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既明说“好,我记住了”,声音里掺进笑意。
许渭尘很想骂他,叫他不要笑,但是还没说出口,唐既明便在手上挤了润滑剂,轻声让他张开腿。
唐既明一边吻他,一边替他扩张,耐心好到许渭尘怀疑他对自己没有欲望。
许渭尘双腿间全是润滑剂,湿湿的,敞着腿,被唐既明的手指按得忍不住轻喘,又觉得有些屈辱,又舒服得不想唐既明停下,如果他早知道跟人亲热是这么舒服,他一定早就想办法逼唐既明和他做爱,虽然很可能想不出办法。
许渭尘听不见唐既明的声音,觉得唐既明特别平静,很想知道唐既明是怎么想的,伸手去扯唐既明的衣服,唐既明便低声哄他:“别急,还没好。”
“你的衣服磨得我痛。”许渭尘骗他。
唐既明以为是真的,停下来,把浴袍脱掉了,才继续帮许渭尘扩张。
许渭尘伸手摸到了他上腹的肌肉,而后是手臂,指尖向下一点一点地碰下去,碰到唐既明的手背和手指。
唐既明沉默着,没有阻止他,手指又湿又热,模拟进出着,被许渭尘碰到,便深深地往里送。许渭尘敏感得眼睛也红了,叫了一声,缩回了手,忍不住问:“好了没有啊?”
唐既明的手顿了顿,问:“你觉得可以了吗?”
许渭尘觉得唐既明的声音格外低,又因为他的问题有些生气,小声骂他:“我哪会知道,是你刚才说没好,你问我干嘛。”
“好吧,对不起。”
唐既明抽出手指,许渭尘又喘了喘,听见他说:“那我先戴套,我们试试,你痛就让我停。”
其实许渭尘心里还是在乎唐既明关灯和不脱衣服,想问他究竟全硬了没有,做不做得了,但还没想出怎么问,唐既明就戴好了套子,朝他压下来,挡住了夜灯最后的微弱的光芒。
胯骨突然被唐既明的手牢牢地箍起来,朝他的方向拖过去,许渭尘还没反应过来,大得烫得吓人的硬物已经滑到自己的腿根,吓了一跳,夹紧了腿,而后脸后知后觉地热了起来。
“怎么了?”唐既明不知道他想什么,温和地问。
“没有。”许渭尘喏喏道,抬脸找唐既明的嘴唇,只亲到他的鼻尖。
唐既明好像知道他没有安全感,紧张害怕所以索吻,一手撑着低头,几乎无法更温柔地吻他,另一手扶着吓到许渭尘的地方,慢慢往里顶。
不知是否是因为吻太过缠绵,被照顾得太好,许渭尘真的没有觉得太疼,更多是酸胀与身体被撑开的慌乱。
他紧抱着唐既明的背,唐既明问他“痛吗”,“可不可以再进去一点”,许渭尘发出轻短的鼻音,表示同意,说“不痛”,而后唐既明便动了起来。许渭尘终于明白性欲为什么曾经被视为一种罪孽,像被欲望主宰了躯体,他不再有任何其他的理智。他明明是那种怕痛的胆小鬼,唐既明把他弄得小声哀叫起来,肚子都被顶疼了,润滑剂滴得到处都是,他还想张着腿迎合冲撞,想要唐既明给他更多。
而唐既明做起爱像机器一样,他没碰许渭尘硬着的地方,许渭尘的小腹还是淌满了自己的精液,觉得自己快昏迷了,唐既明都没停下来。最后许渭尘真的受不了了,拍唐既明的肩膀叫他停一下。唐既明才靠在床上稍稍停了停。
许渭尘跪坐在他身上,他轻轻地摸许渭尘的脊背。
休息了一小会儿,许渭尘有些茫然地,仅凭自我保护的本能抬起腰,本想让唐既明出来,没想到腿一软,坐了回去,重新把巨大的性器纳入体内,狠撞在最深的位置。许渭尘眼前一白,还没反应过来,又断续地射了,肚子上黏糊糊的,空气里都是他自己精液的味道。他觉得丢人,又因为高潮情绪崩溃,有点不能自控地小声哭起来。
唐既明也愣了愣,扶着他的臀抽出来,又道歉又安慰:“我不做了,你别哭。”
但是唐既明一出去,许渭尘却变得空虚,明明身体已经无法承受,控制欲望的大脑竟然还觉得没有要够,他难受得咬了一下唐既明的肩膀,一边流着生理的泪水,一边趴在唐既明身上命令:“不要,你做完。”
唐既明真的做完时,许渭尘手指都抬不起来了,躺在唐既明怀里,身体不停地发颤。
唐既明抱他去洗澡,将他放在浴缸里,沉默地半跪着帮他冲身体。
浴室里开了几盏小灯,许渭尘可以看见唐既明和自己的样子了。唐既明胸口和肩膀都是他留的抓痕,他自己身上则是乱七八糟的体液,只有胯上和膝盖有些淤青。
水流声淅淅沥沥的,温水将许渭尘身上的气味和体液都冲走,许渭尘乖乖让他洗了一会儿,本来没想问,但是唐既明低头看他身体的眼神并无厌恶,而且他还是在意还是想知道,哪怕知道答案说不定会毁掉今晚的回忆,仍然要张开口问:“唐既明,你刚才关灯是不想看我吗?”声音又哑又轻,自己都感到陌生。
