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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保镖给出的答案，顾春风并不意外。
他也相信保镖说的是真的，而并非那几个人嘴硬，或者保镖能力不足。
因为没人比顾春风了解这个世界有多离谱。
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自己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本小说，而他只是凸显主角攻受爱情的小配角。
他梦到过自己的结局，被轻易夺走创立的一切，还被逼着死去。
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信息，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攻受是谁。
梦醒后，顾春风只觉得离谱。
但之后的几件事，印证了他的确活在一本小说里。
那之后顾春风曾尝试过改变，但他根本无法反抗书本意识，无论怎么努力，最终的走向依旧会跟他梦里的一样。
直到昨晚遇到钟意。
剧情走向第一次被改变。
“把昨晚的监控视频处理好，找个合理的借口，让他们消失在各自的人际关系网里。”
钟意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
他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就看到顾春风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手指飞速的敲击着键盘，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翻动茶几上的文件。
他戴着蓝牙耳机，似乎还在跟公司的人连线。
“建恒的并购案暂时放着，虽然评估结果很不错，目前看建恒也很有前途，但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对。”
建恒？
钟意竖起耳朵，这不是主角攻给顾春风设的第二个坑吗？
当时看小说的时候钟意都要被这个情节气死了，作者描述的问题明明那么明显，可身为老油条的顾春风居然还跟着魔似得一头栽进去，哪怕亏损还鬼迷心窍似得疯狂投资。
他自己的公司更是因此资金链断裂，好几个项目被迫停摆。
结果就是每天都在亏损，却没有进项，导致公司财务越来越吃紧。
真不愧是作者建立的世界，所有逻辑都是作者说了算。
不过听顾春风话里的意思，他这是对建恒的项目起疑心了？
可喜可贺啊。
“醒了？”
顾春风边说边摘掉耳机，抱起笔记本放在茶几上，起身走向钟意。
“我饿了，很饿。”
钟意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我让人在医院餐厅买了营养餐。”顾春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送来了。”
话音刚落就传来敲门声。
“顾总，您的餐。”
四菜一汤，但每个菜的分量都很感人，且是看着就很健康却不可能有食欲的那种。
钟意直接sayno。
“不可以吃麻辣烫之类的吗？再不济给我来碗粉也行啊？”
身为无辣不欢星人，这种一看就少盐少油的清淡菜，他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
顾春风把餐具塞到他手里：“嫌自己身体不够弱？要把自己吃的再脆皮点？”
是很懂怎么嘲讽人的。
钟意叹了口气，认命的吃起没滋没味的营养餐。
纯粹为了活着。
“吃饱了。”
钟意放下筷子，皱眉发愁，这具身体的食量是真的小。
感觉才吃了小孩拳头那么大点饭菜就饱了。
再高级的营养餐，也根本吸收不了多少吧，怪不得身体这么差。
都是没滋没味惹的祸，但凡放一滴辣椒，他吃的肯定也不止这么点。
顾春风扫了眼剩下的饭菜，跟着皱眉。
“太少了，再吃点。”
“可我真的吃饱了。”
钟意眼珠突然转了转，想到一个好主意：“想让我多吃点，下次就不要买这种清汤寡水的什么营养餐，就随便一碗炒粉都行，我不挑的。”
说起炒粉钟意就想流口水。
小时候对他来说，最美味的就是街口一碗三块钱的炒粉。
哪怕没有肉，甚至没有蛋，但散发着油香的、红彤彤的粉仍旧让他疯狂吞口水。
可惜少时的他背负着养家糊口的重任，既要养活比他小的弟弟妹妹，还要想方设法弄钱给重病的母亲看病吃药。
小小年纪的他就是名副其实的顶梁柱。
如果不是当初误打误撞进入黑市靠打黑拳赚钱，年幼的弟弟妹妹肯定早就被送人失去联系，母亲也撑不了多久。正因为小小年纪就进入黑市打黑拳，钟意受过很多伤，吃过很多亏，也见过太多太多污浊的事情。
尽管后来他运气好，从地下拳馆走出来，走上正规的拳击台，参加了正规比赛，但少年时的经历已经镌刻在钟意的骨血里。
他爱财，利己，做任何事前首先考虑的是自己，因为只有他自己活下去，才能让依附他的人也活下去。
所以成年后，哪怕再渴望甜甜的爱情，钟意也不曾真的尝试去触碰，去寻找。
也不知道在原本的世界，他是死了还是被‘钟意’取代。
但想再多也无济于事，他已经到这个世界了。
先让自己过好才是最重要的。
顾春风看到钟意脸上一闪而逝的怅然，不禁想，就这么想吃炒粉么？
“等你身体好一些，医生允许的话，我可以在适当范围内满足你的要求。”
说完顾春风就后悔了，他干嘛关心钟意。
“真的？”
钟意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顾春风，里面满满的期盼让他觉得，关心一下钟意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自己都睡了人家。
要负责的。
“所以，你好好休养。”
“好嘞，我一定乖乖听医生的话，让吃药就吃药，让打针……打针还是算了，就吃药吧。”
他还是克服不了针尖恐惧症。
顾春风把医生的提议转告钟意。
“如果你答应，我现在就联系你的主治医生。”
“不要。”
第4章
钟意想也不想就拒绝。
他的医疗团队虽然是老爷子找的，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渗透主角攻的人。
而且他还有其他顾虑。
“你保镖问出什么来没有？给我下药的人，是谁指使的？”
都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他们说没人指使，就单纯自己想那么做。”
顾春风边回答边不露声色的观察着钟意的反应，想看他究竟知不知道什么。
“不可能！”钟意气鼓鼓反驳：“我可是钟意，是随随便便起了坏心思想下药就下药的人吗？”
那种三流小混混，连接近他都不可能，更别提给他下药了。
脚指头想都知道背后肯定有人。
顾总原来这么没用吗？不应该呀。
钟意怀疑的看着顾春风，看透他心思的顾总气的脸都黑了。
“你觉得我的人，会问不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钟意不怕死的撇清立场。
