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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了嘴，看着阿呆和华子收拾完行李往外走，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
“安子，回去吧，”到了军区大门，两人停住了脚步，“谢谢你来送我们。”
沈安看着阿呆脸上腼腆的笑意消失不见，看到华子脸上的光彩消失，他沉默了许久，问：“是不是之前被领导叫去发生了什么？”
他不信他们会主动退伍。
阿呆短促地笑了笑，但还是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发生了，安子，我们的那份梦想，就拜托你帮我们实现了。”
他们不愿意说，沈安也没有追问，他就站在大门口，看着两人坐上部队的车，一路往内驶去。
他回去之后追问几位室友，无奈之下，室友不得不含糊地告诉他：“他们退伍也好，总归不用受到心理的折磨了。”
那时候的沈安不懂，他天真地以为两位战友是因为不适应环境，但却想不通为什么会选择直接退伍，等待调任不是更好吗？
答案是在他退伍后那一年得到的。
那年，他想在自己死亡之前见见老朋友，辗转打听阿呆和华子的地址，拖着沉重的身躯走了过去。
他没有去接触阿呆和华子，只是远远地看了两人一段时间，他便全都明白了。
阿呆和华子开了一家店，有人的时候就一起接待客人，没人的时候便坐在一起，牵着手，笑着跟对方说话，眼中满是对方。
那一瞬间沈安就明白了，明白两人为什么选择退伍而不是调任，明白为什么两人不说，也明白了两人当初关系好的部分原因。
他想，有那个决心宁愿放弃梦想也要在一起也不错，这么多年依旧好好的也不错。
天光大亮。
沈安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今时不同往日，即便相爱，也不用放弃一些东西，可惜人也不同往日了。
还沉浸在那种情绪中的沈安一个翻身，转向了埃德温那边，入眼便是埃德温小麦色的皮肤。
对方身上的被子被夹在双腿之间，修长结实的双腿跟灰色的被子纠缠在一起，一头被抱在怀里，露出漂亮的脊背。
因为侧躺的原因，腰线深深下落，露出一个诱人的弧度。
沈安看了一会儿，欣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坐起来，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轻起身拉开埃德温的被子给对方盖上，这才进入洗漱间洗漱。
他一走，埃德温就睁开了眼睛，眼含失望地坐了起来，噼里啪啦地跟别人发着消息。
“你说得没用啊。”
对方很快便回了消息过来：“不是吧？这么君子？这年头还有这么君子的人？你都那样了都无动于衷？”
“不仅无动于衷还给我盖被子呢！”埃德温手上力气颇大地打出这句话。
对方似乎被震撼了，良久才回消息过来：“你再试几天，我再给你想想其他招数，保准帮你拿下对方！”
埃德温纠结地看着对方之前发来的一堆东西，回：“那就勉强信你一次。”
沈安出来的时候，埃德温已经穿上了T恤，正在给自己套着裤子。
“醒了？”沈安弯腰整理床铺，即便穿着整齐，那修长的腿和弧度诱人的腰臀还是吸引了埃德温的视线，他突然就明白了这位损友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干了。
“嗯……”埃德温用鼻音回答。
“你要裸睡我没意见，但你盖好被子吧，”沈安收拾完床铺转身说到，“你别把自己弄生病了。”
“放心，我心中有数。”埃德温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沈安没再说什么了，等埃德温收拾完，一队人又一起去食堂了。路上，他们遇到了长火的队伍。
长火的队伍犹豫了一下，看到沈安在便没有上前，只点头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看样子你们当初和长火的人相处还不错？”沈安有些惊讶。
“也没有……”阿米莉娅一言难尽，“你不是看了吗？他们一开始还想搞我们呢。”
沈安笑了笑，说：“但你们后面的合作确实还行啊。”
其余人都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着他们是怎么把长火那群人制服的，听得知道内情的宋贝贝一脸无奈。
“行了行了，让别人知道还以为你们聚众吹牛呢，万一再传到长火的耳中，你们还要不要面子了？”宋贝贝赶紧阻止众人。
