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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洛瞥他一眼，仿佛没听见一般。倒是洛恒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的留在他身上。
楚烈的话一下噎在嘴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偏偏叶洛正在看洛恒和翡翠身上的伤，在他身上半分注意力都没有。
忍了又忍，楚烈终究还是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他问：“你喜欢我吗？”
就算他知道这不是个好时候。这个问题放在这里实在突兀，甚至周围一直默不作声的虫族都开始窃窃私语。
但这是撑着楚烈找来的执念。
在他和叶洛都还小的时候，叶洛总是喜欢偷偷找他，他们经常一呆就是好几天。
就连塞西维尔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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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锗莫斯星时，他问了好多天羽人，那里的天羽人也都说叶洛喜欢他。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楚烈的手都写发抖，他的心脏跳得厉害，仿佛马上要冲出来。
四周没有任何声音，静悄悄的，而叶洛这次终于看向他，“喜欢你？你在胡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冷，叶洛很少冷声说话，以至于本来要生气的洛恒都愣了一下。
“你还是认不清现实吗？！”
叶洛没有走过去，但眼神却一直锁定着楚烈。
“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很好玩？”
“我没有。”
在楚烈的印象里，叶洛从没露出过这种眼神。就算在当时的“星月”，叶洛也只是恐惧地看着他。
叶洛攥紧拳，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我再告诉你一次，楚烈。
“你可真是让我厌恶啊。”
“不不——”楚烈向前几步，但随即被隐拦住了去路，他还来不及发怒，本来就生气的洛恒就打了过去。
洛恒早就看楚烈不爽了。他抵了抵后槽牙，也拉出一个笑来。
“听不懂吗？”
“听懂什么？”
“洛洛想让你死！”
话音刚落，翡翠也一脚踢了出去，与此同时还有隐。
叶洛没有阻止，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翡翠和洛恒围困楚烈。
在楚烈看过来时，他也附和的冷声道：“看我做什么？”
“洛恒说的很对。”
这句话好像刺激到了楚烈，他竟然直接跃了出来，直接跃到叶洛跟前。
？！
叶洛后退几步想避开，但衣袖还是被楚烈一把抓住。
叶洛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楚烈，缓缓抬高胳膊，他伸出手，一根一根去掰开楚烈的手指。
力量很弱，但楚烈却卸了力。
眼前的场面如此似曾相识，就像很久之前，在星月里楚烈看着惊慌失措的叶洛缓缓抽出了自己的衣角。
“他就交给你们了。”叶洛淡声道。
主角还是他们两个，但曾经在佩泺斯帝国掌握主动权的虫族此时却像是一个备受嘲笑的丑角。
“彭——”
楚烈重新被摔了出去。
而叶洛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扭曲的虫肢伸出，可怕的威亚一时让周围的虫族都忍不住想要后退。
但楚烈还是维持着人类的面孔以及大半的人类身体，就算他的瞳孔里挤满了小小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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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叶洛已经见识过很多虫族了，此时依然下意识避开视线。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楚烈单方面在挨打，他几乎没有还手，任由洛恒将他的甲片拉扯下来。
几只虫侍趁乱悄悄靠了过来，想要带着叶洛离开这个地方躲避。
叶洛没有拒绝，但也没敢走太远，只是走出这个房间。
就算都刻意避开了，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通道还是被打碎了不少，叶洛静静看着，翅膀在他身后轻轻颤动着，上面的纹路似乎变得更加饱满，也更加蛊惑人心。
周围虫族都在悄悄看着他，叶洛很容易能猜到虫子们都在想什么。
但是他现在没这个时间给他们一个答复。
差不多了。
叶洛没有理会周围虫族的阻止径直走了过去，然后抬头看着楚烈已经完全扭曲的脸。
洛恒和翡翠见状停了手，但还是都谨慎的站在楚烈两侧。
楚烈还维持着一小部分人形。但虫族的翅膀、触须、躯干大多已经伸了出来，让他看起来分外可怖。
“感谢你在我小时候带回了很多我喜欢的东西。”叶洛轻轻道。
但这句话却让楚烈浑浑噩噩的意识一下清醒过来。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挣扎着要起身。
“也感谢你在星球的帮助。”叶洛继续道。
“我这次不会杀你，但是这是最后一次。”
“不——”
他要被放逐了，在虫族里被虫母放逐的都是穷凶恶极的罪犯。
但叶洛立即打断了他，“我不想听你说话，要是再回来的话，我可是真的会杀了你啊。”
“滚！”
半昏迷状态的楚烈呆呆看着他，他对着虚空抓了抓，随即重重抓住自己的头发。
今天这混乱的场面到底是怎么了——
而且这些年，他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他离开虫星被派往佩泺斯帝国寻找叶洛，而叶洛也只是就在佩泺斯，明明可以有一个好的开始。
看到叶洛的第一眼他就很喜欢他，但后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围的虫族都在窃窃私语，夹杂着对他的不屑以及嘲讽，但楚烈来不及听了，因为叶洛再次开口了。
“把他丢到宇宙里去，我们离开吧。”
第一句话说的是楚烈，第二句话是对着洛恒和翡翠。
“不要驱逐我，我可以，可以——”
“可以作为你的养分！”
像是终于想到了自己带着用处，楚烈的神色顿时好了一些，甚至苍白的脸上都带着疯狂的笑。
