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嫌弃的话,我真的可以先伺候你,你通融通融我们免了利息呗。不过我目测你那里不算大,不得劲,让我来干你就行了。”
说完,单宁还挑衅地冲着男人的眼前竖中指,他手指头白皙透亮,骨节分明,拿它干这件事属实有些不太合适。男人显然是被他的行为彻底惹恼了,但他也没对单宁进行回击,毕竟旁边的人也跟着一起哈哈乐,这可真是哄堂大笑了。
“嘛的,臭人妖还搁着逼逼赖赖,孬心!”
“小孔,你还好吗?我看你脑袋破了。一会看看情况吧,不行的话就得医院打破伤风。”
单宁拉着我回到了他的住处,一进屋,他就从抽屉里掏出药水和绷带帮我消毒包扎,他干活是真细,一边用棉签沾上双氧水帮我洗好伤口,一边怕我疼还用嘴吹。难怪孔向尚爱他呢,毕竟像他们这种,也没几个人能架得住一个温柔体贴,长相还很端正漂亮的。
“你袖子粘上血了。”单宁穿着一件雪白的喇叭袖衬衫,领口还是交叉系带的,款式很华丽,就是沾上了血渍,肥大的袖口扫到我的伤口上了,衬衫的下摆被黄色的油渍和汗渍染得星星点点的,是刚才他和男人套近乎弄的,仔细一闻还能闻出来汗臭。
“嘛时候弄上的,油乎乎的!”我一说倒是提醒了单宁,他注意到后停下手上的活,下摆一撩脱了衬衣扔到一边。
“没人往你身上看,别不好意思。”我看到单宁的脸红到耳朵尖了,估计是觉得太难为情了。
“谁稀罕你啊!”
单宁着急地驳斥一句,处理好我的伤口后又躲到一边换衣服:“达达在家吗,你赶紧回去吧,他一个人在家也不太好的。”
“达达去他妈那了,没事。”
“那......你今天就住一天吧。等明天我再给你擦擦就能好了。”
“不行。”
我干脆利索地拒绝了他,上次单宁给我压在身上就够要命了,再跟他一张炕地睡一块就更了不得。
单宁听到后脸色一沉,低下头,只是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看我:“你嫌弃我是同性恋吗?”
“是,我看见你就害怕。”
“但你得知道,正因为我是同性恋,你才能逃过一劫。”
“为嘛?”
“因为他们和你一样讨厌同性恋,觉得我很恶心,都不想和我共处在一个空间。”单宁坐在沙发上,脑袋扎在膝盖处不肯起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猜得出来他在哭,“也是,我要求那么多干嘛,现在不犯法不把我关进监狱里就已经算是对我的赏赐了。我活该,谁让我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投胎下来只能对男人起反应,只能和男人做爱......”
他的一番话弄得我是里外不是人,我只是直抒胸臆地表达自己的感受,谁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再有,单宁说得再惨,他有我受的委屈多吗?有句话讲的好,买马看母子,不论公的母的,他孔向尚干出的好事,凭嘛让我一个人承担,上学的时候拿我找乐,下楼的时候被楼下的老头老太太一顿开涮,去个厕所还被人炫耀一下自己长着多大的一根牛子,有劲吗,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对不起。”虽说我的心里对某些东西是满不服气的,但单宁救我一命,该做的事还得办好,“单宁,谢谢你救了我,其实......你人还是挺好的。所以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爹干了嘛就由我自己来负责,和你没关系。”
“哪能,钱一定是我来还。”单宁从卧室里掏出来房本,“大不了的话就把房子卖了,我先暂时住你家里,干干活什么动物来还你人情。”
胳膊拧不过大腿,单宁说得很是决绝,看这意思不是开玩笑的,我也知道自己说嘛,单宁也不会听我的。
“不是,你......你疯了?我爹的人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扛,你来凑什么热闹,大好的日子你不好好过,你图嘛啊?!”
“老孔死之前不乐意和我共享福,死之后还不允许我和他共患难吗?”单宁淡然地笑着,但是他的眼里却在含着泪,“我是够贱不馊的,老孔爱我的程度哪抵得上我爱他的一分。”
“我知道的,他干了一大堆见不得人的脏事,你不恨他吗?”
