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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可你不是说他是你的爱人吗。”
王文军用勺子挖了口饭塞进他的手里，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人能和食物谈恋爱吗？”
闻秋低头看了眼勺子里的饭，下意识塞进嘴里。
当然不能。
王文军又接着问道：“那你觉得，塔可把我当成爱人还是当成食物。”
“当然是爱人。”闻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但同时我也是他的食物。”王文军道：“就和你想的一样，人就算爱上某样食物，也只是因为食欲罢了。”
“你再猜猜，我是怎么得到他的这份‘爱‘的。”
闻秋不确定地看向了王文军的脖子：“吸血？”
王文军打了个响指，表示他猜对了。
“我明白了。”闻秋又吃了口饭：“你的意思是，塔可对你只是对食物的喜爱？”
王文军点点头道：“吸血鬼对血液的追求，超乎你的想象。”
这让闻秋想起来了加斯，但他总觉得这种感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不会的吧。”闻秋皱起眉头道：“会不会是王哥你多想了。”
王文军苦涩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闻秋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那你…有考虑过成为他的同类吗？”
王文军：“变成吸血鬼吗，当然，和他在一起的这八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问题。”
“但你觉得，失去血液作为吸引力的我，还能得到塔可的爱吗。”
闻秋想说王哥你也未免太不自信了吧，但他又不了解塔可，自然无法替他保证什么，于是只好沉默的往嘴里扒拉菜，食不知味地咀嚼，闷了好久，才说道：“你很怕失去他。”
王文军轻声道：“我对他的爱，也超乎你的想象。”
“毕竟能让我在这种鬼地方呆八年，除了超乎想象的爱也没别的理由了！”王文军画风一转，爽朗地笑道。
“可是这样的话，你们的寿命不对等。”闻秋依旧闷闷不乐。
“但至少我这辈子闭眼前他都会在我身边，万一我变成吸血鬼之后他把我甩了，那我上哪说理去。”王文军抱臂道。
闻秋思考了一会，抬头说道：“可万一，塔可他就是真的爱你的呢。”
“唉，这哪敢赌，万一赌输了，那会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可是…”你老了的时候他还年轻，那时候怎么办？
到时候你去世之后，塔可怎么办？
“好啦，我都懂的。”王文军打断了闻秋想说的话，“是不是觉得我们的感情又别扭又难受？”
闻秋眼睛发酸，点点头，表示这真的太虐恋了。
“那就别走我的老路，到时间就赶快离开这里，别和吸血鬼纠缠太深，尤其是和他们谈恋爱。千万不要让他们吸到你的血，那种感觉……一旦开了头，你就无法拒绝了。”
说完，把盘子往闻秋的方向挪了挪，指着说道：“快吃，一会凉了。”
闻秋听话地吃饭，接着又问道：“我知道了，但是你以后呢？”
“我？我就在这待着，和塔可快乐地过一辈子，就算有什么问题，那也等以后再说。”
“这么看也挺好的，是不是？”
闻秋和王文军下楼的时候，三个吸血鬼正在餐桌上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你遇到山的时候是怎么跑的。”红发塔可向埃森提问道。
“走直线，缩短距离。”这是埃森的回答。
“不行！你记得你怀里还抱着个人呢！你得绕开所有的高楼和大山，尽量以一种平行匀速的速度跑。”塔可边说边比划：“一定要减少颠簸和震感，才能避免眩晕感。”
“你们知道什么是眩晕感吗？”
埃森和加斯齐齐摇头。
“就是把脑袋扭下来扔到天上的感觉！”塔可喊得慷慨激昂。
“喔。”埃森瞬间恍然大悟：“那我知道了。”这个他很有经验。
加斯依旧迷茫，问道：“那是什么感觉？”
埃森扭头对他说：“你要试试吗？”
加斯跃跃欲试道：“也行。”
埃森点点头，随后就站起身准备把加斯的头拧下来让他体会一下这个眩晕感。
