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不觉得,那个代替了霍成知升职去D市的竞争者,会和霍成知被举报毫无关系。
两个小时的手术不长不短,闻笛出来时还有意识,看见异常温柔眼圈还隐隐发红的丈夫,不禁好气又好笑。
“孩子还没生呢!”她娇嗔道。
段言青握着她的手:“我是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等你舒服了,我再讲给你听。”
闻笛满眼幸福:“嗯。”
闻笛住了两天的院就回家了,段言青还有近五天的假期,乐得留在家里照顾闻笛,段存青则去了公司,踏踏实实上最后几天班。
他辞职的消息瞒得很好,到最后一天,他开始收拾桌子,一众同事才猛然反应了过来。
方槐率先哀叫:“你竟然不告诉我们。”
段存青:“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会不是大事?”方槐埋怨,“聚餐!必须聚一餐,我请客,给你送别。”
段存青婉拒:“我今天还有事,周末再说吧。”
方槐:“那周末你一定不许爽约!”
段存青点了点头,含笑说好。
同事们帮着他把东西一趟趟搬到了地下车库,段存青好不容易将他们劝走,刚坐上车准备发动,前方忽然斜出了一辆黑色轿车,挡住了他的路。
段存青按了按喇叭。
黑车没有动,而是下来了一个男人,他径直走到了段存青车旁,示意段存青打开车门,席清未的气势依旧强大冷漠,段存青心沉了下,顺从地打开了车门。
席清未一手撑在车上,压低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段存青。
“黎期不见了。”
段存青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席清未:“他没来找你?”
段存青奇怪:“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席清未烦躁:“他知道了霍成知的事……发完脾气就跑了。”
“那您应该去找霍先生才对。”
席清未眯眼:“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段存青心悬了起来。
席清未盯着段存青,冰冷的字一个一个往外蹦:“宋溢两天前出车祸,在icu抢救,霍成知在同一辆车上,受了轻伤,从医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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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骗老霍自己出国散心,实际偷偷去外地发育
哦对,大家不要在评论里扒我马甲哦,比心
第50章 49
霍成知正在指点小孩画画。
他的左手吊在胸前,只有一只右手能拿画笔,给小朋友示范画法。黎期坐在他对面,完美表现出了一个演员该有的素养——在小孩面前假装心平气和。
十来岁的小朋友画画很快,霍成知看了眼,点头赞赏:“画得真好。”
小朋友两只眼睛圆溜溜:“真的?”
“就是有一个地方有问题,”霍成知故意逗他,指着树下打着绷带的人,“我受伤的是左手,你怎么画成右手了?这么大了还左右不分?”
小朋友挠头:“可我画的不是你呀。”
霍成知:“?”
“之前莉莉做手术,有个阿姨来捐了好多钱,”小朋友满眼憧憬,“她以前来的时候老是冷冰冰的,我们都很怕她。后来院长爷爷才跟我们说,她的儿子不见了,她很伤心,所以给我们捐了好多钱,是个大好人。”
霍成知板起脸:“我也给你们捐了很久的钱,你怎么不画我?”
小朋友把眼皮往下拉了拉,做了个鬼脸,俏皮笑道:“可你现在没钱了呀!”
话音刚落,小孩抓起画一溜烟从霍成知和桌子的缝隙中窜走了,留下一阵嘻嘻的笑声,霍成知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转过脸,黎期眨眼切换了状态,拉长了脸瞪他。
“我很伤心,”黎期咬着字音强调,“我很生气。”
霍成知出事这么久,他竟然昨天才从经纪人黄哥那里知道了霍成知的现状,和隐瞒自己已久的席清未大吵一架之后,他连夜飞到了这座城市。
席清未把现在和霍成知接触的一切可能危险都说了个遍,愣是没能拦住黎期,黎期甚至还在找不到霍成知的情况下立即转向了曙光福利院,顺利逮到了刚好躲进这里的霍成知。
作为了解霍成知过去的少数几人之一,他深知这个福利院对霍成知意味着什么。
一个最后可容身的港湾,一个清贫而简单的家。
霍成知站起身,推了推窗,窗外是一片寒风呼啸的天,而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依旧在算不上大的院子里笑闹着玩耍,丝毫不畏惧冬日寒冷的他们为这偏僻的福利院带来了点点温暖。
他立在窗后,毫不在意地问:“好好过日子不好,一定要为了我和席清未吵架?”
