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有点强势。
或许也不是有点,至少阮星遇光着的时候,他一下就失去理智了。
他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呢。
他爱他爱的要死,他早就想把他从头发丝亲到脚趾头了。
无一处不美,不滑,不香。
他昏了头,迷了心智,完全动物化。
阮星遇好像被他吓到了。
昨晚他就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发抖。
他很紧张,怕阮星遇不喜欢。
在某种程度上,他平时表现的太温和,绅士,的确有欺骗的嫌疑。
尽管他就只是舐遍他全身,他也没做别的。
正式拍摄的时候,果然和秋老师说的一样,很顺利。
他们这一场远景比较多。
爆炸声此起彼伏,还有浓烟滚滚,齐橙橙他们几个饰演学生的男女演员负责尖叫狂奔。薄聿京抓着阮星遇的手,在杂乱的街巷里奔跑。
南和苏的帽子掉了,露出乌黑浓密的头发。梁隅拢着他,被逃窜的人群挤到了墙上,有孩子在哭,有大人在喊,还有飞机的轰鸣声,以及时不时发出的爆炸声。南和苏紧靠着梁隅,瘦削的身体几乎被梁隅给勒断了。
他们的心跳声贴在一起,南和苏都不敢抬头去看梁隅。
他的心门算是彻底倒塌了,在这样的乱世里,烽火满城,仿佛一切世俗礼法和身份地位的差距都不再重要。他漂浮的心在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找到了港湾,不由自主地紧紧攀附。
他们在那条街上拍到天黑,到了晚上,他们就开始拍叶凌和陆政这条现实线的戏份了。
拍完轰炸戏以后,剧组顺利收工。导演一喊“咔”以后,叶凌和陆政就分开了。
换衣服的时候,陆政问叶凌:“叶老师,刚才没撞疼你吧?”
叶凌摇摇头,说:“没有。”
陆政就背过身不再看他,两人默默地换着衣服。
整个剧组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尴尬的关系,但有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生疏。导演下令他们只要在拍摄现场就要在一起,还要他们俩共用一个换衣间。
裴炀坐在张巴黎身后看着监视器。
摄像机后面还有摄像机,工作人员后面还有工作人员,戏里的剧组和戏外的剧组有一部分重合,以至于戏里的叶凌和陆政,和戏外的薄聿京和阮星遇,似乎也有点重合到一起去了。
他都怀疑阮星遇和薄聿京分不分得清戏里戏外。
分不清。
真的分不清。
阮星遇把身上的长衫换成了大衣,剧组临时搭建的换衣间很简陋,身旁就是薄聿京,他们的胳膊偶尔都会碰到一起。摄像机在外头对准了他们,阮星遇微微垂着眼,觉得自己没有在演叶凌,他就是在演他自己。
换好衣服出来,薄聿京说:“导演说等会吃饭的时候再聊一下明天的戏。”
阮星遇点点头。
接下来拍的是吃饭的戏,也真到饭点了,剧组给他们提供的也不是道具,他们是真吃,为此节目组还问了他们两人的口味。张巴黎很喜欢拍吃饭的戏,她觉得爱情的张力不在床上,而就在这琐碎,真实的日常里。她很注重局部特写。
她觉得阮星遇和薄聿京演的太好了。
不可置信的好。
她甚至怀疑这俩人不是在演戏,现实里他们就和叶凌和陆政一样,在暧昧。
他们一直拍到深夜才回酒店。
薄聿京感觉他和阮星遇那股热乎劲一下子就下去了好多。
其实阮星遇也没有不理他或者表现的有多冷淡,就只是不再像昨天那样笑盈盈地蹦跶了。
好像意识到了危险,尾巴一下子耷拉下来了。
他们俩本来在外人面前也一直都保持着朋友的距离,没有过分亲昵。可能还是和昨晚的落差太大了。
昨晚他们不着寸缕,贴合在一起,今天他们俩除了拍戏,几乎没什么互动。
第二天起来拍棚戏,他们在现代和民国之间来回跳跃了一天。
到了晚上的时候,趁着拍郭岩老师和其他配角的戏,薄聿京就把阮星遇叫住了。
阮星遇还本能地朝周围看了一眼,找摄像机。
叶凌和陆政也是演员,也在拍《春夜》,和他们现实生活重合度太高了。他有时候有点分不清。
“我们一块去吃点东西?”
