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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和我装乖[娱乐圈]——陈不二

时间:2023-11-29 10:26:32  作者:陈不二
  正是这股诡异的愧疚感,促使着钟嘉闻迈步走向林云笙,想询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也推动着钟嘉闻在意识到自己终于能帮上林云笙时,心底倏地升起一阵迟来的喜悦。
  钟嘉闻看林云笙招手买单,眼见着饭局大抵到此为止了,忍不住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林云笙立刻单手点开手机备忘录:“漏了什么,我现在记。”
  “放心吧,我用我的职业素养保证,什么都没漏,”钟嘉闻又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林云笙,我是想说,如果没有意外,以后我们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
  “祝你能被足够爱你的人好好爱着。”
  林云笙愣住了,他完全没预料到钟嘉闻会对自己说出这句话。
  曾几何时,林云笙都认为自己可能是犯了太多的错,才被无常的世事发配到精神病院里反思人生。
  在他病情没有好转的时候,想找人聊天都要碰上几分运气,而这样的诉求往往也只能被早上来巡房的医生应允。
  医生拉着一把椅子,坐到病床前问他:“有什么想跟我聊的?”
  病房的大门敞开。
  走廊上传来家属打电话的说话声、清洁工打扫地面发出的碰响声、还有其他病人踩着拖鞋路过的拉划声……
  然后林云笙的表达欲就涣散了。
  “说吧。”医生翘起二郎腿,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长谈坐姿。
  每到了这种时候,林云笙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抵在了悬崖边。
  身体里的暴雨狂风最终凛冽成气势汹汹的泪水,从眼眶里瞬间倾泻而出,颅骨间摧拉枯朽的剧痛告诉他,这一切已经由不得你了。
  于是林云笙为了避免自己被嫌弃,也为了得到更好的帮助,他只能竭尽全力的组织言语、掏空精力,说出几句在医生看来可能有价值的话语。
  这种心情要是放到从前,放到那个敢在考场上蔑视考官的林云笙身上,是想都不敢想的。
  “你为什么会因为父母感到难过?”
  “那他们现在复合了吗?”
  “这对你有什么影响。”
  “你是怎么看待……”
  医生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压得林云笙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他也知道,医生的本职是诊断患者病情,并非心理疏导,他每年光是要应对不同病人的负面情绪就已经很疲惫了,所以林云笙对医生语气里的冷漠从来都不敢有任何埋怨。
  而每次的交谈到最后,都会逐渐演变成一场由医生主导的审问。
  林云笙感受着自己的皮肉被一点点割开,一种叫作“求生欲”的东西逼迫着他将所有私密的、不堪的细枝末节,哪怕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也都诚惶诚恐地一一供出。
  以至于当“祝你能被足够爱你的人好好爱着”这句话突然出现在林云笙面前时,他蓦地有些恍惚,就连语气也顿时放轻、放缓了许多:“谢谢。”
  道别钟嘉闻后,林云笙径直向前走到陆钧行身边,目光扫过他手机里与别人正聊得火热的微信对话框,然后屈起指节,敲了敲桌面。
  陆钧行猛地抬头,见被当场抓包,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他心虚地回想着与王卫林的聊天记录,讪讪道:“林老师……”
  林云笙看着少年人手上无意识反扣手机屏幕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他猝然开始后悔自己没有选择先行离开。
  “跟谁聊天,笑得这么开心?”林云笙的视线落在桌对面的餐盘之后,又转而环顾了一圈餐厅。
  “没谁,”陆钧行的颧骨又忍不住升高了,“我跟王卫林瞎聊天呢。”
  林云笙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把备忘录里的表演艺考注意事项截图给陆钧行发了过去。
  “钟嘉闻最近几年挂靠编导机构,除了教表演系的声台形表也在上导演系的表演课,我帮你问了考场上比较容易出错的点,你要是能进三试的话,回头自己进考场之前记一遍就行。”
  陆钧行听完后,立刻反应过来今晚林云笙主动请客钟嘉闻的原因。
  “林老师,你怎么这么好啊。”
  陆钧行伸手去拉林云笙的指尖,却不料捞了个空,他的动作在半空一顿,怅然地落了回去。
  “拍马屁的话就免了,我现在事情聊完,准备先回去了,”林云笙垂下眼帘,看着眼前的剩层底的粥食,不是陆钧行平常会吃的东西,“你有在等谁吗?”
