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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约(近代现代)——白芥子

时间:2023-12-02 10:44:27  作者:白芥子
  沈绰心头百般滋味翻涌,问他:“……你当时来这边,是来做什么的?”
  “陪个大客户来谈项目,”裴廷约说,“对方一定要我来,推不掉。”
  所以不是因为别的人和事,裴廷约那晚站在街头解释的那些话,也许是他的真心话。
  沈绰凝视着他藏了笑的眼睛,长久的沉默。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你再不出声我亲你了。”
  说完这句玩笑话,裴廷约站起身,让沈绰坐这里等着,过马路走进了街对面的便利店。
  沈绰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抬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唇。
  几分钟后裴廷约回来,手里拎着一袋罐装啤酒,重新在他身旁坐下。
  “喝不喝?”他拉开一罐,白色泡沫覆上沿口,递到沈绰面前。
  沈绰伸手接过,慢慢抿去那些泡沫,裴廷约注视着他的动作,将另一罐送到自己唇边。
  “沈绰,”裴廷约喝着酒,问他,“如果你的学生犯了错,你对他们是不是也会这么严厉?”
  沈绰捏紧手中啤酒罐:“你觉得我对你太严厉了吗?”
  “没有,”裴廷约微微摇头,“我说了,你本来就很心软。”
  “但你说这些,不还是在抱怨我,”沈绰拆穿他的那些小心思,“你怎么好意思跟我学生比?”
  “不能比?”
  “怎么比?”沈绰轻嗤,“他们比你可爱多了。”
  “我确实不可爱,”裴廷约酸溜溜地道,侧头靠近他,“所以沈老师愿意爱我吗?”
  沈绰一抬眼便对上他近在咫尺的黑而亮的眼,目光和呼吸在纠缠间一同凝滞。
  “裴廷约,你不要得寸进尺,”沈绰的嗓音低哑,“我昨天说过了,你的分已经扣光了。”
  “你的那些学生就算考试交白卷,也还能拿点平时分吧?”裴廷约轻声笑,“怎么也不能真打零分了,沈老师行行好,给我加点分数吧。”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加分项?”沈绰无动于衷,“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我能给你加分的?”
  裴廷约想了想,回答:“能满足你算不算?”
  沈绰:“……”
  “老婆,你搬走时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唯独忘了那些留在我房间的小玩具,回去了怎么解决的?又买新的?买新的估计也很难满足你吧?”
  触及他眼中戏谑,沈绰慢慢捏瘪了手中喝空的啤酒罐,低呵:“你闭嘴吧。”
  “不好意思说?”裴廷约抬手碰了一下他红了的耳垂,触碰到耳边的那颗痣,轻轻揉了揉,“之前还挺放得开的。”
  “裴廷约,你是不是欠揍?”沈绰有些恼羞成怒了。
  裴廷约却说:“我每次想着你用手解决时,都觉得不满足、不够,你就算不满足也是正常的,没必要觉得难为情。”
  他眼里的玩笑意思退去,像是认真在说。
  沈绰忽然失语:“……你其实舍不得的,只是这些吧?”
  “我是吗?”裴廷约垂下目光,如夜潮温柔倾盖,蔓延包裹住此刻正被他注视着的沈绰。
  沈绰默然无言,低头,重新拿起一罐酒,拉开易拉环,送到唇边。
  夜色渐沉时,所有的啤酒都已喝完,脚边只剩一堆捏瘪了的空酒罐。
  沈绰蹲在地上,拎着袋子捡垃圾,不时停下放空发呆一阵。
  裴廷约依旧靠坐在旁边石阶上,打量着喝醉了的沈绰,兴致盎然。
  ——最可爱的人,其实是沈绰自己,不过他好像从来没有这种自觉。
  待沈绰将所有空罐子都捡起来,裴廷约接过去起身扔去垃圾桶,再走回他身边,叫他:“回家了。”
  沈绰依旧蹲在地上,仰头木愣愣地看着他。
  “我是谁?”裴廷约问。
  沈绰怔了半晌,回答:“一个混蛋。”
  “混蛋带你回家。”
  裴廷约拉起他,牵着他的手不放,去路边拦车。
  沈绰确实醉了,头晕不舒服,索性什么都不想,上车后更是躺下,侧身枕到了裴廷约的腿上。
  裴廷约的手指穿过他发间,看着耷下眼枕着自己安静不动的沈绰:“很难受?”
  “看到你更难受。”沈绰闭着眼含糊嘟囔。
  裴廷约“嗯”了声:“看不到我不是更更难受?”
