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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像是高速运转的机器一样，监控无法运转过来，陡然炸成碎片，变成碎渣落到地上，碎渣中却依旧有红灯闪烁，随后又和地面上的血迹、尸块一起融进了地面，完全消失不见。
第98章 《37实验计划》04(冷青鸟视角)
咔嚓——
白衣青年弯下腰折下金属地板上陡然急速生长的血红色彼岸花。
彼岸花瓣尚未完全舒展开来，被白衣青年捏在手中不久后却变得愈发妖娆，白衣青年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果不其然，彼岸花的根茎仿佛自动带有吸盘似的，正在源源不断地吸食着白衣青年的鲜血。
突然，挂在手腕处的金眸陡然有程序数字浮现，那朵被白衣青年捏在手中的彼岸花像是失去生命力一般化作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盯着空落落的手心，白衣青年的思绪随着彼岸花尘埃一同飘远——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他刚从一个S副本打完出来。
却在自己的房间内看到了满屋盛开的彼岸花，而在彼岸花的最中心坐着一个白色的长发青年，他穿着一身制服，戴着手套的手摆弄着一副卡牌。
而那人仅用了一句话便打动了他：
“笼雀一生，终不可得，而世界不是穷极。”
是啊，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太久，如同笼中之雀，这个世界他找爱人甚至已经到了‘不知今夕是何年’，金眸也无法陪伴他太久，于是他问：
“你能帮我脱离系统？”
那人没回。
但刹那间，他明白了什么事情，那个人不属于他所在的世界。
哒——哒——哒——
白衣青年收回思绪，在面前的一片彼岸花海站停。
血红色的彼岸花长满了整个实验室，在暗黄的灯光下摇曳生辉，白衣青年转头面向躺在一片彼岸花海最中间的那个青年。
秋应水紧闭着双眼，躺在手术台上，而周围的彼岸花将他拥簇在最中间，但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些彼岸花正在蚕食着秋应水的生命。
他的面色也是惨白如灰，若是忽略那还在略微起伏的胸膛，他看起来就仿若一个死人一般。
实验室内只有秋应水一个人，白衣青年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这些彼岸花蚕食掉了原本这实验室的主人。
白衣青年缓步走到秋应水的身边，抬起手腕，原本藏在袖袍之下的金眸露了出来，“按照原计划，清除他的部分复苏记忆，让他只记得此行的目的。”
金眸转动了两下，随后秋应水身上有蓝色数字0和1浮现，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一般将秋应水彻底包围，而后融入秋应水的额间完全消失不见。
*
“滴答——”
“滴答——”
“滴滴——您收到一条来信。”
逼仄狭小的空间内，放在木桌上的手机亮起。
“你手机响了。”陈灵拿起手机打开看了一眼，跟冷青鸟道，“是中城那边发出来的消息，37复兴实验计划里出现了一个不稳定因素。”
“是外界生物？”冷青鸟端坐在床上，利用黑影端来水，边喝边缓慢道：
“姐姐，你怎么看？”
陈灵抿了抿唇，叹了一口气，“我说什么你会听吗？”
冷青鸟不会听，就如同当初在那个副本里他执拗地只想要永远陪着姐姐。
而现今也是这般这样，冷青鸟不过问她的意愿，也不问身体原主人的意愿，就这样硬生生地把她弄进别人的身体里。
“青青。”‘陈灵’垂眸看着冷青鸟，眼中似有温柔闪过，“当初是我自己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来换你出来的机会的，这不能怪到他们头上。”
“而且，你现在这般待他，以后可有得你追妻火葬场了。”
‘陈灵’身为冷青鸟的姐姐，对这个从小与他一起一同诞生的弟弟还是很了解的。
冷青鸟没有选择杀死陈灵便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事情或许是可以迂回的，但是很难转变冷青鸟的想法。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冷青鸟抬头满眼戾气，“可要不是他们，姐姐你本来可以和我一起离开那个该死的副本的，而不是像这样半人半鬼地寄生在别人的身体里。”
