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原谅我没有怎么写攻受腻歪谈恋爱的戏份,因为我更喜欢写斯澜背后为戏的付出~
第114章 目的
再不习惯,随着时日的推移,郑斯澜也适应了新的生活模式。何况,非初一十五的日子,寺里没有特别忙碌,他找到合宜自身的节奏,渐渐松弛下来,还时常跑去和师父们喝茶聊天。
法妙寺规矩虽严,师父们却慈悲得很,除去打坐念经修习佛法,还自食其力辛勤劳作,从来没有端起高高在上的架子。一开始,郑斯澜见他们年纪大,道行高,不由心生敬畏,下意识地敬而远之,不敢轻易惊扰,倒是其中一位老师父,举着一只香客游玩时留下来的柠檬茶饮料空瓶,微笑着指了指瓶身包装纸上目似朗星的代言人,率先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这上面的年轻人,就是你吧?”
“……是的。”
被寺中之人认出身份来,郑斯澜起先其实有点忐忑。尽管他在老家过年时曾经随母亲进庙烧香,这拜拜那拜拜,可佛教到底不是他的确切信仰,他来这里当义工,目的可谓不单纯。
幸好,真正的出家人没有什么分别之心,不因这事而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更别提对他艺人的身份置喙一字,只道一句“来了便是有缘”,当他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后来,时间一久,与旁人接触越多,郑斯澜才发现,那些义工们也并非个个纯粹一心向佛,至少,他们来法妙寺时的动机和理由,各有不同。
有的是因为在大城市工作压力实在太大,累出病来,于是毅然选择辞职,找个僻静的地方放松身心;有的是因为长年熬夜,作息不规律,且失眠多梦,想要来这调整作息,回归健康的生活方式;还有的是为了在离佛最近的地方,寻求一份内心的安定,就如安适,他的妻子患癌去世,他由于接受不了事实,几度崩溃得想要自杀,后来有了信仰,才逐渐恢复正常,只是他那个已经成年的儿子不同意他正式出家当和尚,他便跑来山上长年当义工。
无论如何,有一个事实郑斯澜不能否认,那就是,哪怕像僧人一样修行有点苦,但远离凡尘俗世,专心专意念佛,真的能够让心灵宁静下来,而在法妙寺待了那么多天,期间唯一一次让他感到心神不宁的大概只有经纪人的一个电话。
“小澜,你爸不在公寓,我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来。还有,你屋子有一点乱,我看了看,发现属于他的个人物品都不在。他好像就留下一堆生活垃圾而已。那些垃圾没有收拾,都长虫子了,我临走前顺便帮你清理了一下。”
听完隋和的描述,郑斯澜歉然地道了谢。挂掉电话,他捂住脑门,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因为郑聂向殷盛要钱一事,气至今都没有消,便一直没有主动和父亲联系,谁知对方竟然来了个不告而别,而且,他特意打了电话给郑聂,对方还将他拉黑了。
这让郑斯澜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该不会父亲因为他不肯再给钱,加上他曾大发雷霆,所以才一走了之?唉,难道作为儿子,他就没有半点发脾气的权利了吗?
对于郑聂的离开,他实际上不太在乎,甚至有一点点不能向外人道的求之不得,反正,对方在他人生中的缺席是常态,他已经习惯了。
小时候,在被母亲接过去养育之前,他确实是跟着父亲的,但在家时更多是被年迈的爷爷照料。后来,他跟了母亲,而父亲不良习惯越来越厉害,干活赚钱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自然经常忘记给抚养费。
有一回,徐素云打电话去索要,刚好遇到郑聂喝醉酒,结果钱没要着,还被理直气壮地骂了一顿,说什么有本事接了儿子去,就得有本事养,直把徐素云气得跳脚,之后再也不给对方打电话,也不肯让他到家见儿子。郑斯澜那会才读小学三年级,本应是男孩子顽皮捣蛋的年纪,听见母亲与父亲吵架,生怕母亲不养自己了,一放学回家就帮忙看顾弟弟,擦桌子扫地,倒让继父都舍不得把他送回到郑聂身边去。
若说二十几年来,父子之间没有一丁点快乐的时光,没有半分父子感情,倒不至于。郑斯澜还记得很清楚,郑聂偶尔手上得了一笔钱,似是炫耀一般,会特意跑到校门口等他,带他去吃吃喝喝,买衣服鞋子,还曾摸着他的脸蛋,夸道:“我儿子长这么俊,保不齐长大后能当个电影明星,爸爸到时候可得靠你吃饭了。”而那时的郑斯澜很听母亲的话,天真地回道:“妈妈说了,男人长得好看没用,不能当饭吃,要是扶不上墙的话就是一滩烂泥。”这话一出,郑聂直气得骂骂咧咧,扬言老子以后会赚大钱让谁都不敢瞧不起,然后将无辜的郑斯澜甩回到亲娘那里,接着像是失踪了一般,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都找不着人影。
当年的话一语成谶,如今回想起来,郑斯澜不禁感慨丛生,不胜唏嘘。
·
在法妙寺足足待上了五天五夜,郑斯澜才起身前往L城。在长达两个半小时的高铁上,他终于动笔,将几日见闻感受,揉进慧空的人物小传中。许是酝酿已久,角色的内心独白、心理变化的历程,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挥墨即可成文。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时,高铁即将到站,身旁的助理刚好醒来。
“郑哥,”余小舟拿起纸质笔记本,端详着上面工整而挺秀的字迹,“你写完了?”
