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说的,留在县衙当丫鬟。”蓝子玉淡淡说道。
“子玉,你的心肠太软,脸皮太薄,日后恐怕管不住。”
蓝子玉微皱起眉头,她确实有些不忍说教小柳。
“你与我相处得不久,竟这么了解我了?”蓝子玉说笑道。
“这叫什么?”辛楚目煞有介事的说,“观察入微。”话音落了片刻又改口道:“其实是玠旻跟我说的。”
“玠旻?”蓝子玉诧异道。
蒋玠旻在辛楚目的小院住了两晚,便与辛楚目攀谈了两晚,就连出入县衙都是同进同出,来往的路上也闲聊了不少。
蒋玠旻住在辛楚目家的第一天晚上,二人只是闲聊些家世过往,比如家住哪里,去过哪些地方,结交过哪些人等。
辛楚目很耿直,推心置腹的跟他说了。
次日清晨来县衙的时候,坐在马车内的蒋玠旻突然说道:“子玉的手腕怎么这么细?”
昨晚,蒋玠旻只是玩笑的抓了一下蓝子玉的手腕,那纤细的手腕却咯噔的落他心上了。
“啊?”辛楚目一脸懵。
“你手伸出来给我看看。”蒋玠旻说着就抓向辛楚目的手。
辛楚目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才任由蒋玠旻抓。
蒋玠旻只拉过辛楚目的手,扫了一眼,便知辛楚目的手和男子无异。
“子玉可能只是没长开。”辛楚目整了整袖子。
“子玉之前和我说,他自幼体弱多病,因而才落得这副羸弱的样子。”蒋玠旻思索片刻,“可我看他哪有几分羸弱的样子,只是瘦削了些,身板很坚实。”
“所以……你想说什么?”辛楚目有往蒋玠旻的思路上想,只是不敢确定。
蒋玠旻即将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却成了“没什么。”
“像贺婉娇那样的才是女孩子好吗。”
“子玉心肠软。”蒋玠旻的关注点仍在蓝子玉身上,丝毫不被带偏。
“子玉心肠软?”辛楚目不解,“我看他心肠挺硬的。”
蒋玠旻扶额,决定不去想这件事。
——
“玠旻在我的小院住了两晚,便攀谈了好些时间,相互了解了许多。”辛楚目如实说道,“也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
“……”蓝子玉有点儿无语,“你们聊你们的,扯上我做什么?”
“差不多都是玠旻发起的话题,我很少发起话题的。”辛楚目挽救道。
蓝子玉不想让“爱生气的小姑娘”的形象和自己的形象擦上一点边,缓和了情绪之后,玩笑道:“小柳已经十岁了,也就比你小了八岁。现在世家公子娶比自己小十几岁甚至几十岁的姑娘的可不在少数呀,你还整日说她小孩子。”
辛楚目拼命摇头,“除非我傻了,不然,八字都没有一撇。”
书房里很安静,就只有他二人的闲聊声。
蓝子玉微皱眉头,诧异道:“为何如此抵触?”
“我家世代经商,积累下来的财富才无人可撼动。若是让一个毫无见识外人进了我家家门,败坏了我家的门风,我这辈子都别想姓辛了。”
“你家家规这么严苛?”
辛楚目略一思索,道:“我是家中最小的嫡公子,家里颇宠一些,行为规矩方面倒是没什么要求,但是姻亲这块却是被定死了的,只能由父母安排。”
“自己的亲事却只能由别人安排,那还是有点严苛呀。”
“算不上严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来有之。”
这句话算是戳到蓝子玉的逆骨了。
“妻子可是陪你到老的人呀,你当真由别人决定?”蓝子玉一脸不可置信。
“父母定是为儿女考虑的,所择良媒定是经过慎重思考的。”辛楚目说着又坚定的点了一下头,“我相信我娘的眼光。”
“那你是不是成亲之前都见不到新娘子的相貌?”
“嗯。”
“万一洞房花烛夜,良人如孟光呢?”
“不可能,我娘还是比较注重外在的。”
“相貌就算了,万一对方跟你半句话聊不到一块去呢?”
辛楚目瘫到椅背上,仰头看着窗外,“其实,主要是我没什么想法,还不如由着父母安排呢。”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反问道:“子玉,你好像有点儿叛逆呀。”
“啊?”啥?蓝子玉不承认。
“那你的亲事呢?将来由谁决定?”
“我的亲事,当然由我自己决定了。”蓝子玉才刚说完,就立马后悔了。
口舌之快当真逞不得。
只要蓝子玉还身居官场中,就避免不了权势的洪流。
“那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所幸辛楚目没有深究这个话题。
蓝子玉咳嗽了两声,细思了一番,道:“好看就行。”
“这么简单?”辛楚目一脸的怀疑。
“我也没想法。人算不如天算,不如到时候再说。”
“子玉,你站在我的位置仔细想想。”辛楚目突然认真起来。
蓝子玉侧耳倾听。
“如果你是我,你会娶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人吗?”
“我会娶一个和自己家世相当的人,并且那人是我倾慕之人。”
辛楚目缄默片刻,道:“如果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便是不孝,会背负不孝的罪名的。”
蓝子玉真的想说“那又如何?以罪之名,赴爱之花。”,话嘴边却是,“那定是不能不孝的,但父母安排的,肯定是最好的。”
她不能唆使别人犯罪。
在这个时代,不孝便是罪。
陆小柳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案子告落之后,便在县衙中干起了洒扫的活。
辛楚目也要回江永了,临行前看到陆小柳在扫地,便知蓝子玉的眼光没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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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匪患
“白玉胧说过会来拜访你,具体不知什么时候,但他言出必行,肯定是会来拜访你的。”
这是辛楚目临行前跟蓝子玉说的。
白玉胧到底生了一副怎样的好皮囊,竟让人赞不绝口。
蓝子玉心中期待,但很快便被诸多琐事冲淡了期待。
秋后,刘二牛与陆老三落刑之后,蓝子玉整整半个月都没睡好觉。
刽子手挥起大刀之前,蓝子玉始终冷酷得像包公庙里的包拯,但在扔下签令牌,大刀砍断大动脉、血溅三尺之时,她的心口还是咯噔一下,被吓到了。
蓝子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成了主宰别人生死的角色,并眼睁睁看着两个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消失。
她知道他们是坏人,只是古代砍头的酷刑对她一个现代公民来说,还是太残忍。
蓝子玉脸色惨白,静静看着刑场上的血蔓延开来。
贺婉娇没来看这血腥的场面,小言也不让贺婉娇来。
因此,贺婉娇对砍头并没有多少恐惧心理,晚上依旧睡得很香,第二天精神倍棒,追着蓝子玉问为什么不高兴。
蓝子玉整夜都没合眼,能提得起精神才怪。
小言本不想插嘴,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贺婉娇,“大人应该是夜里没睡好吧。”
蓝子玉的黑眼圈太显眼了,调整了好几天才调整过来。
陆小柳却突然失踪了。
贺婉娇跟蓝子玉说时,蓝子玉只是稍稍侧首想了一下,便道:“她回家去了。”
“她回家?”贺婉娇一脸茫然,“她回家做什么?她家里还有谁呀?”
蓝子玉径直往院外走去,说道:“让她自己调整,天黑就回来了。”
贺婉娇跟上去,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蓝子玉不语。
刑侦干久了,有些事情自然就一点就通了。
之前,院中的石桌石凳一直没人擦拭,蓝子玉看到落尘的石桌石凳一言不发,也没叫人擦拭。
贺婉娇偶尔会到那坐坐,小言只会在贺婉娇要坐的时候,擦擦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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