“那你觉得是谁？”
顾春风反问。
他倒要看看，钟家小少爷的皮下究竟是什么样的。
“当然是……唔。”
钟意大惊失色，他居然说不出主角攻的名字！
什么鬼。
只要一想到主角攻的名字，他的嘴巴就像被胶水黏住似得，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
是被原书世界意识影响的吧，是吧，是吧！
可恶啊。
“是谁？”
他果然知道什么。
顾春风再次看到了自己命运的转折点，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
有钟意在，他肯定能摆脱小说世界的操控。
我也想告诉你好吗，可该死的原书世界意识在阻碍我啊。
钟意气急。
“总之，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顾总你不要放弃，一定要仔仔细细调查，肯定能查出来的。”
原书世界意识什么的，太狗了。
钟意知道的事情或许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多，但他没办法说出来。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跟自己一样做了个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顾春风暂时把这个疑惑放一边，以后总有机会知道。
“为什么不通知你的医疗团队？”
“嗨，就是我觉得这么多年了，我的身体依旧毫无起色，整天苟延残喘的，说不定就是一直用同一个医疗团队的缘故。所以我想，要不还是换个主治医生，说不定能提供新思路，我就好转了呢。”
好吧，我胡说的。
他只是想把身边人换成可以信任的人，以免再被恶毒的主角攻下黑手。
顾春风沉吟片刻：“至少让那边把你的病历传过来。”
有既往病史，总好过从头摸索。
“这个可以。”
钟意点头后又把话题拉回去：“那既然什么都没查出来，那些人你是怎么处理的？”
他其实很急，没办法告诉顾春风主角攻受的名字，那就只能祈祷顾春风把昨晚的人都处理好，让主角攻受没办法联系到他们，至少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毕竟有原书世界意识这个狗东西在，他跟顾春风想要搞掉主角攻受，难度势必会大飙升。所以就需要徐徐图之，小心再小心。
好烦啊，他又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顾春风。
好在顾春风也不是蠢的，他的回答让钟意松了口气。
“所以就是，背后指使的人只会当他们办事不力自己拿钱跑了，而不会怀疑到你跟我头上？”
“差不多。”
“不愧是顾总，好厉害啊。”
钟意一脸真诚的夸夸。
都说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这话果然不假，顾春风的耳朵好像有些红呢。
原来是喜欢被夸夸的顾总。
“顾总的技术也很好，我很满意。等我身体好些了，我们可以再来吗？”
有时候说话真的不必如此直白。
顾春风表情管理差点失败。
他咳了声清了清嗓子：“关于昨晚的事情，我……”
“你不要说只是个意外啊。”
钟意一脸紧张的打断顾春风的话，他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如果跟顾总分道扬镳，那他以后就再也尝不到doi的滋味，至少在搞掉主角攻受之前是不能的。
那可不行。
他是食髓知味的肉食动物，不可以没有夜生活！
原本想说‘我会负责’的顾总……
他该不会是爱上了我了吧，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激动？
再观察观察吧，确定以后拒绝他，把话说清楚。
他，顾春风，这辈子都不会跟人恋爱。
“顾总，你不是真的要拔什么无情吧？”
钟意的眼神就像在说，你个渣男。
“我会对你负责的。”
“怎么个负责法？”是以身相许吗？
“我会负责帮你找其他医疗团队，也会负担起你住院期间照顾你的责任。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跟你结婚，但仅限于结婚。”
“不履行夫夫义务吗？”
那结个屁婚。
钟意的目光忍不住在顾春风下半身扫描，顾总是不是不行？可是不对啊，明明昨晚那么猛。
“你该不会……借助药物才能硬起来吧？”
不然怎么解释一个需求旺盛的成年人居然要搞什么形婚。
顾春风咬牙：“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或者我让人在你的嘴巴上装个拉链，吃饭以外的时间就拉上不准打开。”
钟意一副‘顾总你好无理取闹’的表情耸了耸肩。
“我去找医生过来，再更仔细的检查一遍，确定昨晚的药有没有对你的身体造成其他伤害。”
顾春风说完，转身离开。
他担心自己再多留一秒钟就会控制不住把钟意给揍一顿。
小嘴叭叭，什么都敢说，气死个人。
说他不行？
呵！
检查后，确定钟意身体没有被药二次伤害，大家都松了口气。
正好病历本也以邮件的方式发送到钟意的邮箱，他干脆指挥着顾春风替自己登陆，把文件下载后又借了医生办公室的打印机全部打印出来。
“新的医疗团队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配置好。”
“辛苦顾总啦。”
钟意笑眯眯的说。
“不过我希望顾总对这件事保密哦，不要让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我的病历也抹去重点信息，只让团队知道我的病情就好。”
毕竟他还得把钟家那边的医疗团队保留着，然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那边开出的药类他会让顾春风找的团队看一遍，确定无害的他就继续吃，有问题的暗中替换成没问题的。
而这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省的有人在有意或者无意情况下透露出去自己的信息给主角攻知道。
双重保险。
最最重要的是，他这么做，顾春风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他是在怀疑身边人。
继而联想到那个查不出来的幕后黑手。
就是说，他真的尽力了。
哼，原书世界意识再狗，那也斗不过他钟意。
果然，顾春风会意点头：“我会让人去查查看的。”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处理完一件事，开始处理第二件事。
“顾总说会对我负责，对吧？”
顾春风挑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小屁孩儿在打鬼主意。
“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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