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深吸一口气，短短几行字看得他眼皮直跳，他捏捏自己的胳膊，确实没那么健壮，现在去办健身卡在健身房埋头卧推来得及吗？
“懂了。”
和谁怎么说无关，纯粹是面子问题。
江生按了一下额角，新鲜事物的冲击太大以至于方未艾朝他们三个人走过来的时候。
他下意识就扫了一眼人家的胸口、到手臂。
罪过。
江生闭眼咬牙一条龙，干，比不了。看起来是真的很有力量，单手都可以捞住他整个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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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爱不识边界
“怎么了？”刚刚人有点多，太热。方未艾就把扣子解了，只一颗而已，白衬衣的领口露出一点点锁骨，袖口卷边一截手腕和若隐若现的上臂肌肉鲜明反差。
他下意识站在了更靠近江生的这一边。
江生情绪复杂，扼制住苏特好奇过剩的分享欲：“没什么。”
一群人在这边安静地等待，等一切都结束时间也不早了，工作人员会将他们收的信件一类送回房间。
“你刚刚做了什么？”系统惊呼。
“嗯？”
“心动值一直摇摆不定，刚刚差一点就摸到60的边了，不过最后稳定在了45。”也算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可喜可贺。
“……没什么。”
情动是未定型的和未被结构化的潜在状态，它无法用语言明确捕捉到。而一旦情动到达一定强度就显现为可被认知的情感。这是关于“情动理论”的解释。
江生在自己尚没能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第二层面个人化的感受，情绪的生命力，比身体本身还要先影响和被影响，然后一直延伸到藏不住的地步。
能去现场的粉丝在网上写了一些反馈，又给《心动》节目的热度添了一把火，前几集的收视率节节攀升，不少人都在官博下催更。
没有结果也没有影响她们兴致高昂，把直播回放一帧帧再看，一些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小动作再看细品又能多出许多主观的解读。
【别的不说，我觉得苏特那个纹身好酷的。】
【样式应该是自设，手法很好，那个位置，说不定是自己弄的。】
【是两朵蒲公英吧，不知道代表了什么】
【蒲公英的花语：无法停留的爱、自由、勇敢，不晓得是哪一种】
【勇敢小狗应该不会是第一个吧，自由热烈，我都想弄一个，可惜怕疼，谁能要到授权出个同款纹身贴啊，啊啊啊，我买爆谢谢】
苏特面对镜子在洗漱前小心的摘下创可贴，露出那个短暂出现在镜头里却被广泛讨论和关注的刺青。
其实一开始是为了遮疤。
虽然自己是一个纹身师，苏特却从来不在自己身上动手，他也怕疼，而且不太喜欢后悔的感觉。
洗纹身是会更加疼且耗费时间的，尤其是试图通过这一点小东西来确认别人的情感，就太蠢了。
他见过太多从台上哭着下来的人，有一些是受不了反复的刺痛，有更多是隔了几年不喜欢了，再看觉得碍眼。
苏特手腕上有一个手指骨节那样大小的疤，年纪小、不懂事，男孩子有个磕碰很正常，只是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给好好养护，他基本相当于没有，再一个野惯了不在意，所以就成了陈年老疤，后来再想祛的时候就弄不掉了。
“哎呀呀，你好歹对自己上点心不咯，人家小姑娘都知道爱美，遮一遮疤，你看着搞一下哈。”
“我又不是小姑娘。”
“被人当成自虐你就高兴了啊。”
就这个疤位置太寸了，很容易让别人产生无端的联想，戴那种很宽的手表是可以遮住的，不过苏特不喜欢，束缚感太强，最后算是勉强接受了师父的提议。
只是一连选了两本册子的图案都不太满意。
后来纹手上这个于他来讲很特别，至于为什么……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凉意拉回了苏特跑飞的思绪。
“我去。”洗手台盖子合上了，他刚神游开了水龙头，现在洗手池一整个水爆满，摇摇晃晃、争先恐后地外溢出来，打湿了他腰间前面的那一片衣服。
他赶紧紧急补救了一下，先把水龙头关了。
苏特撩起衣角，随意拧了巴，可能是回念往事，就算是在脑子里浅过了一下也容易心情沉闷。他披了件外套，拿了罐冰过的啤酒，出了酒店，吹吹风。
路过酒店大堂，看见方未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在回房间和打招呼时间纠结，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和方未艾招了手，在邻近的单人沙发坐下。
扣开易拉罐拉环：“可惜没有多的。”说完仰头干了一口。
“小酌怡情。”
“度数低，没事。”
看着方未艾手里把玩的打火机，和大剌剌摆在台面上的“禁止吸烟”的牌子，苏特了然。
“忍得很辛苦吧，这个地方没有吸烟区，看得见却抽不了。”
“还好，”方未艾合上盖子，“正好打算戒了。”
“一下子说戒就能戒得了吗？”苏特问出口，他还记得自己和这人第一次见面，人快抽完了一整包烟，真的很好奇。
