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姚铜却强硬地让棕马继续跑,甚至于若棕马表现出抗拒的意识,姚铜便会当即让棕马感受到比被蜱虫吞噬血肉的疼痛。
阮一几乎是全程皱着眉看着姚铜朝终点奔去的,但是那是人家的马,他没有资格去管。
收回视线,阮一半秒都没有犹豫便翻身下马,准备牵着马回去。
蜱虫这种恶心的东西需要尽快解决,不能用手去拔,得尽快去找兽医。
阮一摸了摸秋分的脑袋,正牵着马低头钻过拉起的绳子,恰好江烨也牵着马走过来。
“阮一,蜱虫在水中。”
两人一见面,江烨便面色沉重地拿出还在不断疯狂挣扎着蠕动想要吸血吃肉的蜱虫。
江烨戴着皮质的手套,因此他才敢上手直接抓。
阮一眉头皱得更深,“先回去找兽医。”
江烨点头,他的马身上的蜱虫可有好几处 ,看起来可要比阮一的黑马严重多了。
后续还在测试的两个训练生被为避免继续有马受伤被他们拦了下来,阮一走在路上跟他们解释道:
“水障里被人放了蜱虫,为了你们的马着想,最好还是不要过去,回去看看教练怎么说。”
在起点处,能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想来应当是姚铜的马引发的讨论,在他们回去的途中,教练果真也没有让人再继续上场测试了。
另外两人闻言点了点头。
都是爱马人士,没有谁看到自己的马受伤。
“可是现在已经快十月末了,蜱虫大多数不是在八九月份活跃吗?更何况这里可是马场,有专人打理的,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问题。”
其中一个跟他们同行的骑手大着胆子问,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他们发现阮一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恋爱脑,而且有机会能跟这样漂亮的美人说上两句话,谁都不会拒绝。
阮一一路上都在安抚自己的黑马,闻言抬眸补充了一句,“水会刺激蜱虫。”
因此他和江烨才会看到蜱虫如同疯了一般想要咬人吸食血肉。
顿了顿,阮一转头看向江烨道,“应该是故意针对我们两个。”
江烨:“以我们俩爱马的性子发现状况的第一时间必定是放弃这测试,因此待会儿若教练要补测试的话,我们俩的马会被送去医治。”
“没有马,那还怎么参加测试。”
另外两位训练生此时也听明白了,先前的那些训练生的马都没有大事并且他们已经完成了比赛,而他们待会儿还可以补一场测试。
但是阮一和江烨的马等会儿要送去医治,而没有马的他们是无法参加测试的。
这是让他们俩间接主动放弃了比赛!
两位训练生一哆嗦,却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谁这么缺心眼放这种虫子在水中?”
阮一没有回答,他将马交给早已等在一边的马场管理员,管理员接过阮一和江烨手中的缰绳,带着马下去进行治疗了。
“倒是没想到这几个平常看起来挺老实的人,私底下居然是这种人。”
在阮一他们将马交给管理员时,那两个训练生去跟同伴了解了一下前因后果,便转头又跟着阮一解释:
“是那几个藏北人干的,从第一轮开始他们便少量的放了一些蜱虫藏在鞋底,等到他们第二轮上场的时候,便将一整包的蜱虫都放到了水中。”
一听到是谁做的了之后,江烨便忍不住想要上去将那几个人揍一顿。
那可是蜱虫,人被咬了之后都够喝上一壶,更别说蜱虫体内还有可能携带一些致命的病菌,好歹是陪了他这么久的马,谁能不气?
阮一虽然心中也有难以掩埋的怒火,但他还是伸手拉住了江烨,让他不要冲动。
“他们不是背后主使人。”
江烨瞬间停止挣扎,泛着泪光与凶光的眼眸转头看向阮一,脑海中闪过什么后,他一顿,道,“是姚铜对吗?”
阮一没说话,江烨却确定了,另外两位训练生则是疑惑不解:
“怎么会是姚铜?所有人当中属他的马被咬的最狠,若是他一手策划那又是为了什么?”
“是啊,再怎么说也不能对自己的马那样吧……它都快奄奄一息——等等!”
其中一个训练生恍然想起什么,震惊道,“姚铜今天用的不是自己的马!”