“恨啊,但我还是很爱他呀。老孔是世上最爱我的人,我脑子里所有美好的回忆都是由而起。他是轻飘飘地嗝屁了,就让我一个人扔在世上,他好没有心。”
单宁说着的时候带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有爱意,有愤懑,更多的还是悲伤,我哪知道孔向尚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一个大老爷们爱得死心塌地。
“再有,我还要再说两句。孔向尚再不好,你孔乐也没有资格去说他,他不光是你爹,没有他的话,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说完,单宁就满屋子地找废弃的纸箱子,打算收拾东西搬家。切,你不让我讲,那我就在心里说呗,孔向尚真不是个好东西,尼玛的死之前浪够了,死之后还给别人留下一屁股债,让每一个和他沾边的人过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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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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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礼拜后,单宁搬着箱子来到我家,他身上穿着跨栏背心,没过膝盖的短裤,脚上趿拉着人字拖,脑袋上扣着三四顶鸭舌帽,和上次花哨华丽的打扮相比那叫一个天上地下。
“单老师,我想死你啦!”
达达看到他最喜欢的单老师站在门口了,激动得冲上去就给一个热烈的拥抱,单宁也是笑着捏捏达达的小脸:“别和我贴得太近,我身上都是汗。”
“达达,你看单老师大包小包地拎着,有点眼力见的话就上前拿几个。”
我看单宁手上端着个大纸箱,脸上的汗顺着下巴颏往下滴,看着就替他累得慌,赶紧上前给他拿了两个纸兜子:“你搬的时候怎么还不告诉我一声,搭把手也不至于累得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不乐意麻烦别人。”单宁抹了两把汗又将脑袋上的一顶棒球帽扣在达达的头上,“这是给达达的见面礼,你喜欢不?”
达达也不懂得要好,伸出手就要戴上,我看到脑子上有棒球联盟的图标,正想拦着他别接,但单宁已经帮达达戴好了。
“小孩子嘛,一点心意而已。再说,我手头没多少钱,东西也都是从大胡同淘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果然啊,好看帅气的人,穿再土再破的衣服也盖不住他身上的气质,别人都是衣服衬人,就他一个人是人衬衣服,倒是给一件地摊货穿出来了名牌的感觉。
单宁一来,家里就变得更热闹了,达达在他面前很能献谴子,平常我让他扫个地都能垮了个批脸,慢悠悠地起身再满不情愿地划拉划拉两下应付了事。现在倒好,达达就跟一个小窜天猴一样,单宁让他干嘛,他按要求完成不说甚至还能多干好几项。
“单老师,我要去厨房帮忙拿大蒜。”
“不可以,大蒜在窗户外面,你别再摔下去吧。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完成一篇寒假作业,晚上我要检查。”
“好!”达达兴冲冲地往写字台蹦跶着跑,单宁还不忘再嘱咐两句:
“达达,不许提前写作业,被我发现了就得涂掉。”
“知道啦!”
达达在屋里写作业,家里立马就变得安静了许多,单宁则在大厅里剁韭菜,他打算包点韭菜饺子来庆祝众人的虎口脱险。我杵在沙发上,感觉当个甩手掌柜又不太合适,就想着法子找点活儿干。
“单宁,我帮你收拾东西吧,回头我给你在沙发上腾出地。”
“OK。”
单宁的东西是真多,大兜小兜有十来包,但是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整齐有序,看得出来他是一个细心的男人。
“你还用化妆品啊,真讲究。”我拿来一瓶大玻璃瓶连连赞叹道,“我和孩子用的牙膏、洗头水和沐浴露加一块都没有你用的东西多。”
“嘛化妆品啊,那种东西最伤皮肤了,而且我也没有时间去捯饬。我一般用的就是什么爽肤水啊,身体乳什么的,不抹的话身上就跟鸡皮一样,都是大疙瘩。”
“呦呵,怪不得你全身都是细皮嫩肉的嘛!”
我嘲讽地笑了笑,翻着翻着就看到箱子的左下角掖着一个类似橡胶球一样的东西,它卡在弯折的瓦楞纸下面,我怎么扽都扽不出去。
“孔乐,你别拿了!”单宁看到我在捣鼓箱子,满眼惊恐地瞪着我,而我手速也算够快,腾的一下子一把薅了出来,就是拿出来的东西有些辣眼睛。
我看着手中凹凸不平还带拐弯的肉色棒状物品,心里多少是有些膈应的,更缺德的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碰哪了,棒子就跟触电了一样,在我手里劈里啪啦的,发出嗡——嗡——的声音。
“单宁......你一个老爷们为嘛要用这种东西?”
我被孬心得有些反胃,棒子随手甩到地上便跑到水池子旁洗手,恨不得要搓上个十遍八遍的,无愧是单宁,不经意间总是能给我来一点意外惊喜。
“你干嘛呀,我花了好几百买的,摔坏了你得给我赔!”