黎期恼怒:“你还把我当小孩吗霍成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现在能帮你,你却还把我当外人,你什么意思?”
霍成知笑了:“你能帮我?还是席清未能?”
“我一个不知道躲过多少次狗仔的大明星,带一个你一起躲人不行?就算我找席清未帮忙那又怎么样,”黎期越说越气,“他现在是我未婚夫!我让他保我的恩人他都不肯,那我还跟他结什么婚?”
霍成知大吃一惊:“你们订婚了?”
“少跟我装,”黎期气得眼圈发红,“我他妈给你发过消息说这件事了——你现在就跟我走,我看谁敢对我下手!”
虽然黎期语气过于恶劣了,但看他这样,霍成知颇感欣慰。
而黎期显然成长得比霍成知想象的还要离谱——黎期见他不动,阴森森地磨起了牙。
“你要是不跟我走,我现在就买头条告诉所有人我俩在这里,你是我的大恩人……”
“我跟你走,你别说了。”霍成知接口。
霍成知来得匆忙,身上一件东西都没带,两人齐齐向院长道过别,就坐上了黎期临时租来的车,一路狂飙向高速。
黎期开车技术不错,墨镜挡脸后只留下个抿得不怎么高兴的唇线,时不时数落霍成知两句,霍成知乖巧应着声,单手握着个从院长那里拿来的手机敲个不停。
黎期瞥见,问他:“你老摸手机干什么?跟存青聊天?”
霍成知唇角的笑意淡了些,他垂眼看向指间已经结痂的伤,回道:“在和你经纪人聊。”
黎期:“你和他聊什么?”
霍成知:“叫席清未来接我们。”
黎期脸一黑:“关掉!我不需要他!”
霍成知平静反问:“你是不需要,我需要——黎期,你知道这次要抓我把柄的是谁吗?”
黎期脑海里冒了个名字,嘴硬:“就算是他——”他话音诡异地中断在一半,随即反应过来,声音抬高了几度:“是你叫黄哥故意瞒到昨天才告诉我这件事的?”
霍成知诚恳地回答:“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关心。”
黎期气得发笑:“你他妈居然是故意的——你图什么?你知不知道撞宋溢的那辆车但凡歪一点,现在躺在ICU的人就是你。”
霍成知当然知道后果。
想到原因,他依旧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原本准备在宋溢那里借住两天就设计让席清未不得不因为黎期而来保护自己,毕竟比起厉渚那边的关系,席清未的背景更适合震慑黑白两道的人。
然而宋溢看上了段存青。
霍成知完全无法忍受有旁人以下流的目光觊觎段存青,如果这一点最开始还能被他归咎于自己那莫名其妙的保护欲,自F公馆的一夜后,他已认清这欲望的名字叫占有。
所以当他发现宋溢背后有偷偷跟着的不明人士,知晓背后之人已经准备对宋溢下手,就立刻选择了终止这段关系。
“我的庭审还有一个月,”霍成知说,“一个月后,我还需要席清未帮我清点几个人。”
莫名被算计和爱人吵架的黎期:“……你真厚颜无耻啊。”
霍成知微笑:“多谢夸张。”
黎期不高兴自己被霍成知利用,转念一想席清未隐瞒消息的行为就算霍成知不算计他们也会是事实,怒火就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没有受伤的另一方。
于是席清未接到电话火速在下一个高速服务区堵到人时,被黎期无视掉了自己展开要拥抱的双臂。
面色莫名苍白的席清未:“……”
黎期带着霍成知直直从席清未面前走过,刚要拉开席清未坐来的车门,就被席清未拽住了手。
席清未指了另一辆跟着的车。“我们坐那辆回去。”
黎期用眼神询问原因。
席清未轻描淡写:“刚发生了点事,这车不干净。”
黎期火速收手,他忿忿看了眼霍成知,板着张脸,还是照着两人约定的习惯,在席清未腰上抱了抱。
“我很想你。”
席清未眼瞳微动,表情如冰雪初融,化出丁点暖意。
霍成知表情奇怪,像是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自从黎期和席清未扯上关系,他和席清未就一直不对付,现在他要寄人篱下,要管好自己嘴的利害关系他还是懂的。
于是他随意扫了眼那辆“不干净”的车,刚要起步离开,脚步却诡异地顿住了。
黎期一只手搂在席清未腰间:“成知?”
