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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叔，话不能这么说吧，难道我们要看着你一个人去送死？”小黑反应过之后极力的反驳着殷波。
“你们两个连我都打不过，去了能做什么。我一个人去了，就算有危险也能退出来，你们呢？是不是还要搭上我或者先生再进去救你们。”殷波的话更加无情。
小黑和老三已经沉默了，这种沉默即是默认。
“好了下去吧。耽误了送货谁也不敢保证陈风能对先生做什么，那个人言而无信，不要让先生等的太久。”殷波的语气软了下来，改为了劝说，希望他俩能够接受。
之前殷波在和奥尔登商量这批货怎么办时，有想过自告奋勇去接送，有想过在接触到这批货之后马上取证。如今已经丧失了最佳的取证时机，送去陈风那里更不能将矛头指向罗迪。原本是陈风的杀人罪、罗迪的走私罪，如今都乱了，谁也不挨着，如果想要再一次等到这样好的送货机会，那大概将是很久之后，想到这殷波长长的叹了口气。
见他叹气，小黑和老三终于同意下车。独留殷波还在车上开着车往月亮街的方向而去。殷波刚刚接近月亮街就感受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不用想也知道这都是陈风派出来的手下。碍于殷波现在开着的火车非常大，这车货又是陈风想要的，不然殷波早就被抢劫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凭着印象殷波将货车驶入月亮街，来到陈风楼下，老远的就按响喇叭，他要让罗迪知道救他的人来了。自家货车的声音哪有认不出来的道理，当罗迪听到这声鸣笛后整个人的精神也是亢奋的。
“看吧，我的人来了，陈风你就等着吃亏吧。？现在轮到罗迪开始叫嚣。
“你猜你那个忠心耿耿的司机能带多少人来救你，你不会相信他带了好多人吧。”
陈风的话让罗迪一愣，他最近多多少少和梁叔一起工作的时候也能看出来，梁叔的性格耿直自然，说不定真的单打独斗单枪匹马的闯来了。
“风哥，那老小子自己开车来的，没有别人”门口来了个生面孔，这也是萌哥来的达令之一。他的话让罗迪无奈的捶胸顿足，一个人来不就等于被抢么。
“我说吧，你那司机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比你还有骨气。”陈风竟然变得很是欣赏即将到来的梁叔。
“你们两个下去看看，验货，是不是我要的。”陈风让两个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大老爷汉子过去盯着殷波卸货。
两个汉子在楼下验完货冲三楼点了点头，示意是货没错。当所有货品都从殷波的货车里晴空后，殷波也跟着他们上了楼，要去见陈风。
“昨天说好一手交钱又交人。怎么现在我们的老板还被你绑住！”看到罗迪的生存状态并不是很好，更是上头。
“谁说货到了我就会放人的，难道你不觉得罗迪在我手上时才会凸显出最大的价值。”陈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贪婪的目光，他打算用罗迪想要自保的心态不断的威胁和利诱他，从而让罗迪对他言从计听，实现利益最大化。
“陈风你王八蛋！”罗迪气的在地上直扑腾。
“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放了先生。”殷波显然也已经没了耐心。
“想我告诉你呀？”恶劣的陈风，别人越是因为他而着急他就越是大喘气，想要玩弄着人，让对方竭尽全力的努力，到了最后在告诉他努力根本没用。
殷波脑中飞快运转，如果他现在还是警察就好了，就算不能全给他们抓起来，但是带着警察冲进这个老窝还是绰绰有余的，就不至于现在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能够把罗迪带出去的办法，死了更不可能。
突然玻璃被击碎的声音响起，三楼这间房间的窗户应声而破，从窗户外冲进来的，是两个年轻人，他们就是小黑和老三，现在出其不意的破窗而入来救人了。刚才他俩被殷波从车上劝下去就知道事情绝没有梁叔想的那样简单。所以半路烂了辆破烂的出租车来到了月亮街。只稍为打听打听就会有人来告诉你刚才进来的大货车现在停在哪里。这才有了先前一幕踹窗而入的名场面。
月亮街里，能够趋炎附势的，没有自己骨气的人自然都是些没什么见识的流浪汉，有的从生下来就是乞丐，怎么能指望他们见过什么大场面，所以小黑他们的进入就震惊了在座的月亮街土著们。没等人反应，殷波上前就抱住了罗迪头，那他和殷波身后的危险阻隔起来。
罗迪从殷波身后的方向看去，这哪里是打架，简直就是枪战！
刚才一系列动作，让小黑他们顺利的强占了先机，这会儿已经把陈风的人放倒个七七八八，正开心的数着今天的丰功伟绩——人头。殷波也不甘示弱，迅速的给罗迪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让他能够恢复到正常的行动上来。罗迪这人就是个睚眦，有仇必报都不能隔夜的。这会儿也捡起了地上的枪疯狂扫射。
不多会儿枪林弹雨之中，两边的人就打得不可开交，殷波他们四个人靠着别人的武器突出重围，顺利的出了这栋小口，殷波跑在最前面，他要先上车去启动车子，钥匙还在他的手里，他行动之快，为后面的人留出宝贵的时间。
