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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严沐阳很快接了电话。
“今天出来遇到李瑞他们了，又聊了下合作推广的事儿，我同意了，跟你说一声，你要是没意见就让他们准备合同了。”说到这里，白浩不经意把严沐宸往路边拉了一把，“沐宸你往这边站点。”
那边静了几秒没说话，一群人都静静等着，严沐宸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顺着白浩的话轻声回了句：“没事。”
“没问题。我没意见。”严沐阳开口，声音里的紧绷大概只有白浩和严沐宸能听出来，“你赶紧回来，一会儿还有事。”
白浩挂了电话，冲平头说：“放心了吧，说了同意肯定没问题，你们随时过来签合同。”
平头似乎有点摸不着头脑，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什么意思这是，不会给我们挖了个坑吧？”
严沐宸差点被他这傻样逗乐，感觉这群人好像也不是什么恶人，心情放松不少。
白浩白了他一眼，“特么爱签不签，怕就别来。”说完就拉着严沐宸走了。
等到车子启动，两人再次上路，严沐宸才扭过头去观察旁边人的表情，“对不起，刚才是因为我才答应他们的吧，会不会影响很大？”
“没什么，他们店其实不错，只是人冒冒失失容易惹事，签合同的时候说清楚就好。你还是给沐阳打个电话吧，不然他要急疯了。”
严沐宸赶紧掏出手机拨了过去，刚接通那边就接了起来，“哥？”
“没事，我们已经在往回走了，一会儿去找你。”
那边明显松了口气，声音低哑，“好，我等你。”
“啧。”白浩这会儿心情又恢复了，嘴角翘了起来，“你要不打电话，他估计马上就开车过来了。”
“他很讨厌刚才那些人吗？”严沐宸记得那人刚才是这么说的。
“也不算吧，他就那脾气，莫名其妙就看人不顺眼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平头叫李瑞，以后接触可能会多起来，他倒是没什么心眼，就是个性虎得很，遇事尽量多哄着点，别跟他硬碰。”说到这里白浩自己先笑了起来，“不过你也不是那性格，你这种性子估计刚好能克他。”
严沐宸也跟着笑了，“好的，我知道了。回去就说是我想跟你过来看看吧，工作的事我打算他生日那天告诉他，还麻烦先帮我保密了。”
“没问题。生日那天要请客吗？叫上些朋友之类的。”
“看他自己的意思，他以前都怎么过？”
“那应该就是不过了，他好像从来没过过生日。”
两人回到酒吧，严沐阳先拉过他哥上下打量一番，见没有磕着碰着，才抬头冷冷盯着白浩，一副我听你解释的样子。白浩稳如泰山，淡定地跟他对视，一边的严沐宸开了口：“是我让他带我去看看的，听说那边什么酒都有，就想去见识下。遇到那些人是意外。”
严沐阳听他这么说便不好再说什么，看着白浩一脸得意的样子，扭头跟严沐宸说：“你跟他一定是八字不合，每次跟他出去总要出事。下次别单独跟他出去了。”
“得，以后你就当个贴身保镖呗，这样才放心。”白浩揶揄道，接着又说回正事，“我看李瑞他们很快就会过来谈了，内容之前都讨论过，你就看着办吧。你不会公报私仇吧？”
“没有私仇。”
“那就好，那我先撤了啊，午饭有约，明天见。”
白浩摆摆手走了，剩下两人看看时间，决定也去吃午饭。
“你跟李瑞他们有什么矛盾吗？”严沐宸有些好奇。
“没有，之前他们来这边玩，喝醉酒闹事，动过一次手。”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是不是不会答应这次合作？”
“之前不答应就是死心眼，拧着股劲儿，其实跟他们合作挺好的，对我们也有好处。”
严沐宸笑了，“白浩还挺惯着你。”
“所以这次答应了，他应该挺开心的，得谢谢你，你就别想着这个了。”
白浩说李瑞他们很快会过来，没想到这么快，严沐宸他们吃完午饭回来没多久，李瑞就带着两个男人过来了，简直是雷厉风行。
大家先是握了个手，李瑞指着那个瘦瘦高高的人说：“这是天宇，合作这块他比较在行。”然后拉过另一边一个皮肤略黑的青年，重点跟严沐宸介绍：“这是我们的新调酒师，还没啥经验，今天专门带过来想跟你交流学习下，没问题吧？”
严沐宸笑着答应：“学习谈不上，可以一起聊聊。”
严沐阳拧起眉头对李瑞说：“他不是我们的调酒师，只是客人。”
“哎呀是不是你们的不重要，既然都是同行，切磋下不是挺好嘛。”
严沐宸握了握他的手，“没关系，你们去谈合同吧，我们去吧台那边，磊子也在呢。”
严沐阳想了想，点点头，带着天宇去会议室了。
白浩之前对李瑞的评价挺准确，这人大大咧咧的，透着股没心眼的傻气，看似一点就着，其实只要花点心思好好跟他说，立刻就能顺着你的思路来。严沐宸在心里感叹，难怪他把谈合同的事交给天宇，这种事要是他自己去，一定会被坑得什么都不剩。
严沐宸之前甲方见得多了，跟人沟通很有一套，没几分钟就把李瑞聊得晕头转向，相见恨晚。一开心，把之前说好的指导交流也抛在了脑后，只顾着天南海北一顿乱侃。严沐宸见那青年在一边插不上话，主动提出让他在这边练练手，给李瑞调几杯，自己在旁时不时指点些细节。
等到严沐阳那边敲定合同，跟天宇一起出来的时候，李瑞已经快要跟严沐宸称兄道弟了，一边喝着酒，一边红光满面地吹嘘自家店的辉煌历史，那真诚憨厚的模样让严沐阳很是意外。
“都谈妥了，基本还是之前定的那些，但他们又加了几条免责约束，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吧。”天宇走过来，指着新增的几个条款给李瑞看。