  沈绰吸了吸鼻子,没有睁开眼:“你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吃定了我。”
  “没有,”裴廷约轻声道,“是你吃定了我。”
  沈绰不想说了,太费劲,累得慌。
  他在迷糊昏沉间感觉到窗外进来的光,一圈一圈在他眼前晕开,斑驳成一片。
  像他随手拍下的那张照片,在那些凌乱光色里,裴廷约的身影闯进来,从此定格。
  裴廷约也不再出声,轻弄着他的发丝,让他靠着自己安心睡一觉。
  车停下时,裴廷约将人扶坐起,先下了车,然后伸手,想将沈绰抱出来。
  沈绰摇摇头,晕晕乎乎地自己下了车,跟在他身后进门。
  裴廷约回头,沈绰停步在玄关处,软绵绵地侧身靠着墙,垂着头,一动不动。
  裴廷约走过去,低下声音:“站这里不动做什么?”
  沈绰慢吞吞地抬眼,看向他:“头晕。”
  “头晕还喝那么多?”他买的十二罐啤酒,沈绰喝了一半还多一瓶,他也没阻止。
  “你买的酒,你不就是想我喝?”沈绰戳穿他的心思,“喝醉了你就如愿了。”
  裴廷约抬起的手停在他脸上:“沈绰,我们第一次上床时,我在你眼里有多少分?”
  沈绰皱着眉心,思索着要怎么回答。
  他那时跟裴廷约就是两个陌生人,在夜店那种污糟环境里勾搭上,要说有多少分,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评。
  “你当时会选择我,”裴廷约道,“无非是看我长得顺眼,那就算是我的外在在你这里拿了个不错的分数,对不对?”
  沈绰依旧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所以现在一样的,”裴廷约接着蛊惑道,“其他都扣光了,我这张脸还在,既然当初可以,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沈绰睨着他:“脸也比之前沧桑了。”
  “沈绰,”裴廷约上前一步,靠得他更近,“不要说违心的话。”
  “……你这是歪理,”沈绰一根手指抵住他肩膀,“你那时跟我是炮友,现在也想做炮友吗?”
  “现在是炮友以后也可以转正,”裴廷约坚持道,“你不是说我正在试用期?”
  说来说去,无非都是心怀鬼胎。
  有想法的人其实也不只裴廷约一个,沈绰的脑子很晕,不想思考太多,只愿遵循自己的本能欲望。
  裴廷约说的对,以前可以,现在也可以。
  裴廷约的吻从唇开始,缠绵炙热,沿着下巴、脖颈往下落时,沈绰承受不住地身体朝后仰,被裴廷约一手拉回。
  “抱住我。”裴廷约沉声在他耳边。
  他也如愿做了。
  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逐渐找回熟悉的节奏,沈绰被怀抱着他的这个人带着,在那些格外激烈的动作里癫狂沉沦。
  浪潮汹涌,席卷而至,彻底将他打湿。
  他有些难受,又想得到更多。
  醉意让他不是那么清醒,脑子里那根弦却也始终绷着,不断拉扯着他,让他想要放纵,又极力忍耐克制。
  裴廷约停住,嗓音哑粝,叫他:“沈绰。”
  沈绰眼皮半睁,试图回避裴廷约此刻紧盯着自己的、格外深沉的眼。
  裴廷约的手慢慢擦过他眼尾,拭走他额头滚下的汗,抚摸着他的脸游移往下,指腹轻按上了他洇湿的唇。
  “沈绰……”
  裴廷约覆上去,再次吻住他。
  沈绰的眼眶发热,莫名想要流泪。
  也许是裴廷约此刻的眼神过于多情,也许是喝醉以后的神经太过脆弱,让他沉溺在这些甚至称得上矫情的情绪里,难以自拔。
  比起身体上的亲密无间,他更渴求的东西,从来都是爱。
  到了这个时候,他似乎终于开始相信,裴廷约说的“我爱你”这三个字,不是一时兴起。
  裴廷约在爱着他,认认真真地爱着他。
  不再是他的错觉。
 
 
第63章 带走调查
  裴廷约只在这边待了两天。
  助理再次打来电话,通知他蒋志和进了医院,他只能回去。
  沈绰倒是松了口气,裴廷约一直留这里他其实也别扭,工作都没法专注,这人回去了更好。
  “你就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出门之前,裴廷约玩笑一般抱怨。
  沈绰帮他把行李又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落了东西,拉上拉链、上锁。
  他最后拿起那条领带,套上裴廷约脖子:“还是还你吧。”
  裴廷约低头看了眼:“不要了?”
