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面是两名手举火把照明的捕快。
农村的乡道十分寂静,两片都是茂盛的野草丛,一路上都能听到草虫鸣声与蛙声。
蓝子玉知道贺婉娇害怕,便一直握着她的手,以防她扯自己的衣裳。
宋宁章注视着蓝子玉与贺婉娇交握的手,若有所思,然后赞同般的点了点头。
石坎义庄就是位于义沧县内石坎村中的一个公用的慈善停棺房也可称停尸房。
义庄就只一个长方的房子,里面大概能停放十口棺材。
现下没有疫病天灾,义庄里便空荡荡的,刚好方便了官府办案。
“大人,这里便是义庄了。”卢就义指向那处屋子,“现下太平,不像往年旱灾频发饿死许多人,因而义庄里尚无停棺。”
蓝子玉点头。
此处义庄说是在石坎村内,其实就是在石坎村的边沿。
任是谁都会觉得死人晦气,怎会让停放死人的义庄靠近自己家呢。
捕快们将尸首放到了木板上。
许是经过一路的动荡摇晃,再加上火把火焰带来的温度,刘志兰的躯体已经能够大致伸直了。
屋中温暖明亮,不像野外,被灌木遮挡的下面以及后面还藏着黑暗。
亮堂的环境会消退人内心的许多恐惧。
蓝子玉见贺婉娇没有这么害怕了,便松开了贺婉娇的手。
但贺婉娇不肯,还要攥着蓝子玉的手。
蓝子玉眉头一皱,面无表情道:“我要去看尸首。”
贺婉娇瞥了一眼被卢就义遮挡了一半的尸首,迟疑不决的缓缓松开了蓝子玉的手。
卢就义已经在验尸了,此时他正从刘志兰口中夹取出口中异物。
“树叶?”蓝子玉惊疑道。
宋宁章也走近了来看,并简单做下笔录。
卢就义看到蓝子玉走过来,便放下镊子,擦了擦手,说道:“大人,死者的颈部有掐痕,后脑勺有淤血鼓包,面部颧骨有淤青,唇角有伤,口中有灌木枝叶的异物,可以判定为奸杀。”
蓝子玉不敢点鞭炮和吹气球,因为它们的爆鸣发生得极其突然,但若是爆竹已经在烧了,蓝子玉就不会再怕爆竹了,若是气球已经吹好了,她也不会再害怕气球突然的爆鸣。
她怕的就是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突如其来的鸣响声,这就和蓝子玉对待这具尸首一样,适应了尸首的僵硬可怖,也就不再害怕。
蓝子玉站在卢就义的对面,仔细观察了尸首,问道:“可以判定她是在什么时候被杀害的吗?”
“肯定是昨天,但具体哪个时间段,小人不是很确定。”
“面部有淤青是怎么回事?被打了?”
蓝子玉没学过医,对验尸更是一窍不通。
“是的,小人初步判定为人的拳头所伤。后脑勺有头发遮挡,但经过小人仔细观察,仍是能看出是被圆柱形钝物重击所伤。口角有伤应该是被蛮横塞入口中的树枝划伤的。”
蓝子玉一一将卢就义所说的那些部位都看了。
“死者为处女,下身有损伤的痕迹,可以断定为被奸。”卢就义小声说道。
无论在哪,赤,裸裸的谈论男女生殖器都是十分羞耻的事,卢就义虽在就事实说话,但也不免羞耻。
蓝子玉就十分云淡风轻了。
在现代的时候,那种守护幸福的男科协和医院还有什么妇科协和医院的广告满天飞,发放广告的方式多种多样。
前几年还是简单通过报纸和广告页宣传,再后来演变成杂志、扇子、纸巾。
停放在超市附近的车辆里经常能看到广告卡和纸巾,蓝子玉想不知道都难。
蓝子玉注意到颈部掐痕好像有重叠,便问道:“这里怎么回事?”
