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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山羊蹄与驴耳朵(希腊神话同人)——宋绎如

时间:2023-12-30 14:40:02  作者:宋绎如
  被宙斯荒淫的冒犯,也被祂那残忍的一蹄。米达斯很心软,善良的天性让他对这些见血的事情接受无能,潘有些懊恼地想,早知道就把宙斯拖到别处宰了。
  “以后还会用脚贴着我的双蹄吗?”
  米达斯耳边嗡嗡的,说不出话,只是听见潘好像在说什么,艰难抬头,疑惑地“啊”了一声。
  潘有些黯然,摇摇头没说话。祂盯着米达斯裙摆和小腿上的血,蹲下去,指尖化出一缕泛着金色光芒的黑雾,从米达斯的脚背缠绕上去,很快将那肮脏的血污抹除。
  祂盯着米达斯的脚看,盯得很认真,米达斯的脚踝除了吻痕还有被荆棘划破的伤痕,祂伸手抚过那处,那处就变得完好无损,等祂抬起头,才发现米达斯在哭。
  “对不起,不该让你看到那些……”
  米达斯根本没心思听祂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他的眼眶红得吓人,脸色却很苍白,浑身不明显地颤栗着,手哆哆嗦嗦的,像个没有经验的亡命徒一样抓着潘的角:“帕帕,我们逃吧。”
  “什么?”潘站起来,反握住米达斯的双手,把濒临失控的爱人抱进自己怀里,小心地摩挲他的手指,“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要逃?这里是我们的家。”
  谁料米达斯听完这句话更崩溃了,他比谁都不想离开这里,他不愿给这里带来战火,也不愿放弃来之不易的幸福,可是潘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被宙斯抓住祂会死的,那烧尽世间所有痛苦的火种能将神祇的骨骼烧成一堆灰烬,他比谁都知道烈火焚身的感觉有多么遭罪,如果让潘也经历一次,他会疯的。
  “米达斯?”
  米达斯渐渐止住了泪,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时刻,他的眼睛变得异常明亮,他眼里的光总是温和的,柔软的,鲜少这样亮得这样尖锐,好像鼓足了勇气,可是潘分明看见他眼底的泪光,像狂风席卷而过的海面:“逃吧,我们逃吧!帕帕!要是被追兵发现了,就先杀了我,再杀了你,我们下辈子还在一起。”
  “说什么呢?”潘的神色说不上不高兴,更说不上高兴,只是略沉着眉,好像不知道哪儿出现问题一样狐疑地盯着米达斯湿润的脸,“你在担心宙斯的追兵?你觉得祂不会放过我们?你害怕祂降罪于我?”
  一口气问完这这几个问题,潘像是嘲讽般地哈了一声,又突然凝神屏息,好像在搜寻一点想要的回忆,然而未果,最终祂无可奈何地捧住米达斯冰凉的脸,拇指不住地摩蹭他的脸颊,叹声道:“我错了。”
  米达斯听他叹息,心疼得喘不过气,眼泪一下子又涌出来了:“不是帕帕的错。”
  不是帕帕的错,也不是他的错,可事情就是发生了。因为宙斯是众神之主,所以畏罪潜逃的只能是他们,就像米达斯小时候总是面对的那样,明明不是他的错,只是因为弱小,就只能承担起事情的后果。
  事情发生在米达斯身上,除了最初会觉得委屈,越长大越觉得无所谓,最后包揽罪责早已成为习惯。可是帕帕这么说,米达斯心里却泛起一阵难以忍受的愤怒和伤心——帕帕只是想保护他,祂有什么错?
