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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吧】
任齐对自己说，任齐突然有点讨厌自己对顾承的情绪这么敏感了。
他一向不是对情绪敏感的人，但感知顾承的情绪，这是他多年练习的结果。
任齐也曾为自己能从细微的表情中察觉顾承的感情，而感到欣喜，这是他暗恋的勋章。
但当这种热烈到灼烧自己的感情退热后，这种能力，又变成他桎梏自己的枷锁。
总裁是不缺司机的，但下班后给顾承当司机，这也是任齐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
现在作为助理的自己还没离职呢，今天竟然不主动询问总裁回家的时间，反而等总裁催到自己面前。
【顾承一定是因为我的失误才不满的吧】
任齐回想了一下每个月工资条上的数字，都要忍不住谴责自己这个助理真不称职。
社畜之魂觉醒，让任齐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
“我马上收拾”
顾承微微颔首，眼光扫过众人，大家都垂着头，只有耳朵支愣着听着这边的动静。
因着大家纷纷避让顾承的眼神，直挺挺站在他不远处的程早就显得有点特立独行了。
程早的眼神从任齐的身上转移，毫不避让的与顾承对视，顾承动了动身子，巧妙的遮挡住任齐的身形。
办公室突然变得落针可闻
“顾总，让您久等了。”
任齐出声打破了这种静谧，像在冰封的河面投下一颗石子，冰面应声而碎，底下是奔流的河水。
办公室一下又充满了各种悉悉索索的声音。
任齐自然注意到了两人的对视，难道这两个人突然就看对眼了？不过这一切都不关自己这个打工人的事。
任齐在前方开路，引着顾承向总裁的专属电梯走去。
这个动作他们做过许多次，从前，引路的人为卑，走在后面的人目下无尘，不会多看一眼前方的人。
今天，两人都姿态挺拔，不疾不徐的走着。却像是前面的人领着自家的小狗回家。
小狗不是小狗，至少不是那种精致小巧会嗷嗷叫着撒娇的小动物。
他很大一只，会专注的盯着主人，想要扑上去，会害怕主人嫌弃自己太重。回家的脚步很熟练而且坚定，因为在小狗的世界里，主人和家都是自己的，一起回家都是理所当然。
第20章 巧合
电梯门关上，隔绝了办公室里陡然轻松的氛围。
密闭的环境里只有任齐两人，看着电梯镜面映出的顾承的身形，任齐感觉空气变得粘滞，将他紧紧绷住。
“叮咚”
所幸电梯里不过几秒，金属门打开是黑暗的地下停车场，挂着几盏壁灯。
两人很快找到顾承的车，任齐坐在驾驶位，顾承竟没有坐在后座，而是坐在副驾驶。
市中心的道路下班时间是很堵的，顾承端着平板，手上划来划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等红灯的间隙，任齐微微撇头，打量起副驾驶上的顾承，西斜的阳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辉，本就俊美的五官更加具有冲击力。
任齐的目光从顾承饱满的额头向下逡巡，浓密的眉毛，挺拔的鼻梁，浅色的薄薄的嘴唇。
任齐承认，这是一张他会心动的脸。
微抿着的唇骤然勾起一个弧度。
【被发现了！】
任齐迅速抬眼，和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对视。
“扑通扑通”任齐的心慌乱了一瞬，又故作镇定的转过头，只盯着红灯不断变换的数字。
“喜欢吗？”顾承没打算放过任齐，他用修长的手扯住安全带，让自己获得更大的活动空间，身子向任齐凑近。
“什么？”任齐的尾音不自觉的抖。
“红绿灯？看你盯得那么死”顾承轻笑着出声，任齐握方向盘的手一下缩紧，他像暴露在空气中的鱼，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水域，可是水里还有一张网等着他。
“还有我……”
顾承应该庆幸市区的红灯真的很长，如果他们现在行驶在路上，应该是不能避免和其他车发生碰撞了。
回应顾承的是任齐的沉默和脸上的红晕，顾承双腿交叠，也不看手中的平板了，倚靠在车门上，瞧着故作镇定的任齐。
任齐从一瞬间的震惊，想到五天前的表白，想到五年暗恋的痛苦和甜蜜，又想到离职后该换什么工作。
他漫无目的地想着，直到车开到顾承的别墅前。在顾承按下安全带锁扣的一瞬间，任齐清醒了。
动心的人打开了保护自己的门，会任由他认定的“匪徒”劫掠。
不管顾承的目的是什么，任齐已经输过了，这一次，就玩玩吧。
将车停好，任齐没有主动开口离开。
顾承打开门，任齐熟练的走进这间别墅，给顾承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
