说的,“他还有点烧,给他煮点粥吧。”
秦先生甚至没有提起青年的姓名,张姨也自觉地没有多嘴问。
结果自己一开门就看见青年蜷缩在秦先生早上刚从储藏室里搬出的小沙发里,紧皱着眉,双颊潮红,口中不知在胡言乱语着什么。张姨连忙放下手中的食材,走到青年身边,也不敢伸手碰他,只是恭敬地问:“您还好吗?”
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但这会儿靠近了才听清青年在咕哝些什么,一会儿叫秦先生,一会儿又直言秦先生的名讳。
张姨在心里迅速计算了起来。俩人早上的相处她也是看在眼里,这青年明显是秦先生的小情儿。秦先生这样的身份,有几个情人也不稀奇。但这青年是秦先生第一个带回家的。也不一定,秦先生有多处房产,每个房子里都养着这样一个小情儿也说不定。但秦先生早上那样叮嘱自己,若是这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什么事,后果是不敢想的。
张姨决定再三,还是决定给秦先生去个电话。
电话等了很久才接通。
“您好,我是秦总的秘书。秦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可以由我代为转达吗?”
张姨一听不用和秦先生直接通话反而松了一口气,“你好你好,我是秦先生请的家政。你就跟秦先生说,说,家里这位烧得有点厉害,一直在叫秦先生呢。”反正自己已经把情况转达了,怎么处理,就看那位了。
张姨挂了电话,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看了看脚边缩成一团的青年,终是还是心软,去一楼客卧拿了块薄毯盖在青年身上。“好好的孩子……”
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处理那堆食材了。
这事她也管不了。各有各命。
另一边秘书挂了电话,就继续低头做其他的事了。这事她处理起来比张姨熟练多了。秦总的确包过不少情人,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事事都向秦总报告,那要她这秘书何用。
不过电话里的说,“家里这位……”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秒。
等秦朗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秘书立刻迎上去,跟他确认了下接下来的行程,最后不经意似的提了一句,“刚才您请的家政来电话了,说是家里那位发烧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但秦朗还是听清了,皱了下眉头,步履不停地往办公室走,”早上他就发烧了,为什么现在还特地打电话过来?”秘书慌张地接道:“说是烧得有点厉害,一直在叫您。”
秦朗停了脚步。秘书跟着停了下来,看着男人宽厚的背部,猜不透对方在想些什么。
秦朗一边调了方向往窗边走去,一边拿出手机拨了号。
”嗯,他怎么样了?“
”让他回房,我等下回去。“
秦朗言毕便转身向电梯走去。秘书一看,连忙掏出手机联系司机在楼下待命。
电梯间里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乱成了一团。模模糊糊地感受到,看来“家里这位”圣恩正浓,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正宫娘娘了。
秦朗一开门就看到了蜷缩在狗沙发里的叶洲,额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苍白的肌肤上,只有双颊处有两团火云,嘴唇都起了皮。
“秦先生,我刚想把人扶到客房,但他实在挣扎得厉害。”立在一旁的张姨马上出声解释,“给他喂水也不喝。”衬衫上还有一些水渍。
秦朗半跪下身,拿手背去碰他额头。滚烫一片。
“……秦先生?”意识不清的叶洲感受到秦朗的气息,但实在睁不开眼,哑着声问道。
“嗯。”秦朗随口应了一句,伸手将人抱了起来。叶洲乖巧地缩进了秦朗的怀抱,身体像是有记忆似的,立刻就在秦朗怀里找到了最舒适的位子。温顺得像被顺了毛的猫咪,哪里有面对张姨时张牙舞爪的模样。甚至还钻进了秦朗的大衣里,秦朗感到自己胸膛处都是他炽热的鼻息。
秦朗将人抱到了一楼的客卧。虽然长久没住过人,但张姨一直收拾得干净。
可叶洲拽着秦朗衣服不让他起身。他整个人软趴趴地没什么力气,就是不停地往秦朗身上蹭,想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秦朗身上,口中还黏糊糊地喊着,“秦先生……要抱,抱抱……“
秦朗难得得被磨得没了脾气,柔声道,”乖。“宽厚的手掌抚摸上叶洲的脸颊,被掌心下的温度灼到了,垂眼去看怀里的人。小家伙烧得可怜兮兮的,鼻水都流了出来,整张脸上都蒙了一层细汗。似乎将平时的伪装都烧去了,露出了里面柔软多汁的嫩肉。
秦朗觉得喉咙一紧,干脆踢掉鞋子,大衣也没脱就上了床。叶洲虽然烧得神智不清,但四肢却立刻缠了上来,像八爪鱼一样霸占着秦朗,汗水混着鼻水全都糊在了对方昂贵的衬衣上。秦朗摸了摸叶洲的后脑,扬声让张姨端水进来。
