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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夜·刑侦(推理悬疑)——一两烧刀

时间:2023-12-04 10:03:38  作者:一两烧刀
  那双长腿在空中径直下砸,踏着邵烨脊梁,旋身拧住邵烨脖颈,膝盖骨结结实实砸在邵烨肩头。
  与此同时,简沉将重心移动到邵烨肩头,撑在身后的手闪电般向后伸出,摸到掉落的匕首。
  ——随着简沉挺腰起身,一把匕首自上而下,斜插进邵烨胁下。
  临时指挥中心里,一干刑警直接看得目瞪口呆,沉不住气如杨俭,忍不住直接问出了口:“不是,简法医是法医对吧?而且他中了毒,还受着伤?”
  简沉平日里看起来一副文弱的样子,甚至动不动就闹闹头疼脑热、胃疼眼睛疼,可打起人来竟是这样干脆果决、酣畅淋漓。
  那副嶙峋的身躯简直像冬眠蛰伏的野兽,一旦醒来凶悍程度丝毫不逊于任何刑警。
  邵烨自己也没想到,简沉还有力气发这样的狠,哽着嗓子问:“你——”
  简沉手持匕首,膝盖压制着邵烨,眼神冷峻:“你给我下的铊包裹了缓释层吧?”
  否则铊一进入身体就开始毁灭性的肆虐,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就算邵烨准备好了解药也无法挽回造成的损伤。
  “你忘了一件事,十七年前,我的胃就坏了,现在又受了重伤,消化系统运作的速度比常人慢了很多。”简沉拔出匕首,刀锋划过邵烨下颌,带出一道蜿蜒血痕,“如果继续拘捕,毒死我之前,你会先死在我刀下。”
  “既然这样,那我选择和你一起死。”邵烨对自己身上刚被扎了一刀似乎毫无感觉,朗声笑道,“简沉,和我死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再拖下去,错过了即将到来的那片水域,跳车必死无疑,不跳车也只能撞死在过弯时。
  就算简沉的毒暂时不会发作,他们也没有任何活路。
  他狭长的眼角锋利,闪着冷厉的光,汩汩流淌的鲜血似乎越发刺激邵烨的神经,他那些掩盖在衣冠楚楚外表下的狠厉声势浩大地死灰复燃,挺身发力,狠狠撞击骑在自己肩头的简沉。
  简沉已经太过虚弱,被邵烨狠撞了几下,险些失去平衡栽倒下去。
  “和我,只和我,死在这里,简沉,你觉得不甘心吗?”邵烨趁简沉身形恍惚,迅速翻身压制简沉,双手毫不留情地扼住简沉咽喉,“但我很高兴。”
  下一秒——
  哐!
  车顶铁皮发出一声巨响。
  临时指挥中心内,响起焦躁的声音:“管局,掉落范围内没有搜索到霍无归。”
  作者有话说:
  替小沉做个翻译。
  “霍无归,你在码头朝我的心口开了一枪,还给你了。”——你没杀我,我也不会杀你。
  “这一刀,是替我的妈妈还给你的。”——我的妈妈替林海森干过事,我替她救你一命。
  “永别了,霍无归。”——你好好活着,我替你去死。
 
 
第129章 正文完
  我本该去往地狱,可天亮了。
  “谁跟你说只有你们了?”霍无归吐出一口血沫, 双臂满是碎石砂砾划破的细小伤痕。
  邵烨猝不及防,惊愕地抬头,迎面接下霍无归一拳, 眼底迸射出狠厉的寒光。
  “霍无归!咳咳咳咳——”刚趁乱挣扎着从邵烨手底下爬起来,就瞥见从天而降的人, 简沉惊得险些把肺都咳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他被邵烨掐住了颈部,一时间供血不足, 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不剩, 半跪在车顶勉强支撑住身形, 向霍无归望去。
  霍无归抬手架住邵烨迎头劈来的腿, 右手毫不留情用体重优势猛挥一拳, 砸在邵烨腰侧:“我还没怪你自作主张跟我玩生离死别, 你倒先怪我了。我在底下扒了一分钟火车皮不是等你骂我的!”