大家都笑了起来，吃完早饭又去训练场熟悉了一番新制定的训练计划，等到下午三点，才随着人流一起走进了大会议室。
负责开会的还是一开始的主办方负责人。
“各位选手下午好，又见面了呢。”负责人坐在台上翻开资料，等所有人都到期了才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现在这里只剩下15个队伍啦，下一场开始，每一场便只会淘汰一个队伍了，”负责人看着场下的队伍，重点提到，“如果同一场因为意外淘汰多个队伍，那我们的比赛场次就会减少，没有什么复活或者不淘汰的说法，所以请各位选手不要抱着侥幸心理。”
这个时候，以为主办方的人匆匆走上台，俯身对台上的负责人说了什么，负责人本来严肃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咳咳。我们继续说比赛的事，”等那人离开，负责人才笑眯眯继续道，“我们下一场的比赛地点已经决定好了，为了弥补大家这一场辛苦地找暗影以及在各个地图打转，我们下一场比赛的地图选择一个空旷的、暗影一目了然的地形，暗影能躲避的地方十分少。”
听负责人这么一说，下面的参赛选手都小声地讨论起了可能出现的地形。比较多的人猜测的是平原或者沙漠，也有部分人猜测是雪地。
“本届联邦军事联赛决赛的第三场比赛赛场——北部星域，极寒星。”
随着负责人宣布出来下一场比赛的地点，知道极寒星的人都叫苦不迭。
“这叫弥补？”有人痛苦地皱着脸，“这叫暗杀！”
长火那边的氛围直接凝固了，阿米莉娅幸灾乐祸地给身边的队友解释：“长火军校在沙漠中，很热，他们学校的学生是最怕冷的。相反北部军校就在极寒星周围的星球，是最怕热的，他们两个军校在这方面简直是死敌。”
“但是不是说北部跟长火的关系挺好的吗？”柯恩疑惑地问。
“关系好是因为军区关系好，”阿米莉娅解释，“所谓关系好的军校，其实都跟所属军团分不开，实际上他们内部的关系也不一定好。”
“原来如此。”柯恩和埃德温异口同声。
“好了好了，各位同学，我们还要继续呢，”负责人喊了一下，等众人停下讨论才继续道，“极寒星的生态就跟它的名字一样，极寒，我们会在赛前给大家进行培训，也会给大家准备相应的道具，但这些并不会让你们真的感觉不到寒意。”
不用他说太多，只需要上网查询一下极寒星的温度和环境大家就心中有数了。
“并且，我需要提醒一下大家，极寒星每年7月会有风暴期到来，你们的比赛时间是在风暴期之前，虽然不会受到风暴影响，但会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负责人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甚至还带着点看好戏的态度，“极寒星的风暴期向来稳定，但你们这一届的运气不怎么好，我必须提前说明，风暴期也可能提前到来，一旦风暴期到来，我们的休息站和终点站都抵挡不住，你们立刻进入机甲找到背风处等待救援。”
“那成绩怎么算呢？”下面有人问道。
“这个时候还在意成绩？”负责人都无语住了，“如果真的遇到风暴期提前，如果出现在比赛前四天，成绩作废。如果在后面三天，按照风暴期降临之前的成绩算。”
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会这样计算成绩的前提是你们所有队伍都确认自己还有继续下一场比赛的能力。如果遇到风暴期，超过30%的选手受伤无法比赛，比赛将整体推迟。”
负责人给出的方案很清晰了，下面的议论声也减小了。
这个时候，有个社会选手站起来，皱着眉问：“既然你们明知道很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为什么还是坚持在这种时间进行比赛呢？极寒星的风暴器和永夜星的极光期可不同。”
“因为这就是战场，”负责人没有说话，说话的是不远处的极寒星驻军负责人，“极寒星的战士，不会因为风暴期退缩，风暴期是极寒星暗影最疲弱的时期，这个时期极寒星的战士几乎倾巢而出处理暗影。”
之后，他闭了闭眼，“所以，每年的风暴期，都会有许多战士失去战斗能力，甚至死亡。”
那位选手皱眉：“为什么不选择风暴期以为的时间呢？即便那时候的暗影实力会比风暴期强，但同样的战士也不会受到更多伤害啊。”
“谁不想呢？”那位负责人说，“可风暴期持续一个月，这一个月时间，难道我们就坐在驻军区域，看着外面的暗影恢复正常实力，看着他们繁衍吗？更何况，我们有装备，有队友，每年的风暴期我们处理掉的暗影占据全年的30%，你说，换成你，你会选择风暴期守在家里吗？”
那人不说话了，战争不是游戏，这30%的暗影休养生息之后造成的杀伤力或许比在风暴期死去的战士更多，谁会选？谁敢选？