青青训练营内有三百多训练生,其中棕马所占比例最多,事实上这半个月来时不时会有人将别人的马认成自己的马。
“我记得是那几个藏北人的马。”江烨沉声开口道。
“你们去准备接下来的测试。”
阮一打断他们的思路,不远处教练正在喊这两位训练生过去。
两位训练生见状只得与他们分别,阮一则是径直往马舍内走去。
他们的马正在马舍被救治。
江烨跟上他的脚步,宽慰他,“一个区区测试而已,这国队……不进也罢。”
江烨其实是想进的,他连报名表都提交了,事关前途,他不可能因为朋友而轻易放弃。
但现在因为这件事让他被动放弃了进入国队的机会,因此他先前藏在心底的愧疚感都减少了一些。
“不。”
阮一却转头看他,眼神坚定无比,夕阳碎影落在他眼中,如永恒恒星散发着灼热的光,他淡淡道,“这测试我们必须上,也必须赢。”
*
因为蜱虫这事,两位教练忙上忙下,先是将被咬伤的马送去马舍看兽医,又是重新规划测试越野赛路线,现在还得处理这几个带蜱虫的人。
宋教练叹了口气,听着他们哭喊求情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道:
“你们这是明知故犯,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收拾收拾回家。”
说完,宋教练转身和杜教练去规划新的测试路线了。
纪贺鸣和另外一个队员正在讨论已经出成绩的几十人,阮余知则垂眸看着痛哭流涕的几个人,想了想走到他们面前,递给了他们几张纸:
“别哭了,下次还有机会。”
哪儿知对方‘啪’地一声拍开他的手,纸张被拍落在地上,对方却还怒骂了一声:
“滚!”
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的阮余知,他一时震惊在原地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还是纪贺鸣发现走过来他才回过神。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关心一下。”
阮余知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掉,纪贺鸣查看他的手背,闻言叹了口气道,“这种手段下作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你关心的,行了,别哭了,去上药。”
阮余知:“……好。”
不远处瞧见这一幕的姚铜撇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几人,自己倾慕的小少爷被如此对待,他一口咬都快咬碎了,但他却不能跟他们走太近,于是他只能跟上阮余知的背影,去找他。
等阮余知彻底走远后,纪贺鸣这才蹲下问他们,“你们为何要陷害阮一和江烨?”
没人会用这种低级下作的手段,这是在断自己的前途,除非……是有人在背后逼着他们。
但据调查了监控的马场管理员所言,这些蜱虫是他们从外面带来的,比赛期间除了他们外其他人也没有任何问题。
难不成……是阮一自己觉得自己实力不够,所以剑走偏锋?
越想,纪贺鸣竟越觉得有理。
几人迟迟不答,纪贺鸣也没有要追根问到底的打算,因此他看着几人正要遣他们回去,余光中却有一抹干练的身影闯入视线内。
阮一一来便问,“是姚铜让你们干的,是吗?”
虽是疑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几个坐在地上的身影顿时一僵,连忙摆手道,“不、不是!”
“呵,你们居然还为他包庇?”江烨开口嘲讽。
纪贺鸣虽不知道阮一为何如此肯定,但他还是开口劝道,“不要随便污蔑别人。”
阮一连眼神都没有分给纪贺鸣一秒,他单手插着兜,脸上明明没有任何任何表情,却让坐在地上的几人战战兢兢。
“姚铜明明拿了你们的马,还把你们的马整的要死不活的,为什么就是不揭发他呢?是因为缺钱吗?”
养马很费钱,一年少说十几万起步,这还是按便宜的算了,更别说运动员的马需要精养细养,花费只会更高。
见几人的眼神闪躲,依旧没有要说出真相的意思,阮一突然弯腰俯下身,挑了一个神色最忧郁的那个,用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徐徐善诱道:
“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因为这件事以后你再也无法参加任何比赛,你真的甘心吗?甘心眼睁睁地看着姚铜践踏你的马,眼睁睁地看着姚铜进入你梦寐以求的国队……”
“现在,你身后是悬崖,若你不说,你将葬身于崖底,但你若说出来,你将被树枝接住存活下来。”
说完,阮一直起身,牵着自己新挑的棕马,道,“走吧。”
“阮一!”
纪贺鸣在身后喊他,但阮一脚步不停,全然将纪贺鸣当做空气,和江烨往教练那边赶去。
若是想要进入国队必定要和纪贺鸣打交道,但阮一早就没有了进入纪贺鸣所在国队的想法,毕竟——国队这个名字又不是非他纪贺鸣所在队伍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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