“嗯。”郑斯澜伸了个懒腰,扭了扭酸疼的脖子,然后将手伸到背后揉捏肩颈放松,说道:“帮我收进包里吧。”
余小舟一边依言照做,一边问道:“这么多字,你打算交给唐导看吗?”
郑斯澜笑了笑,“当然啦,这可是我的敲门砖!”
对于将要试镜的戏份,他实际上已有八成的把握能够演好,而这篇文章写出来,不单是向唐导表示想要出演的诚意,更是为了让自己多几分心安。他不知道这一轮试戏能不能过关,只想尽自己所能,让自己将来不必因为不够努力与喜欢的角色失之交臂而后悔。
下了高铁,郑斯澜和助理坐上出租车抵达片方订下的作为中转站的酒店,与等待他们的工作人员进行交涉,然后搭乘片方安排的车,向那个偏僻的山中小寺——将来电影取景的地方出发。
郑斯澜在前排的位置刚坐定,身旁座位突然走近了一人,他习惯性地以为是余小舟,没抬眼去瞧对方,而是拿出自己在高铁上写就的人物小传来看,没想到那人倒是率先开口打起招呼,“郑老师,又见面了。”
听着有些熟悉且确定不是助理的声音,郑斯澜不得不抬起头来。看清眼前之人,他略微一惊,“是你,欧老师。”
通过第二轮试镜的名单,导演那边没有公开,郑斯澜自然无从知晓。此时此刻,见到这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欧君哲,原本在殷盛的鼓舞之下信心满满的他不免感觉压力有点大起来。对方年纪比他小,但科班出身,演技精湛,他早在《燕歌行》时就见识过了。
“你就带一个助理来试戏呀?”欧君哲摘下墨镜,往斜后方的位置瞧了一眼,问道:“你团队其他人呢?”
郑斯澜如实回答:“没跟来。”
经纪人本来要跟着他一起的,但临时有急事不得不作罢。而化妆造型,他不需要,毕竟电影试戏,导演要看素颜,而且,不上戏时,他喜欢随意自在,就算有拍戏,用剧组的化妆师造型师就够了,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经费。至于跟拍摄影师,助理偶尔有空就代劳一下,没空也无所谓。反正,他一向希望拿完成的作品与观众见面,不爱拍那些vlog之类的东西发到网上展现真实的自己,与粉丝的互动基本上也是在作品宣传期间进行。
甚至,自从决定和殷盛在一起之后,郑斯澜都没有接新的广告代言了。一来,商务一多,顾忌也多,难免让人感到束手束脚,无法潜心拍戏,二来,他也不知道将来某一天,他和殷盛的恋情一旦曝光会不会牵连商家的利益,从而导致一系列麻烦事的发生。
山路崎岖且长,商务车有些摇晃,郑斯澜看不了文字,干脆把本子收回包里。欧君哲看着他的动作,又兀自开口道:“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一直很矛盾。”
郑斯澜不明所以,疑惑回问:“怎样矛盾?”
欧君哲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不择手段往上爬,却又表现得很清高。”
郑斯澜解读着“不择手段”的内涵,心底不由有些几分愠怒升起,沉了声问:“什么意思?”
“你明明背靠资本,想要这个角色轻而易举,不是吗?”欧君哲轻轻一笑,半是讽刺,又半是赞叹:“这般放下身段,苦心孤诣,真是让人佩服啊!”
“……”郑斯澜顿时大无语,却不想向外人解释那么多,毕竟他和殷盛的事确实不能拿到台面上明着说。他镇定心神,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我只是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得到这个角色,而且对他,势在必得!”
欧君哲重新戴回墨镜,说道:“那就看,鹿死谁手吧?”