眼看罗迪就要来到货车胖了，几声枪声却传来了击中时子弹穿过肉体的噗嗤声。殷波愣了，罗迪还在跑，不是他，老三还在一步几回头，也不是他，在看小黑，步伐已经变得踉跄，突然从他的嘴巴里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小黑就这样闷声，一头栽了下去。殷波觉得呼吸仿佛都停滞了。
第六十三章 小黑的离去
看到小黑倒地后殷波脑子嗡的一声炸了，一语成谶，真的没有能力再去救一个。罗迪跑在了殷波的前面，殷波站下的举动他丝毫没有看见，只顾得上自己逃命，跑的也是相当狼狈。老三在殷波的身后，他也中了弹，但是看到小黑被击倒，只是一瞬的愣住，转头就跑去拽着梁叔继续往货车跑去。竭尽全力的阻止梁叔想要把小黑带回来的冲动。
殷波大脑空白，死死盯着小黑，眼看着小黑又遭受了追击者的一枪又一枪，凭借曾经当刑警的经验他知道小黑就算被救回来也活不成了，失血过多，脏器损伤严重。但是殷波根本挪不动腿脚，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
小黑看到了殷波，他用最后的力气冲殷波喊了一声：“走！”之后就被枪射成了靶子。老三用受伤的身体架着殷波，硬是给他推揉上了车。期间还有罗迪不停的催促，让殷波快点过来开车！
没能把人救回来是遗憾的，没能把已经遭受重大痛苦而死去的人带回来，是痛苦的，无助的，殷波甚至是恨自己的，恨自己的弱小。从今天起殷波又多了一个梦魇，除了殷玥的离去，再加上小黑死在了陈风的手中。
殷波精神恍惚的被老三弄上车，殷波心中明白，老三一直是罗迪的人，他们两个人能来救罗迪和他，老三是奔着罗迪而来，只有小黑是为了他。心中揪心的痛，已经不想让殷波装下去了，他现在的精神不济，目光呆滞，已经不像以往大家认识的那个梁叔了。但是殷波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觉，只觉得心中太痛，占据了一切。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殷波一直从后视镜中观察罗迪，哪怕他有一丝丝为小黑而难过，殷波都不会如现在这般痛恨罗迪，在罗迪的脸上只有劫后而生的疲倦感。倒是老三红了眼睛，强忍着泪水，一直往外看。到了仓储中心殷波直接把车开进车库，把车钥匙交给了仓管，连再见都没有和罗迪说，一个人离开了仓储中心，骑着他的旧摩托，一路直奔梁叔家。
梁婶见到殷波时，就看见殷波提着一个酒瓶子，摇摇晃晃的回了来。酒瓶子空空，脑袋也空空，醉醺醺的样子梁婶是第一次见，吓了一大跳。赶紧用新号码给奥尔登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
奥尔登得知殷波的情况后只说了个知道了，让梁婶又是一愣，难道主任不吃惊吗？
奥尔登知道殷波回到家后是放心下来的，但是他又开始了酗酒一定是遇到了心中重创，要么是突发事件，要么就是殷玥那层伤疤又被揭开了。事不宜迟，奥尔登挂了电话就出门打了个出租车，前往梁叔家去了。
梁婶前来开门的时候遇到了近期的第二次惊吓，今天看到殷波酗酒是一次，现在看到梁叔家门口站着的是奥尔登，又是一次。
帮奥尔登开门后梁婶让在一边：“他在楼上。”
“嗯。”奥尔登没有多言语，而是健步上了楼。
一旁的梁婶也是第一次看到奥尔登主任如此慌忙。这个全医院女人的择偶标准，也会有如此慌张的一面，在梁婶心中奥尔登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奥尔登一推开门，就看到屋内黑灯瞎火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静悄悄的房间中传来一声声呼吸声，顺着声音的来源奥尔登找到了殷波。刚一靠近殷波就闻到一阵巨大的酒气，毫不嫌弃的蹲下身，把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的殷波架了起来，轻轻扶到了床上。
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殷波伸手把奥尔登抱的死死的。
“怎么了？”奥尔登轻拍殷波的后背问，声音温柔宠溺。
“小黑死了。”殷波已经哭了出来，泣不成声的。
“嗯，为什么会这样难过呢？”奥尔登试图帮殷波理顺情绪。
“本来他们可以不用来，我知道老三是来救罗迪的，但是小黑是来救我的。我没有能力救他，我甚至没有能力把他的尸体带回来。我要怎样给小白交代。”殷波在奥尔登的怀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丝毫顾不上奥尔登这大牌的衬衫是否今天过后就再也不能穿了。
“小黑救你的是情谊，他用他的死和生命换来了你的生，结果你竟然拿这么宝贵的东西想不开还酗酒。别说对不起小白了，是不是更对不起小黑呢？”奥尔登一边安慰殷波一边吻了吻他的头顶。
“罗迪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只顾着自己逃命，太可恨了。”本来还在哭泣的殷波一想到罗迪，肺都要气炸了。
“罗迪的确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利益杀了李芳雪。”奥尔登抚摸着殷波的后背。