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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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很快端了水进来,目不斜视,把托盘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又默默退了出去。
秦朗拿过水杯,将吸管抵在叶洲干裂的唇边,怀里的人却不知道要去吮吸它。秦朗伸过手,想撬开叶洲紧闭的唇,后者却自发地把自己的手指含了进去,纳入了湿润潮热的口腔,柔软的小舌蛇一般地缠了上来。也许是没力气小心收好牙齿,手指时不时被磕到,也不疼,反而皮肤上传来麻麻的痒意。秦朗饶有兴趣地玩了起来。直到玩得有点深了,叶洲一下没忍住喉头强烈的反呕感,吐了出来。
秦朗黑着脸愣是一下没动,任由对方将汤汤水水吐了自己一身。看对方吐完了仍想往自己身上靠,才伸手钳住了对方的下巴,适时止住了对方的动作。叶洲脸色苍白,双瞳涣散,口中仍是喃喃道,“秦先生”。
秦朗这才注意到对方瞳孔扩大到有些不正常的程度。手掌下的肌肤也不住地传来细微的颤抖。有个不好的念头在心中成型,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换下这身衣服。
秦朗想先推开叶洲,不料被对方缠得更紧了,“放手。”秦朗冷声道,身上的呕吐物实在让他有点暴躁。“秦先生,要抱抱……”叶洲努力睁着无神的眼睛望向秦朗,哀哀地求道。
衣服上的液体似乎要渗过衣料触到皮肤。秦朗难以忍受,一把推开了叶洲,迅速起身脱去了外衣,只剩了单薄的白衬衣。秦朗又有些急躁地松开了原本扣得一丝不苟的领口,又解开了袖扣,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捋了一把头发,秦朗这才感到松了一口气,于是将视线重新转移到蜷缩在床中央的叶洲身上。
叶洲把身子弓得像只虾米,小小的一团,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全身都泛着细抖,四肢还时不时抽搐一下。
秦朗皱着眉,从地上的外套中翻出手机,一边拨号给颜豪,一边在床边坐下,长臂一伸,将缩成一团的人揽了过来。叶洲顺从地靠了过来,像一滩热流,软在他的臂弯。秦朗低头一看,发现对方衬衣上也沾了一些呕吐物,皱着眉直接将宽大的衬衣掀了去,露出底下白净的皮肉。
叶洲缩得更小了,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白袜挂在脚脖。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但是并不是颜豪本人,助理用单调的声音程序化地回复,颜医生正在见病人。
秦朗没听完直接挂了电话,忍不住飙了一句脏话,将手机砸到了床上。
秦朗一手抱着人,一手掀开怀里人的眼皮。瞳孔扩散,流泪流涕,四肢抽筋。这些症状联系在一起,让人实在很难不往那方向想。秦朗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一次给叶洲喂药似乎是前天晚上,把他从医院接回来的那天。之前住院的时候自己也嘱咐了医院的人每天给他喂药。
怀里的人突然把自己抱得更紧了,秦朗把手放在叶洲脸边,发现他开始发冷了。
秦朗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眼中思绪不明。
叶洲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似的,周遭的声音几乎化为实体,像一列轰隆隆的火车,钻进自己的耳道。内脏像是被一双手无情地揉成了一团,每个器官都移了位。身上忽冷忽热,肠胃里忍不住想吐。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喧嚣,撕心裂肺地渴求着什么。
叶洲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不停地喊着“秦先生”。紧紧地抱住秦朗这根浮木。
这一阵阵痛楚之前也遭过,起起伏伏好几次,都被叶洲咬着牙硬撑了过去。只是这次,不知是来势更凶猛了,还是感知到秦朗在身边,叶洲下意识卸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习惯性地依赖于秦朗。
他的身体相信着秦朗。
秦朗看着一边流泪一边喊着自己的叶洲,后者眼神都不清明了,口中发出难耐的呻吟,带着勾人的尾音,再也不复以往清冷的音色。炽热的鼻息一阵阵地扑在自己领口大开的锁骨上,起皮的双唇时不时蹭过周遭的皮肤,带来与以往不一样的酥麻触感。两条手臂没什么力气,攀在自己的脖颈周围,像是海妖的蔓藤,无声的蛊惑。双臀更是不要命地蹭着自己的下体,简直要撩起一片燎原大火。
秦朗原本就幽深的眼神又是暗了几分,抱着叶洲起了身,从旁边的衣柜里扯出一条毯子把他裹了起来。开了门,对垂首守在客厅的张姨说,“里面收拾一下,把粥温着,今天麻烦你了。”说完便抱着叶洲转身上楼了。
秦朗心中惦记着他刚刚吐过,一进房间就拐进厕所。艰难地给他漱洗了口腔,还用自己的手指在其口腔中梭巡了一番,确保没什么残留物还留在口中。最后摸着叶洲汗涔涔的脸颊,想,他若是有瘾,也必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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