唐既明微微愣了愣,看着他说:“我看得到。”
“我以为灯太亮你看得清楚了会怕。”唐既明又解释。
许渭尘看着唐既明的眼睛,呆呆地“喔”了一声,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唐既明的唇比第一次亲时热很多,也湿一点,可能是今晚还没过去,唐既明稍稍停顿,也回吻了。
唐既明做不愿意做的爱,都可以做得很好。许渭尘不知道别人的第一次是什么样,但是他觉得如果把他借给唐既明的钱当唐既明收取的费用,也完全是物超所值。
许渭尘甚至从中解读出自己想要的被爱的假象,他想谁也不能要求更多,也没有人会比唐既明做得更好。
因为太累,许渭尘很快就睡着了,醒来时房间里的灯很暗,身边没有人。
他愣了愣,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许渭尘全身都有些痛,脸很热,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怀疑自己病了,脑袋也转得很慢。
坐了一小会儿,他忽然意识到唐既明走了。毕竟和他上床只是一件对唐既明有利的事,唐既明心里说不定觉得挺恶心的,做完就赶紧跑了,不想再看许渭尘一眼。
不过这都是许渭尘自己选的,许渭尘先是接受了,又很缓慢地出现一些难受,捡起地上唐既明穿过的浴袍披在身上,慢慢地往浴室挪。
他的膝盖和腿根都很痛,晕得几乎要扶着墙走路,刚走到浴室门口,房间的门忽然响了一声,被打开了。
唐既明拿着一个袋子,寒气从他的大衣扑到许渭尘身上。
看见许渭尘,唐既明也愣了愣,说:“怎么醒了?”他走进来,关起门,许渭尘看见他大衣上的水珠。
“你有点低烧,”唐既明告诉他,“我去买药了。”
许渭尘觉得自己一定是高烧,把个性都烧掉了,才会像一个没用的、即将被抛弃的人一样,走过去抱住了唐既明,好像抱住一块冰。
他想立刻再制定一个规则,做完唐既明不许马上离开,但人很软弱,说不出更多话,就只是说:“你去太久了。”
第13章
那年L城前所未有得炎热,四月底便已达到往年七月的高温。电视台的专家成日聊全球变暖,列举海平面上升会淹没的城市。
唐既明公司的第一款游戏在五月初上线,许渭尘收到了上线庆祝会的邀请函,不过没有参加。他在六月进入一家城里的律师事务所实习,在事务所附近租了一间公寓。
一月发生关系之后,许渭尘没和唐既明见过几次,更没有发生肉体关系。他承认自己有些逃避唐既明,甚至取消了四月的见面,当然,这是有原因的。
上完床的第二天,许渭尘发了烧,唐既明续住了酒店,在房间里照顾他。
从小到大,许渭尘一生病,都会变得很脆弱,多愁善感,并且愈发任性。他将唐既明呼来唤去,骂唐既明打工作电话声音太响,好在是唐既明,才可以忍下他的脾气,没和他起冲突。
原本等许渭尘烧退了,身体舒服些,见面日就应该结束。
没想到下午,许渭尘突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许渭尘正把脸埋在枕头里睡觉,枕边手机一直震动,把他头都震痛了,拿起来看见是母亲的来电,吓得手机掉在床上,哑声哑气地连续呼唤唐既明的名字。
唐既明正在房间门口的沙发上工作,很快便走进来,问他怎么了。
“我妈,”许渭尘坐起来,拿起手机给他看,“怎么办?”
“先接吧,”唐既明冷静地说,“应该没什么事。”
许渭尘不敢:“可是我声音这么哑。”
唐既明安慰:“不是特别明显。”
许渭尘说“你说的,被我妈听出来我就杀了你”,然后硬着头皮接起来,母亲的声音比他精神很多:“渭尘,我在城里办事,提前办完了,一起吃个饭吧?”
许渭尘懵懵地看着唐既明,唐既明显然听见了,难得也露出些不知怎么办的茫然。
“渭尘?”自从许渭尘出柜,母亲的精神总是十分敏感,每天都觉得他在和男人谈恋爱败坏家风,听不见他说话,疑心病立刻犯了,接连提问,“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说话?你周六没有课吧?”