第115章 失窃
越到后面的角逐,越是使人心生焦灼,毕竟,一路过关斩将,却败在胜利的前夕,着实令人生憾,因此,郑斯澜在第三轮试镜正式开始之前,终究忍耐不住像往常那样发了信息向殷盛求颗定心丸。说实话,在他的心目中,殷盛比佛祖更能让他心安。
“你的对手其实从来不是别人,是自己。”
“我会到H市等你回来。”
“斯澜,祝你一切顺利。”
殷盛发完几行文字之后,最后还破天荒地传来个拥抱小人的表情包,直把郑斯澜逗得一笑,他的莫名紧张也神奇地得到了缓解。
是啊,他的对手从来都是他自己。尽好人事,且听天命。这些道理他一直都懂的,只是听殷盛一说,感觉又有所不同。
不过,放松下来,一切就好办多了。即使这次试镜导演特意没让大家弄成戏里和尚的妆容装束,郑斯澜双手合十,双眼下垂,微微躬身,向着搭戏的演员道一声“阿弥陀佛”的样子可谓像极了一名出家之人……
·
试镜结束,郑斯澜感觉得出来,唐导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俨然多了一丝惊异。当他把自己亲手写的人物小传交过去的时候,对方更是有几分讶然,并且回道:“我会好好看的。”
郑斯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唐导心目中最适合的慧空人选,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不会被人家看中,但他已经尽自己所能去诠释角色了,对此心中已无挂碍,只等后面的通知。于是,他收拾好行李,一路迫不及待直奔自己的公寓。
果不其然,殷盛没说假话,当郑斯澜打开门时,对方已经在他的客厅里等着了。
“哥哥,”郑斯澜随手扔下行李,第一时间扑到心心念念的人怀里,“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殷盛摸了他的脸,又去掐他的腰,笑道:“几日未见,你变瘦了呢。”
“真的吗?”
“真的。”
这几天来,两人的联系其实并不多,因为在寺庙里,郑斯澜得早睡早起,日日忙碌,几乎没什么空闲玩手机。如今久别重逢,他们抱了好一会才分开。
“斯澜,肚子饿了吗?我让酒店送了饭菜过来,重新热一下就能吃。”
“饿了。”
大概从集团卸任以后,殷盛清闲下来,终于有空进厨房,继使用燃气灶后,又学会了微波炉的用法。他趁着郑斯澜去洗脸洗手,亲自将食物加热好,然后一一摆放到餐桌上。
郑斯澜看着盘里的肉食简直两眼放光,坐下来开始大快朵颐,一口一块肉,“哥哥,你不知道,法妙寺里真的每餐都是蔬菜豆腐,即使变了花样,也还是蔬菜豆腐,我现在看到它们都怕了!而且,离开寺庙后,为了维持那种状态去试镜,我继续吃了两顿素,算下来,我已经整整六天没吃到一块肉了!”
殷盛面露微笑地听着郑斯澜吐槽,问道:“辛苦吗?”
“还好。”郑斯澜一说完,又像撒娇般,迟疑着改了口,“确实有一点点。”
殷盛回以温柔的目光,见郑斯澜真的口口都是肉,执筷夹了两根菜心放到郑斯澜的碗里,劝道:“青菜多少得吃一些。”
郑斯澜下意识地微微皱眉,却没有拒绝好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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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餐一顿之后,郑斯澜怎么也不肯让殷盛收拾碗筷,而是借着要消食的理由,自己动手擦桌子洗碗。
殷盛只好洗干净手,站在冰箱旁看着他干活,夸道:“你干家务活,手脚很麻利呀。”
“嘿,从小到大,干多了,习惯了。”郑斯澜将碗筷在沥水架上放好,然后拧干洗碗布,挂在钩子上,“而且,这几天在寺庙,我基本上都在后厨待着,要不帮忙摘菜洗菜,要不帮忙洗碗劈柴。”
“难怪,我去法妙寺没有看到你,”殷盛似是恍然大悟,“我在那逛了一圈,没找到你,只好打道回府。”
郑斯澜擦干净手,有些惊讶,确认一般问道:“你去了法妙寺?”
“天赐之前发烧出急疹,我妈操心,就让我亲自去庙里捐点香油钱帮他祈福,给他求个平安符。”
“他现在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
“可是,你怎么特意跑到法妙寺去?我听我弟说,离翠微山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寺庙挺灵验,香火挺旺盛的呀?”
“……”殷盛瞅着郑斯澜满是疑惑的脸,忍不住抬手在他鼻梁上一刮,“明知故问!”
郑斯澜这回总算不装傻了,露齿而笑,主动抱住殷盛的腰贴过去:“哥哥,你想我了,直说嘛,居然找借口偷偷跑去看我,也不告诉我。”
殷盛被戳穿心思,倒不尴尬,用手指轻轻抚着郑斯澜后脑勺的头发,回道:“我后来一琢磨,那里是庄严之地,不适合我们见面,我也不想打扰你在那里修行,就没跟你提。”
“现在,我的修行暂时结束,”郑斯澜咬了咬下唇,厚着脸皮问:“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面对这赤丨裸丨裸的邀请,殷盛心中大悦,嘴上却淡定地问:“你父亲不回这里了吗?”
“应该不回,他回Y城去了。”郑斯澜一想到郑聂不免有点来气,在他号码被对方拉黑之后,他曾借过安适的手机打电话过去确认父亲的安全,而聊没两句,他还没提起借钱一事,就被对方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时,对方将安适的号码也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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