殷波震惊的抬头看着奥尔登，酒都醒了大半！
“你怎么知道的！”殷波难以置信的看着月色下的奥尔登。
“我也怕录音笔派不上用场，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今天一切的证据，我都知道了，并且都保存了。”奥尔登像拍小孩一样轻拍殷波。
“那你知道我们遇到了危险？！”殷波更是来劲了，这会儿头也不晕了。
“小波，请你不要怨我，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也只是个医生做不到只手遮天，有些时候我能做的只是祈祷你安好，或者阻止你去冒险。”奥尔登说的有气无力。
奥尔登说的有道理，他不能把失去小黑的痛，和心中的憋闷都撒气一般撒到奥尔登身上，殷波又把头藏进了奥尔登的怀中。
“对不起。”殷波糯糯的带着鼻音对奥尔登道歉。
“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奥尔登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抱紧了殷波，给予一切他能给予殷波的安全感。
许是今天太过惊险，又或许是酒劲又上来，重回温暖又熟悉的怀抱后，没多会儿殷波就睡着了。奥尔登抱着熟睡的殷波，听着他因劳累而打出的鼾声，轻柔殷波的脑袋，低声不住的在说：“对不起。小波，对不起。”
朦胧中听到奥尔登的道歉，殷波本能的回道：“我又不能真的怪你。”接着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奥尔登正躺在他的身边，今天奥尔登的气色并不好，衣服也没换，还是昨天的那身。现在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胡子拉碴，还紧锁着眉头，一看就是一整夜失眠刚刚睡下不多久，这会儿想必也是睡的相当不沉稳。殷波有些羞愧，奥尔登是在担心他，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蹑手蹑脚的掀开薄被下了楼，梁婶已经将早餐都端上了桌。
“医生醒了吗？可以下楼吃饭了。”梁婶招呼殷波过来坐下。
“还没有，让他多睡会儿吧。孩子呢？其他人呢？”殷波看着空荡荡的家问道。
“爷爷奶奶一起去送孩子上学了，回来的时候会把今天要买的菜带回来。”梁婶回答，并且时不时的偷看殷波。
突然殷波的耳朵红到了脖子根，只因为梁婶那句：“他们觉得在家里会打扰你们，所以找的借口出去，也想让你和医生多相处一会儿。”
殷波正在喝水，差点呛到。现在的环境都这样好了吗？就算是同事，也会为奥尔登和他送来祝福？匆匆端了面包片和牛奶鸡蛋，殷波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你醒了？”殷波看到奥尔登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我还以为，你先去工作了，我总是在想，你总是那么轻易的就抛下我。”奥尔登依旧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刚才一睁眼发现身边的殷波不见了，以为他抛下他先去罗迪的公司了。
头一回听到奥尔登这样说，曾经殷波有过一个女朋友，当初在分手的时候那个女孩也曾问过他，究竟是觉得她比较重要还是工作比较重要，当时的殷波犹豫了很久也没有回答出来，他觉得女朋友不是应该配合他的工作吗？所以被气愤的前女友甩了一巴掌之后，分了手。许多年后的今天，他才意识到当初的自己究竟是有多过分。
“对不起，我对工作的执着让你感到被忽视了。等这次的案件完成后，我想我可以陪你很久。”殷波对奥尔登许下了诺言。
虽然知道殷波这个人责任感超强，过段时间也会回警局工作，到时候又是工作狂一枚，只不过是从侦探·波，变成了刑警·波，本质还是不会变的。但是殷波从来不示弱，如今说了软话，也做出了承诺，这对奥尔登来说是最大的礼物。奥尔登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双眼放着精光的看着殷波，生怕他反悔。
殷波好笑的看着奥尔登：“你不要和只大狗狗一样看着我，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不会反悔。既然醒了就快点起来吃饭吧。这可是梁婶特意为你准备的。”
“嗯？怎么说？”奥尔登不解殷波的意思。
“你没来的时候家里都是萝卜咸菜、小粥稀饭，偶尔梁婶愿意了还能吃上一顿蔬菜面。今天我一下楼又是煎蛋又是牛奶，就连面包片都是重新烤过的。”说着殷波拿手戳了戳面包片，发出一阵感叹：“听听，多酥脆啊！不愧是精心准备的。”
“啊？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儿的呢？”奥尔登打趣道。
“谁说我吃醋了！”说完这话殷波才意识到自己又上了奥尔登的当，人家挖了个坑他一个劲儿的往里跳。
两人对视，忽然都笑了出来，就这样奥尔登起身，将殷波重新揽在怀中，满足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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