  “我说我错了,不是因为踢断了宙斯的□□,祂惹了你,就活该这样,我还能更残忍些。”潘冷着脸气冲冲地说完才觉得不对,这样不符合祂在米达斯心中的形象,祂很少挠头,这是个很傻气的动作,也会破坏祂在米达斯心中的形象,但在祂意识到这一点之前还是下意识挠了挠头,理直气壮地为自己圆了个谎,“我也是在气头上,平时不这样,你知道的。”
  米达斯不知道祂要说什么,噙着泪呆呆地点头。
  “其实我的年龄已经很大了……说这个你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如果按辈分来算的话,我和卡俄斯应该算同胞兄妹。”
  米达斯呆呆地张大嘴巴。
  “我没和你说过这个,不是想瞒着你。”说起这件事,潘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这种表情在潘那张俊美却冷淡的脸上显得很珍贵,因为祂面对米达斯总是很好意思,“我怕你觉得我是个老不死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祂学着波塞冬的轻快声调,最后开了个玩笑,不知道算不算跟小辈学坏了,但祂现在只是想哄米达斯笑一下,他哭得太伤心了。
  祂以为米达斯还会问点什么,或者有很长一段时间接受不了,但意外地,米达斯紧紧地攥着洁白的裙摆,一言不发地,只是那样望着祂,好像变得笨笨的,不会说话了,却也没有因为惧怕而转身跑掉。
  潘低头轻啄米达斯的下巴,唇角,脸颊,鼻尖,眼窝……一切都那么湿润,那么柔软,像雨后一朵透明的雪莲。祂望进那双海蓝色的眼眸,发现那双眼眸正紧紧地望着祂,无所适从的茫然,劫后余生的喜悦,暂时被压抑下去的迷恋,还有尚未消散对逃亡世界的恐惧。
  潘心疼不已,没作他想,竟然就这样捧着米达斯的脸舔了舔他泛着水光的眼眸。祂曾不止一次地隔着那颤动的眼皮描摹眼眸的轮廓,祂不想在米达斯面前暴露太多恐怖的癖好,可是现在祂实在忍不住,某一刻祂的皮囊渗出了鲜血,但下一瞬又被好好克制住了。
  祂微微俯身,在米达斯的耳畔落下一吻。米达斯对于潘舔他眼珠这件事情还懵懵的说不上话,被吻过的耳朵对潘的声音极其敏感,那幽幽的语调如同空谷回音,再次给了他迎头一击,击得他眼前发晕——
  “诸神皆诞生于吾蹄之下。”
  “区区宙斯,不过虫豸。”
  ——
  梦里,米达斯真的和潘去逃亡了。不过梦里的潘不是小羊帕帕,不是少年帕格诺特,更不是成熟俊美的丰蹄牧神潘,而是一团丑陋恐怖、扭曲变态的黑雾。
  他每天疲于奔命,既要应付宙斯的追杀,还要满足潘的需求,今天把眼珠挖出来给潘吃了,明天把耳朵割下来给潘吃了,后天再把手指切下来给潘吃了……成为一团黑雾的潘总是很饿,怎么喂都喂不饱,最后米达斯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死在追兵手上还是被潘一点一点吃光了,奇怪的是,梦里的他还是很爱潘,只要和那团黑雾待在一起,他的心就很安静。
  他愿意被潘吃掉。
  米达斯昏迷了好几天,阿尔忒弥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望他,顺便把宙斯那些年诈骗得手的东西全部带回了阿卡狄亚。潘说送给祂,当登基贺礼了,阿尔忒弥斯却摇头,说两码事。
  潘一脸困扰,让卡莉斯托很有想问的兴趣,这次阿尔忒弥斯没有喝止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负伤的左臂,眼神里带着一点不再苦苦隐忍的柔情。
  卡莉斯托其实很爱笑,从身后扑上来为祂挡箭的那一刻还在笑,下一刻却闷闷地咳出血:“还好伤的是左臂,我还要为主人搭箭呢。”
  …
  “咳……尊贵无比的牧神大人,请问您有什么烦恼呢?米达斯只是惊吓过度不小心晕过去了,主人说他要不了多久就会醒的。”卡莉斯托最近被阿尔忒弥斯照顾得飘飘然了,眼角眉梢都带笑,和潘头顶密布的阴云形成极大对比。
  “我知道。”潘言简意赅,瞥了一眼床上安睡的爱人,不太明显地叹了一声,“我有一个问题。”
  卡莉斯托还没多问呢,潘就自投罗网了,好像这个问题真的很让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远古神祇苦恼。
  除了战场上为阿尔忒弥斯挡那一箭的时候,卡莉斯托还没有这样得意过,连世上最强大的创世神都需要她的开解,她简直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牧神大人您说!”