  “咳!”他说话的功夫又架起左臂接了邵烨一拳,顺势朝外吐出口血水,“想背着你老公跟别的男人一起去死,想得美。”
  这火车本就是货运使用,车顶只是薄薄一层铁皮, 被邵烨和霍无归这搏斗打得颤颤巍巍, 铁皮和骨骼碰撞声不绝于耳。
  邵烨趁霍无归说话, 径直袭向霍无归手上的胸口, 手段极其狠辣, 不留半点余地。
  霍无归浓黑的眉峰拧着,双臂死死护住胸前,背靠火车顶, 靠双腿和邵烨缠斗。
  “去死!”邵烨和霍无归体重差了接近两个量级, 被霍无归一脚踹得腾空, 却借势挥拳,靠着重力下落,狠狠凿向霍无归被鲜血浸透的胸口。
  “咳——!”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肺部蔓延向四肢百骸,冷汗瞬间爬了霍无归满背,疼痛几乎要沿着神经末梢吞没一切意志。
  “霍无归!没时间了!最后一个河沟要过去了!”简沉的声音在风中消散,随着那声嘶吼,列车在一阵颠簸中上了桥。
  -
  “管局!王局!”杨俭握着电话,几乎破音,“铁路那边说了,这段之后再也没有水路,他们现在不跳桥,就只能三个人一起撞死了!”
  “列车司机已经跳水求生了!现在整辆车只剩下他们三个!”
  无人机画面里,三个人依旧在缠斗,没有任何人有跳车的意图。
  管弘深盯着电脑屏幕,反复看了数遍,面色灰败地打开无人机的通话,急促道:“霍无归,简沉,我命令你们,优先保护自己的生命!”
  -
  “都给我去死!”邵烨的情形并没有比霍无归好多少,硬生生扛了霍无归一脚,腹部极速起伏着,汗水不住地往下落,毫无风度地粗喘着,“别来掺和我和简沉的事,你第一个给我去死!”
  霍无归冷笑一声,背部紧靠着车顶,屈膝向前猛踹一脚,难得暴躁道:“你和我男朋友有什么事!”
  他这一脚,直接踹得邵烨呕出一口粘稠的血块来。
  霍无归那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想将邵烨踢飞出去,自身也必然要吃下同样的作用力,整个人向后滑了几米,紧挨着车厢边缘。
  瞥见霍无归的位置,邵烨眼底闪过精光,来不及擦干净嘴角,当机立断起身——
  风声呼啸,头顶经过一棵枝丫极低的树,霍无归低头闪避的间隙,邵烨粗喘着暴起,向霍无归铲去。
  “霍无归!”刚刚缓过一口气的简沉瞥见几米外的一切,刚想做出反应就已经完全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邵烨一脚将霍无归铲下了车顶。
  一片混乱的车顶瞬间安静下去。
  只剩勉强站立着喘气的邵烨,和刚刚踉跄起身的简沉。
  “砰——!”
  一只手从侧面狠狠拍上车顶,死死扒住边缘的铁皮。
  简沉一愣,眼底瞬间闪过兴奋的光,朝霍无归冲去。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邵烨。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烦人的警察。”邵烨眯着眼冷笑,挑衅似地抬起脚,朝霍无归泛着青白的指节落下——
  “霍无归!”
  这次是邵烨的声音。
  他抬脚的瞬间,另一只手骤然伸出,电光火石间死死拽住邵烨脚踝,尚不等邵烨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一把拉了下去。
  局势瞬间成了两个人双双踩着车厢侧面用于固定绳索的凸起,在呼啸风声和周围狰狞的枯枝败叶中紧紧扒着车顶边缘。
  列车飞驰,简沉目视前方,双手悄无声息地攥紧,在风中低声道:“前面有个急转……按这个速度,我们只会撞上山壁。”
  “简沉。”霍无归冷不丁开口,仰头直视夜色,“你看天上。”
  “霍无归,我爱你。”简沉驴头不对马嘴地回答他。
  谁知霍无归又重复了一遍:“你先看一眼。”
  简沉一愣,下意识抬起头——
  一根绳索凭空出现在不远处,将天空割裂成了两半。
  “我们在盘山道上,这是村民下山用的滑索!”霍无归咳出一口血,冷静地吩咐简沉,“滑索最低的地方就在前面,你跳一下就能够到,带着邵烨,走。”
  邵烨身上,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口供和线索。
  他不能死。
  “霍无归。”简沉从游轮上下来,身上原本是一身得体的西装衬衫,如今领带松松垮垮,白衬衫早已被血污染透,浅色的瞳仁因为疲惫而变得浑浊。
  他捂着腹部,额角的头发因为冷汗而紧贴着,眼底却极为平静、温柔,“你听我说,我一直觉得,这辈子好像停留在了十七年前的某一天。”
  他说话的时候,手始终没有停下,飞快拆下领带,走向邵烨。
  十几秒的功夫,简沉用皮带扣住邵烨的手,边将人拉上来,边用极快的速度打了死扣:“还是得谢谢我爸,教过我劁猪。”
  几百上千斤的猪都能绑死的扣,趁邵烨手臂肌肉痉挛麻痹的功夫,捆个邵烨不是问题。
  “简沉……”邵烨张了张嘴,嘶哑道,“我——”
  他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就被简沉捏着下巴,两三秒卸了下颌:“我对你要说的话没任何兴趣,想说话去审讯室说吧。”
  村民下山的滑索近在眼前,只剩几米的距离。
  想要攀上绳索,前后最多二十秒的时间。
  “家里应该能听到我说话吧,听见的话,准备接应嫌疑犯。”简沉擦了擦掌心的血,将腰间的皮带拆下,铜扣的那头高高抛起,穿过滑索的瞬间将另一头穿过邵烨手上的绳结——
  皮带扣上的瞬间,简沉狠狠一推。
  簌簌。
  绳索被邵烨压得低了几分,擦着密林,引来一阵阵叶片枝干相互摩擦。
  邵烨双手被吊在绳索上,很快滑进黑暗深处。
  “走!”霍无归脚踩着车厢,拼尽全力试图爬上车顶,“我来不及了,你还来得及,快走!”