霍成知眯了眯眼,他隐约觉得车里有人在看他,而车窗的隐蔽性过于优秀,让他连驾驶座上的人影都看不见。
席清未见状,屈指在窗上敲了敲:“记得还车。”
车里人模糊不清地回了声“嗯”,声音低沉,带着丝丝沙哑。
霍成知眼神定住一瞬,如千万缕流光眨眼间划过,最终落为一片漆黑的宁静。
他动了动似是僵硬住的手指,忍住了心头翻涌上的千万种滋味,转身离去。
久聚天空的乌云在这一刻落下了鹅毛白雪,染白了分离的长路。
第51章 50
作为大明星,黎期总是异常的忙碌,家里剩下两个一主一客两个大男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看不顺眼的日子过了十天,霍成知主动提出了搬离。
席清未的主要势力在X市,霍成知留在此处远比待在老家安全不少,毕竟高官再厉害,手伸得再长,也依旧强龙不压地头蛇。
席清未对此很动心,然而想到黎期回来可能会失落后,他拒绝了霍成知的提议。
“不用麻烦,”他行色匆匆,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老实待着就好。”
说实话,霍成知开始无聊了。
为隐藏行踪,他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身上除了一部曙光福利院院长的崭新手机,再没任何可以用来联络的通讯工具,每天待在席清未和黎期的未来婚房里,实在逼仄得叫人难受。
黎期晚上给他打电话:“你是不是待家里待腻味了?”
霍成知正翻看院长给他发的近期新照片,福利院最近新进了一批物资,员工们都在紧锣密鼓地处理装点,孩子们也跟在一边帮忙,一副其乐融融模样。
黎期:“要不改明我让黄哥去接你,变个装来片场解解闷?”
霍成知发笑:“我明天跟你去了,后天你就得去河里捞我的尸体。”
黎期不允许席清未以任何理由出现在片场,席清未虽然对此万分不满,依旧老实遵守着这个约定。
他们两人之间对于约定的履行着实是做到了极致。
黎期忽然问:“你和存青……分手了吗?”
霍成知顿了顿,滑动照片的手慢下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黎期:“之前就隐约觉得你和他之间有些怪怪的,今天刷到他动态,他剪头发了,打扮也完全变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霍成知一时没说话。
他停止了向上滑的惯性动作,指尖轻轻点在手机屏幕上,放大了照片的某一角。
福利院里有棵大榕树,孩子们平时做的一些经久耐用的小手工都会挂在树上作为装饰,经常会有志愿者们来到福利院做活动,和孩子们在大榕树下合照。
照片里的大榕树上落满了冬日的阳光,斑驳树影落在了树下的每一个人身上,站在照片左下角的青年头发剃得极短,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发际线,往日总是柔软秀丽的眉眼洗去了装饰,再无碎发遮掩,气质精致到锐利,他只站在那处,剪裁得体的西装外披了件深咖色的大衣,身形颀长而挺拔,宛如株立于寒风的白杨。
他微微侧着脸,注视着向他奔去的小女孩,分明还是同一张容颜,却已不是从前的模样。
于是时间过得更慢了些。
庭审的前一日,席清未与黎期一同将霍成知送回了A市。
霍成知一夜未眠。
第二天黎期变装时顺便给他遮了遮黑眼圈。“我看着你都觉得困。”
霍成知面有疲色,眼睛却还明亮:“还好,有点不合时宜的亢奋而已。”
黎期打量他脸色,疑惑:“你不会庭审后还有什么约会吧——你这么快就有新一春了?”
霍成知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想了想,不大满意自己眼角眉梢里的疲态,他摇摇头,说:“再说吧。”
黎期没听懂他的意思,想到席清未叮嘱的话,还是提醒了句:“你还是再老实几天吧,就算今天那个大人物判刑下来了,说不定外面还安排了人报复你——等阿清替你扫好尾再出去露面吧。”
霍成知心里有数,两人等席清未清点好人,一同上了车前往法院,席清未惯常打开了新闻,靠在副驾驶座上边听新闻里机械式的女声边闭眼补觉,黎期坐在后座看剧本,霍成知则在低声给自家母上打电话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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