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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挺吃你缠人的那一套的。”黎胤笑得意味深长。
雪沅一下就领会了他藏在笑容底下的意思，撑不住心底涌上来的那股羞耻感，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您好烦啊。”
“长本事了，现在都敢烦我了。”黎胤佯装出一副要教训他的样子，然而脸上漾开的笑意底下满是宠溺，根本没什么威严感。
这使得透过指缝看向他的雪沅放得越来越开，抱住他的脖子便是咯咯地笑个不停。
他无意间的撒娇举动取悦到了黎胤，惹得他忍不住抬手扣住了雪沅的后颈，指腹在那处摩挲撩拨。
感觉到怀里人开始发颤，朝自己仰起脸时，把手指嵌入到了他的发丝中，触到了一股微凉的湿意：“嗯？”
其实一开始黎胤就嗅到了他身上散出的淡香，一直以为是香水的味道，但是这头还没干透的头发似乎否定了他的猜测。
他唇角的弧度随着心底蔓开的愉悦感慢慢爬升，其间透出的笑意含藏着丝缕玩味：“洗过澡来的？”
黎胤确实猜对了，然而那抹笑容并不敢让雪沅去应下这个答案，他可不是为了那个理由才洗的！
“我……”雪沅很苦恼，答了就默认了自己心怀不轨，不答又显得他做贼心虚。
怀里小家伙的脸皮很薄，之前也是随便一个亲昵的动作，一句亲密或稍微下流点的话就会脸红。
这一点几乎快成了黎胤的日常乐趣，眼下自然是要抓住机会揶揄他：“看来你比我还急。”
薄脸皮的小家伙立马就炸了：“我才没有。”
“那你大中午的洗什么澡？我又没让你洗完过来。”
“这、这叫礼仪，出去见人自然是要梳洗一下的。”他说的是真的。
无论雪沅说的是不是真的，又或者黎胤自己信不信，那都不重要，因为他现在单纯就是想逗他：“是么。”
黎胤这敷衍且明显不信的语气实在让人不爽，雪沅微微撅起嘴干脆不理他了。
他越是这样，黎胤越是想欺负他，伸出手指夹住了他的嘴巴，笑着继续调侃：“我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一只这么好看的小鸭子了？”
“唔嗯……”雪沅扭开脸，被他给气笑了，“您真的是、唔……”
最后的尾音被男人堵在了嘴里。
雪沅也不知自己是在何时被压倒在的沙发上的，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事物就已经翻转过来了。
外面日光正盛，透过落地的窗面照进室内，洒向了他们的方向，将黎胤的身影落在他的身上。
男人眼底流动的情欲中含藏着暴戾，从雪沅的视角看去极为具有压迫感，令他不自觉把手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黎先生，现在还是大白天呢。”
“所以呢？”
还所以什么啊，这么明显的答案还问！
雪沅又气又羞，把两只手臂都横在自己脸上，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本以为黎胤会像往常一样强行挪开他的手臂，没想到一阵窸窣的声音过后，先传来感觉的是他的肚子。
雪沅惊得把手臂放下来，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黑影早已经不见，而他的上衣被男人撩开了下摆，一个温热且带着湿意的软物贴到了他腹部上的肌肤，乍然袭来一阵微痒的酥麻感：“黎先生……”
外面实在是太亮，雪沅现在感受到的羞涩感比以往都要浓烈，脸上的红潮迅速蔓延到了他的衣领里面，连露在外面的手指都染上了淡淡的颜色。
黎胤的舌尖轻戳了两下雪沅平坦的肚脐，异样的感觉在雪沅的身上悄悄流动。
敏感的神经仿佛一下都聚集在了他的腹部上，男人的每一下舔弄都尤为清晰。
“那里好痒，别再……”他的话像是只说了一半，后面的内容含糊不清。
黎胤有意在逗他，时而停，时而张口轻咬他肚子上的肉，惹得上方发出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慢慢的，他发现眼前这片白皙的皮肤被自己印上了数抹红痕，且从底下沁出了漂亮的颜色。
愉悦的情绪令黎胤的兴致越来越浓，他笑道：“你肚子都红了。”
一听这话，雪沅立马抓住衣服盖住了自己的肚子，羞恼地瞪他。
“现在遮还有什么用，我都看完了。”
男人含着淡笑，游刃有余的模样着实令人气愤，雪沅也想看他慌乱无措，无法保持理智的样子。
雪沅说不出话，只能生闷气的小表情是最可爱的，这种时候黎胤总是会想去亲他。
然而刚把手撑到上面准备曲肘，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在大好的时候被打断，就算是黎胤，表情也失控了一瞬。
他眼底闪过阴鸷，透着满满的不悦与不耐烦，把雪沅都吓愣了，乖乖躺在沙发上不敢动弹。
黎胤抽回了手，缓和了表情。
他安抚性地揉动了几下雪沅的头，随即还是低头吻了过去，片刻后才起身去接了电话。