那位负责人又说：“我们极寒星的战士都是不畏生死的勇士，军团的规定是风暴期前三天不允许行动，之后的时间自愿行动。这三天禁行期还是元帅出面才强硬加上的，之前前三天是战士们觉得最合适的时间，毕竟风暴越强，暗影实力越弱。”
那位社会选手冲着驻军负责人敬了个礼，满脸羞愧地坐下了。
“这是我需要另外提醒的一点，”主办方负责人笑着说，“极寒星风暴期前三天有禁令，不允许外出，一旦遇上风暴，你们最好有能维持三天的食物和机甲能源。基于这点，本次的物资会更加丰富，兑换积分会酌情降低。”
极寒星三天禁行令十分严格，哪怕他们知道风暴期来临时的队友都在哪里，他们也不能前往，因为这三天的风暴，时刻都会将前去营救的战士卷入死亡旋涡。
“我知道这很残酷，”主办方负责人的脸色严肃起来，“但我以为在公布本次比赛规则后，你们心里就会有数，每一年，联赛每一年的死亡名单都公布在官网上。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这是为军区选拔人才的渠道，是为前线输送战士的渠道，这里不需要懦夫。”
主办方将多年来的死亡名单放在众人面前的屏幕上：“暗影，从联邦还未建立便困扰着人类，联邦为此战斗了这么多年，牺牲的战士数不胜数，他们都是我们的英雄。
“本届联赛从一开始就说明了，将会是难度最高的，死亡率最高的一届比赛。我很庆幸两场比赛结束后还没有一位选手死亡，但我也从不怀着侥幸心态。各位……”负责人站起来，“我再一次说明，如果你害怕在比赛中死亡，你大可以直接退出比赛，我们联赛永远为各位开放退赛通道。”
没有人应声，负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我们这边有前线送来的视频资料，正好让各位看看你们未来的战斗环境，让你们看看，极寒星这种情况，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那是一个战斗中录制的视频，是粘贴在机甲上的摄像头，随着机甲主人的动作晃动得特别厉害。
但即便这样，众人也能清晰地看到这个五人小队面对的情况。
数不清的黑色暗影包围在他们身边，地上跑的、爬的，天上飞的，黑压压的一片，而他们的战士，就五个人而已，其中还有两位是普通人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维修师。
“注意侧翼。”战斗中，佩戴摄像头的应该是队长，全程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但他们队伍的攻击一直没有出过任何纰漏，他们身边的暗影一个接一个死去，又一个接一个过来。
大家看到维修师穿着防护服爬到机甲上进行维修，一边配合战士进行躲避一边还要进行自己的工作，维修结束之后还要进入机甲继续进行战斗。
战斗是没有加速的，时常一共10个小时，负责人在播放了前期，让大家看清楚其中暗影的数量之后便开启了加速。他们能看到这个五人小队一直在战斗，硬生生从暗影群中撕开一道口子离开，而身后的暗影数量，看起来根本没有减少。
视频最后，不是小队去休息，而是接到上峰指使。
“你们去把机甲能源加好，维修好之后去东边43，57支援，那边有个小队被困住了。”
“收到。”
视频戛然而止，会议室众人再也没了声音。十个小时的连续高强度战斗，身边数不尽的敌人，无法得到充足的休息，这就是前线，这就是目前的前线。
“我不知道你们看到这个视频是什么样的心情，”主办方负责人叹息道，“但我希望你们明白，前线不是去镀金的，那是死亡率最高的地方，是联邦最重要的防线。”
场下没人说话，主办方负责人想说的也已经说完了，他挥了挥手，对众人说：“今天的会议内容就是这些，你们散了吧。”
等众人走完，主办方才将脸上的疲惫收好，转身问刚才上来那人：“一军真的派了个中将过来？”
本来准备离开的极寒星负责人也停下了脚步，看向那人。
“对，”那人激动地说，“一军那边的人说极寒星正好有一位中将要轮休，干脆在离开前把集训任务做了，还说三军军团长都派亲卫队了，他们怎么也得派个将级才说得过去。”
“轮休？”那位负责人想了想，“应该是容楚中将，极寒星风暴期前要轮休的只有容楚中将一个。”
“那可太好了！”主办方负责人先是开心，又想起什么，“只是汤权中将也在，会不会……”
“容楚中将是负责集训又不是负责解说，怕什么？”极寒星负责人说，“况且不是说汤权又回去前线了吗？只能在解说前两天回来极寒星，只要他不主动作妖，我们容楚中将是绝对不可能去招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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