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道:“不破费不破费,我们这么多人摊钱呢,就当是祝殿下和咱们明年一起……呃,财源广进?”
闻逍难得同大家玩笑道:“这是暗示本王该给你们涨俸禄了?”
“不不不,”众人忙摆手否认,“我们绝没有这个意思!”
唯独逢月小声道:“能涨点当然更好啦。”
只是逢月自以为声音很小,但在一众否认的声音中她的碎碎念还是过于突出了,晋王府中顿时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行了,”闻逍无奈地跟着他们一起笑起来,“给你们涨就是了。”
看着闻逍被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和敬重,孟临知甚至比闻逍本人还要开心,他要真正改写闻逍的人生,就从来不是想要闻逍的人生中只有他,忠心的属下、可以信赖的伙伴、共度余生的爱人……他希望闻逍能拥有这个世界上所有正向的爱。
孟临知在闻逍身后探头探脑,忍不住捧着心口故作伤心道:“哎呀,只有殿下有礼物,我便没有礼物了吗?”
谁知他话音刚落,逢月又拿出了另一个荷包递给他:“怎么会忘了孟大人?只是孟大人从未说过自己的生辰,我们也不知该什么时候给孟大人送礼,便趁着给殿下挑礼物的时候一起买了一份。”
“……真给我也准备了?”
孟临知惊喜地接过另一个荷包,这荷包明显与闻逍的出自同一位绣娘,针脚细密精致,只是闻逍上面的绣的是木纹树枝,而孟临知的荷包上绣的是一双展翅同飞的鸟。
若是单看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放在一起,却让人越看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逢月干咳一声,打断了孟临知和闻逍的思绪,她不无尴尬道:“两位大人,这荷包是兰冬去挑的,她买的时候没过脑子,挑了个比翼鸟和连理枝回来。”
兰冬狡辩道:“我怎么是没脑子,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两个荷包最好看,谁能想到竟是比翼鸟和连理枝啊……”
兰冬越说声音越小,这事儿确实是她办得不妥,毕竟比翼鸟和连理枝大多是送给有情人的定情信物,他们殿下和孟大人的关系再好,送这个也不合适啊!之后几人也商量着想要去换一款,结果挑来挑去还是相中了这两个,最后便作罢了。
希望两位大人不要介意才好。
谁知众人这无心之失,反而歪打正着,孟临知和闻逍对视一眼,笑道:“不碍事,我看好得很,那我们便厚着脸皮收下啦?”
“两位大人不嫌弃就好,”众人松了口气,“给两位大人准备了午膳,先去用膳吧!”
闹了一通正好也到了饭点,闻逍和孟临知正用着午膳,王府中却忽然来了两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闻逍意外地看着王怀和贤妃:“王大人和贤妃娘娘怎么来了?”
王怀乐呵道:“来你们这儿蹭顿午膳。”
孟临知忙招呼逢月添两副碗筷,贤妃无奈地推了王怀一把:“爹,胡说些什么呢?说正事。”
“哈哈哈,”王怀笑了两声,“这不是晋王快要及冠了,我们便备了一份礼。恰逢今日贤妃省亲,而你们也刚从缈州回来,我想着你们之后应酬肯定不会少,便趁你们刚回来估计还有空闲的时候,先把礼物送过来。
“王大人太客气了,哪有让长辈亲自送礼上门的?”闻逍没想到一个及冠竟然能收到这么多礼,“我还要多谢王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往缈州送信,让我即使离开京城,也能对京城的局势了若指掌。”
“客气什么,咱们这也算半路成了一家子,你能平安归来便是最好的,之前前线传来你殒命的消息,真是结结实实把我吓了一跳,”王怀抚须道,“而且这我给你传的这些信,有不少都是潘和越和德顺公公递出来的消息。”
在众人眼中,王怀早就跟闻逍成了利益共同体,皇帝对闻逍心存芥蒂的同时,肯定也会戒备王怀,很多消息不会透露给他,只能靠皇帝最信任的宦官和禁军传递消息。
闻逍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过几天也得好好谢谢他们。”
说到这儿,王怀不由皱起眉对闻逍道:“这次和越托我转告你们,皇帝这次让你返京,名义上是要给你办及冠礼,但实际上绝对是一场鸿门宴,所以你一定要提高警惕小心。小心皇帝在宴会上对你不利。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和越说他也会在宴会上多加留意的。”
闻逍点头:“王大人放心,这些事我早有准备,必然不会掉以轻心的。”
这时逢月把碗筷取来了,闻逍帮着布置时,王怀忽然注意到孟临知和闻逍两人带着的荷包,上面分别画的是连理枝和比翼鸟,一看就是一对儿的,王怀的神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孟临知之前不是说是他误会了吗?
