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给狄总送饭的!”路弋理直气壮地扬了扬手里的保温桶。保镖们不为所动,依旧像一面人墙把门口挡得结结实实。
路弋没办法,扯着嗓子开始喊狄梵:“梵哥!梵哥!我把粥带来了!”也不知道是隔音太好,还是狄梵没有听到,路弋没把门喊开,值班的医生护士倒是来提醒他不要大声喧哗。
路弋不好意思地道了歉,扫了一眼铁面无私的保镖们,转身就走了。保镖们大概也没想到路弋这么快就离开了,反而面面相觑起来。
路弋早就勘查了地形,狄梵在的病房正下方就是一个空中花园,花园里那个紫藤架上面就是病房的阳台。
路弋摇了摇紫藤架,不错,够结实,然后把保温桶的提手叼在嘴里,纵身一跃,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狄梵睡眠浅,听到阳台上有响动立刻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路弋咬牙切齿地叼着保温桶,一条长腿勾在栏杆上。
狄梵一惊,这人是疯了吗?这里可是十六楼啊!万一摔下去是要死的!他刚想起身,却看路弋稳稳地落了下来,拍了拍腿上肩上的灰,理了理头发,一副游刃有余又潇洒帅气的样子。
狄梵不露声色地拉了拉被子,合上眼睛假寐,藏在被子后的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个浅浅的笑。
路弋蹑手蹑脚地打开阳台的推拉门,走到狄梵床边,把保温桶搁在一边,凑近狄梵的脸,轻声喊他:“梵哥,我把粥带来了,趁热喝一点吧。”
狄梵没有回答,但微微抖动的睫毛出卖了他。路弋没有点破,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他知道狄梵与他之间的隔阂和误会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让狄梵和他独处也是十分尴尬,还不如装睡避免交流。路弋理解狄梵,可他却不舍得离开。他昨晚上没有好好看狄梵,这时才发现他比五年前更加瘦削和憔悴,或许是又要照顾孩子和弟弟又要担心公司,实在是分身乏术,不到三十岁的狄梵眉间已经有了一条浅浅的悬针纹,连睡觉的时候也没有松开,从前雕像一样完美的眼睛也开始浮现出细小的纹路和淡青色的阴影,疲倦的睡颜让路弋更加懊悔自己对狄梵的伤害。
狄梵感觉得到路弋在盯着他看,一时也不知道该继续装下去还是醒过来,可又实在不知道该和路弋说什么,犹豫间他听到路弋站起身来椅子拖擦的声音、渐远的脚步声和一声关门声,眼睛才微微睁开一条缝。
路弋不在眼前,应该是出去了。
狄梵松了口气,慢慢直起身来,左右张望着,见路弋确实不在屋里,才伸手把保温桶拿来。他打开盖子,一股鲜香扑面而来。从昨晚开始狄梵就没有好好吃东西,现在饿得胃隐隐作痛,就算路弋做了错事,可自己的肚子是无辜的。
狄梵拿着勺子,浅浅舀了一勺,抿进嘴里。虽然味道很好,但并不是那家店做的味道,饥肠辘辘的狄梵已经不去想那许多了,一勺接一勺地往嘴里送。
路弋站在卫生间里,透过门上小小的百叶窗看着狄梵,嘴角咧到耳朵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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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521快乐呀!
或许这一章可以叫狗勾为爱飞檐走壁,哈哈哈哈哈哈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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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弋贴在门上,观察着狄梵的一举一动,直到看着他他吃完又睡下去,才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卫生间。
要是长平集团里的人看到他们路总竟然有这样伏低做小的一面,估计下巴都要惊掉了。谁不知道小路总向来飞扬跋扈,连那几个和老路总一起白手起家的老董事也不放在眼里,还每天阴阳怪气地给他们找茬,明里暗里和那些还没洗白的成员较劲,想尽办法把人外派出去,留在舒城的都是他自己扶植起来的人。
混子出身的那些老东西哪有不犯错的,自己上梁不正,下属的那一群自然也不是什么严于律己的人,不到半年路弋就把路成平留下的人赶的赶,发配的发配,架空的架空。那些老家伙对他咬牙切齿,但这个小狐狸就是一点尾巴尖都不给他们抓住,只能自己吃闷亏,私下里谈起路弋,一个个都恨不得能把他撕巴撕巴嚼碎吃了。
路弋走到狄梵床边,把他的被子掖好,看着他平和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他对狄梵做了这么混蛋的事,狄梵还愿意给他这个见面的机会已经实属不易了,他也不敢再奢望什么。只要他脸皮够厚,翻墙也好爬窗也罢,总还是能看看狄梵的。路弋轻轻拉开阳台的移门,回头看了狄梵最后一眼,叼着保温桶翻下了阳台。
路弋回到家,重新又把狄梵近五年的资料看了一遍。他当年出国,没过多久,狄梵也回到明家休养,一年之后才带着儿子回去。如果明家要藏一个人,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也是正常,但狄梵后来在舒城的四年里,身边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亲密如伴侣的人,这又是为什么?那个人究竟是谁?狄梵到底是孩子的父亲,还是生理上的母亲?