  “不太适合我,”沈绰说,“物归原主。”
  “那你帮我系上。”裴廷约耍无赖道。
  沈绰没跟他计较,很仔细地系了个漂亮的结,裴廷约盯着他专注的眼:“真想我赶紧走?”
  “你很烦。”沈绰敷衍道,将领带结推上去,用力勒紧。
  下一次再见又得两个月以后了,说希望他赶紧滚是假的,别的却也说不出口。
  裴廷约抬了抬脖子,让他调整了一下松紧:“戒指什么时候肯戴?”
  沈绰装傻:“那晚已经扔了,你不是说没找回来。”
  裴廷约眯起眼,沈绰不动声色,他最终无奈说:“你说是就是吧。”
  车已经到了,沈绰送他出门。
  将行李搬上车,裴廷约拉开后车门:“回去吧,一会儿还要工作,不用送了。”
  沈绰插在兜里的手摸了摸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枚戒指,点头。
  裴廷约坐进车,拉上车门,又降下车窗,最后跟他说:“下回见。”
  沈绰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弯下腰冲车中人道:“裴廷约,你等我回去。”
  裴廷约也点头:“好。”
  车开出去,沈绰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车尾灯也消失在视野里。
  -
  回国后裴廷约回家休整了一天,转天早上才在助理陪同下,一起去了医院。
  蒋志和的病是肾衰竭,之前就有症状,但他为人讳疾忌医又固执,没人劝得动,拖到不得不去医院时,已经到了必须换肾的地步。
  裴廷约并不意外,都是早有端倪的事情。
  停车之前,他让助理去医院对面花店买束花,助理犹豫提醒了一句:“主任估计不喜欢这个。”
  “他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裴廷约无聊划拨着手机,想给沈绰发消息,想想他这会儿应该在吃晚饭又算了,“既然来探病,我们总不能空手上门。”
  助理只能下车,其实还有一句他没说,依蒋志和的个性,或许根本不希望他们来探病、不想他们看到他的病态。
  但裴廷约说,他这个做徒弟的知道师父病了,怎么好不来尽一份心意。
  十分钟后,助理捧着一大束康乃馨回来,裴廷约看了眼,提步走进住院部大楼。
  病房门半掩着,裴廷约直接推门进去。
  这间vip病房是个大套间,绕过客厅才是里面的卧房,卧房的门倒是关着的,但挡不住里头传出的蒋志和气急败坏的喝骂声。
  裴廷约从助理手里接过花,示意他就在外面等着,一手推开门。
  蒋志和刚把饭碗摔了,嫌饭菜清汤寡水、没有味道,护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地狼藉,他的夫人张萍满脸麻木站在一旁,只说了句“医生说你只能吃这些”,便不再开口。
  裴廷约扫了眼房中的场景,淡道:“主任都进医院了,脾气还是收敛着点吧,对身体不好。”
  蒋志和脸上的狰狞在见到他之后有一瞬间凝固,显得颇为滑稽,随即整个人的气势便像气球一样迅速瘪下去,喘了几口粗气,皱眉问他:“你不是去美国了?怎么才几天就回来了?”
  “听说主任病了,不能不回来。”他说着冲一旁的张萍点了点头。
  张萍淡淡说了句“来了”,去拿了个花瓶,接过裴廷约手里的花,插上放到一旁的窗台边。
  蒋志和看到那开得鲜艳灿烂的花,只觉刺眼,像是裴廷约特地买来讽刺他病体衰败、人之将暮。
  他没好气:“我没叫你回来,既然说去休假,才去两天就跑回来也不嫌累。”
  “本来过两天也要回来了,有个案子要开庭。”裴廷约始终气定神闲,像是大度地不跟蛮不讲理、无理取闹的病人计较。
  他这副态度更让蒋志和受刺激,有脾气却没处发,反而显得自己风度全无。
  护工收拾干净后去外头扔垃圾,张萍也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裴廷约双手插兜站在床尾,打量着此刻半躺在病床上,连动一动都觉难受的蒋志和。
  双眼凹陷浑浊、老态尽显,跟当年那个运筹帷幄,所有事情都在他算计掌控中的精英律师相比,判若两人。
  大概再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人,都会有这一天,不同的是有人可以平和体面,有人却仪态尽失。
  蒋志和闭了几下眼睛,勉强冷静,问他:“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接新案子了?等到年底你手上的业务都了结以后,你打算做什么?离开所里出去自立门户?”
  “主任安心养病要紧,”裴廷约道,“没必要操心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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