那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逢月最先注意到王怀变化的神色,连忙解释道:“王大人,这是之前我们给殿下和孟大人准备的礼物,只是一不小心买成了一对的。”
只是意外?
王怀压下心中的疑惑,但在官场浸淫多年,王怀知道此事的利害关系,等到逢月出门后,他才道:“两位这是……?”
到了这个时候,孟临知也不藏着掖着,反而大方道:“王大人,或许你之前并没有误会,只是我当局者迷了。”
王怀放下筷子,沉默地盯着两人看了一会:“你们是什么时候捅破的窗户纸?”
孟临知沉吟道:“窗户纸是去年过年那会捅破的,事是今年在缈州前线成的。”
贤妃依旧是不爱说话的性子,此刻听着王怀和孟临知之间的对话,她一头雾水,只感觉这几个人在打什么哑谜,迷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转。
孟临知继续道:“前线危机四伏,晋王遇难昏迷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所以在晋王醒后,我就把这些事都说开了。”
王怀长叹了口气:“其实挺好的,我之前便说过,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如果能在一起相互扶持,那便最好不过的了。我这把年纪也不在乎世俗的看法了,无论别人怎么说,但我都愿意支持你们。”
闻逍握着孟临知的手,神色柔和:“多谢王大人的理解。”
“你啊,”王怀笑道,“说是这么说,但你哪会在意我们这些外人理不理解?”
这事如果说出去,不知道要吓着多少人,一个注定要登上皇位的人,却爱上了一个男子,而且并非玩玩,光看闻逍那眼神,就知道他绝对是动了真格的。
天家无情,王怀作为两朝元老,早已看过无数悲剧,就连他的小女儿也……所以他宁愿闻逍和孟临知能和和美美,拥有一段真挚纯粹的感情。
贤妃听着几人似是而非的话,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这才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她一时间连筷子都掉了,筷子落地时清脆的啪嗒声引起了其余几人的注意,贤妃震惊道:“你、你们在一起了?”
闻逍应了一声便垂下眼,虽说他确实不在意外人是否理解他和孟临知的感情,但贤妃身份特殊,他也担心如果贤妃闹起来是否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谁知贤妃着急得连话都多了:“你们怎么不早说?这次我们上门可只带了给晋王的及冠礼!”
贤妃匆忙退下了自己手上的手镯交给孟临知:“这是本宫出嫁时,家中长辈给本宫的,说是往后要传给女儿或者儿媳。只可惜本宫没有孩子,既然如今晋王是本宫名义上的养子,而你与他结为爱侣,那这镯子便应当交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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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懂了,你是在暗示我还未与你成亲吗?
孟临知脸上露出了震惊又尴尬的表情:“娘娘不用如此客气……”
不待贤妃说话,王怀已经笑了:“孟大人收下吧,镯子也不贵,只是传了几代罢了。”
贤妃附和:“是啊,只有我们王家人当个宝。”
孟临知讪笑两声,心想你们都传了几代人了,那我岂不是更不好意思收了吗!
谁知贤妃看着瘦弱,但手上的动作却飞快,孟临知刚要推拒,她就已经强势地拉着孟临知将镯子稳稳地扣在了他手腕上。
闻逍看着孟临知手忙脚乱的模样,压下他的手道:“收下吧,毕竟是王大人和贤妃娘娘的一片心意。”
贤妃也道:“嗯,都说是一家人了,别见外。”
孟临知眨眨眼,忽然想起了皇帝刚恢复闻逍的皇子身份、把他过继给贤妃的那天,他们两人还在睿思宫的床上讨论贤妃是个怎样的人,没想到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和王怀贤妃竟然已经成了可以坐在一张圆桌上吃饭玩笑的关系。
这可能是皇帝对闻逍做过的为数不多的好事吧。
看着眼前的人,孟临知会心笑道:“好吧,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
在京城这几天,闻逍和孟临知把以前的熟识都重新约见了一遍,毕竟离开京城一年多,不得不巩固一番在京中的势力,两人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一直到了闻逍生辰这天,他早早便醒了,可意识刚从睡梦中抽离,闻逍就发觉自己怀中空空的,他迷惑地睁开眼,才发现原本睡在他旁边的孟临知不知何时已经穿戴整齐,此时正坐在床边看着他。
一时间,闻逍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清醒着,还是仍在梦中。
趁闻逍懵神的刹那,孟临知已经附下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语气轻快:“祝贺我们逍逍二十岁成年啦!”