  阿尔忒弥斯摇头失笑,没插嘴。
  “你是人类,对吧?”
  卡莉斯托点头。
  “人类,会抵触被舔眼珠吗?”
  卡莉斯托傻眼了。这一上来就是什么鬼问题,这这这种事!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甚至是神祇……正常来说都会抵触的吧!眼珠是多么脆弱的东西呢!
  “呃,大概?”卡莉斯托注意到潘紧张的神色,一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阿尔忒弥斯则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看潘,再看看里屋。
  潘一点也不在意她们的目光,祂再一次认真回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确认米达斯被吓晕的原因后,最终忍痛决定道:“我知道了。”
  阿尔忒弥斯沉默地拍了拍祂的肩,连忙带着不明所以的卡莉斯托走了。
 
 
第60章 雨停了
  米达斯断断续续地做了很多个梦,梦见三万年前的潘,梦见十年前的弗里吉亚……梦里的天总是灰色的,好像下着雨,年幼的米达斯从充满朽味的阁楼往下望去,看见来来往往的宫人和使者。他不曾听见清越有力的鹰鸣,只有雨水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的闷响,咚咚,咚咚,在昏黄的傍晚显得格外凄凉。
  他走过去,很想抱抱年幼的自己,很想告诉他,你要坚持下去,再累也要坚持下去,等到十九岁的时候,你会遇见一只小小的山羊,它的毛发是卷曲的,乌黑的,头上断了只角。
  坚持下去,你会遇见一个神祇。
  祂和别的神祇都不一样。祂神秘而强大,没人知道祂的身世和来历,然而所有的森林、田地和羊群都归祂掌管。
  祂温柔而寡言,长久地居住在阿卡狄亚森林的最深处,孤独而随和地履行牧神的职责。
  众神皆道祂邪恶丑陋,给世间带来恐慌和战役,乃诸神之祸,只有你知道,祂心动时整个阿卡狄亚森林万兽雀跃,百花盛开。
  祂是你的守护神。
  祂是全世界最好的小羊。
  “雨停了!”
  年幼的米达斯迫不及待地推开窗户,趴在横栏上呼吸雨后清新的,带着一点泥土和飞鸟羽毛味道的空气,他的身上带着伤,青青紫紫的,看着十分可怜,然而他那海蓝色的眼眸里却充盈着喜悦的光芒,那一片伤痕累累的海面映出远方温暖的虹光,似乎很惊喜地,小米达斯发出一声短促的欢呼,在阁楼上雀跃地蹦了蹦。
  而后,虹光消散,又是漫长的黑夜。
  不知过了多久,米达斯缓缓睁开眼睛,视野里依旧是那样昏黄的雨天,只是泥土的腥气更加明显,青草味更加清香。米达斯朦胧着眼打量着这不算宽阔也不算狭窄的空间,窗户用木棍支起来,窗户旁边是上过松蜡的木桌,上面摆放着绿绣球和白铃兰。
  潘的衣服搭在椅子上,祂习惯穿黑色,虽然祂穿其它颜色也一样好看。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画框,里面是一幅幅不够写实的油画,时而是一抹纯白的背影,时而是一群正在消散的蝴蝶,时而是耀眼的光晕下即将被融化的温柔的微笑……那些苍凉的回忆被潘的画笔定格下来,成为一声声隐忍而无言的哀求。
  米达斯怔愣片刻,抱紧怀里熟睡的小羊,掀开被子走到窗户旁边。
  夜色暗下来的时候,他伸出手去触碰风中最后一点微凉的雨丝。
  “雨停了。”
  没有虹光,米达斯也没有再傻傻地望着远方,他垂眸看着臂弯里睡得正香的小羊,唇角露出一个如愿以偿的微笑。