  陆钧行把头摇得飞快:“没,我就等你。”
  回去的路上,陆钧行撑着下巴看车窗外夜幕下压的天空,仿佛下一秒就要盛出淅淅沥沥的雨来。
  再过一个星期,他就要十八岁了。
  私欲和洒脱在陆钧行的身体里盘旋,他踌躇满志,却又有一腔勇气没处使,就差学着电视剧里的多愁人摘朵小花揪花瓣了。
  “林老师,我想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向我喜欢的人告白。”
  林云笙应声踩了刹车。
  陆钧行抬头一看,前面是红灯。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观察起林云笙脸上的神色:“你有什么建议可以给我吗?”
  林云笙好像跟没听见这句话似的,反应平平。
  陆钧行深吸一口气,赌气似的提高音量:“林老师,你听到了吗!”
  林云笙没去看陆钧行,也不知道该不该笑陆钧行对自己的依赖程度,怎么能什么事清都想找他商量。
  “听到了,”这对林云笙来说实在太残忍,闸刀落地,不见血,但要命,“你自己想,我哪里知道这些。”
  陆钧行低下头,心里没底。
  他怕这段年轻又没有着落的喜欢根本入不了林云笙的眼,可要再让陆钧行目睹林云笙哪天突然跟谁约会去了,又是他万万接受不了的。
  倒不如是死是活,尽早来个痛快。
  “所以,”林云笙没去看陆钧行,他踏下油门,让车子跟着车流缓缓移动,“你现在弄明白,什么是爱了吗?”
  陆钧行咬了咬下嘴唇,难得忐忑:“有一个大概的想法了吧。”
  “我渴望一场百分之百的爱。”
  陆钧行紧张坏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云笙的侧脸。
  “我喜欢你的好,也喜欢你身上的坏,我们忠实地爱着彼此,而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对象。我们彼此不要轻易妥协,也不要擅自改变。我爱你,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你。”
  “我知道这很辛苦,听着也像是天方夜谭……”
  林云笙安静地听着少年人滔滔不绝的阐述。
  他本应该觉得这个有关于爱的想法太匪夷所思,纯粹、执着,未经社会搓磨,可自己偏偏又情不自禁地去偏爱。
  以至于林云笙现在弥漫于心底的情绪,不同于在看见陆钧行与徐悦并肩逛展时的吃味、不同于乔晗告诉自己,陆钧行被一个姐姐迷得七荤八素时的迷茫。
  那是一种厚重而绵长的悲伤。
  他大概,永远与自己的偏爱无关。
 
 
第48章 
  又一次突破八十分失败的陆钧行半个身子趴在茶几上,正按照林云笙在自己作业纸上的批注重新修改故事。
  每次由林云笙经手的文章,陆钧行都能明显感觉到有质的提升。
  同样都是写太阳,陆钧行最多只能做到把太阳比作烈火,形容它即将把湿漉漉的铅色天幕融化。
  而林云笙笔下的文字——“太阳从中间裂成两半,沉沉暑气压弯了人们的脊背”不仅拥有强烈的画面感,还能达到陆钧行难以企及的情感厚度。
  陆钧行咬着嘴唇,他在苦恼的事情还远不止眼前停滞不前的写作水平。
  最近林云笙对待他的态度,似乎变得冷淡了许多。
  冷淡这个词可能用的有些过分,林云笙确实也哪里都没亏待他。
  三餐全包,教学细致,有时还会做一些心理开导,就是平日里不再跟自己开玩笑,晚上也不会再进他的房间倚在他的床上看书,陪他一起熬夜了。
  陆钧行不是能沉住气的性格,有话一定要说开。
  可每当他忙完自己一天的功课,想要去找林云笙谈心的时候,对上的,都是年长者紧闭的房间门。
  客厅的灯是暗的,林云笙房间的门缝里也没有光,陆钧行房间里溢出来的一点亮,将他孤零零的影子,连带着消磨不禁的挫败感一并清晰地映在地上,那种由深夜弥漫开来的颓然让人难以言喻。
  “发什么愣呢,快点改作业,”林云笙翘着二郎腿,坐在陆钧行身后的沙发上,大腿上垫着又一篇影评,“下了课我不管你,但别在我课上惦记告白的事情。”
  陆钧行憋屈到险些把手上的笔给撂了,他原本浩浩荡荡地告白气焰,究竟是因为谁的态度才变得在风雨里飘摇欲坠啊!?
  林云笙看陆钧行都快把不服气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顿时又觉得自己这是在自讨没趣。
  “我去煮晚饭,”林云笙从沙发上起来,迈腿就要往厨房走,“你自己先改着,有任何问题再来找我问。”
  陆钧行眼尾瞅见林云笙的睡袍微动,伸手抓人指尖又抓了个空,只好慌不择路地一把握住了他的脚腕:“你别走。”
  林云笙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拽了个踉跄,回头去看小孩,发现人家低眉垂眼,比自己还委屈。
  “松手。”
  “我不!”