李瑞只大概扫了一眼就拍板，“没问题，签吧。”
合作就这么顺利地定了下来，双方都很满意。李瑞拿着签好的合同，伸手揽住严沐宸的肩膀，颇为亲昵地说：“你既然不是他们这边的调酒师，要不去我那儿吧，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给你业内最高工资……”
话还没说完，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了，下一秒就被一股蛮力往后拽了过去，狠狠挥到一边。他猝不及防差点咬到舌头，在这力道下直接原地转了一圈才站稳。抬眼一看，严沐阳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正刀一样刺过来，好像他们不是刚确定合作的盟友，而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敌人。
严沐宸被他扒了一下也往后踉跄了几步，但立刻被严沐阳稳稳地拦腰抱住了，这人还煞有介事地将他肩膀处的衣服整了整，然后紧紧搂住他转身，盯着李瑞不说话。
看着李瑞不可思议的震惊面孔，严沐宸差点笑出声来，赶紧出口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沐阳他没轻没重的，你没事吧？”他本来想解释一番，可又实在不知道该找个什么理由。
也许是严沐阳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脑子不太灵光的李瑞竟然读懂了他的意思。看着严沐宸一脸人畜无害的笑，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抬手摸了摸头，“嗨，我平时跟那帮人动手动脚惯了，没分寸，不好意思啊。但我刚才的话是真心的，沐宸你要不要考虑下？”
眼看严沐阳皱起眉头就要开口，严沐宸赶紧捏了下他的手，笑着冲李瑞说：“真的非常感谢，但我工作已经差不多定了，等以后有机会吧。都是朋友，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李瑞遗憾地叹了口气，“行吧，那你要是改主意了随时找我。”
第66章 生日快乐
很快就到了严沐阳的生日。严沐宸早有计划，因此在生日的前一天借口有事处理，在休息室里忙到很晚。
稻草人在工作日是凌晨一点关门，周末两点。最近这段时间，如果严沐阳这边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一般不到十一点就回了，不会留到最后。今天眼看已经快十二点，严沐宸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严沐阳不由得有些着急，坐到一旁问道：“必须今天做完吗？已经很晚了。”
严沐宸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熬夜，抬头笑了笑，还没说话先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快了，外面人还多吗？”
看着他泛着水光的眼睛，严沐阳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人了，最近刚开学，客人少一些。”犹豫了几秒，他还是问了出来：“是工作的事吗？已经定下来了？”
“嗯，基本已经定了。”严沐宸确实有点困，为了让自己精神起来，他打算逗逗面前这人，“等我开始上班，就不能天天跟你在一起了。我下班回家的时候你还没回，你回的时候我已经睡了，可怎么办？”
严沐阳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给出反应，只是垂下眼去不说话。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晕晕乎乎更困了，实在撑不住，便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口齿不清地交待：“再稍等会儿吧，我等个反馈，好了咱们就走。”
他以为自己只是迷瞪了几分钟而已，没想到在严沐阳的呼唤下再次睁眼时竟已经十二点多了。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激动得心怦怦直跳，一边捂住胸口，一边想着要如何开口说生日快乐。
“哥……”严沐阳面色严肃地开了口，眼中是厚重深沉的难过，看得他一下愣住了，“新工作还是要这么辛苦吗？”
“没有……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严沐阳握住他的手，仿佛再也忍不下去，声音都不自觉地放大，“还没入职就已经这样了，以后是不是又要天天加班？你打算继续透支自己的身体吗？对自己的健康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说完这些他顿了顿，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显出一种脆弱的苍白，过了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般艰涩地问：“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跟我一直走下去？我只是个临时的停靠点，现在你休息够了，想要重新启航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这样的。”严沐宸心中一阵酸楚，站起身抱住眼前伤心绝望却又强撑坚强的人，“对不起阳阳，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呢？”