资料里有许多狄秋的照片,路弋拿着照片仔细端详着,试图从狄秋的脸上找出不属于狄梵的部分,可看了半天依旧不得其解。狄梵肯定不会告诉他,也只能从狄梵身边的人问了。路弋拿出手机,找到了金谦和的电话。
“小路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当年你一声不吭就走了,你不知道咱狄总发了多大的脾气,这几年都没给我们什么好脸色。你赶紧回来,你那工位我还给你留着呢。”金谦和抓着路弋的手,激动地像两军会师一样,引得咖啡店里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路弋有些招架不住金谦和的热情,只能拍了拍他的手提醒他:“金总,您冷静一点,别人都在看了。”
金谦和不好意思地笑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唠叨起来。路弋赶紧打断了她,切入正题:“金总,狄总是不是之前休了一年么,你知道为什么吗?”
“还能为啥?累了呗。”金谦和一双眼睛笑成眯眯眼,看起来像动漫里的腹黑角色一样,“他一个人扛了这个公司和整个狄家这么久,好不容易狄柯中考结束了,公司也差不多上正轨了,他能轻松点了,就给自己放了一年的假咯。“
金谦和这个人向来是出了名的精明油滑,路弋明知道他说得肯定有隐瞒,但只要是他不愿意说的,自己肯定也问不出来。于是他换了个方向,不死心地继续试探:“金总,那天你们说起秋秋,秋秋是谁啊?”
“哦,秋秋啊,是狄梵捡来的儿子。”金谦和双手抱胸,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狄梵去国外度假,垃圾桶里捡的。你看那孩子一看就是混血,八成是哪个失足少女被花心臭老外给骗了,生下来就遗弃了。狄梵这人面冷心热的,看孩子可怜就给捡回来了。叫秋秋的原因嘛,就是秋天捡回来的而已,也没啥其他意思。”
“……”路弋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不去当个编剧真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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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第二天,好忙好忙呜呜呜
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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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弋在金谦和那儿碰了个软钉子,只能转道去狄柯的大学里找他问个清楚。
好在狄柯就在舒城大学里,路弋凭借一张看不出年纪的娃娃脸轻轻松松就混了进去。狄柯读的是金融系,女生的比例挺高,路弋去找人,出挑的外形条件吸引了许多女生的目光,窃窃私语这个帅气俊朗的人是哪个系的学长或者老师。正当女生们猜测路弋身份的时候,被称为系草之一的狄柯怒气冲冲地从走廊另一头冲过来,没好气地推了路弋一把:“你来做什么?快滚回去。”“别这么冷冰冰的样子嘛,当年你一口一个路哥叫得多亲啊。”路弋拍拍狄柯的肩膀,却被他一把甩开。
两个人看似亲密的动作引得旁观的女生激动地跳起来,有的还毫不掩饰地大声说着“磕到了嗑到了”。狄柯听懂了那些女同学的意思,红了红脸,小声对路弋说:“你跟我过来,这里人多不方便。”路弋跟着狄柯往外走,走之前还不忘冲女孩子们笑了一笑,更是引得一片哗然尖叫。狄柯听到身后的骚动,两手攥紧拳头,心中更是恼怒。
路弋跟着狄柯来到一个没人的教室里,刚要开口,狄柯猛地一个转身,拳头带着凌厉的拳风就朝路弋打了过来,路弋闪身躲过,顺势抓住狄柯的胳膊反向一扭。
“啊呀呀呀!疼疼疼!”狄柯没想到路弋竟然能躲过,而且还反将他拿住,吃痛地叫出声,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不停拍着路弋示意他放手。路弋笑了笑,松开了他,双手抱胸靠坐在长桌上,揶揄他道:“出拳挺快,但是用力过猛了。”
狄柯捂着肩膀朝他翻了个白眼:“要你管。你来找我干什么?看见你就晦气。”
“你小子还真是忘恩负义啊。当年要不是我陪着你复习,你能考上A中么?还看见我就晦气,你有没有良心?”路弋冷笑一声,打量着眼前这个暴脾气的小少爷。五年不见,这脾气真是越来越见长了,生气的样子和狄梵一模一样。
路弋也懒得绕圈子,单刀直入地问:“狄秋那孩子,是谁生的?”
狄柯先是一愣,然后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接着挺起胸脯反问道:“关你什么事,反正你和我哥再也不可能了,你管秋秋的妈是谁呢!”
狄柯的欲盖弥彰自然逃不过路弋的眼睛,他皱眉追问了一句:“你也不知道是谁?”
