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吃饭吧。”
韵春嗯了声,但没有立刻去餐桌, 而是先从茶几上拿起手机,边回消息边往餐桌走。
等到了餐桌边, 她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 看着碗里的白粥。
韵春抿了抿唇。
洗漱完, 整个人不像刚睡醒在床上那么兴奋了。
变得沉静。
毕竟路青雪亲她这件事,不只是亲她。
“昨晚…”
韵春视线从白粥移开, 望着路青雪。路青雪知道她要说什么,微笑:“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韵春摇摇头,说:“先聊吧,不然有事憋在心里饭吃着不香。”
路青雪妥协:“嗯。”
她坐在了韵春对面。
太阳光正好,窗外草坪翠绿,一束光从玻璃照入,正好打在了餐桌上。
明媚的光,照得人心情转好。
四目相对了十秒,十秒内,韵春想到的全都是昨晚要求路青雪亲她的事情,唇张了张,略不好意思地开口:
“抱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扭捏,一道温柔。
韵春愣愣地看着路青雪,没明白路青雪为什么要对她道歉。
路青雪温温掀动眼皮,解释道歉的原因:“昨晚在你喝醉、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吻了你。”
韵春:“…”
明明是她要求路青雪亲她的,怎么路青雪……
她暗暗咬唇,虽然害羞,但还是说:“我是清醒的。”
她怕路青雪心里自责。
说完这句话韵春睫毛颤动,“你不用抱歉。”
接着韵春又说:“是我该对你说抱歉,昨天喝醉了一直吵着你,还、还对你提出了一些过分的要求。”
光正暖,一点都不刺眼。
韵春却被刺得抬不起眸,她低低看着桌上的粥。浓稠度正好,米都煮开了花,喝下肚一定很好消化,很养胃。一看就能看出煮粥者的用心。
这句话说完,韵春其实还有别的话要说的,除了抱歉,她还想对路青雪说谢谢。只是心里还在整理措辞,一道比阳光还要和煦的笑声在头顶响起。
“过分的要求?”
韵春抬头,直接对上了路青雪的双眸。
光恰好在这时移到了韵春肩头,而在路青雪的目光下,韵春顿感自己站在了玻璃房中,看着夏天的雨柔柔浇灌着秋天。
韵春只有一个感觉,她想推开玻璃房的门,去淋一下雨。
“如果你指的是让我亲你这件事,那么我想说……”
在韵春推开了一条门缝时,路青雪将后面的话说出,“小乖,我求之不得。”
斜风细雨,风带着雨吹到了韵春面前。
韵春如愿淋到了雨,可那雨与想象中的不同,它没有弄湿她分毫,反而化作了触不可及的柔,慢慢地抚着她的脸。
路青雪的话就是那风,她的眸光是雨。
韵春心口痒痒的。
她只能低喃:“什么?”
路青雪冲她弯了下眸,柔声说:“虽然刚才对你说过了抱歉,但我还想再说一声。因为小乖,昨晚的你实在太可爱了,我在心里把你亲了千万遍。”
不是意|淫,而是一种路青雪想要控制却完全控制不住的情愫。
哪怕她经历万千事情,都敌不过昨晚的韵春,还有……路青雪开口解释:“因为你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亲她,所以……我没有忍住。”
就像喜欢韵春一样,这份喜欢是不受约束的。
她偷偷喜欢韵春,也只能偷偷在心里亲韵春。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喝醉了的韵春就像是天使,或者说韵春本身就是勇敢的,无论是醉酒前还是醉酒后,她都敢于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好比她看见韵春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的第一秒,以为韵春是不想理她,不想面对现实,可韵春不是,探出头来的第一句,是对她问好。
她也以为昨晚的事情韵春会当作没发生过,但韵春又一次与想的不同,她坐在桌前,面色严肃的对她道歉,原因居然是觉得昨晚骚扰到了她?