“小人看了,这是两道重叠的掐痕。小人猜测,是歹徒第一次掐死者时,未将死者掐死,第二次掐时,死者才因窒息而死。”
蓝子玉不置可否,凑近了刘志兰的颈部,仔细察看。
“这不是同一个人的手。”
蓝子玉这一句语出惊人,所有人的心都紧张得提了起来。
卢就义赶忙又看了颈部伤痕,果真和蓝子玉所说的一致。
被覆盖的掐痕明显短于后来的掐痕,力道不均导致的血液堆积更是引人猜疑。
“大人高明,确实不是同一个的手,难道是两人作案?”卢就义说着便又将刘志兰面部的伤与后脑勺的伤再仔细检查了一遍。
若不是一人作案,官府要取证的信息便更多了。
蓝子玉现在一头乱麻,一点思路都没有。
雨越下越大,由原来的绵绵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冷风从外面刮进来,预备捕快禁不住脑中多想,浑身哆嗦起来。
冷风夹杂着雨水吹进来,靠门站着的老贺感觉到了雨水,便径直去将门关上了。
其中一名预备捕快在这种封闭幽静的环境中无意看了刘志兰一眼,便被吓得哇哇叫起来。
那名自己给自己造成心理压力的捕快果不其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贺婉娇也向那名捕快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她刚刚一直看着蓝子玉,蓝子玉在看尸首,那么她便不免看到刘志兰。
刘志兰才十五岁,看起来比她还小,贺婉娇看习惯之后,对刘志兰的恐惧便淡了许多,反而生出了许多怜悯。
大风刮过之后,雷电就来了。
一声突如其来的惊雷将在场所有人都骇住了,除了卢就义。
蓝子玉更是被骇得心口骤然一缩。
但为了颜面,她纤长的手指动了动,终是稳住了面上的云淡风轻。
蓝子玉穿越后,义沧也下过一场惊春雷雨。
当时是夜里,她躲在被子里蜷成一团,捂着耳朵,紧张的等待着下一次雷鸣。
这场雷雨发生得远,雨下在邻县,义沧只能得到一点点滋润,声音却传到了这儿。
打了几次雷之后便下起了小雨,蓝子玉不再害怕了,但她内心的懦弱却暴露无遗了
蓝子玉看到了自己的弱点,就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怕。
南方的雨水很充足,雷雨天气也较多,蓝子玉每每碰上这种天气皆是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自己怯弱。
那时的她没有任何压力,也不需伪装自己,哪怕自己性格上有缺陷也与他人无关,因而她从未想过要正面对应自己的短处。
现在,她成了堂堂县令大人,便不能与以前那样无所谓了,不然她费尽心思留给他人的好形象便荡然无存了。
堂堂县令大人居然会怕电闪雷鸣?真是可笑。
蓝子玉绝不允许自己成为这样的县令爷。
于是,她做足了与心理恐惧抗争的准备。
这一次,蓝子玉没有在众人面前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更没有下意识的去捂耳朵。
这时,刚刚从雷声中回过神来的贺婉娇跑到蓝子玉身边,一把搂住了她的胳膊
蓝子玉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一阵雷声过后,卢就义缓声说道:“大人,死者头部的伤与颧骨上的伤似乎不是同一人照成的,头部的伤是一次造成的,颧骨的伤却是多次造成的。”
蓝子玉仔细端详刘志兰颧骨上的伤,确实像是被雨点般的落拳击打所致。
雨点般的落拳可以猜测出作案人当时紧张害怕的心理。
“可以根据头部的伤大概描述出凶器的形状吗?”蓝子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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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刘家少女失踪案
贺婉娇强作镇定看了一会刘志兰之后,还是转头埋在了蓝子玉身后。
卢就义只帮刘志兰擦了脸、脖子,还有靠近伤口的一点头发,没有擦已经被泥污浸透的衣裳,也擦不干净。
因而,刘志兰现在还是又脏又臭,脏是泥污的脏,臭则是泥土的腥臭。
幸好天气凉爽,夜里寒冷,尸体还没有散发出腐臭味,不然,蓝子玉也不可能站得这么近了。
卢就义仔细将刘志兰头部的伤看完之后,道:“光线太暗,小人看得不是很清楚,尚无法定夺。”
蓝子玉点头,并默默在脑中将尸检结果总结了一下。
死者死于掐颈所致的机械性窒息,头部淤血鼓包,疑似被圆柱形钝物击打所致;颧骨有雨点般钝击伤,疑似被拳打所致;口中有枝叶异物,疑似被人暴力塞入口中;颈部掐痕有重叠,疑似两人作案。
圆柱形钝物、口中枝叶异物还有两人作案时的心理都可作为破案的切入点。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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