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是我活该。”陆合予面无表情。
安愉星咬牙切齿,我招谁惹谁了?就特么你活该啊?对!就你活该!
“谢谢,不过以后不用了,我没有做笔记的习惯。”安愉星面上带着假笑,“还有,陆同学你上课能不能不要挤我,我都快坐到走道里了。”
“嗯,知道了。”陆合予往里挪了挪,“不好意思。”
所以陆合予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难相处,那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安愉星觉得很奇怪。
他甚至想和陆合予处好同桌关系,以免被对方捉弄。
而且安愉星发现,陆合予虽然看起来不好说话,可自己请教他问题时,尽管他眉头皱的很紧,但还是会耐着性子点拨自己。
安愉星也会从陆合予的表情判断他的心情,以免打扰太多,适得其反惹人烦。
陆合予想不明白,为什么安愉星每天拿那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题来打扰自己?
可看到安愉星脸上胆怯期待的表情,陆合予说不出拒绝的话。
“谢谢你,陆同学。”安愉星笑着递过去一颗糖给陆合予,“麻烦你给我讲题了。”
陆合予瞥了一眼,忽然明白了安愉星的意图,他在对自己示好。
问问题伪装成需要帮助,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后表达感谢,这样的糖衣炮弹陆合予见多了,所以他想也没想伸手把糖弹飞了。
可回头与安愉星对视,解读到他的难堪和失落后,陆合予下意识说了句:“抱歉。”
“啊?没关系、没关系,可能你不喜欢草莓味的糖,对不起,我不知道。”
安愉星在心里咆哮——真无语,不吃糖就不吃,弹飞算怎么回事?制造垃圾吗?还道歉?道nm谦啊?
下一秒,陆合予把糖捡回来剥开包装就塞进了嘴里,“没有不喜欢。”
“那我以后还给你带糖吃!”安愉星眼睛一亮,只要陆合予接受自己的示好,那就说明关系可以缓和拉近,那么往后的日子就不用提心吊胆!
陆合予面无表情撇开眼,心道:小姑娘都没安愉星这么爱吃糖,还这么甜,吃多了牙迟早坏光光。
“你……小心以后牙疼,吃糖多了不好。”陆合予别扭地叮嘱道。
安愉星更加开心,陆合予都会关心自己了,那胜利的曙光岂不是就在眼前?
所以他当成为什么要用虫子捉弄自己呢?
直到体育课上,安愉星看见安羽信亲密地搂着陆合予的脖子撒娇,他才明白,原来陆合予是因为安羽信才针对自己的。
安羽信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陆合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愉星在心里给陆合予贴了标签,收回了不该有的善意和亲近他的心思。
陆合予无谓安愉星的看法,只是能感受到他不知名的蔑视和冷待。
就像衣服里藏着的曲别针,看不到摸不着,但冷不丁出来扎人一下。
陆合予讨厌这种暗潮涌动的针对,所以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冷待和轻视安愉星。
两人越发针锋相对。
爆发点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作业本。
陆合予抢走了安愉星的作业本,这边课代表要收作业抱到办公室,那边陆合予霸着他的作业不给。
课代表不敢惹陆合予,只敢催促安愉星。
安愉星冷眼看着陆合予,心中越发气愤,“把本子还给我!”
陆合予“哼”了一声,“不给。”之前安愉星会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今天他终于能硬着心肠捉弄安愉星了,这是这些天唯一一件顺心事。
“你到底给不给!”安愉星生气了。
“我说,我不给。”陆合予得意洋洋。
下一秒,安愉星夺过课代表手里陆合予的本子撕了个粉碎,“你不让我交作业,你也别想交作业!”
周围人都愣住了,陆合予再次咬紧了牙关,该死的!这安愉星怎么还这么疯!
什么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这整个一带刺的仙人掌!
课代表膛目结舌,眼看将近上课,急忙跑去办公室送作业,路上刚好跟老师打了照面,跟个鹌鹑一样缩在老师后面。
数学老师周薇薇,年轻教师的脾气总是更加火爆,听到作业没交齐直接火冒三丈,进教室啪一声把作业本堆砸在了讲台桌上,随后扫视全班。
“你们班越来越了不起了啊,作业都交不上来了?谁没交作业自己站起来。”
全班只有安愉星和陆合予没交。
尽管办公室老师都说过陆家不好惹,周薇薇还是觉得不能轻易饶过陆合予,而安愉星就更不能因为成绩好免去责罚,否则开了这个头,班里再想交齐作业可就难了。
所以周薇薇连原因都没问,直接让两人搬着凳子出去补作业,“我不管你们什么原因,什么时候把作业交上,什么回来听我的课。”
陆合予分辨的话堵在嘴边,安愉星已经拿了课本和作业本出去了。
“陆合予,你不出去是吗?”
陆合予连忙也搬着凳子带着东西挪到了走廊。
安愉星心里憋着气,但也知道自己挨罚不亏,撕作业本可比藏作业本理亏多了。
他蹲在了教室门左边,还想补作业的时候听听新课。
陆合予蹲在了门右边,心里恨得牙痒痒,他不是觉得自己委屈,他是后悔,后悔自己居然忘了那小半个月趴着睡觉的痛苦,为什么又去招惹安愉星?
同时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安愉星都已经要拿糖衣炮弹诱惑自己了,怎么还半途而废了呢?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不软乎了,也不可怜了,硬邦邦、冷冰冰的招人嫌!