抛开别的不说,韵春这种有事及时解决的性子她很喜欢。
路青雪盯着韵春看,这张脸她看了无数遍,可是每次都能看出一点新意来,让她忍不住去探索。
尤其是韵春眼里流露出来的真诚。
总是让她想把身边所有好的都给韵春。
其实除了感觉外,会选择韵春做为那期封面的模特,就是在看照片时,她看到了韵春眼里的欲望。
毫不遮掩的,想要出人头地的欲望。
明明是颗微乎其微的边缘星,却肆意张扬着红光。
这也是一种真诚。
真诚地展现出了内心所要的。
她记得看过照片但还未确定模特是谁的那天,不管做什么,她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一双偏圆却眼尾稍长的眸。
那眸里的坚定和如熊熊烈火似的欲望烧灼了路青雪。
让路青雪,很难放下。
就这样确定了模特是韵春。
就这样,韵春到了她的心间。
往后的日子,她总是情难自制地去买有韵春的杂志,去看韵春眼里的光芒有没有变化。
去看韵春的野心,看她眼里的欲望如在草原般驰骋,看她对工作的认真,看……
看韵春。
就这样长时间的关注,她,爱上了韵春。
是爱,不是喜欢。
而心动的开始,只因韵春眸里的真诚。
她想,好遗憾没能在活着的时候看看韵春的眼睛。
她想,韵春的眼里什么时候才会有她呢?
她想,如果能再陪韵春多些时间就好了,总有一天,韵春的眼里会有她的。
不过能多出这么长时间和韵春相处,她也知足了。
路青雪笑。
她的小乖,怎么看怎么好。
对上路青雪宛然的笑眼,韵春心都快跳出胸口了!
路青雪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对她告白吗?!
光洋洋洒洒地照入,韵春唇翕动:“你…”
对上路青雪含笑的眸,她滞了一下,“你不介意就行。”
匆匆说完,韵春拿起勺子,低头喝着粥。害羞地躲避了路青雪的视线。
粥里应该放了白糖,很甜。
韵春嘴角上扬。
路情绪第一次煮粥给她喝的时候,有看到她往粥里加白糖,自那后,每次煮白粥,糖不需要韵春自己加,路青雪就给她加好了。
而且加的量正正好,不会发腻,一口下去甜丝丝的。
一直从口腔甜到了心间。
又喝了一口粥。
粥的甜还未散去时,韵春抬头,对路青雪说出了刚才未来得及说的:“青雪姐,谢谢。”
“谢什么?”
“粥很好喝。”韵春,“还有,你这么惯着我。”
“你年纪小,是小妹妹,当然要惯着你了。不然……”对上韵春头来的好奇目光,路青雪嘴角挂着揶揄地笑,“不然你哭怎么办?我都不知道怎么哄。”
韵春:“…”
她说:“我不怎么哭的。”
说完她就想到了昨天好像哭来着,找补:“昨天是喝了酒,酒精催的,情绪到了。”
“好好好。”
韵春喝着粥,边喝边问:“你不信?”
“没有,你会错意了。”
“你说了三个好字,就很敷衍。”
“那我说一个?”
“嗯。”
“好。”
韵春:“……”
她低眉眨眼,“我好幼稚。”
路青雪笑而不语,见韵春碗里只剩下了最后一口粥,问:“还要吗?我去盛。”
韵春端着碗起身,“我自己来。”
她说:“我有胳膊有腿,青雪姐你这样照顾我,我离四肢退化不远了。”
路青雪低声笑:“我又不可能一直留在你身边。”
韵春脚步僵住,转头看路青雪。
路青雪撑着下颌看她,眼里流淌着深邃,“你早晚会找另一半的,不是吗?”
韵春仿佛置身于死胡同,没有前进的可能,她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走。
到了路青雪的面前,韵春放下碗,手摸了摸鼻尖。
“上学的时候,同班里好多同学都有早恋,尽管我好奇谈恋爱是什么样,尽管有人跟我告白,但我没有答应过任何人。因为我只是好奇,但从来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韵春放下手,她看着路青雪说:“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现在,甚至不知道会持续到以后的哪天。”
“如果遇到心动的人呢?”路青雪问。
韵春呃了一声:“很难遇到吧?”