紧接着就被闻秋一声差点破音的：“等一下！！”给制止了。
“我需要感同身受才能做得更好。”加斯拍拍胸脯说道，继续把脑袋歪向埃森，自信十足地说道：“来吧！”
闻秋立刻扑向埃森蠢蠢欲动地手，喊道：“没必要没必要没必要！”
被闻秋按住的埃森只好有些遗憾地收回手，低头问向闻秋：“你吃饱了吗？”
闻秋连连点头，把加斯的脑袋扶正，说道：“饱啦。”
塔可一看见王文军就顾不上他们了，抱住人轻轻嗅闻了着香甜的血气，听着闻秋加斯他们吵吵闹闹地对话，在王文军耳边说道：“和他们比，我带你飞的时候是不是从没让你难受过。”
王文军把像树懒一样的塔可从他身上剥了下来：“这么多人在，你收敛点…和人家新手比你也好意思啊。”
说完，看了眼时间，王文军对着他们说道：“天快亮了，你们别耽误太久了，到时候被太阳晒到了就不方便赶路了。”
三人这才注意时间，起身和王文军他们告别。
最终是塔可把闻秋他们送到了街口，王文军说是还有事情要处理，便没有出门去送。
但在离开之前，塔可却突然回头喊住了拿着王文军送的大包小包零食的闻秋：“等一下。”
闻秋回头看向塔可，“什么事？”
吸血鬼那扎的高高的红色马尾随风而飘，塔可看了一眼他和王文军的家，想了想，把原先要说的话咽回去：“没事，就是…希望你能多找他来聊聊天。”
“他今天心情好了不少。”
加斯奇怪地问道：“诶？是老板是平时的心情不好吗。”
塔可点点头道：“嗯，他也不和我说原因…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我劝劝她，然后告诉我为什么。”
“我想让他开心起来。”
看来王文军的担忧塔可还是能察觉出来的，并且很关心的样子…
闻秋觉得塔可这人似乎并不是只把王哥当成食物，或许……可以和他说一下王哥的想法？
说不定可以解开误会呢！
但接着，塔可就说道：“他一不开心，血喝起来都是苦苦的了。”
闻秋：“……”
“好的，我会多来找他的。”
看王哥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塔可的这种爱的确是挺难琢磨的。
见闻秋答应了，塔可才放下点心，笑着和他们挥手道：“谢谢，拜拜！”
埃森和他点了点头，加斯则挥舞着手臂和他拜拜，闻秋也跟着摆了摆手，看着塔可消失在原地后，就着一点点日升的微光，他和旁边的埃森张开了双臂说道：“走吧。”
埃森表情柔和，伸手把闻秋抱了起来，加斯看着他们，小声叨叨着：“我也想抱一下试试…”
埃森警惕地瞪了过去，加斯连忙补充道：“我只是想为我未来的对象提前攒攒经验！”
闻秋笑道：“这样？那你更不能随便抱别的人类了，不然被你未来对象知道了之后，吃醋和你生气怎么办。”
这是加斯从没想过的问题，“嘶”了一声感觉也有道理。在加斯皱眉思考的时候，埃森用食指敲了敲闻秋的腰窝，闻秋心领神会地抱紧了埃森的肩膀，下一刻埃森就冲了出去，留加斯一人在原地畅想未来。
“喂等等！别不带我玩呀！哥你跑慢一点诶！！”
…
王文军拉开窗帘，目送着闻秋等人的背影，确定塔可不会立刻回来后，转身从书柜的夹层中拿出来了一份合同，迅速翻到了最后一页。
【房租期限：十年。停留许可证期限：十年。若未续约，到期后则强制遣返。】
王文军在这行文字上停留许久，随后拿出手机，照着合同上的号码拨通了旅游局的电话。
“你好，我要续约房租和停留许可证。”
“抱歉，吸血鬼——人类星际旅行项目现已强制暂停，您无法续约。”电话里传来无感情的电子音。
“但是我的证件马上到期了。”
“到期后您会被取消商户信息，届时可以以星际游客身份在此星球停留半年，半年后身份失效，失效后您将强制遣返回您户籍所在的星球。”
“…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王文军收起合同，删掉通话记录，呆坐两秒后，失魂落魄地走到双人棺旁边，轻轻抚摸着上面精致的纹路。
下一刻，他就被突然出现的塔可从身后拥住。
“饿了。”塔可用牙咬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
王文军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就这么偏头默许了塔可的一切索求。
第11章 不认识中国字
埃森把最后一层被子放到棺材板上后，点点头，对自己这次铺的整齐又松软的被褥很是满意，回头见闻秋在还在光脑上噼里啪啦地打字，便好奇地凑到屏幕前，问道：“在忙什么？”