“或许可以，总要试试。”方未艾拿出铁盒子里不剩多少的薄荷糖，扔进嘴巴里。
“戒断反应不是说说的。”苏特接着一口闷了大半罐啤酒，“不过也是，他应该不会喜欢烟味吧。”
苏特认识方未艾要比节目早，甚至早于认识江生，准确来讲，他和江生只是单方面粉丝的关系。
和节目里说得一样。
不同的是早就认出来方未艾，装作不认识。
方未艾以前在他那里有过预约。
那个时候他还没学到师父的手艺，只是学徒，很难有个这种不催不瞎折腾的大单。
给了定金，人又一直不出现，所以记到现在。
后来人是出现了给了全款却说不想弄了，一瞬间是觉得荒谬的，也就苏特年纪小，翻个白眼就算了，尚在温饱阶段挣扎，别的从来不多管，给钱就行。
不像现在，预约排不上，风水轮流转，得是他挑人啦。
“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参加节目，取向是一方面，许导说是在路上捡的我，其实我当时一直在推拒，闲暇问了一嘴嘉宾有谁，就突然决定要来了。”
“不要自恋哦，我是想知道江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决定加入的。”
苏特惯常是会装的，非贬义，可以说是他自己的处世哲学。摸爬滚打混起来的孩子，你能指望他对这个世界有多善意。和节目里不一样，要让他叫别人哥在他看来就像矮人一头，他觉得同辈直呼其名才是正常。
方未艾付尾款的时候落了一本书，虽然第二天就取回了。事先声明，不是苏特故意要看的，可能是这个顾客又大方又让人无语，样式定好设计是由苏特自己操刀，一连熬了几个大夜和方未艾不断沟通出来的成果。
所以对这本书上的作者署名就很敏感，尤其是简写，一看很熟悉，还被他巧妙地融进了图案里。
JS。
融在了两朵蒲公英的花梗中。翘起一点点小尾钩。
光是选定蒲公英的表现方式，图册里类似的就挑了百来种，纹皮试了几十种，后来想想让心血就这么浪费实在很亏啊，刚刚好自己有需要，就纹了。
至于后来关注江生，是顺手的事。
再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一直没找到机会，所以不好说，你的卡或者其他支付账号方便的话发一下，当初的全款退还给你，就当……是我从你这取了灵感，抱歉，设计我就擅自自用了。”
方未艾咬了一下糖，薄荷味道浓烈得上头，他忍不住咽了口水，才掀起嘴角，轻飘飘地好心给建议道：“……不打算洗掉吗？”纹身。
苏特猛地喝完剩下的酒，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响，然后改变坐姿后仰：“如果是额外的补偿费用方先生也可以一并出价。”
“至于洗掉，不太行，我看习惯了，而且怕疼，洗掉要好几次，我念旧嘛，说不定会记得更深。”
“烟可以戒，人也一样吧。反正又不是没有被拒绝过，对吗？”
个中纠葛当事人自然是不会和他讲，苏特瞎猫碰上死耗子胡乱猜出来的，失恋的状态他看得太多了，无法停留的爱，苦涩又自以为是的悲壮，一定被拒绝得很惨。
虽然以这段时间和江生的相处来讲，他想不出来那个人拒绝别人是这个样子。大概只会用最传统的方式，无奈又云淡风轻地对人说：很谢谢，但是你不用喜欢我。
说起来，换位思考，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这么似是而非的挑衅，他早就一把上去拎住别人的领子，拳头先上去了。
绅士嘛，那就乖乖让出来啊。
方未艾眼底有一抹愠色划过，很快变得冷淡疏离。
在苏特起身回房间的时候出声，不疾不徐道：“我想你误会了，不是被拒绝。”
“而且，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放弃。毕竟头脑可以被劝告，而爱，因为没学过地理，所以不识边界。多担待。”
——
“他们这么在大堂讲、没事吗？”江生背靠装饰用的绿植，整个人蹑手蹑脚，被挡得严严实实。他房间的灯坏了，一直亮。找客服推诿下来找人解决是正事，不是……故意凑热闹。
“哎，没事，很小声啦，你看都没人。我屏蔽了这一圈才让你听到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清楚。”系统开心。
江生思索：“你确定我是回来了、只是参加了个节目，而不是穿到某个平行时空或者其他，他们讲的是我吗？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他肯定自己在绑定这个鬼系统前没有见过方未艾。
“亲，你忘了哦，你好像有点失忆诶。还有，刚刚，他是不是在对你表白啊？”
“……”
哼，虚伪的人类，明明心动值上升到48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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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可以接受劝告
但是心却不能
而爱，因为没学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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