单宁看到棒子被我扔到地上后脸色大变,面红耳赤的,头顶似乎都出来白烟了,他红着脸拾起那个奇形怪状的物件,又抽张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了好几遍,好像在擦一件富可敌国又脆弱无比的宝贝。当单宁从箱子里掏出来各类的塑料包,我才知道单宁自己准备了如此多的家伙什,从小袋子大罐子的润滑剂到五彩斑斓的避孕套再到带着假阳具的炮机,应有尽有,我的眼睛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又麻又痒,感觉下一秒就要长针眼了。
“靠,你好他妈孬心!”
“你有病啊,我自己排解下性欲有嘛错吗,你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装得跟个小孩一样?!”单宁的小嘴就跟个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得一刻都不带停的,火药味还越来越重,“你是萎了还是怎么着,长这么大是没用过飞机杯吗?还是说......你睡一觉直接射在被窝里了?”
“没有,一卷纸就能解决了。”我诚实地回答道,“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菌啊,而且干巴呲裂的,放进去不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是你自己懒,不乐意开水龙头冲一下,没水平!我猜你刚打出来就直接懵到睡过去了。”单宁蹲在地上幽幽地嘲讽道。
“你也一样,茅坑里找不到炮友,饥渴得只能拿橡胶棒子排解寂寞了,还有,你一个男的又没有怀孩子的配件,干嘛还用避孕套,是怕哪天自己揣上个小崽子吧?”
“我还没进化到生孩子的功能,你想多了,而且我不是很喜欢和没感情的男人做爱。另外,在玩具上套上避孕套能让自己玩得更舒服,和人做时更得带,能尽量别染上艾滋啊菜花什么的......”
我本来就是想好好挖苦一下单宁,谁曾想单宁倒是振振有辞地朝我科普一大堆有的没的保健知识,无聊透顶,我一个直的能用上哪条,太可笑了!
“没想到,你还挺有节操的,我得高看你一眼。”
“本来就是,谁叫我对感情的追求大过了肉体呢。”单宁说着的时候脸色带着为难的苦笑,“只可惜,向我们这样的,也没几个和我一样重视关系的,个个都是图个萍水相逢,一夜过后再也不见,最次也是只谈床事不谈感情。”
“你们好没有节操。”
“啊?都说了好几遍,你们玩得比同性恋还要花,因为乱搞男女关系吃了花生米的估计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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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玩具(口嗨罢了)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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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奇奇怪怪的’流氓罪’,即便领不到结婚证我和老孔也能过得很好。”
单宁说着倒挺坦然的,但内心有多么哀伤,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孔向尚是嘛样的人,和他相处久的心里多少都有点数,我也一样,被他乱糟糟的私生活困扰不断。
抛去私生活,孔向尚在其他方面的人品无话可说,和他共过事的都连连竖起大拇指,善良,脾气好,老实本分,干嘛事都是踏踏实实。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还在吴家窑的马路边上给人修自行车,孔向尚补过的车胎,用个一年两年都不带坏的,因为他用的料子都是好的,差一点的都不会拿去进货。倘若客人驮着小孩的话,孔向尚还会凑上前检查一下小孩坐的小椅子结不结实,松螺丝的话还会顺手修修,过后还不收一分钱,别人硬塞,他拒收的同时还会给人家的孩子递根棒棒糖。小时候我经常跟着孔向尚遛滨江道,马路上总能看到有要饭的趴在地上乞讨,都知道人家是早九晚五的“职业选手”,在地上趴一天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但孔向尚心眼是又好又死心眼,非得往人家的不锈钢饭盆里扔两张钞票才肯走开。
有时我自己都觉得孔向尚抛掉生活不检点,最大的毛病就是对别人太好了。至于不检点嘛,要是我当初没发现的话,我俩的关系依然能保持得亲密无间吧,我再叛逆,再无知,也没有在东窗事发之前讨厌过他,毕竟孔向尚是我年少时唯一的亲人,也是最疼爱我的人,他宠得我有了一大堆的坏毛病。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孔向尚回家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甚至有好几次直接在外面过夜,我怕他回来的时候打不开房门,就蹲在门口困巴巴地等他回家。
“爸,你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钥匙啊!”我已经困得双眼迷离了,很不耐烦地嘟囔两句,“半夜又没人来修自行车,你在外面不回家干嘛?”
“呃......我以后一定要早回家,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遗憾的是,孔向尚依旧是次次食言,到后来我已经找到了他不在时才能获得的乐趣,一台破烂的二手电脑,一瓶两升大雪碧,能让我快乐一通宵,当然我的段位一局又一局地提升,成绩也是一次比一次地下滑。
记得那件事发生在初二的某一天,我抱着一大捧香槟玫瑰回到家,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跑到起士林买了蛋糕,起士林的蛋糕很贵,买一块就花掉我大半的金库,本来是想给他一个好的生日,结果都快到十一点了,依旧没见到孔向尚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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