两人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守在教室门口。
沙沙的写字声和教室里老师同学说话的声音被打开的门拦截在两个世界。
而陆合予和安愉星以门为界线平分了外面的世界。
“我觉得你有点儿不够持之以恒。”陆合予写完了作业,走到门前打破了空气中的隔阂。
安愉星觉得陆合予有点莫名其妙,加快了写作业的速度,紧随其后进了教室。
交上作业,两人回到座位听课。
安愉星只当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他拒绝和“坏东西”陆合予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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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哭了?
下课后,陆合予不依不饶用脚勾住安愉星的凳子往自己这边拉,“安愉星,我刚刚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安愉星被拉得一个踉跄,想把凳子的掌控权交在自己手里,但凳子在陆合予脚下纹丝不动。
他起身怒视陆合予,“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刚刚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陆合予这次谨记安愉星是个仙人掌,小心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把桌子往自己头上招呼。
“谁知道你说的什么啊!你把我的凳子放开!”安愉星死死盯着陆合予,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外不该展露这一面,他可是要占据道德上风的。
“我不放。”陆合予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安愉星任何动作,下一秒却见人红了眼眶,豆大的一滴泪落在他脸上。
“呜呜你、你把我的凳子、还给我……”
陆合予瞪大了眼睛,怎么、怎么还哭了啊?
“……不是,你别哭啊!”陆合予连忙把凳子松开,拽着安愉星要他坐下。
结果这人跟没骨头一样咣当砸他身上了,撞得陆合予咳了两声,觉得自己肋骨要撞断了。
但他不敢有怨言,扶安愉星在凳子上坐好,才拍自己的胸口面对墙壁顺气,又惊又怕又急,咳得也惊天地泣鬼神。
咳着咳着,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背。
陆合予没回头,从拍背的力度和角度来看,应该是安愉星。
软绵绵的没什么劲。
陆合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都把人惹哭了,人还愿意关心自己,帮自己顺气呢,自己真是太过分了。
可随即他又想到或许这只是安愉星的糖衣炮弹,他不能就这样被迷惑!
陆合予止住咳嗽,往后看了一眼,乖兔子一样的人歪着头十分关切地看着自己,“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撞疼你了。”
陆合予的胸口忽然就不疼了,但感觉脑子有点晕,轻飘飘的,像宋文竹描述喝美了的感觉。
“没、没事,我不疼了……”陆合予恨不得一口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怎么还结巴了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安愉星收回手松了口气,真要把人撞出个好歹,自己少不得承担责任,他可不想亏欠陆合予!
陆合予深吸一口气,坐好侧着头看向安愉星,“那个、对不起,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又惹你生气了。”
“没事。”安愉星又变回冷冰冰的模样,他还是不要和“坏东西”说话。
陆合予敏锐地察觉到安愉星的态度变化,他有些懵,所以安愉星还没和自己破冰吗?到底为什么啊?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他在心里把和安愉星的事从头到脚捋了一遍:刚开学平安无事了一个星期,因为虫子的事关系近了点,快半个月找自己问题、给自己糖吃,关系还是逐渐升温,结果突然疏远了自己。
为什么呢?
安愉星疏远自己是从上个月中旬周五那天开始,可那天没什么特殊的事发生啊,忽然陆合予想到了原因:周五那天体育老师临时调课,一班是和十班一起上的体育课。
安羽信好久没见自己,毫不客气地抱着自己不撒手。
“是因为安羽信吗?”陆合予想了想,“我和他确实是朋友,之前也因为他的话针对过你,但是我现在觉得自己做错了,不应该欺负你的。”
安愉星像开启防备模式的刺猬,牢牢立起浑身尖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很讨厌我?还是说,因为我和安羽信走得近才讨厌我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安愉星拒绝回答。
“区别大了啊!你要是讨厌我,我就再不来烦你和捉弄你了。”陆合予凑得近了点,“你要是只讨厌安羽信,那我们还是可以试着成为朋友的。”
安愉星表示不理解,“我讨厌安羽信,还能和你成为朋友?为什么?”
陆合予有些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朋友里也有讨厌他的人啊,大家还是照样一起玩。”
“嗯?他们不会打起来吗?”
“不会啊,他们连话都不说。”
安愉星明白了,不打不是因为不想打,而是因为双方愿意为了陆合予维持表面和平。
“那如果我和他打起来了呢?你帮谁?”
“当然帮你了,安羽信最喜欢挑事,我才不惯着他。”
安愉星笑了一下,“是吗?原来你也讨厌他啊。”
“诶!你笑了!你不生我气了对吧?”陆合予凑近指了指安愉星的脸,“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比可怜巴巴的样子还好看。”
安愉星差点脱口而出好看nm,好在他忍住了。
“你既然和安羽信是好朋友,应该听他说了我和他的关系,你、不介意吗?”他抿起唇,从下往上抬眼窥看陆合予。
陆合予就又结巴了,“我、我觉得陆风悦说的对,这是他的家事,我、不该插手。”
“而且、我觉得。”陆合予皱着眉,“恩怨是上一代造成的,你也不想这样的,对吧?”
安愉星很轻易地被那句“恩怨是上一代造成”安抚了,而且他妈妈也不是小三。
他比安羽信大十个月,始乱终弃的人是他父亲,真正可怜的是两个无辜被骗的女人。
他妈妈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喜欢那个男人,未婚先孕因而与父母断绝关系,更不该生下他和他哥哥,他俩拖累了妈妈一辈子。
四岁那年哥哥走丢,妈妈伤心难过,又要强撑着身体照顾他,所以才会积劳成损,那么年轻就离世了,她还不到四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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