她说:“这么多年来,我见过不少的人,可我还是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恋爱的想法。唯一想的就是挣钱,而且青雪姐,我现在想的还是挣钱,挣很多钱。在我挣到很多钱之前,我大概率依旧没有找对象的意思。”
听到韵春见过很多人,但没有喜欢的人,路青雪是开心的,虽然这些人里包括她。
深邃的眸光闪了闪,她问:“那多少钱叫很多钱呢?”
韵春心里的窟窿其实是填不满的,所以她用了‘很多’这个不确定多少的词来形容。
而面对路青雪的问题,韵春默了默回答:“数额不确定,时间上来说,可能是一辈子。”
路青雪眼里暗潮涌动。
她没那么自恋,知道韵春不是在对她许一辈子为期的诺言。韵春所说的一辈子,明显不是对她。
可她承认,这句话让她有所动容。
只是一辈子有长有短,充满了变数。这句话就是变数。
韵春不知道路青雪在想什么,她的手又不由自主摸了下鼻尖,怪不好意思地问:“而且……我的另一半不是你吗?”
她都在祝优面前承认好几次了。
第50章
秦星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就是问给她开门的韵春:“脸怎么这么红?”
韵春啊了一声,下意识望向沙发上的某路。
对上路青雪似笑非笑的眸,韵春收回视线, 抬手摸了摸脸颊, 说:“太阳照的。”
假的。
在她反问了路青雪‘另一半’的那句话后, 她们之间原本隔着一张桌子,不过眨了眨眼, 路青雪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然后, 俯身慢慢靠向她。
她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她以为路青雪是要亲她, 脸在刹那间红了的时候。
路青雪玩味地笑看她,随即温柔抬手,手压在她的头顶,轻轻揉动她的发时, 偏过头, 在她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小乖, 你只撩, 不负责吗?”
接着门铃就响了。
打断了那刻的暧昧气氛。
韵春则松了一口气, 让她有空隙好好想一下路青雪的问题。
在她看来说的那句话是事实, 算不上撩。
冥婚就算不被承认,就算她不喜, 但还是实实切切的将她们联系在了一起。
秦星闻言望向了室内,光线充足, 暖洋洋的确实容易脸红。
“不是高烧就行。”秦星说。
韵春拿出拖鞋给她。
秦星一边换着一边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完她转头端详起了韵春, 嗯, 眼睛肿了些,但还好, 上个妆就看不太出来,不会影响工作。眼底有些黑青,也没问题。嘴…秦星蹙了下眉,嘴是怎么肿的?喝酒还能把嘴喝肿吗?不过还好也是微肿,不影响。
秦星问:“能坚持不?”
韵春讶然挑眉:“用坚持这个词太严重了,我没什么事,我的酒量你不知道?”
知道,可以用牛饮来形容。所以昨天看到明显醉了的韵春,她才震惊,两圈具体是喝了多少?秦星不咸不淡嗯了声:“吃饭了吗?给你带了些药,不舒服吃一点。”
“饭吃了,药就不用了。”
“自己做的?”
“不是。”
秦星看她,韵春笑:“仙女做的。”
秦星冷笑了声没搭茬,往沙发走去,而她走的方向,正好是路青雪坐的位置。
路青雪坐在那没动,像是看着秦星朝她走了过来,但其实她看到的秦星身后的韵春。
韵春没注意路青雪的视线,眼见秦星就要坐到路青雪身上了,韵春开口:“星姐!”
声音高了一个度,秦星转眸看她,“怎么了?”
“你要不要坐这边?”
秦星顿住,看韵春所指的单人沙发,虽奇怪,但也走了过去,“那边不能坐?”
“能是能,但…不太方便。”
“……”
秦星看了眼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异样的沙发,又看向韵春,认真地问:“你是酒没醒?还是脑子喝坏了?怎么神经兮兮的?”
从进门她就有这种感觉了。
面对秦星真诚的毫不客气的提问,韵春无语几秒,“我很好。”
秦星坐下,“没看出来。”
韵春不纠结这个问题,瞧了眼餐桌,“我去收拾一下,然后就可以出发了。”
秦星:“嗯。”
过了会儿,韵春收拾好厨房,走向客厅。她看了一眼,路青雪已经没在了。正要跟秦星说话时,秦星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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