等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桌，两人对坐，任齐也没有提起刚刚车上的话题。
以前任齐做完饭就走，剩余的碗筷第二天保洁会收拾。他自以为扮演一个默默付出的爱慕者，对于从前的顾承来说，他只是一个厨子。
今天任齐懒得管顾承怎么想，他端着碗坐在顾承的对面，享受这桌美味的饭菜。
顾承没动筷子，暖黄色的光照给两人对坐的场景增添一种温馨，他温柔的望着任齐。
“咳咳，既然你喜欢我这么久，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和你在一起吧。”
任齐属实没想到顾承一直不吃饭是等着说这种话，一时剧烈的呛咳了起来。
顾承赶紧绕过餐桌，递水给他，又轻轻拍着任齐的背。任齐的眼睛自动分泌出生理泪水，模糊中看见顾承紧张又焦急的神色。
任齐心中想着：【这也确实是顾承会说的话，骄傲得像他的喜欢也是一种恩赐。】
“叮，宿主本世界任务一失败！”
任齐眼前的水汽散去，看着面前熟悉的脸，任齐在心中疯狂质问系统。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长得和顾霆一样？难道我们还在第一个世界？”
系统也刚刚从黑暗中苏醒，对眼前的情况完全不了解。
任齐一连串的问题令他懵了一瞬，用自查系统扫描对顾承上上下下的扫描，得出一个结论。
“这是本世界的主角攻，顾承。”
“那你说他们俩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可能…是巧合？”系统不确定的回答道。
“……”
系统和任齐的对话不过几秒，在顾承看来就是任齐盯着自己看呆了。
顾承的耳根渐渐泛起红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任齐赶紧回神，对着顾承笑了笑，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说：“你也赶紧吃饭吧。”
顾承三两步落座在任齐对面，任齐神思不宁的吃饭，脑中继续和系统沟通。
“为什么我刚传送过来没有自主意识？”
系统赶忙解释：“那时因为上个世界突然崩坏，我们系统也收到了攻击，为了保护宿主不被世界意识抹杀，暂时性的屏蔽宿主记忆。”
任齐没问上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系统看他神色不妙，小心翼翼说到：“即使宿主全部接受了原主的记忆，还是与原主完全不同的人的。”
“哦？那你说一个人的相貌，记忆完全改变，还是之前那个人么？”
“不一样的，即使经历的事情完全一样，每个人的选择也不尽相同。”
任齐对系统的解释不置一词，浑身的气息都沉了下来，他想，和系统一起穿越会不会改变他呢？他会不会在这些旅程中迷失自己的记忆。
想到病床前的父母，任齐定了定心神，他是一定要回去的，任何人和事都不能阻止他。
碗中突然多了一块色泽鲜亮的糖醋排骨，任齐抬眼看了看对面熟悉的人。顾承的眼睛又黑又亮的，如果他有尾巴现在应该在飞速摇晃。
任齐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低下头用筷子尖戳了戳骨头。
“你怎么不吃啊？”顾承清朗的声音里含着隐秘的期待，“你不是…你不喜欢吃糖醋排骨吗？”
顾承觉得哪里不对，自己怎么会突然觉得任齐喜欢吃糖醋排骨呢。他将这个思绪甩出脑中，想到平板上hr发过来的任齐的资料，自己对任齐的了解还是不够，以后一定要多多关心他。
任齐用带着笑意的眼睛回望顾承，低声道：“嗯，喜欢。”
顾承只感觉自己的心鼓噪的跳动，他的手微微握紧，才按耐住自己想要捂住胸口的动作。
这才是他们恋爱的第一天（顾承自己认为的），我不能第一天就露怯，我才不是恋爱脑。
顾承抿了抿嘴，故作镇定地撇开眼，勉强维持住他总裁的尊严：“你喜欢就好。”
第21章 番茄
顾承没注意自己说的话，任齐却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冒出一个念头，顾承就是顾霆，或者说，他有上一个世界的记忆。
任齐巡视一遍桌上的菜，给顾承舀了个丸子。舀完才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冒昧，这不是上个世界两人同居的时候了，这是上司和下属之间该做的么？
顾承见任齐主动照顾他，嘴角立刻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
“系统，你说我给顾承舀丸子算不算崩人设？”
“作为助理算，但是现在不算。”
“？”
“你忘了我们刚刚醒来听到的提示了？本世界任务一失败！”