“不是,”许渭尘反应过来,立刻撒谎,“妈,我在睡觉呢。”又说:“我下午在宿舍写论文,晚上还有个讲座要听,可能来不及一起吃饭。”
“是吗,”母亲不买账,“吃顿便饭的时间都没有?”
“真的,”许渭尘无奈道,“我骗你干什么。”
他又哄了几句,说自己在申请实习,又要写论文,累得不行,好不容易补个觉,还想在睡一睡,母亲才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
许渭尘刚松了口气,唐既明的手机又响了。
唐既明看了一眼,手微微一顿,转向给许渭尘看,是许渭尘母亲打的。他开了免提接起来,许渭尘的母亲在那头说:“既明,你今天在学校吗?忙不忙?”
“……在,我在宿舍。”
许渭尘正紧张着,拳头都要握起来,忽然看到唐既明笑了。
唐既明笑得不明显,但和平时的笑容不太一样,让许渭尘很想骂他,又不能出声,伸手推了他一下,被捉住了手。
唐既明以前都不会反抗,而且尽量不和许渭尘产生肢体接触,现在却把许渭尘的手抓下来,简直是不把许渭尘当回事。
“许渭尘也在宿舍吗?”李文心在那头问。
“在,”唐既明答得很松弛,就像真的一样,“他好像在睡觉吧。”
“你能不能帮我去看他一眼,确认一下,”李文心说,“再问问他晚上的安排。”
许渭尘听得头大,觉得母亲永远把他当未成年人管着,让他很难受。
唐既明说:“好的阿姨,我问问,再给你发信息。”
“太好了,”她又说,“还好有你替阿姨看着他,等你毕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唐既明看了许渭尘一眼,正经地对他母亲承诺:“阿姨放心,我会常回去看他的。”
结束通话后,许渭尘瞪着唐既明,问他:“你笑什么笑?”
“没什么。”唐既明松开手,又笑了笑,低头编辑发给许渭尘母亲的消息。他打:【阿姨,我看过了,许渭尘是在睡觉,说晚上要去讲座。】问许渭尘:“这样说可以吗?”
“行。”
“下次让我妈再劝劝她,”唐既明说,“你又不是小孩了。”
许渭尘先是点点头,忽然想起林雅君,心里产生了迟到的后悔。
因为林雅君对他很好,他居然还逼唐既明做违背本心的事,很缺乏道德,也对不起林雅君。许渭尘肩膀垮下来,又是对自己说,也告诉唐既明:“千万不能让她们知道。”
唐既明看他一眼,没有应和,许渭尘推推他:“干嘛不说话?”
“没有,”唐既明把消息发了,才抬头,平静地说,“我们做都做了,考虑这个是不是晚了?”
“你说什么呢,她们不知道,我们就是没做过,”许渭尘其实心虚,但说得理直气壮,“懂不懂?”
唐既明又好像笑话他一样,很淡地笑了笑:“知道了。”
被母亲的电话一吓,许渭尘失去了睡意,坐在床里,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
唐既明也没有立刻回去工作,两人面对面坐着,许渭尘看了他几秒,他忽然抬手,搭在许渭尘的额头上,搭了一会儿说:“烧好像退了。”
许渭尘“嗯”了一声,反应过来,睁大眼睛,小声问他:“你是要走了吗?”
唐既明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和昨天接许渭尘时一样,衬衫都没有褶皱。不像许渭尘,乱七八糟系着酒店的浴袍,露出半个肩膀,一副纵欲的模样。
他有些丧气,又抬手挥了挥:“滚滚滚。”
“我没急事,今天陪你吧,”唐既明却没有顺着他的话下台阶说要走,眼神也很包容,与许渭尘的刻薄和易怒形成强烈的对比,“等你休息好了,我送你回宿舍。”
唐既明总是这样,许渭尘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止不住想。唐既明既不会生气,也不会失去耐心,才让许渭尘没有办法不依恋他。
一想到唐既明未来会去爱一个不认识的人,觉得对方比许渭尘特别,至少温柔许多,许渭尘就一阵恼怒,又觉得害怕,借病装疯,一言不发地凑过去,像抱安抚玩具一样抱住唐既明的脖子,把脸贴在他散发着温暖的脖子和衣领。
“唐既明,”他紧紧地挨着唐既明说,“虽然我逼你跟我上床,但是你不能讨厌我。”
唐既明顿了一下,手在他的背上轻轻安抚:“我没有。”
许渭尘抬起脸看他的表情,确认他没有撒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接了吻。
唐既明可能会错了意,说不定并不甘愿,但还是附赠了一次其实许渭尘觉得有点太累的肉体交流。
结束时天完全黑了,许渭尘趴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而且唐既明错过了很多电话,大概是怕吵到他,他要生气,也没能回拨。
回学校之后,连许渭尘都反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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