第17章 命中的契合
挂掉电话回来的黎胤表情并不算太好，雪沅不禁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什么大事，但需要我过去一趟。”
“那您快点过去吧。”
“嗯，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一会儿让人送些吃的过来。”黎胤亲了亲雪沅的额头。
“您会很晚才回来吗？”
“还不确定，我尽快，要是累了就上去先睡吧。”
“好。”雪沅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两下才松开。
黎胤见状忍不住又把人揽回来吻了个够：“我走了。”
刚才那一吻太过绵长，雪沅脑袋晕晕的，眼神也略微有点迷离，反应迟钝了一两秒才对着他乖乖点了头。
独处的时间，雪沅几乎都用在了完善设计图上，他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曲膝把草稿本放到了腿上，一笔一笔进行勾勒。
黎胤派来的人一共来了两次，雪沅连晚饭都吃完了，他人还是没回来，只能一个人继续画图。
到了晚上将近十点门口才传来开门的动静，雪沅立马竖起耳朵，慢慢把手里的草稿本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确认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他刚越过沙发，通向玄关的走廊拐角处就出现了一道身影。
“黎先生，您回来了。”雪沅一路小跑过去站到他面前，被迎接的男人原本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见到面前突然窜出来的小家伙，不知不觉就漾开了笑容。
他抱住雪沅，将他往自己怀里用力搂，微微侧过脸，用鼻尖轻蹭着他的头发，上面还飘散着丝丝缕缕的清香，令人的神经徐缓疏松下来：“吃晚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您呢？”
“我也在外面吃过了。”黎胤始终抱着他站在原地，让雪沅有点不知所措。
“您不进去吗？”
“嗯……”他含糊了大半天才磨蹭着松开了怀里的人，“进去吧。”
雪沅的草稿本还未合上，二人走过来的时候，黎胤一眼就瞧见了那副图。
他绕过茶几坐到沙发上，目光始终盯着那里：“这是你下一个作品的设计图吗？”
雪沅稍愣了一下：“啊，是。”
他把草稿本拿起来坐到黎胤旁边递给了他，表情明显有些紧张：“您觉得怎么样？”
黎胤仔细端详了一遍，先不论画技如何，光是上面的内容就足够有冲击力了。
那是一幅在人身之上，拥有一面观音与两面恶鬼的画。
画中的三颗头颅拥挤在一处颈项之上，两边的恶鬼呈嘶声呐喊状，正面的观音则阖着双眼，神情十分平和。
三张脸看似独立，实则黏贴在一起，但分割线并不鲜明，从一张脸变化到另一张脸的过渡很自然。
那幅画中的面孔将三者的模样融合得堪称完美，仿佛它就本应该是那副模样。
然而单看一面进行对比，却又极其的不和谐。
黎胤的目光微微下移，继续端详着画中的人身的模样。
画中人身上穿着一件缝补起来的纳衣，盘膝而坐，双手仰放在下腹前，右手置于左手上方，两拇指的指端相接，应当是在禅思。
诡异的是，他的左侧胸口的心脏处，蔓延出了许多类似藤条的东西。
那上面布满了荆棘上的尖刺，盘绕在身上多处，尤其是他的颈部。
尖刺抵在皮肤的边缘，并没有刺入进去，但仅有一毫之隔，感觉只要微微一动就会触碰到它，引发痛楚。
不过画与雕塑呈现的效果并不一样，即使雪沅将光影处理得再过精细，立体感再好，也不过是在平面显现出来的东西。
他的脑内其实在这期间闪过了很多夸赞雪沅的话，不过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很期待成品。”
得到类似肯定的回复，雪沅很高兴：“您觉得它会有所谓的‘收藏价值’吗？”
“艺术是很主观的东西，我一个人的评价不足以肯定或者否定它的价值。”
“我只想知道在您看来，它的价值有多少。”雪沅锲而不舍。
黎胤将草稿本递还给他，随后将他一把抱到了自己身上：“等它完成我再告诉你。”
雪沅自认自己虽然不那么高大，但个子怎么也有一米七八，体重也不会轻到哪里去。
因此每次被黎胤轻松抱起来的时候，心里总会产生一种好像自尊心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却又矛盾地有些像是被宠到的复杂情愫。
他搞不懂自己了，干脆认命地把头靠在黎胤的身上，抬起自己的草稿本，又仔细看了看。
那幅画很吸引人的目光，黎胤抱着他的时候，眼睛也不禁又朝那处转了过去。
他本没有深入询问的打算，也不知怎么的，刚才掠过脑内的各种信息忽然又蹦了出来，让他渐渐起了这种心思：“你是从哪里寻到的灵感？”
“老师曾在一年前送了我一本《六祖坛经》，这是我当时读到某一段时，脑内留下的一片残影。”
“是哪一段？”