阮星遇点点头:“好啊。”
影视基地旁边有很多小饭馆,这里的老板看到明星都见怪不怪了。
两人也不是特别饿,就吃了碗抄手。
他们很少来这种小饭馆吃饭,上一次吃,好像还是婚礼过后,他在路边拍戏,薄聿京去探班。
他们俩的回忆很奇妙,当时一个样,现在再回想,又是一个样。因为当时以为只是刚认识的朋友,现在再回想,就会想到薄聿京那时候已经在暗恋他。
这么一想,阮星遇觉得抄手都更美味了,他还把汤都喝了,身上和心里一样暖暖的。
吃完饭他们步行回酒店。
“你是觉得我们进展太快了么?”薄聿京忽然问他。
阮星遇摇摇头,把衣领竖起来:“没有。”
“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说,我能改的,都会改……包括私下一些行为……”
他们俩都知道指的是哪些私下,什么行为。
“你不能接受的,觉得不舒服的,都可以直接跟我讲。”
阮星遇的脸热的很,摇摇头。
他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说他能接受?
那薄聿京会不会得寸进尺啊。
他只是……有点意外。
也很难为情,也会觉得薄聿京有点陌生。
和他心里预想的不一样。
但他不说,又怕薄聿京觉得他不喜欢。
薄聿京一直在服务他,他怎么会不喜欢啊。
说了万一薄聿京失去服务精神怎么办!
于是他就说了一句他有点后悔的话。
他往外扯了扯帽子,说:“挺舒服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想咬舌头。
好在薄聿京很正经,也没有笑他,换个男人可能就趁机撩上那么一两句了。
但薄聿京只是说:“嗯。”
他们两个一起往酒店走,就是这个简简单单的“嗯”,让阮星遇又回到了前晚那种,晕乎乎的,似乎飘在云端里,觉得自己被看做稀世的珍宝,又被看做一个纯粹的玩物,失去了某种尊严。
很矛盾的牵扯力,把他拽入漩涡。
他觉得还行吧,起码下了床,薄聿京还是薄聿京,很正经的。
这样的反差好像还不错。只不过是越是正经的男人越色而已。
薄聿京,好色啊。
他总是想起他看他的眼神,很吓人。
但此刻的薄聿京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与他并肩而行,高,白,瘦,绅士风度。
他却不知道薄聿京在想,要是他们也能闪婚好了。
用婚戒把阮星遇套牢,他或许也就不至于这么谨小慎微,可以合法地为所欲为。
但阮星遇应该不会再闪婚了。
他这时候就有点妒忌宋玮。可能也不是妒忌他那个人,而是妒忌没能拥有那个时候的阮星遇。
如果他是陆政那样的alpha 就好了,他一定彻底的终生标记他。
现在就只能徐徐图之。
阮星遇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撩薄聿京过,拍戏久了,多少也会受点角色的影响,他变得内敛很多。薄聿京也很少再和他单独相处,两人连接吻都没有了。
但随着拍摄的进行,他们迎来了在片场的大量吻戏。
各式各样的,把他们拉扯的感情,迅速地推向巅峰。
第62章
十一月的京州寒风凛冽, 《春夜》也进入如火如荼的拍摄阶段。
拍摄现场寂静无声,偶尔的一声咳嗽都清晰可闻。
轰炸过后一个月,南和苏和梁隅回到京州的老宅子。
很幸运, 这栋宅子就只塌了院墙。
眼下京州动荡不安,不好找工匠, 梁隅就自己动手。
他砌墙,南和苏做饭, 做好了饭他会给梁隅送过去, 就放在他身边, 也没有多余的话,就回房去画他的画。
他的画不如老教授知名,但糊口是没问题的。画室在房子的东南角,透过被震碎的窗户能看到梁隅的背影。
春日樱花盛开,庭院里杂草繁茂。
梁隅并不是糙汉子, 他清瘦高挺,但此刻穿着背心长裤,身上泥迹斑斑,砌墙的样子, 却极有男性的力量。
他这辈子就只爱过老教授,去世的老教授也是他唯一的男人。老教授早两年还算勉强, 后面几年, 他们已经是纯粹的灵魂伴侣。
老教授去世前那一年,曾用画笔描摹过他的身体, 他年轻的身体骨肉匀称,老教授把他涂抹成一幅画, 说:“年轻真好。”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青春的贪恋和有心无力。
但那时候他还不懂,他对精神和灵魂上的交流远胜于生理上的欲, 望。
如今他却像是突然萌发了对年轻力壮的渴望。
好像在这样的世道里,只有年轻高大的男人才能成为他的依靠。
在这个女子都在追求独立的年代,他却需要攀附别人才能活,他生来就是这样,本来也没有什么,可让他产生悸动的人,还是他亡夫的学生。