  陆钧行吸了吸鼻子,嘴巴抿成一条线,整个人蔫巴巴的:“是不是因为我上次不许你跟别人约会,越界了,你一直气我气到现在?”
  “胡思乱想什么呢。”林云笙挣了挣自己脚上的禁锢,发现陆钧行故意使着劲,好像一定要他现在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云笙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陆钧行的脑袋,不等他再开口,作用腕骨上的力当即就小了八分。
  “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林云笙又解释了一遍,“我是想给小乔找人像摄影的男性模特。”
  “她之前刚经历过性骚扰的事情,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就想着往男同性恋的方向去找人,根本就没想要跟谁约会。”
  陆钧行收回手,低头去扣指甲。
  他没有不信林云笙之前的理由,只是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原因,会让自己与林云笙之间的关系徒生裂缝。
  陆钧行心里发慌,语气呐呐低落:“那你为什么最近都在疏远我?”
  林云笙先是一愣,他以为自己做得不动声色,着实没想到陆钧行居然能对同性之间的接触敏感成这样。
  “我什么时候疏远你了,”林云笙故作自得,装傻的搪塞张口就来,“我要想疏远你,你今天晚上连饭都没得吃。”
  陆钧行不肯顺着台阶往下走,他也不举例一二三,就笃定林云笙自己心里也门清。
  “林云笙,我如果哪里做不得好,哪里惹你不开心,你要跟我说,我都会改的,但是你不能像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林云笙一时哑然,这话他光听着都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穷凶恶极的坏人。
  那他要怎么说呢?
  说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举动,都是问心无愧时的没在意。
  现在的林云笙,动心归动心,却不想再把疏懒当做暧昧,黄灯当绿灯,以此确保等哪天陆钧行意识到其中的情愫以后不会觉得恶心?
  林云笙叹了一口气,陆钧行拿捏自己的三寸大概比学导演更有天赋。
  他们两个人就像一把断口的钥匙遇上了适配的门锁,往前一步,钥匙精准地没入锁孔,门也不会因此打开,是一种违和的适合。
  陆钧行见林云笙不说话,泪水又在眼眶里蓄起来了。
  他把无数的思维发散,一股脑地倾倒着:“你是不是嫌我笨、嫌我幼稚、嫌我总是多管你闲事?”
  “怎么会,”林云笙见不得陆钧行自我贬低,一下也慌了,“我从来没有嫌过你。”
  林云笙塌腰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一连抽出几张纸,他蹲下身子,想着先替陆钧行擦去脸上的眼泪。
  可陆钧行像被这个举动刺激到了一样,眼眶里溢出来的情绪跟断了线似的往下砸,他又赶在纸巾靠近自己之前,用手臂一把抹去所有泪痕。
  等陆钧行再睁眼时,面前举着纸巾的林云笙脸上难以掩饰的怔愣。
  “林老师,我生气了。”
  “你分明还是在避我!”陆钧行红着眼睛,抢走林云笙手里的纸巾,跟赌气似的攥成一团,“不仅避我,还骗我,罪加一等!”
  被轻易抓到把柄的林云笙身形一僵,久违的不知所措结痂脱落,缓缓吐出一声苍白的道歉。
  “我不要道歉,我要听理由,”陆钧行把头撇到一边,“我不会让这件事情不明不白的过去。”
  但陆钧行偏偏半天没等来林云笙开口。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又陷入沉默的年长者,他拧紧的眉头透着苦恼,脸上的纠结和犹豫不似作假。
  陆钧行垂下眼帘,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林老师,你这种态度我很难原谅你。”
  林云笙一向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他知道自己这次大概率是搞砸了,抿了抿嘴,没说话。
  接着,林云笙忽然感受到自己的睡衣下摆被人用指腹悄悄地扯了扯。
  “除、除非,你现在抱我一下。”陆钧行闷声闷气道。
  林云笙眨了眨眼睛,呆在原地。
  某一瞬间,林云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又眼见着陆钧行的耳朵在自己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赤红起来,顿时哭笑不得。
  陆钧行臊得慌,知道自己上一句跟下一句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的逻辑关系。
  但没办法,他一见林云笙那副为难的表情便舍不得刨根问底地再逼问些什么了。
  “林云笙,你还笑!”陆钧行心态爆炸。
  林云笙连忙止住,好生哄着:“我错了。”
  他跪在陆钧行腿间,伸手把人抱住,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鼻息喷洒过小孩本就发烫的耳垂,像是无奈,又像是庆幸:“陆钧行,你怎么这么好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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