  他轻轻地笑着,泪意闪烁的目光落在小羊颈间,那条坠着两颗乳牙的项链上,不知道在对谁说话:“你看。”
  “我没有骗你吧。”
  ——
  三天后,米达斯很意外地收到了来自弗里吉亚的信件,也许他前几天那个梦就是冥冥之中和弗里吉亚的牵连。潘换了新的结界,以前是未经允许只有纯良的动物可以出入,现在连一只鸟也飞不进来了。得律阿德斯偶然看到来自弗里吉亚的信件,想起这是米达斯的故乡,就替他收了信。
  信送到米达斯手中时,潘已经看过了。
  祂不觉得一个人类能对祂造成什么威胁,这大概算不上自负,也谈不上傲慢,单纯是觉得有点好笑。
  于是潘当晚从背后抱着米达斯,下巴搭在米达斯有些清瘦的肩上,一边和米达斯亲昵一边把信递给他。
  米达斯懵懵的,没急着拆信,而是先回应潘缱绻温柔的吻,舌尖乖乖地勾潘的舌头,直到潘用手轻点他手里被攥得有些发皱的信件,米达斯才红着脸收回舌头,晕乎乎地拆开信件,都没注意看信封的字。
  读到第一行,他脸上的热意就飞快地消褪了。他有点发呆,不是因为怀念,也不是因为厌恶,只是因为一个几乎要在他生命里彻底消失的人又这样唐突地出现在他的世界。
  “亲爱的哥哥。”
  潘抱着米达斯温热柔韧的腰,指腹习惯性地磨蹭着腰心的伤疤,十分贴心地帮很久没读过字的爱人念信,只是腔调颇有些奇怪,尾音拖着,像是一声不清不楚的戏谑。
  祂没念信件的内容,目光直接滑到信件的末尾,那个花里胡哨的署名——
  “梅塔纳斯。”
  “弟弟?”
  米达斯垂着眸,含糊地嗯了一声。
  梅塔纳斯去年就寄过信来,说春天会来阿卡狄亚接他,他只当是戏言,梅塔纳斯总是向他承诺一些永远不会去做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但是这次好像是真的。
  可是已经太晚了。
  年少时蝴蝶一般的三色堇,给昏黄的生命带来一抹格格不入的,高贵的紫色,然而那片刻的施舍,终究被漫长的黑夜湮没。米达斯捏着信,很想回忆起年幼时那张亲切的,稚嫩的脸,可是记忆中叫着哥哥的人没有面容,时光如海,他已经停泊在了属于他的海湾。
  他没有认真看信,只是陷入了一阵沉默。潘的内心后知后觉地警铃大作,很有些紧张地揉捏米达斯的肩颈和腰背,余光瞥着那个花里胡哨的署名谋划着什么。
  忽然,米达斯沉沉地笑了起来。他扔掉信,转过身跨坐在潘腿上,眉眼间没有恍惚,也没有难过,那双海蓝色的眼眸里明晃晃地映着潘还没来得及转换的,阴郁的面容。
  但米达斯并不害怕,他连潘的本体都能黏糊糊地抱上去,对潘的一切都接受良好,“帕帕,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家人。”
  “你说过。”潘回忆道,一时嘴快,“你那虐待狂父亲,我已经让他转生成了一只□□。”
  说完,两人都愣了。潘怕米达斯怕祂,连忙开口解释,米达斯却扑哧一声,笑了,身体也放松下来,抱着潘的脖子,软乎乎地贴着祂。
  “便宜他了。”
  潘谨慎地点点头,收紧了抱在米达斯腰上的手。
  “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梅塔纳斯是继母的儿子,他无论做什么都很有天赋,被所有人喜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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