“我的能量应该很高，肯定不会让你像现在这样营养不良。”
但回应他的只有叶洛冷漠以及厌恶的眼神。
经过了刚刚的一切，叶洛自然知道养分是什么意思，但楚烈说出来之后还是让他觉得可怖。
生食一整只熟悉的活虫，他还是做不到。
而且楚烈还是用这副不人不虫的样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飞船不远处，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轻轻振动了两下翅膀，随即一闪而逝。
“动手吧。”叶洛看向洛恒，自己退了回去。
楚烈躯干早就碎裂了，他被丢出去时没有挣扎，只是看着叶洛，鲜血从他眼睛里流下来，砸在地上。
他终归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以及结果。
自食恶果。
他这样算自食恶果吗？楚烈闭上眼，彻底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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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你了。”
洛恒说这话的时候，翡翠和叶洛都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但谁也没有开口。
楚烈被丢了出去，洛恒恨不得撕碎他，自然不可能让他被丢得舒服。
他被洛恒丢到了一个裂缝里，他不会死，但会去哪里就不知道了。就算他找回来也得很长时间，毕竟他伤得很重。
叶洛深吸一口气。
结束了。
他松开攥紧的拳，手微微颤抖。
叶洛并不打算让楚烈死，从开始就不准备。
但是他必须要让楚烈知道他的态度，若是和上次一样，说不定还会让楚烈抱有希望。
幸好，他没有在中途面对疯狂的楚烈时露怯。
外面的星空依然灿烂，叶洛却力竭一般直接坐在地上。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接下来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要做。
回虫族，他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1章
巨大的飞船快速在星辰之间划过，带出一道浅色的弧度。飞船的工虫和虫侍们都在忙忙碌碌，急切的在每一个被打坏的部位爬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旧日之地关押的是一个叫'毁灭者'的存在？”
叶洛坐在靠窗户的位置，面前是一张奶白色的方形长桌，而长桌另一侧坐着正襟危坐的翡翠。
这是翡翠提出的谈话，他没让洛恒进来，只找了叶洛，现在这里只有叶洛和他两只虫。
想到这一点，翡翠还是有些紧张。
“是的。”翡翠严肃道。
他刚刚过于急切，身上的伤口都还来不及清理就把叶洛叫了过来。伤口只是用虫丝简单包扎了一下，把血和伤口盖在丝里，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可怕。
“那个'毁灭者'根据记载也是一只虫族，没有虫知道他的名字，当然，或许他根本没有名字，不仅如此，没有虫知道他从何而来，只知道他第一次被注意到是在一次星际冲突中。”
“那一次是一个暴走的虫族兵团对上了另一个星系联军，而毁灭者则突然出现在了战场，然后以一己之力屠戮了两方军队。”
说着，翡翠看了一眼叶洛的表情，见他没有太大反应才继续。
“无论是敌方还是虫族，毁灭者均没有留下活口，这直接引发了虫族和其他种族的震动。不过这已经数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留存下来的资料大都被封存了。我也是在监察者那里了解到的。”
“后来呢？”叶洛问，“那这和洛恒有什么关系？”
“旧日之地是监狱，我想陛下应该已经知道了。”
见叶洛点头，翡翠继续道：“那里确实是毁灭者最终被关押的地方。当时的监察者王虫和其他种族耗尽力量建造了能吸收力量的巨石阵，然后又在巨石阵下设置了毁灭性能量，最终才把他困在了那里。”
叶洛一下想到了那场爆炸，现在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然后呢？”
“但在最初的喜悦过后，参与这件事的王虫们依然认为毁灭者其实已经在很久之前就从那里逃出来了。毕竟在那里一直都找不到毁灭者的气息。”
“而——”
翡翠说着看了看不远处探头探脑的洛恒。
“我们怀疑洛恒就是当年的那位。”
“不仅他，我们还怀疑过塞西维尔阁下以及楚烈。”
“他们全都来历不明，而且查不出具体种族。比如塞西维尔阁下。他的名字叫塞西维尔?花翼，但这个名字是不全的，花翼的范围太大，最后往往还要有具体的种族名。”
“比如寄生者灰缇，全名为灰缇?绒羽?寄生者。”
这一点叶洛之前也想到了。
'塞西维尔'确实是他取的名字没错，但全称还是要根据虫族自身的种族来补全，而塞西维尔的名字却出现了残缺。
之前叶洛每天都在担心别的事情，只简单以为是失误，但现在想起来，当时负责这一切的虫族真的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还是说，是根本查不出塞西维尔的具体种族？
叶洛：“那你们后来为何让他们继续呆在虫族？”
“因为陛下很喜欢他们，而且他们没有露出任何和毁灭者相似的地方，所以监察者阁下才决定留下他们查看。”
实际上当时几位王虫本打算杀了楚烈试试看，但没想到叶洛突然出来带走了楚烈，所以这个计划暂时搁浅，改为了观察。
而塞西维尔幼虫时期实在太听叶洛话了，所以这个计划同样改为了观察。
叶洛没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这么多事情。
现在想来，最初他强行留下塞西维尔之后日理万机的王虫们每天都要来见他好多次。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单独与塞西维尔进行谈话。
叶洛还为此发过脾气。
“毁灭者不是只有一个吗？”叶洛问。
翡翠没有否认，他道：“是一只。”
“毁灭者本来是一只虫，但并不排除分裂的可能性。”
翡翠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强大的虫族自然能够切割自己，比如监察者阁下。不过当然，关于毁灭者的很多事情都还只是猜测，我也是从监察者阁下那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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