“当初最后一个‘长生不老’，我们明明能用它破除那个幻境副本的，可若不是陈绪昂拿出被复制的超规则假货，也就不会引来中城那帮人和系统001，姐姐你也就不会为了保护我而自杀献祭了。”
末了，冷青鸟垂下头，可怜巴巴地说，“而且，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把你亲弟弟扔在这世道吗？”
“行了，别跟我来我这套。”‘陈灵’伸手拍了一下冷青鸟的后脑勺，“系统001那边有消息吗？”
冷青鸟摇了摇头，“没有，不过陈绪昂进来了。”
“他来倒是不意外，那个人类小姑娘玩家呢？”
冷青鸟：“她也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嘶吼声，甚至连带着整个房间都仿若跟着震动了起来。
“走吧，这里不能待了，换下一个。”
冷青鸟身后有黑色旋涡出现，‘陈灵’却忽然拉住了冷青鸟，一双眼睛里满是严肃：
“你跟上一任天灾神明契约了？我还以为——”
没说完，便被冷青鸟冷嗤一声打断了，“以为什么？以为我是跟黑影合作了？”
他摇摇头，“姐姐，你应该知道，但凭黑影那家伙很难帮你暂寄在陈灵的身体里。”
身后的木门被撞开，一大堆散发着腐臭味的怪物变换着身体，这些怪物与徐博士同样也是一个模样，他们的身体里是无数尸体堆积而成的。
而现在，他们正嘶吼着朝冷青鸟扑去。
冷青鸟见状先将‘陈灵’给推进黑色旋涡之中，而后轻轻一招手，背后便有无数黑影涌现。
接着将那些怪物拦截在黑影的另一边，随后冷青鸟也转身走进了黑色旋涡之中。
从黑色的旋涡一出来便是一张豪华的谈判桌，在桌子的另一边坐着一个身穿得体的中年女人，身上穿着名牌，将自己打扮的很好。
——王丽芳。
冷青鸟先是怔愣了一下，而后才拉开座椅坐下，“果然，你们早已掌握了天灾神明的一项能力。”
王丽芳抬眸轻笑一声，“哎呀呀，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能力罢了，我能被选中也是我的福气。”
“哼，直说吧，实验计划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原本副本内不会一窝蜂地出现像徐博士的那样的怪物，那是整个实验计划中第3层才会出现的情况。
实验计划一共有13层，越往下越危险，秋应水以及其他玩家或鬼怪都还在第一层。
而刚刚冷青鸟所待的地方便是第二层，第二层虽然困难，但还不至于出现那么多的‘徐博士。’
“第7层失控了。”王丽芳严肃地道，“而且似乎是因为第一层出现了一个外界的人形生物。”
“那要我杀了谁？”冷青鸟挑眉，微微起身问道。
后续他需要天灾神明的能力，需要用神明的能力将姐姐的灵魂彻底恢复，让姐姐也能如常人一般生活使用能力，这也是为何在他苏醒记忆后，他还选择跟这群人联手的原因。
而一旦拿到那项能力，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这群人挫骨扬灰。
冷青鸟掩下眼中的杀意，便听到那个王丽芳高高在上道，“这次不需要你去杀人。”
“需要你抢一双眼睛。”
“眼睛？”
“一双金眸。”
第99章 《37实验计划》05
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秋应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有所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他又无法说清楚。
那种感觉更像是找回了他原本就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头顶的灯光明晃晃地照着他的眼睛，秋应水躺在手术台上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
“你醒啦？”
离鬼忽然出现在秋应水的视线之中，笑嘻嘻地跟秋应水打着招呼。
当然若是忽略这人身上满身的血腥味的话。
秋应水依旧还是有些茫然，他无意识地盯着那刺眼的白炽灯，嘴中下意识喃喃：
“杀死.....自己，是什么意思？”
离鬼，也就是白衣青年瞳孔一缩，有意思，给自己设定的此行目的居然是这个吗？
是为了保密让自己知道一个错误的目的？
又或许，从一开始来说，这家伙就没打算给自己留活路？
秋应水不知道离鬼的想法，当然，即使知道了，他比离鬼更惊讶，更茫然。
“别待着了，你找到了属于你的实验体了吗？”离鬼伸手推了一下秋应水，打断秋应水的思绪。
秋应水下意识地想要摇头，但忽然又想起什么，快速翻身坐起来。
接着便见他指尖的皮肉被破开，长出了一朵极其妖艳的，与这片花海一模一样的血色彼岸花。
