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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忆了。”
这句话被钉在江生出现的所有画面上被反反复复揣测及解读。
方未艾撑着下巴的手在耳机上轻点了一下，眼眸微沉像是在思考，耳机里面传来的是江生略带疲惫的话音，“对，我想不起来很多事情，到现在仍旧，所以抱歉，您的问题，无可奉告。”
听上去像是在推脱，明显问的那个人也觉得，所以嘴上说着冒犯却丝毫不退步地一问再问，尺度把握在不会让旁观者觉得咄咄逼人，却又让身处其中的人不舒服，简直精准得像是在拿量杯洒调料，力求毫厘之间的压迫感。
江生未必听不出来，只是对着镜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无声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仰，手上小动作不断，一时用摩挲着拇指。
像是乏了、累了，退一步丢盔弃甲、消极抵抗。
方未艾拉动进度条，堪堪到四分之三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在耳边炸开。
他单手取下耳机：“喂，查到了？好。”
那边的人像是在继续说着什么，方未艾敲了敲桌面，“不用，先不用做什么，谢了。”
——
江生躺在床上，累了又再翻个面，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搬完房间就一直瘫着，时不时会拿着手机看看点点。迷迷糊糊天色渐暗了下来。
房子前正对的庭院架起了补光灯、设备，许文文手持对讲好像在和人交代什么。
江生好奇过去看过一次，被PD委婉地劝了回来，也就歇了凑热闹的心思。
只待在露台上心不在焉地给花浇水，隐隐看个大概。
好像是有人过去了。
姚楚虽然录了两天，毕竟是不常适应这种场面，面对那么多的镜头，尽量不露怯的同时抬手不经意挡了挡闪光灯。
“姚老师，麻烦您往右边坐一坐。”
“噢，好的。”姚楚调整了一下身位。
“那我们就开始了，姚老师？”姚楚点头。
灯光收音就位。
“基于收看我们节目的观众应该都对姚总比较熟悉了，那别的也就不多问了。”许文文笑道，轻而易举把人带进了正题的氛围当中去。
随后是断断续续地围绕姚楚问了些无光痛痒的话题，姚楚也一一作答。
紧接着不知道许文文问了什么，姚楚面上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弯了眉眼，露出不设防的笑。
“嗯，是有。”
“我不太会表达，但其实应该挺明显的。”
不知不觉姚楚的行为举止往外释放着他放松的信号，开始滔滔不绝。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记得了，但是会在意应该是从节目开始就有了，一见钟情？没有没有。”姚楚觉得这个词有些太轻浮了，像是见色起意，但是想着躺椅上人安安静静的那个画面又难以否定。
所以他说：“我不知道到哪一个地步，没有办法对自己的情感做一个准确的度量。”
“你会觉得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很认真，嗯，我不会说话。”
“看见他开心会心动，想见他没有理由，有一个想要直进的对象和勇气，想在有限的时间里留下尽可能多的和他一起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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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嘉宾们的态度
采访完，姚楚礼貌地和工作人员问候，对着许文文欲言又止。
倒是许文文先一步贴心地表示道：“录音像是非公开的，嘉宾之间互相不知情。”
姚楚颔首，心里也知道早晚会放出去，不过落后一点让那人在节目上看到更符合自己的心理预期，刚刚一不留心说了很多，坦诚表白还是当面才好。
“好纯爱啊。”小裴看着姚楚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真难想象，我以为姚总会是那种霸道总裁式儿的。”
被许文文拿卷起来的台本敲了下脑袋，没好气道：“剩下的呢，都通知了吗？”
小裴捂头：“方总好像还在处理公事，苏老师还没回来但是在路上了，刚闻老师在打电话……”没等许文文眼刀飞过来，小裴紧急刹车，“啊，林老师过来了，我去看看摄像。”
许文文没空计较，对新入的投资方把资金原封不动地转回去，对人说抱歉让对方带着人和钱滚之后，江生的单采已经挂了半天了。
许文文当机立断，不是想知道她选的嘉宾什么样吗？
那就问问和人朝夕相处的其他嘉宾。
她是搞恋综，又不是玩狼人杀验身份，一旦观众被人带跑，那她岂不是白干了。
等林璟落座，她照例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那大家相处这些天，有没有印象比较深的？都可以讲讲。”
林璟先是想到了爬山时被拉过的手和那个游戏似的拥抱，而后看清许文文摆在桌上用来提问的台本。
