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不是江横,那来的人不管是谁将?对他毫无意义。
谢辞唇角微微扬起,眸光也收敛了锋芒,很轻地笑了。
欢颜见状心生欢喜,看来这次是成了,果然谢辞不是一般人,竟要使用三次媚术才能成功。
等出现媚丝才算认主,欢颜催动灵力,耐心等待自?己手腕浮出一根粉色的媚丝,而媚丝的另一端则会锁在谢辞的脖颈上?。
偏生在这焦急时?刻,欢颜感受到一股贴着头皮的危险,她不得已中断媚术,掐了一个防御的诀。
灵光相碰,刀气击碎了一切,欢颜被迎面的刀气冲倒在冰凉的地板之上?。
她匍匐着咳出一口鲜血,撑着地板抬起一张小脸,望向来人。
这层楼没有点灯,又有幔帐阻断月光,是以光线晦暗不明。
欢颜隐约看见一截狭长的刀刃,颜色很古怪,灵光明黄,是玉刀单锋,观世艳斩。
想到来人是江横,欢颜竟舒了一口气,父亲说过,江横与谢辞向来不和。今夜她若能对谢辞哥哥种下媚术,于江横而言又何尝不是好事一件?
欢颜想到此?处,便整理?衣衫站起身来——
“仙子,你是真没把我放在眼中吗?”江横说这话时?有笑意,与刀尖的寒意一样,让闻者心惊。
“江宗主此?言何意,分明是你出手伤我在先?”欢颜过去便少与江横接触,只觉此?子性情不定,不好相处。今日几番接触,她觉得江横是个麻烦。
但眼下,她不是他的对手,可南水湮这三个字,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得起的。
江横闻言轻笑,漫不经心道,“我提醒过你,再这样下去,会跟我一样失礼的.”
欢颜皱眉,心头被一团不安笼罩,她不明白江横是什么意思,抢先开口。
“今夜我与谢辞哥哥幽会在此?,江宗主出手伤人难道不是失礼在先吗?”
江横一双桃花眸子黑白分明,打量着欢颜,很轻地点了下头,“嗯,我失礼了,但那有怎样呢?”
他说完,便看了眼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谢辞,明显是被欢颜的术法?给控住了。
谢辞脸上?神情很淡,双眼被长刀上?的月光映出一片温柔。
可落在江横眼中,便是欢颜给他下了媚术,不然谢辞怎会露出这般温柔的眼神来!
艹,你是真的该死?啊。
“解咒。”江横语调森冷,反手亮起楼中的琉璃宫灯,下一刻长刀出手,直接架在欢颜的脖颈之上?。
他甚至都没刻意去控制力道,刀刃在欢颜的颈子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顷刻便染了血。
刺痛传来,欢颜一时?间无法?思考,江横疯了吗,为?什么要对南水湮的下任掌门出手,自?己替他对付谢辞不好吗?
她再掐了护身诀保命,手持海棠绫缠绕观世艳斩,疾步后退,开了御敌阵法?!
江横挥刀挡下变化多?端的海棠绫,一般扣住谢辞的手腕,将?人带到一旁,顺手解了他身上?的禁制。
“谢辞?”他喊道。
谢辞抬眼。
殿内明光,视线也能看得更加清晰,他望见江横满是担忧的眼神,心上?再次涌上?一股暖意,被情绪填的满满的,令人愉悦。
他眼神不自?觉柔和了许多?,抿了抿唇角,刚想开口——
“你且等我片刻!”江横抬手整理?谢辞被欢颜拉扯松散的衣襟,大抵是深夜气温低,加之四面环水,越发寒冷。
“冷吗?”江横握了握他的手,凉的像一块冰。他扯下自?己身上?的宗门术袍披在谢辞身上?。
而后,持刀应对欢颜。
南水湮在修仙界里确实不错。
但,星云观五宗之首又岂会是易与之辈。
江横甚至都没开出自?己的法?阵,任凭粉色的绫缎缠身,柔软的绫缎瞬间勒住江横,绫缎之中用灵力施展的刀片割破了江横的衣衫。
再要进一步时?,江横抬眸,并指于胸前,唇角一扬便是温润的笑意。
“破。”
炸裂的绫缎飞空,碎成一寸一寸,一瓣一瓣,应了海棠之名。
欢颜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脸在地板上?摩擦出几道血痕,她死?死?地盯着江横。
“解咒。”江横振刀,将?刃上?鲜血甩干净,刀尖直指欢颜眉心的海棠仙钿。
若说不惊不恐是不可能的,南水湮的弟子在修为?进入太虚期时?便会在眉心结出仙钿,一旦仙钿受损,修为?便会受到重创,严重者会身死?道消。
“江横,你当真要与南水湮作对?”欢颜眉头皱得死?死?的。
江横听到有趣的笑话,桃花眸子笑意冰凉,瞧着地上?狼狈的仙子,“我为?什么不?”