秋应水好奇地打量了几眼这朵能被他操控的花，后者则是亲昵地蹭了蹭秋应水的修长的手指。
随着秋应水脑海中的一声令下，便见地上原本盛开无数的彼岸花迅速枯萎，紧接着便露出了原本被无数彼岸花吞噬的‘徐博士’。
对于这些能被自己操控的花，秋应水心中虽诧异，但也并没有太惊讶。
毕竟是他自己要求徐博士对他动手，解剖自己，从而促进种在自己身体内的彼岸花生长。
“恭喜你！你真的又变成怪物了。”离鬼忽然在一旁拍着手，像是真的在祝福秋应水一般。
寻常人听到这种祝福可能会反感，但秋应水惊觉自己并不抵触，但他也不对此祝福做什么回答。
秋应水走下手术台，朝着已经死亡的徐博士走去。
待走近才看清楚，原本皮肤不断掉落的徐博士，此刻脸上却遍布青色的根茎，如同一个密密麻麻的网一样将徐博士的脸给包裹起来了，而在他的身上里更像是插进了一朵花，那些血红色的花瓣争先恐后地想要从徐博士的皮肤里冒出来。
秋应水微微挑眉，他恍然发现自己能操控‘徐博士’。
只轻抬了一下手指，对方便立刻听话地坐了起来，等待秋应水发号施令。
倒是没想到，自己死后还能收到一个能被他操控死亡人偶。
摸清自己大概的能力后，秋应水便起身，望向离鬼，道，“你的实验体呢？”
离鬼抬起手腕，白衣间，秋应水看到一抹金色闪过，而后眼前便出现了与他刚刚看的、外形所差无二的‘徐博士’。
“走吧。”离鬼轻笑一声道。
*
实验体评价地点在一间宽广而又明亮的广场上，这里不同于先前的那些角斗场，它的墙面上挂上了一排监控，像是生怕漏掉广场中人的表情似的。
而在监控的上方则有着一排排铁栏，在每个镂空的铁栏里面似乎都站着一个人，秋应水从下往上看时只能看到他们的人影。
收回视线，秋应水正打算介绍自己的实验体的时候，上方忽然传来声音：
“实验员415，你是否确认提交你的瑕疵品？”
秋应水：“？？？”哈？瑕疵品？哪只狗眼看出来的？
“这位博士是否对忠诚二字有所误解呢？”秋应水将手放在胸口上，微微低垂着头，摆出了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说出的话却令人心惊，“若是您无法读懂忠诚二字的含义，我看您应该把这博士之位让给我坐坐。”
“你这是要触犯所有博士？”其中一个铁栏内传来平静无波的声音。
秋应水抬头，目露好奇，“原来所有博士都没有完全理解忠诚这两个字的含义啊？”
语气中赤裸裸的嘲讽让铁栏内的众博士都忍不住想要动手，但不知因为什么，这些家伙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秋应水微微眯眼，都被他这样挑衅了，居然都没人从那铁栏内出来。
“那你说说忠诚是什么？”依旧是那道无比平静的声音，不同于其他铁栏里的透露出来的恶意，这博士将自己的恶意隐藏的很好。
但秋应水只觉他危险。
他答，“忠诚便是死亡，只有一个死物才会对人永远忠诚，这是事实。”
站在黑暗甬道内的离鬼听到这回答，倒不觉得意外，甚至觉得此时此刻的秋应水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话音落下后，竟没人再说话。
长久的沉默间，监控的红灯闪烁，墙壁好似在涌动，仿若等待被投喂的凶兽一般。
“你通过了。”
同一时间内，秋应水的面板上弹出已完成任务以及待领取奖励几个字。
任务通过的太简单，有一瞬甚至让秋应水怀疑这是不是真实的世界。
但面板上弹出的可进入第二层拉回秋应水的思绪，他并未第一时间点下，而是回头看了一眼离鬼，问，“你能跟上我？”
对方点了点头。
秋应水收回视线，看着面板上的【确认】键，抬手就要点下的瞬间——
原本空荡荡的广场内瞬间长满了彼岸花，如同蝗虫过境，甚至于整个空间内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而那些铁栏，更是被彼岸花关照的重点区域。
离鬼则是在秋应水动手的瞬间，与秋应水心照不宣地同一时间动手，用戴在眼上的白绸缠住传出平静声音的铁栏，然后将其一扯，铁栏瞬间被扯开，哐当一声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秋应水和离鬼同时看清了里面的场景——巴掌大的地方已经完全被彼岸花占据，甚至有些花朵还掉了下来......不对劲！
那地方原本不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挤压成了巴掌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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