任齐愣了愣，问道：“白天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系统回答道，“原本只是屏蔽宿主记忆，结果系统摄影也出故障了，白天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任齐的吐槽即将脱口而出，系统立马找补：“本来宿主只有晚上十二点后才能清醒呢，是这次情节崩坏才强制唤醒了我，系统正才加速修复，争取让宿主白天也能留存记忆。”
系统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任齐也不好多责怪。
看着任齐心软的样子，系统立刻恢复了元气，自信满满的说到：“我们可以一起分析现在的处境，做出合适的应对嘛。”
系统牌狗头军师立刻上线，他围绕着顾承飞来飞去，不放过顾承脸上任何表情变化。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们在谈恋爱！”
任齐此刻还好没喝水，不然又会呛到。
“你是娇妻系统，不是恋爱脑系统！”任齐忍不住吐槽系统的脑回路。
系统立刻辩解道：“按我的经验分析，顾承的嘴角根本不受他控制的上扬，他一定是谈恋爱了。但是现在主角受都没出场，霸道总裁攻会对着前不久才给自己表白过的助理这么笑么？这不符合人设！”
任齐听完系统头头是道的分析，忍不住调侃，“你哪里来的恋爱经验？”
“就你上个世界，你们同居的时候，我天天见顾霆这样笑。”
任齐一时沉默下来，系统想找点其他话题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是一个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系统的语气十分笃定，面对任齐的疑惑，系统的气势又弱了下来，有些后怕的说：“如果他们是一个人，那我们时空管理局就出大问题了啊，重大疏漏，很多系统都要丢工作了。”
任齐心中点点头，“原来系统也要考绩效，都是打工人呐”，并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想是心中有了答案，端着盘子向厨房走去。
顾承看着任齐收拾碗碟忙忙碌碌的样子，主动跑到任齐旁边的水池洗水果。
顾承高大的身影刚刚靠近，任齐就立刻发现了，只是两人都没说话，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等到任齐将碗碟都放进洗碗机，顾承还在洗水果，红艳艳的小番茄沉在水底，顾承专注的拔掉番茄的茎叶。
小巧可爱的番茄落在他宽大的手里对比十分强烈。
任齐竟生出这人十分可爱的念头。
任齐上前虚握了顾承的小臂，顾承穿着合身的黑灰色衬衫，袖子挽起半截，露出明显的肌肉线条。
任齐温热的手刚附上去，顾承便浑身颤了颤，好似微缩的电流传过他全身，手上捏着的小番茄被挤压出汁水。
顾承有些僵硬的低头看任齐，嗯他头上有可爱的毛绒绒的发旋，顾承不住的想着。
任齐抬头宠溺地对顾承笑，颊边的酒窝变得十分明显。顾承抬手想戳一戳那个小窝，是不是像他想的那样软软的。
任齐抓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牵到水流下冲洗。
“我来洗吧。”任齐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
厨房里一时只剩下水流声，两人手上附着着许多水流冲刷流下的小气泡，手分开，小气泡也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破开。
像顾承的心在沸腾。
顾承后退一步，给任齐让出一点空间。
任齐伸手搅动着水池里的红果，顾承看着那些圆圆的小果子在任齐白皙修长的手间沉浮。
两人靠得太近，远看就像依偎在一起。
顾承想，我现在应该揽着他的腰才对，他蜷了蜷手指，才发现自己的僵硬。
任齐远没有他看起来那么淡定。两人明明没有贴在一起，顾承的热度像透过衣服辐射到他身上，将他整个笼罩住。
顾承的呼吸存在感十足，由上而下，直直的喷洒在任齐秀颀的脖颈上。偏偏顾承还毫无所觉，没有再后退半步。
热度一点点攀升，任齐的整个耳廓充血，饱满圆润的耳垂像欲滴血的玉珠子，白润中透出血色。
顾承当然发现了，他看了看小番茄，又看了看任齐的耳垂。好想弯下腰，将它叼进嘴里，含一含，碾一碾，看看能不能榨出甜水儿来。
任齐偏了偏头，想避开顾承那如有实质的目光。所幸小番茄已经洗完了，任齐用筛子沥过水，倒进果盆里。
端着果盆抬头觑了顾承一眼，向客厅里走去。
两人坐在沙发上，靠得并不太近。刚刚被十分关注的小番茄被放在茶几上，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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