“你,太猖狂了!”
懒得与她废话,江横没多?少耐心,“再说一遍,解咒。”
“如果我说不呢。”欢颜咬牙。
“那就不吧,”江横云淡风轻地说完这句,不待欢颜反应,刀尖便刺在她眉心的仙钿上?。
刺痛袭来,鲜血顺着眉心落下,体内灵力亦随着仙钿的伤口溢出,粉色的灵气四处消散,欢颜趴在地上?用手胡乱去抓,可灵气无形,穿过指缝便散于空中。
她崩溃地尖叫一声,没想到江横真的不怕南水湮他日寻仇,满腔恨意,无限惊恐,在仙钿被毁得更彻底之前,她不得不先低头。
“我解!”
她随手掐了个绝,装模作样的解了不存的媚术。
其实,她的媚术根本没有成功,可江横不知道。
欢颜怨恨地看了眼江横,再看不远处立于飞龙柱下的谢辞。
谢辞的眼神无疑是温柔的,落在江横的背影上?。
欢颜从未见过这样的谢辞,在这一瞬,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江横说失礼。
她喜欢谢辞,想得到他,便做出如此?大胆出格的事,对星云观剑宗宗主下媚术,是失礼。
江横也喜欢谢辞,他已经对南水湮的人动了手,对自?己也不打算留手,亦是失礼。
江横快步走到谢辞身边,习惯性握住了他的手腕,轻声询问?,“如何?”
谢辞眼底蕴藏温柔,轻微颔首,“无碍。”
“怪我是个不称职的打手,”江横收了观世艳斩,声音轻快了许多?,与谢辞道,“早知如此?,我便与你一起回去,也免你受惊。”
谢辞头顶便是一盏琉璃灯,江横的身影被笼罩在谢辞的影子中,而他眼中,也只江横一个。
他想,江横大概是喜欢自?己的。
可若说是打手?江横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原来如此?,难怪。”欢颜眼神古怪地看向这二人,露出讥讽的笑容。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媚术对谢辞没有用。
南水湮的媚术是修仙界一绝,鲜少能遇到敌手,一旦中招除非主人解咒,或是主人身死?。但施展媚术的条件亦严苛,谢辞之所以没被媚术控制,是因为?他压根不喜欢女?人!
欢颜想到了种种可能,以为?是谢辞修为?深厚,也以为?是谢辞当真寡情无爱,可笑!
难怪自?己试了三次都生不出媚丝。
谁叫谢辞不喜欢女?人呢。
荒唐!
“你还?不走,是想我送你?”江横问?欢颜。
“……”欢颜双目泛红,看着这对狗男男,忍住心中怒骂,狼狈地起身离去,甚至连狠话都没放!
如此?一来,殿内便只剩下他与谢辞二人。
江横正想带谢辞回去,抬头便撞见一双暗沉汹涌的眼眸,心下一惊。
平日里,谢辞都是淡然平静的,这样惊心动魄的眼神,是头一次。
殿内亮着的琉璃灯突然被熄灭,而江横触不及防地被谢辞按在了地上?。
后脑勺着地并未触及坚硬的玉石地板,他落入一个冷清的怀抱之中,思绪一顿,便被人按住了双手。
“谢辞?”江横脑中挥散不去的是谢辞方?才不清白的眼神,他若想挣开一个没有修为?的人,简直轻而易举,可他不会对谢辞动手。
“你今晚,为?什么来?”谢辞声音暗哑。
江横心跳骤快,谢辞滚烫的鼻从他耳根拂过,掠起阵阵酥麻,心口憋了一整天的郁闷烦躁意外的在谢辞近贴近的呼吸声中得到了纾解,出奇的轻快。
谢辞压着他,隔着几层衣衫,能感受到江横的心跳快了不少。
他很低地笑了声,嗓音有些沙哑,在夜色里无意撩动着江横的心思。
江横耳根发烫,他在疯狂思考看过的话本,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反客为?主,怎么当好猛1!
他扭了扭身体,想将?被按在头顶上?方?的手挣出。
“回答我,江横。”谢辞大手有力,紧扣住江横两根细手腕,另只手掐住他的下巴,让他无处可逃地直面自?己。
“你今晚,为?什么来?”
江横深吸了口气,脸颊贴在谢辞下颌处,肌肤相亲,温凉光滑,一时?缓解了他脸上?的热意。
他找到理?由?,“我,等了你很久,你没回来——”
“呵。”谢辞一声轻笑打断了他,“说谎。”
艹,谢辞今晚有点古怪,该不会媚术还?没完全解开!