“您对它感兴趣吗？”
雪沅眼睛一亮，毛茸茸的小脑袋在黎胤怀里转了个旋，仰了起来，用他那两只澄澈的大眼睛盯着黎胤看。
“嗯，我以前也曾读过一些。”
“那黎先生不如猜一下，我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灵感。”
黎胤笑了笑，几乎没怎么进行思考，像是早就确定好了一样：“我猜是那段——自性迷即是众生，自性觉即是佛。慈悲即是观音，喜舍名为势至。能净即释迦，平直即弥陀。”
雪沅的双唇一张一翕，徐缓接着他的声音：“人我是须弥，贪欲是海水，烦恼是波浪，毒害是恶龙，虚妄是鬼神，尘劳是鱼鳖，贪瞋是地狱，愚痴是畜生。”
黎胤扬起嘴角：“我猜对了。”
“是。”雪沅神情逐渐漂浮出些许激动、兴奋，他紧抓着手中的草稿本，猛地抱住了黎胤的脖子，吓了对方一跳。
光凭这一幅画，其实很难会联想到这段内容，雪沅形容不出自己内心有多么惊喜。
就像是在一座孤岛远眺着漫无边际的大海，明知不可能，内心却依旧期盼着那里会出现一叶小舟，近乎为零的几率，偏巧就是发生了，没有任何缘由的。
第18章 “你倒贴我一百万也休想”
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这么高兴，黎胤也收紧了手臂，在不断蹭向自己的头上揉了几下。
他对雪沅有过期待，但也仅仅是那一点儿，可是现在好像又增加了一点点。
某种异样的情愫在黎胤身上悄然蔓开，半晌后，他毫无预兆地抱起雪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始朝楼上走。
“嗯？”见到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化移动，雪沅下意识搂紧了男人的脖子，然后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会到哪里，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什么。
一想到前两次的情景，他不禁又开始脸红了，悄摸把低下头，不自觉压低了声音，“黎先生，我、我明天早上有课……您能不能……”
黎胤笑了一声，佯装不懂：“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只做一次……我……下了课再补上。”雪沅的声音越来越弱，头已经钻进了男人的颈项里。
“别那么拘谨，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放心。”黎胤笑道，亲了一下雪沅的唇角。
雪沅非常喜欢他亲自己，在他退开的时候，又倾身回了一吻。
一来一回，沾染了彼此的热度，逐渐蔓延出暧昧又灼热的气息，牵动着二人相互交缠拉扯，在唇齿间融合出一种独特的味道。
热度迅速侵蚀进二人的身体，黎胤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处在了兴奋的状态，但一想到刚才答应雪沅的事，还是忍了下来。
他逼着自己退离了雪沅的双唇，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无法自制又贪婪地嗅着那股与自己身上一样的清香。
他发现那抹味道下还掩藏着一抹独属于雪沅的气息，融在那股清香里，只有在细细嗅闻的时候，才能辨别出这抹味道。
他想要将这抹味道藏起来，不仅仅是藏在这里，而是藏得深一些，藏在永远不会有人触及到的地方。
男人落在他颈间的热息，引发着雪沅一阵阵颤栗，声音也哑掉了：“黎先生……”
那是一场极温柔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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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胤的守约，让雪沅的早课相当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而刚把雪沅送走，黎胤脑中就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随即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以至于，一大早还溺在温柔乡里的云莘愣是被黎胤连续打来的电话吵了起来，黑着脸整理了一下自己，打车到了他在电话里说的早茶店。
云莘刚一进门就开始朝他抱怨：“大哥，你是不是报复我之前压榨你？才八点吃什么早餐啊，而且我们以前也没一起吃过这么早的早餐啊，约中午饭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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