严沐阳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盯着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茫然摇头，“我总是抓不住你……”
“阳阳，你看着我。”他撤回身，伸手捧住严沐阳的脸，等对方眼神回到他脸上，才轻声开口：“你们不是还缺调酒师么，我来应聘好不好？我已经跟白浩说过了，他对我很满意。”说到这里他笑了笑，觉得眼睛有些热热的，“所以现在就等你这个老板同意了。怎么样，你要不要签下我？我技术很好的，工资也可以不用太高，我还可以……”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一双温热的唇堵住。两人都默契地闭上眼紧紧抱住对方，在交缠的呼吸声中久久不再言语。
“你是哄我开心的吗？”严沐阳*本不敢相信，哑着嗓子开口。
他噗地笑了出来，佯装生气道：“可你都没有很开心的样子。要不算了吧，李瑞不是说想让我过去么，我跟他说.…..”
严沐宸突然愣住，脑子里浮现出白浩那天调侃着说要打赌的样子，他猜得没错——严沐阳哭了。
“怎么了这是……”他立刻咽下逗趣的话，心疼地替对方擦去眼泪，“我开玩笑的，我就等着你开口答应呢。我只给你们打工，打一辈子的工，好不好？”
严沐阳紧紧抱住他，用力到手臂都在微微颤抖，许久才闷闷地答：“不是打工。酒吧给你，我给你打工。”
严沐宸大笑，轻轻拍着他的背，“好，都听你的。”
等他彻底恢复平静，严沐宸才松开手，撤回身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说：“阳阳，生日快乐。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陪你一起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遇到什么事、有什么想法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我们都老得走不动路。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能相信我吗？”
严沐阳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闪着光，像被蛊惑了般愣愣地点头，而后又不满足地伸出手去，珍重地轻抚对方的脸，“你以后每天都陪着我。”
严沐宸像哄孩子般笑着答应：“好，我们以后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只要你不嫌烦。”
“我不会...…”
“好啦，我还有个礼物要送你，所以才留到现在的，我们出去吧。”说着他就拉上严沐阳来到了外面吧台。临近打烊，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只剩磊子还在做收尾工作。
“磊子你先回吧，我来锁门。”严沐阳猜他要给自己调酒，便主动让磊子先走。
磊子看他俩留到这么晚，也知道是有事，点点头非常爽快地离开了。偌大的酒吧立刻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两人在吧台灯的光圈下对视，被远处的黑暗安静地包围。
严沐宸拉开隔断门进去，熟门熟路地拿出一堆要用的东西，接着又去把吧台里的灯光关了一部分，只剩一圈不甚明亮的小孔灯。都准备好了才抬起头看向站在对面的寿星，面带笑意、目光闪闪地说：“准备好了吗？我要请你看一场酒杯里的焰火。”
说完他却没有立刻开始，而是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先声明：“我好久没有叠杯塔了，虽然这段时间加紧练了，但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如果失败了，你别不高兴。”
此刻严沐阳心里只有满满的幸福和感动，看着对面的人真诚认真的样子，只觉得言语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他伸手抱住严沐宸的脖子将人拉近，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又额头相抵温存了好几秒，才满含笑意地问：“练习的时候有没有摔碎很多杯子？”
严沐宸的紧张瞬间被这句话驱散，扬起头说：“酒吧不是给我了吗？把杯子全摔碎都没关系。”
严沐阳看着他一脸无畏的样子，眼里的温柔满得几乎要溢出来，带着笑意轻声附和：“嗯，所以失败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可以一直试下去，多少次我都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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