  虽然索道已经过去,但只要简沉朝后跑几步,还能够比列车的速度更快。
  他受制于视角,看不见车顶发生了什么,猝不及防间,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出现在头顶:“霍无归,你听我说完。”
  霍无归诧异地盯着那只手,几秒后,他与那只手十指交扣,血液蜿蜒交错,分不清究竟是谁的,顺着手臂一路滑下,滚落在霍无归线条坚毅的脸上,他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再次问道:“为什么不走!”
  “我一直觉得,从十七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在去地狱的路上,这条路很长,很远,非常黑,没有尽头,我走了很久很久。”简沉双手肌肉颤抖得如同筛糠,声音极力压抑着痛苦,挤出一丝微笑,“然后我遇到了你。”
  “我觉得,天亮了,特别亮。”
  简沉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灌进霍无归耳内:“我已经没办法再一次孤身走进黑夜了,阿夜。”
  “我也很高兴,把你找了回来。”霍无归踩着车厢侧壁,顺着简沉的手腕,“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简沉伸手抱住霍无归,干燥苍白的唇贴着霍无归冰冷的双唇,轻轻厮磨:“我知道。”
  “我知道,阿夜。”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没有人再讨论该如何逃生,这辆车终将驶向某个终点,但不管是哪里,他们都在一起。
  列车风驰电掣,头顶无人机轰鸣声越发清晰,霍无归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了过去。
  管弘深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刚刚得到周边卫星图,四十秒后将路过一个非法砂矿。”
  砂石柔软,将成为最好的着陆点。
  简沉泪流满面,死死盯着霍无归,在他唇边又落下了一个吻:“一会见,阿夜。”
  他这次没说永别。
  “跳!”霍无归嘶吼道,“一会见!”
  草木、天地、星辰从眼前呼啸而过。
  萤火虫拖着绿色尾光,在天旋地转中四下惊散。
  “砰!砰!”两声后,世界归于寂静。
  -
  “小沉!你醒了!”
  一个被尼古丁和焦油浸透的声音响起。
  简沉迷茫地睁开眼,映入眼底的并非几秒前和自己许诺一会见的人。
  “——爸?”简沉张了张嘴,干哑的嗓子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尝试了几次后终于发出了声音,“我刚刚不是……?”
  管弘深偏过头,擦了把老泪,转回来时依旧是满脸严肃的样子:“什么刚刚,你烧伤发炎感染,韧带撕裂,手差点废掉,还有铊元素微量中毒,硬膜下出血,多出骨折、软组织伤、内脏出血,昏迷好些天了。”
  “所以……我昏迷了几天?”简沉试探着问。
  “十九天。”管弘深替他掖了掖被角,“医生说你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太累了。”
  如果清醒着,这十九天也相当难熬,反而是昏迷着还省了不少痛苦。
  “躺了十九天,做梦了吗?”管弘深关切地瞥了简沉一眼,“我休了长假,最近会一直陪你。”
  他知道简沉一直是爱做噩梦的。
  就连去北桥分局报道那天,也曾做了噩梦。
  他听过简沉叙述的那个噩梦,血色的地狱吞噬一切的梦。
  简沉愣了愣,沉默了几秒。
  就在管弘深几乎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冷不丁开口了:“爸,帮我把弄个轮椅来吧,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我睡了一个很长,很安稳的觉。”他转头迎着窗外的阳光,半遮住眼。
  管弘深眼里闪过喜悦的光,噌得起身,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掩饰住眼底的泪光:“好,我这就去。”
  门关上的瞬间,简沉摸索着下床,向外走去。
  “邵烨至今都没有开口,他说除了简沉,不会向任何人招供。”杨俭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接话:“我下午去局里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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