一个看起来丝毫不好男色的年轻男人。
他是羞耻的,压抑的,躁动的,胆怯的。
他和老教授的结合在某种程度上和男女无异,他更像是普通家庭里妻子的角色,他并没有独属于男性妻子的特别称谓。教授的学生也都是喊他师母。
梁隅也是这样喊他。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
这个称呼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是阻隔也是保护。
十年前,梁隅在这里寄住的时候,几乎每一句都师母不离口。
““师母好。”
“谢谢师母。”
“麻烦师母了。”
但梁隅最近很少这么喊他了。
他们之间好像很少再称呼对方什么,像是刻意省略了这个步骤。
春日悠悠过去,京州迎来长夏。
酷热的夏天来临之前,梁隅把整个房子破旧的地方都收拾了一遍。
收拾好的当晚,南和苏半夜去厕所,拉开门,却发现梁隅在里面。
他坐在马桶上,手里捋着怒挺长剑。
他急忙合上门。
心跳如鼓,在暗淡的走廊里发了会呆,然后往自己的房间走。老旧的模板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响,随即他就听见房门被人拉开了,他回头一看,发现是梁隅出来了,在追着他走。他走的更快,回到自己房间,要把房门合上,一只手却按住了房门,推开。
卧室的光照亮了梁隅发红的眼,然后梁隅看他,松手。
南和苏便将房门扣上了,靠在门后,他的手指都蜷缩起来,却被适才那怒张的一幕冲击到,他昏昏沉沉,轻轻打开了房门去看。
梁隅却并没有走,打开的房门像是一种默许,一个回答,于是他瞬间就推门而入,把他压到了墙上亲过来。
“咔!”
张巴黎看得口干,喝了口水,语气都掩饰不住她的兴奋:“休息一下,我们拍内景。”
薄聿京还扣着阮星遇的手腕,按在墙上。
两人的鼻息交织在一起。
他松开了他。
阮星遇佯装专业,问张巴黎:“还可以么?”
张巴黎说:“太可以了。”
这是他们的一场重头戏,也是梁隅和南和苏冲破内心禁锢的第一吻。整场戏张力都很足,光是走廊里这段追逐戏,他们就来来回回拍了十几遍。
相比较吻戏或者床戏,张巴黎更注重这种所谓的氛围戏,她是氛围和细节狂魔,不光对脚步声的快慢和轻重有要求,甚至对走动过程中光影在脸上的变幻也有要求,光打到哪儿,眉眼该有什么表现,她就差一帧一帧画出来了。
这对他们这两个大不分情况下还是依靠本能表演的新人来说特别好,有精准的细节要求,他们只需要按照要求来,呈现出的效果就很精准。
阮星遇朝小黑看了一眼。小黑跑过来,他低声说:“水。”
小黑就跑过去拿了两瓶水过来。
一瓶给了他,一瓶给了薄聿京。
下个镜头对表演的要求更高,张巴黎很认真给他们抠戏。
“是一个隐忍了一个冬天加一个春天的感情的一个突然的爆发,但我不要一上来就啃,先捧住脸,停顿一会……”她说着就示意他们俩排一下,阮星遇赶紧把手里的矿泉水放下,靠到了墙上。张巴黎把薄聿京的胳膊扯过来,薄聿京就用身体组成一道墙,把阮星遇困在其间,然后虚虚实实地摸着他的脸,眼睛却盯着他看。
阮星遇靠在墙上,看着薄聿京。
张巴黎说:“看一会,亲下去。不要嘴唇对嘴唇那种,不用你们伸舌头,但是嘴巴一定要张开,我们拍的是热吻。”
薄聿京按着他的脖子,歪头,嘴唇做了个样子,微微擦过他的鼻子,神情却很正经,很认真。
阮星遇觉得他跟前的薄聿京不是薄聿京,是陆政,是梁隅。
他有些分不清了,身体很躁动。
拍戏比录综艺行程更繁忙,他和薄聿京几乎每天都从早拍到晚。
偶尔没有拍摄行程的时候,薄聿京还要回公司,他旗下几个公司快到了一年当中最忙碌的时间段,以至于他们俩平时也就拍对手戏的时候会见面,见面也都是拍戏。
他们这几天在片场一直拍的都是眼神拉丝但身体没有任何接触的戏码,戏剧和现实的躁动一起堆积起来,哪怕有过更深入的吻,但他此刻却为这镜头下的一吻紧张不已。
摄像机能拍到的只是表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镜头拍不到的暗流汹涌。
阮星遇突然起了个坏心思。
他以前起坏心思是很雀跃的,很得意,但他此刻的坏心思却先点燃了自己。
他靠着墙站着,在昏暗的拍摄环境下像是在酝酿情绪,但其实他在想,他如果突然伸舌头,薄聿京会是什么反应。
78/87 首页 上一页 76 77 78 79 80 8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