“你管我知道不知道!有本事你直接去问我哥啊!”狄柯声音又拔高了几分,但这只让路弋更明确了狄柯不知道内情。
连亲弟弟都要瞒着,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狄梵是对她多上心才会藏得这么滴水不漏?路弋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手紧紧攥着桌角,几乎要把实木的桌子掰碎。
狄柯见路弋愁眉不展的样子,突然觉得狠出了一口恶气,讥讽道:“我早就说过了,你配不上我哥。你都知道我哥有儿子了,还巴巴地贴上来当小三,还对我哥用强。你们长平集团果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行,我不是东西,我是衣冠禽兽。”路弋耸耸肩,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照片甩到狄柯脸上,眼神中的笑意透着几分狰狞和傲慢,“那狄柯少爷每天围着你的苏老师鞍前马后地转,难不成是看他一个单亲爸爸带着孩子实在辛苦你上赶着去做好人好事吗?”
狄柯脸色大变,目光移向地上的照片。照片中的他拎着两大袋的东西,肩膀上还骑着苏哲的儿子苏安鹄,苏哲背着包走在他身边,笑容温和地和狄柯说着话。
“如果你不想你哥知道这件事,就请你把你知道的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不然这些照片马上都会出现在你哥的办公桌上。到时候你和你的苏老师会是什么下场,大概不需要我再说下去了吧?”路弋走到窗边,回头望向狄柯,夕阳的光芒自他身后照来,像是沐血而生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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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柯:姐姐们,CP可以冷门,但不可以邪门!打咩打咩!
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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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柯没想到路弋竟然会发现他和苏哲的关系。
虽然他喜欢苏哲,但是苏哲是个思想很传统的人,两年前妻子生病离世后就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为了苏安鹄的成长,他也没有再婚的打算。单身爸爸已经很不容易了,狄柯不想苏哲再因为其他事情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对苏哲说过自己对他的情感,只是用学生的身份和苏哲接近。能陪着苏哲为他做一点事,狄柯就已经很满足了。
狄柯捡起照片,紧紧捏在手里。他瞪着路弋,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好,算你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保证不让我哥知道苏老师的事。”
“你先说说看你知道多少,看值不值得我给你保密。”路弋拖了张椅子坐下,两条长腿交叠搁在课桌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狄柯咬着后槽牙,相当不服气地瞪着路弋说道:“我哥之前说身体不舒服,回明家呆了一年多,回来就带着秋秋了。我问他孩子哪儿来的,他说是以前就认识的一个朋友,这次回去和他表白了,两个人处着挺舒服的,就在一起了,没想到她很快就怀孕了。那个姐姐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哥哥喜欢,两个人商量了很久,姐姐才同意把孩子生下来,交给明家抚养,但是就此之后分道扬镳再也不见面。所以后来秋秋刚满月,那个姐姐就走了,哥哥也带着秋秋回来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狄柯虽然回答地不情不愿,但路弋也知道凭他那个心眼,现编也编不出这么完整的故事来,这就是他知道的全部。路弋并不愿意相信这个故事,他认识狄梵这么多年,他不相信他会和谁刚认识就发生肉体关系。可毕竟是他欺骗狄梵在先,若是那个女人在狄梵心灰意冷的时候给了他温暖和安慰,狄梵……也不是没有可能。
路弋不敢想下去,心里那簇火苗被他名为嫉妒的风煽动成漫天大火,把全身的血液都点燃,开始沸腾起来。
为什么他一走,狄梵就可以接受别人的感情?对他来说和一个人上床是这么简单容易的事吗?路弋突然站起来,从容又带了些痞气的笑容消失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一脚踹开了那张椅子,巨大的声响把狄柯吓了一跳。他站起身想指责路弋破坏公物,下一秒又被眼神凶狠面色阴戾的路弋给瞪得噤了声。没等狄柯反应过来,路弋已经推门走了。
路弋蹲在大学的人工湖边,不停地往湖里扔石头。湖面上不断泛起的涟漪就像路弋此时波澜起伏的心绪,每当他想冷静,狄柯的话就像那些投进心湖的小石子,让他无法平静下来。
他只离开几个月,狄梵就已经接受了别人,那他之前的付出都算什么?他拼尽全力从路成平的烂泥池里挣脱出来,每天玩命一样地学习、减肥,努力把自己变成最优秀的样子,终于有能力站到狄梵的身边,结果就这么轻易地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取代了。
路弋不甘心,可他能怎么办呢?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但是她永远都是狄秋的母亲,只要狄梵看见狄秋一定就会想起曾经和他母亲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她永远是狄梵心头的一颗朱砂痣。就算他再怎么去弥补他曾经对狄梵的伤害和他们之间失去的那五年时光,狄梵心里永远有一个他未知的名字。
路弋再也得不到狄梵最纯粹的爱了。他们之间,只有一个蓄谋已久的开始,和一个潦草的结束。他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自嘲地笑了笑,扔下一颗石子,把自己的倒影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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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勾:全世界都在骗我!为什么!不~~~~(袁华式跪哭)
狄梵:冷眼看戏精.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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