江横暗道不妙,而下一刻他下巴上?的手松开,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撩开了他的衣领,扯开——
“谢辞!”江横低呼,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脑袋一瞬空白!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谢辞的唇几乎是贴在了江横的耳垂上?。
气息温热,扫过脸颊与颈畔,江横被他亲的头晕目眩,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还?有点羞耻。
“等会,我来!”他如坠云间,气息紊乱,跟谢辞商量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但是要是想,我可以。”
谢辞笑声很低,声音如弦,清冷悦耳,带着细微的一声低。喘。
江横身体一热,心脏软的不可思议,他知晓谢辞声音好听,却不知动情时?如此?性感。
“你不可以。”谢辞亲了亲他的唇角,而后微微抬起脸盯着江横。
他拇指指腹落在江横被自?己亲过的唇瓣上?,搓揉过柔软的唇肉,倏地趁江横换气时?,将?拇指摁进了他口中。
江横愣的瞪大了双眼,脸色涨红,心又急又乱,耳朵里响起自?己如雷的心跳声,想说话却被摁的含糊不清!
谢辞哑着声音对他道,“别?叫。”
第69章
一整夜。
江横脸色泛着淡淡的红, 口里?词从模糊不清的嗯呜,变成了骂骂捏捏,最?后又趴在谢辞肩上哭得一塌糊涂。
尽说一些污言秽语。
谢辞单手将他从身上拉了下来, 推倒在幔帐前。
江横膝盖触碰到曳地的轻纱,手尽可能地撑着身体, 幔帐用料奢华, 柔软如云, 他已经被累了一整夜了, 也不想跟谢辞计较什么。
江横跪都跪不住,抓着幔帐, 困乏地闭上眼倒了下去。
偏生有人不想他如愿, 谢辞从身后捞住江横江横细软的腰身,大手随意拍了两下。
熟悉的节奏, 江横无奈地睁开弥漫水汽的双眼,“谢辞, 你别?太过?分了。”
他很生气,很困惑, 看了这么多话?本还当不好一个猛1, 不猛就算了。
连1都算不上, 艹啊!
听见江横沙哑的哽咽声, 不如往日清亮温润, 却在这夜色将明?未明?的破晓前过?分撩人, 也惹人心疼。
谢辞轻轻拍打着他,似安抚。
他弯下腰靠近江横绷紧的后背,低笑了声, 问他:“猛1是什么?”
“……你是真的,过?分。”江横咬牙, 膝盖在地板上摩擦的生疼。
他克制住唇边溢出的破碎呢喃,生无可恋,身体超前颤抖着,垂下的脑袋一下又一下撞在暗金色的幔帐上。
幔帐拂过?脸颊,温柔的丝鸿羽,跟谢辞的吻一样?。
艹。江横无法拒绝这样?的温柔亲昵,内心暗骂一声,如今这副狼狈样?,都是自己纵容出来的恶果。
好消息是,谢辞也喜欢他。
坏消息是,上下反了!!!
……
不知多久,不知疲倦,毫不满足。
江横被迫醒着,目光透过?层层幔帐,隐约望见了些?微光芒,自苍山白雪尖,一点昏蒙蒙的微光。
慢慢的,天空渐渐白亮,湖面清阔,泛起金色的红光。
“阿辞,”江横终是服了软,轻声叫着他。
谢辞脸上神情很淡,但眼底情绪汹涌如潮,江横身上的白化?作了他眼底的星辰千万。
他低笑了一声,将江横拉起身来,抱坐在怀里?。
“要?日出了。”
谢辞随手拉开了一侧幔帐,嘴唇贴在江横的耳畔,低头便亲在他侧脸上。
耳垂与脖颈迅速窜上一股灼热,江横疲倦地睁开眼,淋了雨的桃花眸子湿漉漉的,懒懒地望了一眼幔帐外的景色。
山上的白雪被勾勒出金色光芒,这种?明?亮是渐变的,从金红层层过?度,穿过?芦苇丛时被枝叶分成了一缕缕光柱,落在湖面。
视线垂下,扫见谢辞圈揽在他身前的胳膊,上面有一个鲜红的牙痕,破了皮,咬的很深,血已经干涸了。
伤口的红与日出不一样?,却让江横刹那?间感受到了燥热羞耻,他强迫自己转过?头,视线落在湖面日出上。
谢辞瞥见他的小动作,只是无声轻笑,在江横耳边低声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日次。”
江横想了想,道:“在荒漠,我们也看过?。”
“但不是这样?,”谢辞话?中深意随着动作,让江横瞬间明?了。
江横颤着骂了他一声。
谢辞低笑,掐住他的下巴,亲在他红润的唇角。
江横眼眶潮红,呼吸静了一瞬,才小心地呼吸,感受着温凉柔软的唇瓣在碾压着自己,混着鼻息间交换的热意,温柔又强势地掠夺着清晨的温度。
两人之间的空气渐渐稀薄,谢辞微微侧过?脸,两人鼻尖不会碰撞在一起。江横没有推开他,相反的,他伸手抓住谢辞的手腕,仰头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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