联想下午看见的视频，像是猜到了什么，正色道。
“我一开始很纠结要不要来，其实参加节目有一点赌气的意味在里面。”
“但是现在改变了想法，我庆幸自己做的决定让我遇到……大家，对。”
“对爱情一旦抱着预期就很容易演变成假象，所以我很少有情绪变化，甚至有点自卑，尤其面对感情。”
林璟还有话没说出口，他其实并不觉得参加恋综和相亲的区别有多大，好像只是这样更能向人“示威”，告诉家里人别再自己骗自己，他就是喜欢同性。
“现在有人动摇了我的一些观念，他说我要学着意识到自己存在即价值。”说到煽情的话，林璟止住了话音。
“是江生吗？”许文文底下有人喃喃，声音很小没录进去。
林璟宠溺的笑一闪划过，“对，是江生。”
一字一句珍而重之说完名字却没再继续，转头意有所指道：“我一向不相信别人怎么说，也希望喜欢我的人能够善意的去对待其他人。”
说完和许文文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呜呜，绝美爱情。”许文文眼神还没斜过来，小裴就识相住嘴，“闻老师下来了，我去请。”一溜烟跑了。
闻津面色有些不好，头发上还浸了水滴，但是面对镜头已经很熟练了，摆摆手应了许文文的担心问好，紧接着就开始回答问题。
闻津一向话少，不过也算是和江生交流颇多，许文文心里想。
“江生？”闻津面色犹疑。
许文文心里咯噔一下，暗叹不好，直接问目的性太强，但是她又怕七拐八绕的cue不到点上。
结果听见闻津道：“怎么？是我影响他了吗？为什么会这么问？”
闻津会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在队里的时候但凡有队友和他走得近点都会有不理智的粉丝质问，由此产生的骂战纷争太多了。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的日子并不好受，只是他习惯了。
后面和领队意见不和，闹得不是很愉快，平常身边以为玩的好的伙伴则是很有眼色的站了队。
他想着也无所谓，专心打游戏就好。
然后就被教练塞进了这个综艺，美名其曰是给他退役的补偿。
不过他根本就没想过退役，消息是教练组放出去的，合约还没结束，当时签的款项对他很不利，钱是拿不到多少的。而除非他自付高额的违约金，不然就只能任由他们把他按在冷板凳上继续造谣诋毁。
一场两场的比赛眼睁睁看着，磨平了闻津的性子。
闻津索性随了他们意，反正参加完合约也就快结束了。
希望那时候还能赶在他们替自己宣布退役前找到其他战队签合约。
不过想到刚才被拒绝的电话，闻津想着希望大概不是很大。
“江生，他很好，特别好，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闻津说的虽然直白，却完完全全是实话，最近几个月他意志都比较消沉，除了打游戏，还是打游戏。
对节目组则是行动上配合，心里抵触。
少有的放松确实是和江生待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过于想表现反而做得不太好，想到自己那幅不怎么样的画，闻津脸都红了。
好在他也不只有脸，游戏技术也实打实的过关。
闻津思绪不禁发散开来，他记得江生有在看他的游戏集锦，下次……或许有机会可以请他亲自来现场看他打比赛。
直白但真诚的话，还挺有可信度的，许文文和小裴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讶。
“难搞。”许文文直觉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她想的是以嘉宾的视角巧妙地让大众更好认识到江生本身，只希望不会起到反作用吧。
“生哥，那当然。”苏特人声独特，还没说完，就竖起了大拇指。
许文文松了口气，这铁哥们的架势，这才是当朋友处的吧，鼓励他继续说。
苏特低头浅笑，余光瞥过手腕，落在地上，失神片刻才像是晃过神来。
“抱歉，今天作图太累了。”苏特吐了吐舌，第一时间表达了歉意，为自己的走神放空。
苏特在所有嘉宾里最活跃，也最受工作人员喜爱，就连打光都要比别人亮一个档的那种程度。
“生哥，我第一次认识他节目里也提到了，我算江老师的半个小书迷。见面……”苏特在这里顿了一下，没有很长，只是相较于他的语速就像是稍微卡了一样，不熟悉的人根本听不出来，“见面是第一次。”
“有幻灭吗？”许文文打趣笑问了一句，她忽然想到确实是先定了江生以后，苏特再找到自己的，还真是巧。
“那肯定没有。”苏特坚定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但我想象里生哥会是个特纯粹、特洒脱的人，以前老觉得我那么喜欢的书如果背后作者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宅男或者别的有什么不符合我审美的我会怎么样？”
“会怎样？”
苏特失笑：“可惜没如果，见到生哥的第一眼就满足了我的所有想象。还附带买一赠一，温柔帅气细心大方。我相信任何和生哥相处过的人都会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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