感受到面颊上温暖柔软的触感,闻逍这才确定自己身处现实之中,但骤然听到“逍逍”这个称呼,闻逍却有些面热,毕竟从小到大只有李淑妃这么叫过他。
今日明明是他的冠礼,孟临知却偏偏用这个儿时的称呼来叫他,看着孟临知脸上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容,闻逍已经猜到孟临知就是故意逗他的,他勾住孟临知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你怎么起这么早?”
孟临知半个人压在闻逍身上,坏笑道:“你的冠礼,我可不得早点起床做准备?总不能真给皇帝抢了先吧。”
偏偏闻逍把人扣在怀里一动不动,压根就不想起来,孟临知推了推他催促道:“快点起床洗漱,再懒床真的要来不及了!”
“……好吧。”
闻逍磨磨蹭蹭地收拾完坐在镜前,孟临知就站到他身后,以手为梳帮闻逍打理着头发。
孟临知温暖的指腹在发间游走,衣物上的熏香萦绕着闻逍的鼻尖,闻逍惬意地闭上眼,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面上毫无要进宫面对皇帝的紧张感,孟临知戳了戳他的脸颊:“怎么着,很开心?”
自然是开心的,闻逍曾以为他这次生辰回京,将要面对的是一出险象环生的鸿门宴,但现实却比他想象得温情得多,似乎除了皇帝以外,绝大部分人都是认真想为他庆祝生辰。
不仅王怀、贤妃和晋王府的下人们送了生辰礼,而且齐广恤、缪一娄等廨署同僚、禁军官吏和盛方明等人也送来了礼物,甚至就连大皇子和德顺都不声不响地送了份礼来。
闻逍通过镜子看着身后的孟临知,心满意足道:“就是忽然发现,原来我身边不知不觉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
闻逍十分清楚,这一切变化都是孟临知带给他的,他贫瘠的内心正在一点一点被补上,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在意他,或许这就是孟临知想让他感受的这个世界的温度。
如果是原著中的闻逍看到现在的他,应该也会羡慕吧。
就在闻逍出神的片刻功夫,孟临知已经拿出了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他的头发,还拿了一个闻逍从未见过的银制发冠放在桌上。闻逍看着发顶的发冠,想到孟临知一直迟迟没拿出来的生辰贺礼,似乎已经猜出了什么:“这是……”
孟临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俯下身将下巴搁在手背上,通过镜子和闻逍对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既然是及冠,自然要准备新的发冠,而且这可是我亲手打的。”
“你给我打的?”闻逍看着手中精致的发冠有些愣神,“你天天与我呆在一块儿,什么时候去打一个发冠?”
孟临知哼了一声:“你能背着我有很多小秘密,就不许我也有了?”
看闻逍面露难色,孟临知这才狡黠笑道:“行了,其实你之前在缈州前线那会儿,我就开始准备这个发冠了,毕竟我以前也没有打银器的经验,便想着提前开始学习,当时作废了好多材料呢。”
“……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惦记我的及冠贺礼了?”闻逍的声音有些发闷,明明那个时候孟临知还没想开,两人之间的关系别别扭扭的,但孟临知却仍然把他的事时时刻刻挂在心上。
他拉着孟临知的手心疼道:“给我买一个就得了,这么大费周章的太辛苦了,当时打银器的时候没受伤吧?”
“你的事永远值得我‘大费周章’,”孟临知将自己的脸贴到了闻逍面上,“除夕前两天,我把你丢在军营中,一个人提前回缈州,也是为了去完成这个发冠的最后一步。也还好赶上了,不然后面你回城,我就很难再偷偷溜出去给你准备惊喜了。”
两人面孔相贴时,闻逍只感觉自己的心也不自觉地柔软了下来:“谢谢临知,我很喜欢。”
孟临知叹了口气,继续帮闻逍打理头发:“你的冠礼我也不能参加,只能在今天帮你戴上我做的新发冠了,祝你鹏程万里,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能顺心如意。”
“头也梳了、发冠也准备了,”闻逍深深看着孟临知,“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从此以后我便是你的人了。”
孟临知手一顿,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一抹绯红悄悄攀上了他的面颊,他嗔怒道:“这是冠礼,不是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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