闻秋依旧忘我地敲着键盘，听罢回道：“在写今天的见闻报告。”
虽然在飞行器损坏后组长就给他放了假，现在并不是他的工作时间，但闻秋还是想把自己的经历先记录下来。
他很确定自己写的这份报告一定很有价值，毕竟闻秋工作这么久，都还没读过有关吸血鬼的具体资料。这么想着，闻秋越写越有精神，甚至无视了身边的埃森，继续写道：
5.吸血鬼的脑袋可以当球踢还不死，但摘除是否保留有语言功能尚且未知，是否有疼痛感尚未可知，但可以感受眩晕感。
6.吸血鬼时速高达1000公里/小时，不建议人类在没有保护措施下尝试。
7.实力高强的吸血鬼，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现场寻找跟班。
8…
就又这么闷头又写了一会，闻秋才猛然意识到埃森在旁边好久没出声了，扭头看去，却差点和正在看着光屏，和他贴的极近的埃森相撞，闻秋心中一惊，下意识后移与他拉开距离，打字的手也终于停了下来。
埃森的脸蛋是充满了攻击性的美，每次和埃森对上视线，不知是因为颜值的冲击，还是因为那双异人红眸，闻秋都会不自觉的迅速转移视线，所以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地去观察过他的模样。
就算只是侧颜，也依旧漂亮的令人心惊，昏暗的卧室也好像因为他更明亮了一些似的。
闻秋的呼吸都有些停滞了。
“我这么写，可以吗。”过了好一会，闻秋才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赶快打破了这奇怪的宁静。
他在看埃森发呆，那埃森在干什么，是他报告里写错了什么吗，怎么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这么久。
“嗯？噢。”被闻秋这么一问，埃森才仿佛如梦初醒，转头和他说道：“可以的。”
闻秋摸摸鼻子，干笑了两声，说道：“那就好，我以为我是我哪里写错了。”
“写的挺好的。”
“是吗？”闻秋按下刚才莫名的心情，重新坐正，努力忽视埃森的存在继续工作。
…但吸血鬼视线的存在感实在是简直太强了，被人盯着写东西的感觉令闻秋汗毛直竖，写出来的每个字都无比沉重似的。
五分钟后，闻秋终于忍无可忍地放下双手，随便指着上面的一条，问向埃森：“我这里写的是不是有些太绝对了？”
闻秋都想好了，埃森要是回答有，那他们就随便讨论点什么，要是回答没有，那他就说：你盯那么久我还以为是我写错了呢。
暗示一下埃森不要再看着他写东西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但埃森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抱歉，我不知道。”
这下闻秋愣住了，疑惑道：“是我写错了吗？”
埃森摇头道：“没有。”
闻秋更奇怪了：“那怎么会不知道？”他写的都是今天经历过的事情啊。
埃森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瞟了一眼闻秋后，才支支吾吾地答道：“…我不知道你写的什么。”
闻秋：？！
哦对，他打字用的是中文，埃森不认识也不奇怪。
但是：“那你这么久在看什么？”还看的那么专注。
埃森：“在连连看。”
闻秋：……
埃森：“还有找不同。”这些方块字长的都太像了”
闻秋：……
埃森失落低头：“其实想喊你去睡觉来着的，但看你工作这么认真…”
不敢直接说，就只好在旁边蹲着看了。
埃森说完，闻秋这才发现，吸血鬼现在的状态又变成刚见面时颓废丧丧的样子了，看来即使屋子里不透光，白天也依旧对埃森的精神状态有着不小的影响。
闻秋顿时感到十分愧疚，立刻关掉光屏道：“对不起，我这就去睡。”
太丢人了！
没看懂暗示的，原来是他自己。
埃森起身道：“我没事，主要是你，昨天好像就没有怎么休息，不累吗。”
当然是累的，但因为在这里的经历都太过新奇，导致了闻秋的精神十分亢奋，听埃森这么问，闻秋才觉得自己全身都十分疲惫，打了个哈欠道：“好像真的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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